後來,崔家的事情令他對夏靜初有了改觀,覺得自己之前是因為私人主觀原因對她一味地排斥,認定她就是自私的人。


    他覺得這樣的認知很不應該,對夏靜初的態度,不可以刻意地去恨,怨,躲避,自然就好。


    也因為她是崔家的律師,部隊讓他轉交給崔家的支票,他隻能透過夏靜初給他們。他們私底下並無什麽聯繫,今天在餐廳也是偶遇。


    不過以後他還會盡量地迴避她,畢竟夏靜初對他還沒完全斬斷情絲。


    這麽分析過後,他覺得自己又錯怪鬱子悅了,特意來接她放學,誰知,找遍全學校,卻在教室裏看到了她和那個沈老師摟抱在一起的一幕!


    你給我戴一頂綠帽子,為就給你戴十頂!難道,她真的是在報復?這一幕和這個認知,都令他心如刀割!


    鬱子悅沒吃晚飯就來上課了,剛剛放學的時候,她覺得頭暈,留下來平靜了一會兒,等全班同學都走了,她才起身,知,沒走幾步就要摔倒,還好,沈老師及時扶住了她。


    「沒事吧?」沈興看著臉色稍稍蒼白的鬱子悅,關心地問道。


    剛站直,就看到門口那道黑色的身影,如冷麵瘟神的淩北寒屹立在門空,鬱子悅本想立即從沈老師懷裏退開的,但看到淩北寒,她順勢抱住了沈老師的胳膊。


    沈興這個時候也看到了站在門空的男人,他若沒記錯,那就是鬱子悅的丈夫。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麽年輕,隻有二十歲的女孩子,已經為人妻了。他正想鬆開鬱子悅,誰知她又捉住了他的手臂。


    「沈老師,我說過今晚請你吃飯的,我們走吧!」鬱子悅無視站在門空的淩北寒一眼,轉首,一臉甜甜的笑著看著溫文儒雅******的沈興。


    「這……」這鬱子悅同學是怎麽了?她老公就在門空,她怎麽好這樣?沈興為難地開口,這時,隻見淩北寒已經進門。


    「你要請沈老師吃飯啊?」淩北寒抑製住心裏的酸意,大方地開口,一臉的自然。


    臭當兵的!竟然一點都不吃醋,鬱子悅在心裏氣憤地想,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又來學校了,她還以為他迴部隊了呢!


    「是啊,沈老師對我照顧有加,我請他去喝羊肉湯去!」鬱子悅看著淩北寒,微微揚著下巴說道,「對了,你不是有事情的嗎?怎麽還沒走啊?」她接著又說道,小手還死死地拽著沈老師的衣袖。


    臭當兵的!你給我戴綠帽子,先還你一頂!


    鬱子悅在心裏恨恨地想,把她逼急了,真會和他同歸於盡也可能的!


    他有事?他什麽時候有事了?這個小東西,故意的!


    「我事情之前辦完了,沈老師,謝謝你對我愛人的照顧,這頓算我請!」淩北寒伸臂,攬住鬱子悅的肩膀,對沈興禮貌地說道。


    這個臭混蛋!鬱子悅在心裏氣憤地咒罵,她就是不想讓他跟著她和沈老師吃飯!不然那叫什麽戴綠帽子!


    「老公!你就別湊熱鬧啦!對了,人家想吃和平橋下那家的糖炒栗子,你去幫我買,好不好?」就不信他會當著沈老師的麵不給她麵子。


    和平橋離這也十來裏路了,鬱子悅看著淩北寒,撒嬌地說道,這時三人已經出了教室。


    這個小混蛋,他怎麽不知道她還喜歡吃糖炒栗子?這時候,他也知道鬱子悅是故意的,可能還生他的氣吧!


    淩北寒刻意忽略心中的酸意,努力不去想剛剛他們為什麽抱在一起,巧合,一定是巧合,他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解釋。


    「好,我這就去,一會兒再過來接你!」淩北寒柔聲說道,然後鬆開了她。


    沒忘禮貌地和沈老師告別。


    他真去啊?!鬱子悅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真的會去,不過,她也在懷疑淩北寒是在騙她!說不定他現在就開車迴家去了,等著她迴家教訓她呢!


    「你們鬧別扭啊?」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裏的一家很有名的羊肉湯館裏,鬱子悅和沈興麵對麵地坐下,沈興開口,直接問道。


    「啊?」鬱子悅沒想到沈興會看出來。


    「沒什麽事,別管他!」鬱子悅看著一碗濃白的羊肉湯,皺著眉頭說道。


    「這湯好腥啊!」她蹙著眉聞聞,雖然很餓,但這腥味,令她還真是不敢下咽。


    「放點醋就好了——冬天喝點羊肉湯暖和的,剛剛你差點暈倒是不是晚上沒吃飯啊?」沈興滴了兩滴醋放進鬱子悅碗裏,又關心地問道。


    「嗯,上學的時候急,忘吃東西了——嗯,確實不是很腥了,還很鮮,很好喝!」鬱子悅拿著勺子,喝著湯,笑著說道,這時,老闆娘送來一摞鍋貼。


    沈興拿了一塊給她,自己拿了一塊,「以後就是再急也要吃飯!」他像個大哥哥一樣,沉聲說道。


    「知道啦——」鬱子悅感動地笑著說道,覺得這樣一個老師對對自己都很關心呢,想起淩北寒那個混蛋,心口一陣刺痛。


    因為他,她生氣,心情不好了一下午,所以也忘記吃飯了,才會差點暈倒。


    沒有他,還有別人會對她好呢!她鬱子悅不是真的就十分討人厭的!心裏這麽一想,更難過了。因為她知道自己在乎什麽。


    她在乎的,隻有他對她的態度和感覺。


    淩北寒真去和平橋下買了一包糖炒栗子趕了迴來,此刻,他正站在一家羊肉湯館門口,這附近就這麽一家,他推測她就在這。


    果然,透過湯館的窗戶,他看到了坐在一張桌子邊的兩個人,溫暖的白色霧氣從各自的碗裏瀰漫開,他看到她和那個沈老師,一邊吃著,一邊說說笑笑。


    她若是想懲罰他,那麽已經做到了,因為這時,他心裏就很酸。


    沒有他,照樣有很多男人會喜歡她,她是那麽開朗陽光的女孩,很容易感染人。而他——


    突然發現結婚以來,他帶給她的歡樂要遠遠少於傷心,落淚。而他平時更沒有多少時間來陪她,這麽一個陽光明媚的女孩,跟著軍人的自己,真的會幸福嗎?


    淩北寒這麽一想,心裏在抽痛。


    上次狠下心說要跟她離婚,其實也是在賭,賭她肯不肯為他這個軍人犧牲,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軍嫂。


    明天下午,他又得迴部隊,下次再迴來肯定是要等過年了……


    心口悶堵,發脹,不舍。


    他就站在刺骨的寒風中,懷裏揣著糖炒栗子等著她和那個沈老師吃飯出來,也像是對自己的懲罰。


    鬱子悅和沈興從餐館出來,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悍馬邊上的淩北寒,他看著她,朝著自己大步走來,手裏真的握著糖炒栗子。


    他還真去買了!那瞬,她心裏多少是有些感動的,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你要的糖炒栗子!」淩北寒嘴角揚著柔和的笑,幽暗的燈光下,甚是迷人,鬱子悅接過,「沈老師,那下次課上見咯!」她沒理會淩北寒,對沈興說道。


    「好,我先走了,謝謝你今晚的湯!」沈興看著鬱子悅微笑著說道,也朝著淩北寒點點頭。


    「我才不喜歡吃糖炒栗子!」鬱子悅將栗子包裹朝著淩北寒懷裏一堆,邁開步子朝著學校停車場走去。


    淩北寒大步追上,捉住了她的小手,「坐我車迴去!」他低聲說道,聲音裏夾著淡淡地祈求。


    「我不要!我的車就在那!」她氣唿唿地說道。


    「我找人開迴去——」淩北寒說完,不顧她的反抗,霸道地拉著她,朝著自己的車走去,打開車門時,一股撲鼻的玫瑰花香竄進鼻息。


    鬱子悅蹙眉,幾乎是被她抱著上了車的。


    她坐在後一排,他上了前排駕駛位,打開車內的燈。


    鬱子悅看到旁邊的座位上躺著一束嬌艷欲滴的粉紅玫瑰……


    淩北寒什麽也沒說,隻顧開車。


    鬱子悅怔怔地對著那捧玫瑰發呆,她記得12月14號那天,淩北寒也是捧著一束粉色玫瑰去找她的,那天,她也犯渾地將他讓給了夏靜初。


    是送給她的嗎?


    為什麽要送呢?


    她才不稀罕!鬱子悅心裏感動著,又脹脹的,鼻頭泛酸。


    鬱子悅!不要被他騙了,你不是小貓小狗,被他哄一下就圍著他轉!


    酸酸地別開視線,不看那束令人怦然心動的粉色玫瑰,她默默地看向窗外。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不願自己像個小貓小狗一樣,生氣了,他摸摸她的腦袋,給她點甜頭,她又對他搖尾乞憐的了。


    她要的是他的愛,那種心與心交融的愛情。


    尤其是無法接受他和她在一起時,心裏還想著夏靜初……


    看到那束玫瑰,她一點都沒感覺的嗎?


    淩北寒握著方向盤的大手在攥緊,薄唇緊抿,雙眸直盯著倒車鏡裏的她,她留給他的隻是個側臉。


    那一瞬,感覺她是深沉的,嚴肅的,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原來,她也有這樣的一麵。


    迴到家時,鬱子悅跳下車也沒拿那束玫瑰,還是淩北寒拿上去的,連同那包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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