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者之為言,正也,正其邪也。亦猶德禮之有政刑以導之齊之也。故章表奏申關牒符檄又必假天府之印以示信也。印則各有師傳者,欲天地神祗人鬼知所行之法有所受之也”(《靈寶玉鑒》卷一。


    道門的法印不僅代表仙界職司的威權,也是各道派傳授有緒的信物。如果一個道門的門派沒有自己的法印,那麽隻能算是修真門派而不能稱為道士。


    青城劍山的每一任掌門都是道士,而掌門信物自然就是一枚名叫“青城法印”的“神印”。玉景子閉關之前將青城法印送迴了祖師殿。煉虛合道一大劫,玉景子不可能有十成的把握,然而門派傳承不能斷絕,因此他將此法印懸於祖師殿,並留下神念:若他隕落則讓他的弟子東合子前來繼承掌門之位。若東合子修為不足則由四脈的首座親去祖師殿祭拜祖師,若有機緣則可得青城法印。


    遺憾的是玉成子幾乎把祖師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這口印章。而沒有青城法印,他就無法完全的控製青城劍山的護山大陣,那他自然也當不了掌門。他的舉動有些心急也有些越矩,這裏麵倒地有多少是他自己的欲望,多少是受到了伏地魔與安倍晴明的蠱惑,這恐怕就連他自己也不得而知。所謂的心魔就是失控的妄念,所謂的墮落就是被欲望所奴役。


    清晨的露珠上,趴著一隻七星瓢蟲。它甘美的吸食著葉露精華,完全不在意高天之上四色劍光的鬥法。張開翅膀申了個懶腰,它一臉鄙視的看了一眼那些人,嗡嗡的飛進了祖師殿。青城劍山的祖師殿是整座大山的靈樞匯聚之地,除了最上麵的靈寶天尊牌位,下麵密密麻麻的三排供奉著曆代掌門的牌位。瓢蟲飛到上首的蒲團上搖身一變化為了一個藍袍道人,這人正是東合子。


    東合子並沒有做什麽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念什麽咒語施展什麽法術,他隻是恭恭敬敬的向著曆代祖師的牌位三拜九叩。


    這拜神也是有講究有功夫的:他講究的就是要無為跪拜。有些人拜神求名,有些人拜神求利,有些人拜神求美色。而修道人更加的過分,他們指望拜神就能求長生不死,死後永存。帶著這種欲望去跪拜,招來的不是實現願望的神龍,而是借你精誠之心修行的鬼神。


    隨著東合子的誠心跪拜,他心中的一切有為法模式逐漸的放下,最後包括不貪求本身都放下了。他放下了繼承的欲望,放下了的所來的目的,自然也放下了尋找青城法印的念頭。隨著一切模式的放下,隨著三拜九叩的完成,整個青城劍山的地氣翻滾著湧向祖師殿的中央,失去了地氣支撐的誅仙劍陣一下子癱瘓掉了。正在鬥法的四位首座也知道出問題了。他們各自提起護山神劍衝向了祖師殿。


    青城劍山的護山大陣就是誅仙劍陣,他們以整座大山的地氣為力量來源,以誅戮陷絕四口法寶神劍為引,然而這些都隻是表象,真正掌握大陣的是掌門手中的青城法印,因為它掌控著青城劍山方圓千裏的地脈靈樞,一旦法印掐斷了對劍陣的地氣供應,大陣也不過就是四口法寶飛劍的威力而已。


    四位首座手中的神劍自然不是上古年間的那四口,這四口飛劍隻是後代祖師根據圖譜和前人記錄仿照出來的贗品。當四人來到祖師殿時,隻見一口灰褐色的古舊木頭印章正懸浮在東合子的頭頂。


    “掌門師侄,你終於迴來了。”已經疲憊不堪的玉霞子一開口就為東合子的身份定了性。


    “小輩而敢!”玉成子一臉憤怒的就要提劍搶奪,卻被他旁邊的誅劍峰首座玉青子以誅仙劍攔住。


    “師弟咱們說好的!”


    “師兄,大勢如此,你還是低頭吧。”隨著玉青子的果斷戰隊,如今四位首座就呈現了三比一的勢態。


    “玉成師叔,你與東來子勾結伏地魔謀害天池門火長老的事情已經敗露了。師侄既然當了青城劍山的掌門,自然是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的。”東合子看著這位原本殺人都是笑著的師叔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那股子諷刺的意味卻總也揮之不去。


    見大勢已去的玉成子也不辯解了,將戮仙劍往地上一扔,沮喪的說:“一失足成千古恨!”當天上午玉成子就供認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年輕時的玉成子曾經在昆侖仙境結識的伏地魔。伏地魔是堅定的以魔法統治人類的擁護者,而玉成子也是昆侖戒律的改革派,二人都對神通不準幹涉世俗的狗屁規定嗤之以鼻,遂成為了至交好友。從那之後,直到伏地魔失勢,玉成子一直與他保持著秘密的往來關係。


    玉成子的這些秘密被他毫無隱瞞的告知了自己的徒弟東來子,隻是在東來子去歐羅巴的時候他也隻是暗示了一下對方,並沒有留下什麽死命令。可以說東來子的行為完全是揣摩自己師父的意思擅自決定的。隻是不管怎麽樣,這個都要算在他頭上了。


    掌門玉景真人確實是渡劫失敗而死,隻是,玉成子在掌門渡劫的靜室外釋放了一張驚雷符。此符沒有什麽威力,但卻能震顫心神。天師府出品的這張符更是能夠隻在目標的心神中響起。於是乎,在掌門迴溯宿世輪迴的關鍵時刻,被一聲驚雷所擾動,徹底的心神失守失去的性命。就這樣,天師府的清單中又加了濃重的一筆。


    丘道長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一迴到天池門,他就稟報掌門,並將一幹證據口供等錄像截圖群發給整個昆侖修行界各大門派。他的這一舉動根本就沒有給天師府應急公關的機會,即使是一向與天師府穿一條褲子的南海派也不得不站在大義名分的一邊。


    說句實話,這麽多年來,背後捅刀子的事情哪派都幹過。可是呢?有些事情就是可以做但是不能說。安倍雖然控製到了當代天師,但是他畢竟不了解誌虛國修行界的情況,因此這種孟浪的刺殺行為使得他一下子失去了先手。當然,這裏主要的原因還是對東合子和風清子的底牌估計嚴重不足導致的兩波人馬雙雙失手。


    有了眾多天師府龍套弟子以及忍者的口供,有了當代天師嫡孫神機子的屍體作為證據,天師府想要拿出一個替死鬼都不可能了。於是乎,五大派相邀五天後在誌虛國道教協會的大禮堂開會討論這次惡劣的謀殺同門行為。


    蘭西國的一個幽靜的山穀中,住著一群快樂的農民。他們每天親手勞作,親手享用勞動成果。他們沒有家庭關係,沒有私人財產,所有的男女關係都是隨性而定的。他們會定期的召開無遮攔大會。他們每周都要聽葛舉吉賴大師講法。可以說,這是一個無憂無慮的農場式莊園,它吸引了全世界各地對於東方神秘文化感興趣的人們。


    最近,葛舉吉賴大師寵幸一位名叫王芳的東方信徒,為了這個女人他甚至停止了與其他九九八十一個空行母的樂運雙修進程。大師的這種行為令人們十分不解,在人們的印象中,大師是克製的,是公平的,是一視同仁的。然而,高人自有高人的邏輯,凡人是不應該隨意測度的,於是乎,山穀中的住民在短暫的議論後又歸於了平靜。


    這天夜晚,人們睡得很熟,正在與明妃王芳樂運雙修的葛舉吉賴法師卻突然停止的運功。他穿上紅色的僧袍,一臉凝重的飛上了空中,在那裏,一道聖光組成的光罩籠住了整個山穀。


    “你是什麽人?”勢單力薄的大師毫無懼色的麵對著對麵空中懸浮的一小方陣敵人。


    “岡比低斯山騎士團團長米迦勒!”說著話,對方的首領掏出了一把由聖光組成的長劍。見到這把劍,葛舉吉賴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他有些後悔親自上來答話了,他應該挾持那個叫王芳的女孩以換取逃離的時機。他沒有想到的是聖光教會會為了一個普通的小牧師如此的大動幹戈。如今魔法部掌權的是伏地魔,殺他葛舉吉賴那就是要徹底的與魔法部決裂。


    “我想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說著拖延時間的話,葛舉吉賴猛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用嬰兒骨架製成的降魔杵。隨著這件法寶的出現,五十隻分別代表五十種陰魔的嬰靈小鬼將他的周身護持的嚴嚴實實。緊接著,他又從懷裏掏出一根魔杖悄悄的指向了米迦勒。很少有人知道,堂堂的密教大喇嘛居然是一位擁有巫師血統的巫師。


    這時,米迦勒動了。他的出劍毫無花哨,隻是一個上而下的順劈。天堂之米迦勒之刃,由聖光之源親自降下的神器,它時刻溝通著無上的聖光。任何事物擋在他麵前都會被無上的聖光吞沒。舉個例就是,如果完全消滅你的攻擊力是100,那麽這把劍就會打出100的攻擊力消滅你;如果完全消滅你的攻擊力是10000,那麽他就會打出10000的攻擊力消滅你。簡單的說這是一把能夠根據目標的承受能力自動調整攻擊力的神劍。萬幸,這把劍可以躲開。


    光芒消散,天空中已經沒有了葛舉吉賴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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