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靜妃娘娘到了。”

    “嗯。”

    鹹平帝正歪在榻子上一手拄著腦袋眯眼歇息,今晚因著高興,多喝了幾杯,這會酒氣上來微醺,於是聽見李自中的話隻是應了一聲。

    穆清來垂拱殿的次數相較於其他新進的後妃她算是多很多的了,遂這時候進來看見皇上在踏上假寐她也是不言語,隻靠近幾步站好,等著皇上發話兒。當理來垂拱殿這麽多迴,若是按著其他娘娘們的性子這時候免不了恃寵而驕自行上前在這宮裏活動或是趁機到皇上跟前兒賣乖伺候皇上,可穆清不,她每每若非皇上言語她一丁點舉動都沒有的,這會奴才樣兒站好,想著皇上怎的看著這樣虛弱,臉上是不正常的嫣紅,莫不是發熱了。

    穆清這性子,若非主母那真是不適合在深宅大院或宮裏過活的,倘她這樣兒板正的性子放在鹹平帝年輕的時候那定然是要深宮寂寞到老,過於不討喜就是再漂亮鹹平帝也厭乏的很,可是眼下她這樣的性子真是對鹹平帝胃口,聽話,聽話,乖巧,乖巧,正是他現在需要的,這兩日去溫昭儀處,將本就虛弱的身子掏了個空,怕是連最後的底子都沒有了,鹹平帝也覺出自己熱了,抬眼看站在兩步外的靜妃一眼,招手。

    穆清見皇帝動作,連忙上前。

    “來了這樣多迴,怎的還這樣拘謹,上來。”鹹平帝溫聲說話,語氣並無責怪倒有些包容的道。

    穆清眼睫顫抖幾下,翻身上了榻子和鹹平帝隔著炕桌坐好,她實是不能和皇上過於親近,眼下她即已和五皇子糾纏不清且心裏總對那少年有些個說不清的情緒,那再刻意親近皇上總是讓她覺得自己汙穢不堪。

    “朕乏的厲害,這多的折子又積壓著,替朕念念吧,若無緊要的就擱著,撿緊要的念。”想必鹹平帝真是乏了,抬眼一會會就又合上眼,指著炕桌上堆成小山的竹色折子叫靜妃替他念。

    穆清這樣替皇上念折子有幾次的,遂這會也不言語翻開最上頭的折子就出聲,所有折子緊要不緊要她不管,一概都念了,她謹慎慣了,不敢照著自己的判斷斷定哪個是不緊要哪個是要緊的,於是一概都念著。

    夜已經深了,夏日的夜晚星子總是很亮,越發顯出天地高遠夜晚寧靜來。穆清聲色清亮,口條清晰一絲不苟念折子,及至燭花劈啪了一聲她方迴神,這時抬眼,發現不知何時鹹平帝已經拄著胳膊睡過去,鼻息渾濁但規律,於是她心下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折子,細細看皇上一眼,發覺皇上真是衰老的厲

    害,還有這樣多的國事壓著,辛苦。

    手底下的折子雜亂堆放著還有好些,皇上即已睡著那折子且先放著,穆清如是想,動手整理未念過的折子,豈料將將將剩下的折子摞好,也不知從何而來一張紙飄飄就從炕桌落到榻上,穆清不以為意,撿起那紙正要找尋折子放進去,卻見手中紙張沾墨朗舒,從外麵看去內裏像是一幅畫。

    即便再板正,穆清也是有好奇心的,動手就翻開那折好的紙張,剛一翻開,立時臉上血色盡失,手指一抖險些將炕桌上的折子碰地上去。穆清連忙扶好折子,見鹹平帝喉嚨滾出聲音一時連氣都不敢出,等鹹平帝重沒了聲響這才移迴眼睛朝外殿看看,李自中正搭著拂塵站在門口,其餘的奴才都在耳房候著。

    心驚膽戰再一低頭,手中紙張赫然是個圖像,真是圖像,兩張人像放在一起,一男一女,男子是年輕時候蕭相,女子是,靜妃。

    萬籟俱靜,打更的宮人也不知哪裏去了,偌大宮殿隻有屋角還有榻子邊點著燭火,其餘地方都黑漆一團,窗外有幾絲夜風偷溜進來,旁的能動的不能動的都是沒聲兒的。穆清大腦有片刻的空白,隻覺得周圍真是安靜,靜極了。

    大臣中有人上這麽一道折子是要幹什麽?誰上的?怎麽知道的?大臣見過她的甚少,即便見過幾麵那她也是盛裝,臉上妝容厚重,能將她的麵貌觀察這樣仔細的,非近身不能看清楚。穆清仔細一想,隨即便覺著自己身邊出了賣主的,可仔細尋思一遍,腦海裏一個人選都沒有,她身邊之人能將她和蕭相聯係在一起的人除非爾蘭付榮生綠竹緑萼明月這幾個常跟著她的才見過蕭相幾次,其餘幾個低等宮女連蕭相見都未見過,而爾蘭和付榮生又是最常跟著她出去的,這兩人沒有任何理由賣主,她知這兩人算起來是聽五皇子話的,就算對她不忠心,也是不敢違逆五皇子。

    那不是身邊之人,就是有人得了信兒想要害她,害蕭家。尋常人不能將她和蕭家聯係在一起,定是尋謀機會等著弄死她的哪個。這樣一想,穆清簡直渾身都發冷,她一貫低調,可是架不住皇上的恩寵,且她一貫不屑巴結交好宮裏的人,宮裏這樣多的女人哪個都能盯著她借機想將她從這個位子上趕下去,她的仇人真是很多。

    這時候想再多也無用,幹坐著心下亂想若是一會之後皇上醒來這紙張叫皇上看了去,那就天爺也救不了她。也管不了那許多,穆清橫了心就要毀去這紙張,抬眼看看外殿伺候的奴才們,伸手就將邊兒上的茶杯端過來,徑直翻腕子將手中紙張一杯茶

    湯子澆了個透濕,也不管自己身上袍袖也濕透,就著濕透的紙張悄沒聲兒的將那沒了聲響的一團子揉在手心裏,墨汁黑乎乎沾了滿手。滿手黑的人這時候反倒鎮定了,攥著紙張瞅瞅鹹平帝依舊無動靜,穆清拿自己帕子將手擦拭幹淨末了將那一點紙渣滓包進帕子開始找尋這紙張到底從哪個折子掉出來的。

    一十幾年的教導這時候顯現出來了,穆清剛果的性子這時候也顯現出來了,不是沒見識的閨閣小姐,這時候這一連串動作下來的人手指一點都不亂,穩穩坐著不叫奴才們看出究竟,腦子裏思量一番將剩下的折子分了兩類,一類是家裏有後妃娘家人上的折子,另一類自然是除卻了後妃娘家人的那些個。

    “皇上,皇上,夜深了去床上安睡吧,這樣睡著要著涼的。”

    鹹平帝睜眼,一室燭火中眼前是一張漂亮極了的臉蛋,杏眼桃腮長彎眉,眼眸幹淨能見底,發紅的火光照著這樣一張臉蛋,鹹平帝陡然醒過來,頹然想著若是他年輕幾年該多好。他知他在踏上睡著了,再瞄一眼已經疊放整齊的折子,帶著一點對舊年好時光迴之不去的傷感,鹹平帝搭上欲扶著自己的凝脂纖手下榻,對榻上折子種種絲毫沒有再看一眼。

    “皇上,左邊一摞是已經讀完無緊要事情的折子,右邊那摞是還未看的。”

    “唔。“鹹平帝胡亂應了一聲,夜很深了,鹹平帝身體不好,腳步虛浮扶著靜妃的手上床,不多時便合眼睡去。

    穆清躺在皇上身邊兩手規整交疊在胸前,床邊上的夜明珠幽幽照著她的臉,有那麽一瞬間李自中覺得靜妃娘娘像是沒了氣息,整個人安靜不像話。

    穆清上床之前看著李自中叫徒弟將左邊那一摞折子抱出了殿這才上的床,她知處理過的舊折子是要入庫的,這一入庫,怕最後能見天日的時候就是下一迴清庫的時候了。

    靜妃娘娘是在皇上二日卯時正刻起身的,起來便張羅伺候皇上洗漱用膳上早朝,末了也就迴昭陽宮了,她迴去的時候天都還未亮透。有清早起來灑掃的宮人們灑掃各處,見攆轎上的靜妃要過,奴才們跪了一路,這是宮裏的規矩。靜妃娘娘向來禮數周全,奴才們問跪她必然是要著人起來的,今早的奴才還覺著靜妃娘娘的聲音還若往常如珠落盤般好聽,隻是有少許奴才覺得靜妃娘娘怕是受了風寒,嗓子有些發沉。

    穆清迴到宮裏天並未亮透,距離百官上早朝還有半個時辰。一迴到昭陽宮,爾蘭見許久未見過的緑萼侯在娘娘邊兒上甚是驚訝,緑萼自打剛進宮

    就出宮了,說是家裏老娘得了不治之症,主子仁慈放家裏去,幾個月未曾見過,她還當是緑萼在宮外怕是主子做主許人了,這時猛然見著心下驚詫。

    然一會之後緑萼便又退下了,爾蘭看了主子一眼,見許久未著青色外裳的娘娘今日又是一襲青色白蝶曳撒裙,站在窗前的模樣纖細又端莊,脖頸到脊梁端直,頸子白嫩臉龐如玉腕子晶瑩,烏發飛燕,真是沉靜中有股子端莊的豔色,一時也就忘了問緑萼的事情,隻悄悄侯在邊兒上聽差。

    這日早朝過後,朝堂發生大事。禮部左侍郎文淵因江淮一帶水患貪賑災銀餉數百萬兩,西北征戰當口大肆延請各皇商數次商討軍餉及和各部官員勾結妄論士兵將軍去留之事由戶部尚書韓應麟親自上書正式在朝堂放白交到皇上跟前,且連文淵幾日幾時幾刻在哪裏說了朝堂什麽事兒都有文字記載,厚厚一摞紙張放到鹹平帝跟前,朝堂嘩然中皇上臉色通紅下令禮部左侍郎文淵即刻革除所有職務立馬收監,家中女眷仆奴一並收監,當堂交予刑部徹查與之相關聯的所有官員,且所有宗卷細節全部上呈聖上過目。

    禮部左侍郎文淵當堂喊冤淒慘至極,朝中上下聞之惶然,一時都悄了升息。

    已經到晌午頭了,穆清在昭陽宮向陽的窗前站了幾個時辰,聽見前朝說文侍郎一門落馬的時候淡淡嗯了一聲,終於從窗前走開,麵容白淨頭麵規整,真個像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通身都是冷肅。

    “爾蘭,這麽些時間了,我在小廚房燉的湯怕是夠火候了。”

    爾蘭連忙退身出去小廚房,今日娘娘早膳未用就去了小廚房,說是給皇上補補身子熬煮點補氣湯水。

    一會之後,爾蘭手裏提著個紅木細紋食盒進殿來,穆清伸手接過,“去垂拱殿。”

    爾蘭看娘娘一眼,往常自家娘娘若非皇上招對於垂拱殿是能躲即躲,絕不會親自去,這會是怎麽了?

    “爾蘭,去垂拱殿。”

    爾蘭一驚,再不敢站著,低頭忙忙跑出去準備轎攆,娘娘聲音發沉,真是有股子說不出來的逼人。

    日頭白光光照著,垂拱殿是皇上的寢殿,垂拱殿在前朝和後宮的交界處,殿前有快巨大的場子,漢白玉砌成的場子在日頭下莫名有些森白。穆清坐在攆轎上,老遠就看見垂拱殿殿前跪著一道影子,她隻是垂了眼睫用手摸了摸食盒,再抬頭時已經到了下轎的時候。

    “停下吧。”

    攆轎一停,將將好停在跪著人的

    眼前。穆清穩穩下了攆轎,看了一眼兩眼通紅麵色發白的貴嬪一眼,微微點了個頭就著李自中進去通報皇上。她還若往常一般,自上迴貴嬪那樣著人嚇過她之後她見了貴嬪也隻是點點頭,且對比她品介低的點頭已是她禮數周全的很了,遂所有人都覺著靜妃娘娘今日和往常一般無二。

    “靜妃娘娘,皇上請您進殿。”

    穆清舉步要走,這時跪在地上的貴嬪連忙出聲“姐姐,姐姐,皇上他肯見你……能否請姐姐在皇上跟前為家父言說一兩句……”貴嬪嗓子沙啞,顯是在這裏跪了好些時間了。

    穆清低頭看了抱著自己大腿的人一眼,“妹妹先放開本宮,皇上向來公正,斷不會枉論國事。”說罷抽開自己腿進垂拱殿,貴嬪瞠大眼,靜妃從未在人前稱過本宮這是宮裏人都知道的。心下一驚,再看靜妃挺得端直的後背,貴嬪知道家裏人要想活著是無望了,這樣短的時間連迴嘴的力氣都沒有父親被收監,皇後都不能辦到靜妃卻是辦到了,所有人都知靜妃端莊良善,所有人都被蒙了雙眼,一時身子都軟癱一團,隻恨自己隻長耳朵不長腦子,這迴禍及娘家人,終是出事兒了。

    李自中送靜妃娘娘走的時候,看見靜妃娘娘著人扶起貴嬪,想著定是皇上授了意,再次驚歎皇上對靜妃的恩寵。

    這日前朝出了大事,百官都怕被殃及一時前朝風聲鶴唳,可下午頭的時候,後宮也出事了,文揚宮文氏貴嬪白綾懸梁自縊了。

    後妃有人自縊,連太後都驚動了,所有人都匆匆趕去文揚宮,眾人皆知貴嬪娘家的事情,都想著娘家出事貴嬪在宮裏怕是日子要不好過,然而眾人都未曾料到上午文侍郎被收監,下午貴嬪就自縊。

    皇上下午來過因前朝的事情加之身子不適,看了幾眼將安頓後事之儀交予皇後就走了,隻餘滿殿的女眷看著躺在床上麵色發青動也不動的貴嬪心下各種流轉。

    穆清是妃位,站在已經被工人撫好麵換好衣服死透的人床榻跟前,麵無表情看著,可是通身都發涼,禁不住一陣恍惚。

    聽不清皇後說什麽,她隻是木木站著,等眾妃終於要散的時候她也跟著往出走,走了兩步胳膊被拉住了,抬眼見溫昭儀一臉關切看她。

    “怎的涼成這樣?”

    “膽小,怕。”穆清說話,腳步不停隻想趕快離了文揚宮。

    前朝發生這樣的事,下午後宮又人死,緝熙當然知道,隻是聽著嚴五兒的耳語他挑了挑眉,那個女人當真讓人驚訝的

    很,一連串雷霆驟發,平日裏怎的老是個胡攪蠻拎不清事兒的樣子,隻是,她不似他,不是個看著鮮血流就有快、感的人,怎的一天就有成百上千之人因她而死。然想不透,緝熙也不會再去問那女人,問她還不如自己查來的快,她定然是不說的。

    穆清從文揚宮迴來的時候就進了浴池子,揮退了所有人在裏麵泡了很長時間,爾蘭明月等人在外麵等的都生怕,主子怎的這樣長時間在裏麵不出來,站在殿外伺候的人想著主子今日見了死人,怕是心裏生了怕,一時都不敢離開,勸又不敢多勸,先前娘娘喝退了綠竹,這時候無人再敢進去。

    等緝熙抱了一摞書進了昭陽宮的時候眼睛來迴一望看不見穆清就挑了眉,付榮生看著五皇子不悅,遂小碎步上前說娘娘在泡湯,於是五皇子二話不說大步進了浴間。

    緝熙進去的時候一眼瞧見了靠在浴池子裏的女人,也不知泡了多長時間,臉紅不像話,看見他進來也僅是眼珠子動動,末了像是死人一般不動一下,等走近看見人的時候緝熙臉沉下來了。穆清水下的皮膚發皺發白,怕再有一會這女人就要昏死在水裏。立時皺眉將人從水裏拖出來,緝熙有些生氣,扔死狗一樣將軟麵條子一樣的女人扔在浴池子岸上,忍不住就想要罵人。

    可被那樣重重扔地上的女人就那麽趴著,一點言語也無,緝熙真氣,拉過邊兒上的浴巾子將人粗魯擦一遍,也不遮掩一點就那麽抱著穆清往出走。他知懷裏女人最是講究規矩,在白日裏不願意他抱著這樣的她出去叫宮人看見,可是這會他氣了,於是就不管不顧往出走。結果走出去將人放榻上了也不見這女人言語,隻是將那會將腦袋埋在他懷裏這會將腦袋埋進枕頭裏卻是沒言語,緝熙心下奇怪。揮手讓上前想要伺候穆清的人下去,他也上床去。

    “靜母妃……該到問我功課的時候了。”

    緝熙側身躺在床的外側,扳著背對自己的女人膀子,兩眼上上下下賊一樣看著無遮無掩的嫩白身子喉結下意識的動了動,先前他還奇怪這女人怎的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這時候他眼裏就剩下這具身子了,旁的啥也看不進去。

    穆清赤、裸背身躺在床上,於是腰間餡下去的那個碗口一樣的凹就越發深,襯得兩瓣瓣臀肉兒就越發圓潤,簡直有些豐盈欲滴的感覺。因兩腿微微曲著,於是那豐盈欲滴的臀瓣瓣兒肉就像是撅出來等著人捏上兩把一樣,緝熙想要捏上一把,於是他自然就捏了,你知他一向是個隨心所欲的人。

    兩手捏過去,五指都陷進

    那嫩肉兒裏去,緝熙看著自己手指將渾圓的兩瓣兒捏變形,簡直有些著迷的想要捏壞了那豐盈肉,怎的彈性這樣好,真該上前啃兩口,看著就是好吃的樣子。

    然他才將身子往下挪動將自己的嘴搭在那兩團蛋蛋兒上,原先背對他的人轉過身了,緝熙有些可惜的歎了口氣,深覺自己沒盡興,抬起眼皮子看了穆清一眼,見這女人垂眼看著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頓時有些心虛,他方才自己個兒玩的高興,沒管她呢。

    “靜母妃……”有些討好的男人聲音帶著一股子氣息直直噴拂到臉上,溫熱熱的,帶著些青草味兒還有些人氣兒,穆清看著緝熙,像是突然覺得自己身邊兒有個人一樣那麽看了一會,一會之後,抬胳膊攬上身邊人的脖子,緝熙瞬間呆了。

    這個女人從來沒在她不穿衣服的時候親近他,哦,不對,這個女人從來都不願意親近他,穿著衣服的時候未曾,這樣兒的情況下更是沒有,這時候主動攬上他脖子的舉動真的嚇著緝熙了。

    “怎……怎麽了?”緝熙也抬手攬上穆清的後背,有些不敢置信的問,理智知道可能這個女人有事兒發生,而且是不好的事兒,可是他就是想要高興。、

    更深的將自己往身邊人懷裏埋了埋,穆清怕冷一樣將自己攬在人家脖子上的手拿下來拉著緝熙的手環著自己然後再攬上人家脖子,深深的,深深的將自己完完全全貼合在緝熙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真的是字數上肥章可是某人估計情節有誤剛把肉切好沒下鍋。。。下章真的會有過油肉。。。。

    第一卷寫的我費勁死了主要矛盾是老皇上還在啊這樣牽扯出很多事若是有人覺得兩人對手戲不多那就期望老皇帝趕緊死吧。。。

    某人更新不及時上的榜單不好自己覺得自己寫文還行可是沒榜單數據上不去結果這文過於慘淡可能還有幾十萬字這樣下去我真的會忍不住想要坑文投入和迴收不成比例啊喂希望大家動動手指留個評或者說點廢話給這文出點力鼓勵鼓勵某人(總覺得角色有些不對嗷嗚為毛老子要說這樣的話!!)

    56、

    身邊人的溫度隔了衣衫傳到皮膚上,可還是冷,心裏冷,於是將自己胳膊更緊的圈在人家脖子上,連腿都蜷縮在這人兩腿間,就這麽貼緊緊的蜷縮著,穆清兩眼都是緊閉的,不看人,隻將自己戳進一個帶著青草香的世界裏。

    緝熙察覺懷裏的人在繃著一股子氣,連膀子都在細細顫抖,遂無

    言拉過被子捂住兩人,這個女人雛鳥一般緊緊依偎著他,這讓緝熙感到高興,感到滿足,全心的依賴出自於懷裏人,且他是她唯一能全心依賴的人,緝熙高興,興奮,滿足,然也不言語,隻是將懷裏人往自己懷裏更壓壓,兩手抱人緊緊。

    過不一會,穆清甚至將自己半個身子壓在緝熙身上,腿兒亂動想安放在更讓她滿意的地方,那種彷徨和紛亂連緝熙都能感覺到,遂他伸手上上下下摩挲著懷裏人薄薄窄窄的後脊背,左心尖驀地就震疼了他,真的疼了他。

    這是心疼麽?緝熙心想,怕就是心疼了吧,他心疼她,緝熙心想。

    心疼這兩個旁的人人都熟識且都體會過的字眼於緝熙來說是陌生非常的,他從未因什麽而心尖發過疼,可是感覺這個女人攀附在他身上恨不能鑽進他身體裏的時候他心疼了,不止一下,是一陣子,緝熙覺著新奇,又覺著麻煩,倘若這種奇怪的感覺出現過,那往後怕是要經常出現的,經常出現那該有多麻煩啊,緝熙心想,可是心尖疼且燙。

    穆清克製自己上下牙關不要互相磕碰,身子幾近成一道弦。

    這個女人在害怕,緝熙知道,可是他不知為什麽,他知道她一向不願意跟他說過多的話,遂他也就不問,隻是從上到下一直撫摸安撫著穆清。他給餓極了的狗兒順過毛,他知道他這樣上下撫摸著人能讓人安定下來,於是嘴裏下意識發出“嗯,哦,唔”的聲音,那是他跟狗兒交流的語言,可是這會,這人嘴裏發出的吟哦聲聽著像是哄奶娃的聲音,柔然中隱含包容。

    緝熙聲音本就低沉,這會從這人嘴裏出來的模糊字眼像是遠古洪荒中飄出的古老謠歌,加之這個少年這會側頭下意識安撫親著懷裏女人光潔額頭的舉動,整個人驀地就不一樣了,唱著古老謠歌的少年突然之間就有了韻味兒,像個男人,像個穿獸皮帶鯤翎的開天辟地第一人一樣,無畏而又懵懵,懵懵又有些溫情,溫情又有些無害,多好。

    “冷。”

    緝熙覺得他這會很好,這樣被依賴著的感覺很好,驀地耳邊就有細細聲音說冷,於是他便想要脫了自己衣服,可是身邊的人不讓他動,甚至將身子都壓在他身上了,他再一動,便見懷裏人胳膊緊緊攬著他,奶娃一樣將腦袋戳在他肩窩裏,惹怒了的小獸兒一般喉嚨裏發出嗚咽哼唧聲,緝熙覺得這樣兒的穆清真是乖乖,可憐可愛,招人疼,於是溫聲道“我把衣服脫了捂著你就不冷了,嗯?”

    緝熙在這之前是不知道什麽叫哄人的,這會這人做的

    毫無違和感,從喉嚨裏滾出的音節像是能魅惑人。於是穆清身子不動了,隻是胳膊還是攬著緝熙脖子緊緊,待人家將衣服脫光之後重新將自己身子纏繞上去。緝熙身量多高啊,穆清將自己雙腿完全放進人家雙腿、間這才罷了。

    肌膚相觸的感覺真是好,緝熙心想。

    及至日頭斜過很多然後從宮牆落下去然後天徹底黑下來,殿裏都無人說話,靜悄悄的,也無人點燈。昭陽宮外隻有簷下的燈籠發著一點光,因了主子不言語,守在殿外的奴才們便也不敢傳膳,隻悄悄候著。

    天是終於黑下來了,殿裏一點光線都沒有了。

    “我殺人了。”

    “嗯,我知道。”

    “我怕。”

    “怕什麽?”

    穆清抬頭,因為離的很近,她就能清楚看見緝熙的眼睛,那道細長的丹鳳眼裏是真的不以為然,沒有一丁點的旁的,於是她就知道這人真的是很不在意有上千個人因她而死。

    於是穆清垂下眼,又將自己戳進這道胸膛裏,心下稍稍有些安定。

    她無意要招惹誰,也無意和這宮裏的其他後妃一樣為了這樣那樣的事手上染了那樣多的血,她覺得自己手裏可能會沾染些許血,可是不會沾染上無辜之人的血,可是今天,她為了自己,為了家人,終是搭上了成百上千人的性命。這讓穆清難受,難受且驚詫,她驚詫她的狠心,也難受她就要和後妃的所有女人一樣,終是要和這偌大宮殿成為一樣顏色。從此工於心計,從此手上染血,可是不管往後如何,今日是她頭一迴真正意義上殺人,她甚至用一句話就讓文氏心甘情願自縊,穆清從心底覺得這樣的她連她自己都陌生,都生怕。

    自己手上沾染鮮血,她怕;她能這樣狠心,她怕;親眼看著文氏冷冰冰屍體,她怕,然她也怕身邊親近之人對她除了畏懼再生不出其他情感,如今好在,也幸好這人全然不在乎她是否幹出那樣的事,在她這樣懼怕的時候能這樣抱著她,穆清垂眼之際將自己更深的往緝熙懷裏埋了埋覺得身上有了絲絲熱氣。

    穆清沒說她到底怕什麽,緝熙不是很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在怕什麽,他隻是感知到這個女人在怕。在緝熙的世界裏,殺個人他覺得正常的不得了,他覺得某個人如果他殺了的話,那就是非殺不可了,沒必要害怕,也沒有內疚,更沒必要過問自己良心,這是正常的,和喝水吃飯一樣的事,為什麽要產生諸如害怕內疚等等情緒,完全沒必要嘛。他見穆清不答話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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