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亭的武功很高,大約和全盛期的寧宗吾差不多。


    但是,北冥劍派銀袍裁決者的武功也超級之強,加上一個同樣強大的李道真。


    所以老祖宗李連亭以一敵二,對抗兩個大宗師,基本上是不可能贏的。


    而且這種絕頂高手之間的戰鬥,基本上就是一招定勝負,一招定生死!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電閃雷鳴之間!沒有任何時間猶豫,沒有任何時間權衡,隻能憑借本能。


    “這李連亭是杜郎的幹爺爺啊……”


    然後!


    李道真的本能是猛地一劍朝著那個銀袍裁決者刺去。


    而與此同時,李連亭驚天的一刀,也朝著那個銀袍裁決者斬殺而去。


    李連亭傾盡全力的一擊,全部在銀袍裁決者身上。


    因為他知道不可能同時攻擊兩個大宗師,就算死也要拉一個陪葬。之所以拉銀袍裁決者,而不是拉著李道真陪葬,不是因為看她美麗,而是看她年輕。


    年長的人本能會對去年輕的天才產生憐惜,哪怕是敵人。


    所以……


    李連亭的驚天一刀,李道真的驚天一劍,前後夾擊刺中了那個銀袍裁決者。


    那個銀袍裁決者的一招還沒有釋放出去就被李道真刺中了,是沒有任何一點點防備啊。


    “我艸,什麽情況……”那個銀袍裁決者道。


    “轟……”


    然後,他的身體猛地炸開,徹底粉身碎骨,連完整的一塊都沒有留下來。


    因為,兩個大宗師級的內力玄氣在他體內相撞,引發了可怕的爆炸。


    李連亭也完全呆了!


    這,這什麽情況?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美豔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的年輕女子,仿佛有一點點眼熟啊。


    這應該是北冥劍派的人,和銀袍裁決者一起來殺他李連亭的,為何關鍵時刻她忽然反水,反而將那銀袍裁決者給殺了?她難道不知道這是對北冥劍派最大的背叛,會後天大的後果嗎?


    事實上,李道真自己也望著地上的一灘鮮血發呆。


    得知要殺的人是杜變的幹爺爺之後,她當然是不會出手的。但是如果給她多一秒鍾思考的時間,她可能也未必會對銀袍裁決者動手,她真的沒有想過要背叛北冥劍派。


    因為,北冥劍派太太太強大了。


    一旦背叛了北冥劍派,幾乎完全是必死無疑的。


    而她現在的行徑,幾乎和莫秋女魔頭一樣惡劣吧,北冥劍派一定會全天下去通緝她的。


    但是剛才發生的一切實在太快太快了,根本就沒有任何時間考慮,本能就出手了。


    出手殺了銀袍裁決者後,她才感覺到一陣陣頭皮發麻,嬌軀微微顫抖。


    “姑娘,請問……”李連亭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個美豔嫵媚得驚人的女子,為何會出手救他?


    而李道真一下子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事實上她之前是見過李連亭的,隻不過她此時變化太大了,不但美豔了許多,而且年輕了許多,而且時間太久遠了,以至於李連亭有些認不出她來的。


    她也實在無法啟齒說自己是李道真,之所以出手救你連聽,因為你是我愛人杜變的幹爺爺?


    那,那也太不要臉了吧!


    “我,我走了……”李道真道,然後直接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李道真忽然道:“老祖宗,杜變此時在百色嗎?”


    “在的。”李連亭本能迴答道。


    然後,李道真就這麽走了。


    她這應該算是北冥劍派最惡劣的叛徒了,要趕緊跑路了。


    ……


    百色城內。


    一個中年太監宣讀皇帝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冊封杜變為百色總兵,厲鏡司右提督,欽此!”


    杜變一愕,然後叩首道:“臣謝主隆恩。”


    冊封他為百色總兵這個職位杜變不奇怪,但是皇帝竟然冊封他為厲鏡司的右提督,至於東廠連提都不提了。


    皇帝真的是在洗清他太監身份的道路上狂奔啊。


    緊接著,這位中年太監拿出了另外一道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冊封杜變為鎮西伯爵,欽此!”


    聽到這個聖旨,杜變再一次驚詫,。


    這一年來,他的官職和爵位,簡直比火箭升得還要快啊。


    皇帝仿佛根本不懂得壓著爵位慢慢升級的道理,一年來直接從平民晉升為伯爵。


    是大寧帝國的爵位不值錢嗎?當然不是,內閣首輔方琢,內閣大臣杜晦到現在半個爵位都沒有呢。


    十年內皇帝冊封的爵位,不會超過三五個。


    皇帝晉升杜變的官職和爵位,隻因為一個原因。


    杜變需要!


    當他需要相匹配的官職和爵位時,皇帝二話不說直接冊封下來。


    隻有官職和爵位足夠,杜變才有資格領導整個西南的軍隊抵抗厲氏。否則官職太小的話,連招兵都難。


    而且冊封他為厲鏡司的右都督更是深謀遠慮,杜變甚至可以看到半年,一年之後這個位置的作用了。


    這位皇帝陛下,真是任性得一點都不像皇帝啊。


    杜變再一次躬身拜下道:“臣,謝主隆恩。”


    接下來第三道旨意是給李文虺的。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冊封李文虺為東廠副都督,欽此!”


    李文虺叩首:“臣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京城,首輔方琢的府中。


    “快了,北冥劍派出動兩名大宗師,李連亭這條老狗必死無疑了。”方琢長長唿了一口氣:“杜變也快完了,為了他一個小閹狗,北冥劍派竟然也派去了兩個大宗師!”


    他和李連亭已經是幾十年的老冤家了!


    但是要說明爭暗鬥幾十年,那還真沒有,李連亭的政治手段充其量隻能算是一般。


    大多數時候,這位老祖宗就隻是呆在自己的府邸之內,所有事情交給幾個義子和嫡係去做。


    但是方琢這個人對李連亭卻很頭疼,甚至有些畏懼。


    因為這就是一支鋒利無比的刀,而且完全是一根筋的,完全不知道妥協和退往。


    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一年三百六十四天他都沉默寡言,而且不喜歡露麵。但剩下的那一天,他說殺你全家,就一定殺你全家,一點點餘地都沒有的。


    你也不要試圖去收買他,更不要去威脅他。、


    要麽殺了他,要麽等皇帝的旨意讓他停手。


    所以,方琢就想辦法殺李連亭,為此甚至不惜驚動了少主殿下。


    少主殿下果然威勢驚天,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麵,隻要派出一名使者,就讓北冥劍派長老會出動了兩名大宗師擊殺李連亭。


    毫無疑問,這次的擊殺是萬無一失的,李連亭這個老賊必死無疑。


    隻要李連亭一死,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大都督馮寶寶就能將東廠這條瘋狗牽住,如此一來皇帝在京城的這把刀就徹底廢了。


    方劍之忽然道:“父親,能夠將李連亭的腦袋給我嗎?”


    方琢冷道:“你要他腦袋做什麽?”


    方劍之道:“我倒是想要將他的腦袋拜訪在皇帝的床頭上。”


    “是嗎?”就在此時,外麵響起了一陣冷冷的聲音。


    然後,一個老者緩緩走了進來,正是他們口中必死無疑的李連亭。


    方琢頓時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驚詫地望著李連亭。


    北冥劍派已經出手了,李連亭不應該是一個死人了嗎?


    而方劍之臉色瞬間一青,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這可是一個大宗師啊,當他進來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是凝固的,壓抑的,冰冷的。


    李連亭淡淡道:“首輔大人,張仕之招供了。”


    首輔方琢身體微微一顫。


    招供什麽了?當然是招供這場謀逆大案的幕後指使了。


    說來真是可笑!


    這場所謂的謀逆大案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麽陰謀,沒有什麽暗中謀逆。


    人家是很坦白地要逼迫你皇帝退位,所以這場謀逆大案又是鐵一般的實錘。


    李連亭道:“陛下有旨,張仕之罪大惡極,誅滅全族,十五歲以下孩子可活。明日殺頭,特邀請首輔大人前去觀禮。”


    然後,老祖宗李連亭奉上了一份請柬。


    邀請別人去看殺頭還有請柬?這應該是第一次吧,不得不說李連亭老祖宗也夠天馬行空的。


    “明日內閣大臣張仕之斬首在皇宮內進行,所有文武百官,前往觀禮,首輔大人是百官之首,萬萬不可缺席了。”李連亭淡淡道:“午時三刻,開刀問斬,首輔大人前往不要遲到。”


    然後,李連亭離去。


    因為,他還要去下一家送請柬,那就是內閣大臣,戶部尚書杜晦。


    ……


    大約一個時辰後,杜晦再一次進入了方府之內。


    “不知道為何,北冥劍派失手了,李連亭沒有死。”方琢道:“明日,皇帝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斬張仕之,而且張仕之已經招供了。”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隻要張仕之招供出來的名字,全部都可能死。


    而張仕之可能招供出任何名字?


    這對文武百官是一個致命的危險,就如同達爾摩斯之劍始終懸在那裏,卻始終不落下。


    明日的局麵,方琢和杜晦閉著眼睛都能夠想得出來。


    方係如果不妥協,張仕之被斬首。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會被喊出來,一個又一個大臣會上斷頭台。


    你不想死怎麽辦?


    當然是跪倒皇帝麵前高唿聖君,然後說臣錯了,請陛下恕罪。


    接下來在屠刀之下,這些大臣要被迫和方係劃清界限,甚至還要檢舉揭發。


    真到了那個局麵,至少在京城,皇帝就徹底贏了,無數大臣為了保住性命一定會紛紛倒戈的。


    皇帝玩的就是黨同伐異,玩的就是順昌逆亡。


    這些文武大臣會為了方係而和皇帝死扛到底嗎?


    不可能的,這些享受了榮華富貴的大臣一個比一個怕死,為了活下來連祖宗都能賣。


    大寧王朝不是沒有鐵骨錚錚的文臣,之前甚至很多。但是抱歉,這些人都被趕走了,而且就是方係趕走的。


    鐵骨錚錚的清官最討厭了,給銀子不要,給美女也不要,你讓我怎麽腐蝕你?我還怎麽把你拉上我金山銀海的大船啊?


    “明日,就是決戰了!”方琢歎息道。


    方劍之道:“父親,魚死網破吧。”


    方琢道:“你是說把皇帝趕下台,換一個人當皇帝?”


    方劍之默認。


    方琢道:“你是說,兵變?”


    方劍之默認。


    杜晦沉默良久道:“雖然此時京城忠誠於皇帝的兵馬超過我們的兩倍,但是卻不如我們的精銳。一旦開戰,我們贏麵不小。”


    方琢沉默良久。


    皇宮是皇帝的主場,京城也是皇帝的主場,這一點是不錯的。


    如今京城附近,忠誠於皇帝的兵馬六萬左右,方係的軍隊三萬左右。


    最大的軍方巨頭袁騰已經躲開了,甚至帶著十幾萬大軍返迴了遼東。


    不過一旦開戰,方係真的未必沒有機會,因為他的軍隊要精銳得多,而且可以源源不斷地登陸。


    但隻要一開戰,不管說得再好聽,那也是真正的謀反了,想要順利地鳩占鵲巢幾乎不可能了。


    後果很嚴重,不符合主君的戰略。


    方琢道:“下令所有軍隊,今夜不卸甲胄,刀劍,箭矢準備妥當,隨時準備開戰,其中半數軍隊有計劃地朝皇宮靠近。”


    方劍之顫抖道:“是。”


    杜晦皺眉道:“就算要動手,一定要用清君側的名義。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李連亭頭上,不能直接造反殺皇帝。”


    方琢皺眉道:“你我二人都沒有開戰的權力,放飛黑鷂,詢問殿下,時間太緊了啊,希望還來得及吧。”


    黑鷂珍稀無比,是海外方係帝國精心培育出來的,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動用的。


    當天晚上。


    一隻無比飛快的黑鷂如同離弦的箭朝著東南方向,飛行速度極快,超過了現代地球所有的鳥類,每小時的飛行速度超過了六百裏。


    ……


    “砰砰砰……”


    京城南門忽然打開。


    然後急促的馬蹄聲撕碎了黑夜的寂靜,一支萬人大軍,浩浩蕩蕩進入京城。


    寧雪公主率領大軍進京了。


    黑夜中的京城街道上,一支又一支精銳無比的軍隊,緩慢而又有計劃地朝著皇宮方向匯聚。


    山雨欲來!


    帝京黑夜的空氣壓抑得讓人無法唿吸。


    明日,就是方係和皇帝在京城的決戰之日!


    要麽是方係妥協,要麽就是直接開戰,京城血流成河。


    無數的京城百姓,再一次躲在被窩裏麵瑟瑟發抖。


    這是京城,一旦開戰,生靈塗炭。


    一旦開戰,也基本上沒有任何挽迴的餘地,甚至可能直接導致大寧帝國四分五裂。


    ……


    皇宮之內!


    太子和寧雪公主,跪在皇帝的麵前。


    “明日的局麵會很險惡,幾乎是一場豪賭!”皇帝道:“方係若不甘在這場鬥爭失敗,很可能會直接起兵攻打皇宮,而且用清君側誅閹黨的名義。”


    太子一身甲胄,堅定道:“真到了那個時候,兒臣一定浴血奮戰,保護父皇安全。”


    寧雪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手中的寶劍,表示自己的絕對意誌。


    皇帝道:“在京城雖然我們的兵馬更多,但是方係海外帝國的艦隊時時刻刻都在東海遊弋,一旦有必要,他們的軍隊可以直接在天津衛遠遠不斷登陸。所以一旦開戰,我們的贏麵是不大的。”


    寧雪的眼圈瞬間紅了。


    皇帝要和方係惡鬥,軍方巨頭都在邊上冷眼旁觀,而忠誠於皇帝的大軍實在太遠了,根本無法趕迴京城。


    所以明日真的和方係開戰的話,那勝負結果會非常險惡。


    皇帝道:“若真到了那個時候,如果我們真的輸了,太子你要妥協,你要忍辱負重登基為帝,哪怕淪為方係的傀儡。”


    太子嘶吼道:“不,絕不!兒臣一定會和父皇同生共死!”


    皇帝道:“這是朕的旨意!”


    太子直接一頭磕下去道:“那兒臣隻能抗旨了,父皇想要讓兒臣做不忠不孝之徒,去向敵人妥協登基為帝,兒臣做不到。什麽忍辱負重,兒臣也做不到。”


    皇帝的眼圈頓時紅了,顫聲道:“你若抗爭到底你也會死的,到時候登基的可能就是其他皇族成員了,那注定是一個廢物,到那個時候我大寧帝國就算真正亡了。”


    太子道:“如果上天要讓大寧帝國滅亡,那就讓它亡了吧,父皇的要求,兒臣做不到。”


    頓時,皇帝望向太子的目光充滿了慈愛。


    然後,他望向寧雪公主道:“如果真到了戰敗的那一天,你不要殉國,你去百色找杜變。”


    寧雪公主叩首道:“兒臣遵旨!”


    她沒有說同生共死的話,因為她已經決定了,一旦京城戰敗,她和李連亭,寧宗吾等人,會帶著皇帝,太子,皇後一起逃往百色城,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直接進入安南王國。


    皇帝憐愛地望著自己的兒女,道:“都是好孩子,去睡吧!明日就要和方係攤牌了,可能會有一場惡戰,養好精神!”


    攤牌?不,是決戰!


    ……


    方琢府內!


    一個俊美而又臉色蒼白的青年,身穿著金黃色的王袍。


    他就是燕王寧充鋆,今年二十三歲。


    他的封地就在京城附近,而且因為體弱,所以天允皇帝尤其憐惜這個親侄子,讓他大部分時間在京城療養。


    上一代燕王和天允帝關係非常親近,但是僅僅不到三十歲這位燕王就英年早逝,所以皇帝對寧充鋆尤其寵愛,曾經有段時間寧充鋆進宮見皇帝的次數比太子還要多。


    如今,這位燕王被召入了方府,意思不言而喻了。


    一旦真的開戰而且贏了,那皇帝肯定是不能留了。太子如果願意妥協,就讓他登基為帝。太子不願意妥協,那就扶植眼前這個燕王登基了。


    方琢望著這個俊美得過分的燕王,道:“燕王殿下,知道我們找你來的原因嗎?”


    燕王笑道:“知道,琢翁放心!”


    ……


    次日天亮!


    皇宮之內,兩萬大軍,嚴正以待!


    皇宮之外,密密麻麻幾萬大軍,圍繞著皇宮鋪開。


    文武大臣,浩浩蕩蕩進入皇宮之中。


    “當,當,當……”


    隨著鍾聲的敲響!


    皇帝和方係的決戰,正式開啟!


    若贏,皇權崛起。


    若輸,皇帝駕崩,新皇登基!


    ……


    注:第二更送上,今天兩更一萬多字,拜求支持,拜求月票,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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