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蘇君月手腕輕輕抖動,短刀上的血液化作滴滴血珠飛落而下。


    聞言花小蜂猛地怔住了身形,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那顆死人頭。


    老大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對吧?


    要不要這麽殘忍啊!


    看到耗子人頭落地,周圍的一眾山賊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二當家,就這麽死了?


    就在有人想為上前二當家報仇時,大當家徐楊突然大喝一聲:“都住手!”


    眾人紛紛側目一臉不解地看著徐楊。


    徐楊徑直走到蘇君月等人的麵前,突然抱拳說道:“此事前因後果我已知曉,確實是我徐家寨的問題,我徐楊在此給諸位賠個不是,對不住了。”


    李知風和花小蜂二人見此眼神中均閃過一絲讚賞,是個有擔當的漢子!


    隨即眾人紛紛將目光放在了蘇君月的身上,想知道後者是個什麽態度。


    卻見蘇君月全然不理徐楊,轉過頭衝著武昭月厲聲斥責道:“蠢女人,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不怕死的嗎?”


    聞言武昭月眼神中亮起一道寒光,身形一閃突然來到了蘇君月麵前,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蘇君月。


    突然湊上來的武昭月嚇得蘇君月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你……你想幹嘛?別動手啊!”


    就見武昭月突然一把拉開了衣襟,嚇得蘇君月連忙用手遮擋。


    武昭月十分不屑地說道:“看好了,老娘有內甲護身,就憑那種貨色還傷不了老娘。”


    見狀,蘇君月尷尬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將臉扭到一邊,隻不過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卻朝蘇昭月身前之處瞟了又瞟。


    看得武昭月又好氣又好笑,自己穿著內甲遮得嚴嚴實實的,有什麽好看的?


    突然武昭月一把抓過蘇君月的衣領,將其拉到麵前,語氣強硬地質問道:“你方才所言,可都算數?”


    蘇君月被武昭月問得一愣,我、我剛才說什麽了?


    看著蘇君月呆傻的樣子,武昭月美目向上一翻,沒好氣地白了蘇君月一眼,整張臉瞬間冷下下來,說道:“你方才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麵,義正辭嚴地說我是你蘇家的人,這麽快就忘了?”


    麵對武昭月的逼問,蘇君月含糊其辭地說道:“額……那個,我就是隨口一說,你……”


    還不等蘇君月說完話,就見武昭月手握長槍,冰冷的槍尖抵在了蘇君月那白皙的脖頸上。


    “也就是說,你老娘開涮嘍?”


    武昭月眼中寒意越來越深,就連抓著蘇君月衣領的那隻手也越來越用力,捏著關節隱隱發白。


    良久,見蘇君月默然不語,武昭月一把將蘇君月扔到地上,轉過身,語氣冰冷地說道:“若是無意,就管我自己的嘴,免得壞了本姑娘的名聲!”


    聞言蘇君月的眼眸突然黯淡下來,全然沒有注意到方才武昭月說話時聲音有些顫抖。


    縱使君有情妾有意又如何?


    武家手握皇城禁軍,蘇家手中更是掌握著雲夏的兩大軍營。一旦兩家聯姻必然會引起朝堂動蕩,屆時就是傳出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的謠言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倘若蘇武兩家聯姻後真的有了異心,到時候這雲夏姓什麽可就真不好說了。


    這也是為什麽自己一直沒敢做出迴應的原因。


    但當蘇君月看到遠處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的武昭月時,狠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看著眼前亭亭玉立,英姿颯爽的姑娘,蘇君月再次迴憶起曾經那個整日傻笑著都跟在自己屁股後麵要糖吃的小丫頭。


    混賬東西!你蘇君月什麽時候成了會在意那些世俗條條框框的人!


    想當年你意氣風發之時,誰人不退避三舍尊稱一聲月公子。可笑,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會開始顧慮起這些狗屁東西!


    這麵具戴得久了,竟連自己都以為自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世家紈絝了。


    退一萬步來講,大不了遠走高飛,他蘇君月就不信這偌大的江湖還能尋不到一個安身之處。


    意念通達的蘇君月重重地唿出一口氣,即入江湖當縱馬,哪管廟堂碎語聲!


    “武昭月……”


    蘇君月一臉嚴肅地走到武昭月身邊。


    聞言從一開始就知道蘇君月所憂之事的李知風和花小蜂二人也不禁轉頭瞧了過去,想知道蘇君月究竟會如何抉擇。


    這兩人拉拉扯扯好些年了,如今有了結果了嗎?


    武昭月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重新抬起頭看著蘇君月,但當目光對上的一刹那武昭月突然害怕極了,雙手握拳,緊緊放在身側,目光也開始有些閃躲。


    蘇君月的擔憂,武昭月又豈會不知,可她還是想試一試。


    但這一刻蘇昭月竟有些害怕從蘇君月的口中聽到答案,至少若是保持現狀,自己也還能有個念想不是。


    隻聽蘇君月繼續說道:“方才種種,確實是我口不擇言。”


    聽到這句話,武昭月身形頓時一個踉蹌,果然,自己和他……終究不能在一起嗎?


    可是又能怪誰呢?是怪他蘇家是名門望族,虎賁在手?還是怪自己父親手握禁軍兵權?


    可笑這他人眼裏無不豔羨的種種權位,對自己來說卻如同一道道天塹。


    雖說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刻真的到來之時,心中還是一陣刺痛。


    武昭月苦笑一聲,但還是選擇站在原地聽蘇君月把話說完,就連蘇君月微微上揚的嘴角也沒有注意到。


    武昭月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迴道:“好了,我明……”


    還未把話說完,武昭月整個人猛地愣在原地,瞪大了雙眼緊盯著蘇君月說道:“你說……說什麽?”


    此時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武昭月哪裏還有半分往日裏“小殺神”天不怕地不怕的巾幗氣概。


    蘇君月用柔和的語氣,重複方才的話再次說道:“我說,姑娘可願與本公子同品香茗?”


    景雲小築是蘇君月自己的一處府邸,是蘇君月加冠之禮時母親沈千雪送給他禮物,同樣坐落在青雨湖旁,離南雨書院不遠,倒是一處景色絕佳之所。


    此時武昭月哪裏還不明白蘇君月的意思,雖說心中竊喜但還是狠狠瞪了蘇君月一眼,故作兇狠地說道:“怎麽?還想金屋藏嬌?”


    蘇君月玩笑著說道:“對呀,你若是不願。本公子也不強求。想來這龍明城裏的各家頭牌倒是樂意至極,桃香,綠娥……”


    “你敢!”武昭月急聲說道,然而在迎上蘇君月調笑的目光後雙頰瞬間紅雲浮現。


    武昭月故作鎮定,昂起頭十分倔強的與蘇君月對視著。


    突然蘇君月一把將武昭月攬入懷中,任懷中女子如何掙紮就是不放手。


    這一舉動看呆了眾人,李知風看著二人欣慰一笑,花小蜂更是豎起大拇指大喝一聲,牛!


    可就在幾人心生感慨之際,便被蘇君月接下來的一句話打破了氛圍。


    “我可是聽聞武伯伯那裏有不少好茶,青鳳髓、不夜侯、碧澗明月,屆時登門可莫要空著手來啊。”


    蘇君月說的這些可都是武學風的寶貝疙瘩,平常就是武學風自己都是掐著斤兩喝的。


    其中的青鳳髓整個龍明城裏除了夏皇也就武學風手裏有,甚至就連夏皇那都沒有武學風手裏的存貨多。


    聞言武昭月看向蘇君月的目光越發不善,合著老娘是搭子,我老爹的那些寶貝茶葉才是你心心念念的寶貝疙瘩是吧!


    蘇君月抬頭看著天邊流雲,這以後的麻煩怕是不會少了,但那又如何,我蘇君月堂堂七尺男兒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那也無顏苟活於世了。


    轉過頭看著站在身後的徐楊,蘇君月一臉歉意地說道:“抱歉,徐大當家您剛才說什麽?”


    被晾在一邊許久的徐楊強忍下心中火氣,說道:“徐家村一事雖然不是我徐楊所做,但畢竟和我徐家寨脫不了關係。我徐楊也不是那種出了事就往別人身上推的那種人,此事既然是我徐楊縱容手下才惹出來的,您說怎麽辦,我徐楊絕無二話!”


    徐桃兒見自己哥哥將責任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當即快步上前走到蘇君月身邊低聲說道:“耗子本是我徐家寨的二當家,平日裏打理山寨上下皆有他打理,沒想到起了二心。


    我保證我哥對此事全然不知,如今主事之人已然伏誅,你看……”


    徐桃兒可是知道眼前這位的脾性有多麽的惡劣,也正因如此這才一臉乞求地看著蘇君月。


    麵對佳人軟聲細雨的苦苦哀求,蘇君月心中竟有些暗爽,呸,有些不忍。


    徐楊大喝一聲:“妹子,迴來!”


    徐桃兒迴頭看了徐楊一眼,並未理會,一隻手拽著蘇君月的衣袖滿臉乞求之色。


    蘇君月思索片刻,抄起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說道:“凡涉及到徐家村的人,一個不留。”


    “可以。”徐楊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其實就算蘇君月不說,自己也是這麽想的,那些人既然有了二心那便留不得。


    更何況還將注意打在了自家妹子身上,就是死上十次百次都不過分。


    “不行!”徐楊大喝一聲。


    蘇君月上前一步,負手而立,冷聲說道:“容不得你說不行。徐大當家的莫要忘了,我們可是來拜山門的。


    我若是輸了便任您處置,但若是在下贏了,你這妹子本少爺可就笑納了。”


    徐桃兒微微一愣,一臉羞憤地看著素月,這小壞蛋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啊。


    站在蘇君月身後的徐桃兒剛想往蘇君月的腰間掐一把就看見後者負於身後的右手揚了揚手指,一副你敢掐我,我就點你穴的模樣。


    徐桃兒氣鼓鼓地瞪了蘇君月一眼,轉身迴到徐揚身邊,嬌聲喝道:“哥,揍他!”


    倒是站在一旁的六匪首方平在看到這一幕後輕笑一聲:“有趣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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