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羅魅又去了安府,馬上要辦喜事了,而自家母親要做新娘子了,雖然不用坐花橋,但成親拜堂的儀式卻是少不了的,羅淮秀除了坐月子外,還要準備很多東西,有時候沒主意就會把女兒叫來幫忙挑選。


    安一蒙在物質上也不小氣,該給她準備的一樣都沒少。而且嫁衣和首飾都是做好了讓人送到她房裏隨她挑選喜歡的,光是麵對那些珠寶首飾,羅淮秀就挑花了眼。


    對桌上那幾箱子珠寶首飾,羅魅也是不知道怎麽下手,看了一眼對著銅鏡孤芳自賞的母親,她撇嘴道,“娘,這有什麽選頭?你幹嘛不全收下?”也不知道安一蒙哪根筋開竅了,居然投母親所好,不知道她母親最愛這些玩意兒啊?


    羅淮秀滿頭珠簪,脖子上掛滿了沉甸甸的珍珠項鏈,手上金鐲子玉鐲子也是一竄竄,一邊對著銅鏡挑選最合適自己的,一邊漫不經心的迴道,“傻寶,這你就不知道了,這麽多東西我若全收下,別人一定會認為我很談心,咱現在還不是安夫人,總得給人留個好印象。娘這叫矜持……矜持你懂麽?”


    羅魅狠狠抽著嘴角,無言以對,隻替安一蒙捏了一大把汗。


    看著玲琅滿目的珠寶,她拿起這個、摸摸那個,老實說,對這些東西她沒多大感覺。南宮司痕那家夥也有為她準備首飾,但她每件首飾都是他選好了讓人給她放梳妝台,不會給她機會去挑選。所以問她哪件好,她還真是難以抉擇。


    從銅鏡裏看著身後的女兒在發呆,羅淮秀頭也沒迴的道,“乖寶,你找找看有沒有喜歡的,這些都是娘的東西,沒關係的,隨便挑。”


    羅魅再次抽起嘴角,還把手中的珠寶都放下了,“娘,我不喜歡這些你是知道的。你要覺得嫌多,就都留著吧,以後也能給大寶小寶討媳婦。”開什麽玩笑,這些都是安一蒙送給她母親的,她要是收了,南宮司痕還不得打死她。而且還會很臭臉的對她說,‘是不是嫌我給的不夠?是不是嫌我對你小氣了?是不是嫌我不夠疼你?’


    那人也是好麵的人,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羅淮秀轉過身,從頭到腳珠寶光氣快把人眼睛都閃花了,可她並不在意,隻是不滿女兒的說法,“說你是傻寶你還真是傻寶,娘的東西當然是全留給你,留給他們兄弟做什麽,他們是男人,要娶媳婦自己賺錢去,我才不讓他們當啃老族呢。再說了,安一蒙還是有些家底的,有他在,你還怕大寶小寶沒有啊?”


    羅魅‘噗嗤’笑出了聲,並下意識的往門口看了看。幸好安一蒙沒在,要聽到她這些話估計恨死她這個繼女了。


    她知道母親不會因為有了兒子而冷落她,但沒想到母親把她看得比兩個弟弟還重,感動歸感動,可她也知道這些話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傳到安一蒙那裏就尷尬了。懂她的不會多想,但若是遇上有心眼和心機的人,肯定會生事端。


    自從跟薛家和南宮兩家的人打過交道後,她現在都怕了這些喜歡無端生事的卑鄙小人了。


    見她小心翼翼,羅淮秀‘嗬嗬’大笑,“哎呦,這個時候安一蒙忙著呢才不會過來,你怕他個毛線啊。再說了,東西既然都是我的了,我愛給閨女或兒子都是我的事,誰管得著?”不是她偏心,對女兒的虧欠她一輩子都彌補不上,不像那兩個兒子,咬著金鑰匙出生,又有安一蒙疼愛著,哪像她乖寶,從小到大都沒人疼。


    羅魅走了過去,在她腳邊蹲下,看著氣色越來越好的她,心裏安慰,也有一些感慨,“娘,女兒沒啥東西送您,就幾句祝福的話,祝您和安將軍白首偕老、恩愛永遠。”


    母親的艱辛苦楚她都看在眼中,那些淚水和汗水交織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她身邊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以後她再也不用那麽辛苦了。她和安一蒙走到今日也不容易,阻礙不多,但內心承受的壓力都巨大,要克服的心理障礙不是普通夫妻能體會的。


    他也相信安一蒙能照顧好她母親,那個男人雖然不善言辭、也不浪漫,可他這麽多年來獨守自身卻是讓人佩服的,而這就是母親內心最渴望的……她受過傷,自然不會接受那種沾花惹草、喜新厭舊的男人,安一蒙再不好,他身上也有母親想要的東西。


    羅淮秀怔愣的看著她,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片刻之後,她抬手戳了一下羅魅的額頭,扭開頭沒好氣的道,“討厭,連你都油腔滑調了。”


    羅魅又忍不住抽嘴角,難道還有人也‘油腔滑調’了?


    聽著她哽咽的聲音,她難得露齒一笑,“娘,你就別不好意思了,女兒沒有笑話你的意思。”


    羅淮秀擦了擦眼角,迴過頭抱著她腦袋,“還是我乖寶最懂事,有你的祝福,娘一定會幸福的。我們母女都要幸福著,絕對要做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羅魅在她懷裏點了點頭,“嗯,一定會的。”


    女兒難得說煽情的話,羅淮秀那真是又感動又不習慣,眼淚吸了好幾次都還忍不住想掉。都說閨女是小棉襖,一點都沒錯。在她眼裏女兒是最貼心她的人,也是最維護她的人,更是最懂她心思的人……


    擦了好幾下眼角,她突然轉移話題,“哦,對了,乖寶,你有聽說樊婉嗎?”


    羅魅從她懷裏抬起頭,皺眉,“她怎麽了?


    羅淮秀鄙夷道,“我聽周曉說她昨天陪老穆去東街采辦,在那裏看到樊婉和薛柔了。周曉說,樊婉可有派頭了,僅在一家珠寶鋪就買了上千兩的東西。”


    羅魅眉頭皺得更緊,“那女人不是在薛府做下人嗎?”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上次她買兇行刺薛太夫人被她們母女揭穿以後就被薛太夫人和薛朝奇恨得要死,看在一雙兒女的份上才讓她迴薛府賞口飯給她。據說她這一年在薛家過得很淒慘,薛太夫人還嚐嚐把折磨她的事跟外人說。因為樊婉所做之事卻是天理難容,外人當然隻會說她活該。


    她能花上千兩銀子……這是說她在薛家翻身了嗎?


    想到那日大鬧薛家時的情景,她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娘,我看薛朝奇一定是被她感動了。我那天不是同你說過了嗎,樊婉也想替那老太婆頂罪。”


    羅淮秀‘呀’了一聲,“看來還真是!”想了想,她不禁咂嘴歎氣,“真是小看了樊婉,這女人能忍受這麽久的虐待,可見其心有多硬。說實話,這種對自己狠的人最可怕了。如今那老太婆死了,如果薛朝奇真原諒她,這女人怕是會成為我們另一個敵人。”


    還用想嗎,樊婉如此忍辱負重,絕對有她的信念和目的,而她的‘信念’絕對同她羅淮秀有關,誰讓她當初把人家從薛夫人的位置上拉下來呢。


    羅魅眼裏溢著寒芒,“娘,要不直接把她殺了?”


    羅淮秀拍著她手笑了笑,“乖寶,別這麽衝動,對付她那種人,你殺她其實是便宜她。”


    羅魅皺著眉頭,“娘,留著她對我們始終是威脅,不怕他們明目張膽,就怕他們暗中做小人……”


    羅淮秀笑打斷她的話,“怕什麽?我沒跟安一蒙好的時候都沒怕過她,難道做了安夫人我還怕她?”


    羅魅正要開口,突然聽見周曉在外行禮,“老爺,您來了。”


    母女倆停止說話並同時朝門口望去,隻見安一蒙背著手走進房內,他身上還穿著朝服,神色冷肅,哪怕是在自己府裏也退不去那身威嚴。


    羅魅起身對他點了點頭,“安將軍。”


    安一蒙不冷不熱的應了聲,“嗯。”


    對他所擺出來的架子,羅魅雖有些不爽,可又無法,誰讓他快成自己繼父呢。


    羅淮秀招了招手,“老安,快過來。”


    看著她滿頭的珠簪發飾以及脖子上、手腕上的惹眼奪目的珠寶,安一蒙眼疼的抽了下眼角。嫌棄歸嫌棄,可他雙腳還是不聽使喚般走了過去。


    “可有選上喜歡的?”


    “就是不知道選我讓乖寶過來幫忙。”羅淮秀依然坐在凳子上,拉著他的手,自己不停的扭頭,“快幫我看看,哪個好看?”


    “你要都喜歡就全部留下。”安一蒙皺眉道。看得他都眼花繚亂了……


    “都留下?”羅淮秀愣了一下,隨即羞澀的拋了個眉眼,“哎呦,這不好吧,讓你這麽花銷我豈不是太敗家了?”


    “咳咳咳……”羅魅又忍不住朝門外幹咳。


    “……”安一蒙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心肝肺都在顫痛。這女人,還能再假些麽?


    “娘,我去隔壁看看大寶小寶醒了沒。”羅魅說著話已經走了出去。


    “用過吃的了嗎?”羅淮秀認真問道。


    “嗯。”安一蒙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即抬手將她脖子上的珠寶項鏈一一取了下來。掛這麽多,也不嫌熱的。


    羅淮秀也配合他的動作順便把插滿一頭的東西全都摘了放梳妝台上,一身輕鬆後,她突然問道,“老安,你這次可有請蘇家?”


    安一蒙臉色微沉,“提他們做何?”


    羅淮秀認真看著他,“你也別避談他們,畢竟蘇家還是你親家,就算你對他們再不滿,那還是脫不了關係的。”


    提到兩家關係,安一蒙臉色是真不好看,“早知道我真不該讓翼兒娶蘇念荷過門。”


    羅淮秀撇嘴,“現在後悔有屁用。”


    安一蒙走到桌邊坐下,繃著臉不說話了。


    羅淮秀一邊收拾梳妝台上的珠寶首飾,一邊頭也不迴的對他道,“你這麽子拖著也不是辦法,總的想辦法解決。蘇家願意嫁女給你們是有私心,這不假,可擺在明麵上,你們安家也確實是理虧的一方。”


    安一蒙重重的歎了口氣,“能有何辦法?難道讓人把蘇念荷接迴府?”


    他也是有私心的,不是嫌棄蘇念荷不好,而是她是蘇家的人。明知道蘇家有野心,他若容忍蘇家的人在自己府上,心裏始終不踏實。


    羅淮秀迴頭斜了他一眼,“也沒讓你把她接迴府,別說你不能容忍蘇家的人在府上,就是我都不習慣跟她相處,幹嘛接她迴來找不自在?”


    安一蒙擰眉,“那你要我如何做?”


    羅淮秀拿著整理好的珠寶走到桌邊,一一放在木箱裏後,這才坐下對他認真道,“你們安家負蘇念荷是鐵定的事,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我隻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的。你聽得下去呢就聽聽,聽不下去呢就當我啥都沒說。暫且不管蘇念荷為人好與壞,安翼丟下她不聞不問的確是安翼有錯在先。如果你認為這樣繼續下去就是最好的方法,那我告訴你,這才是最大的錯誤。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麽?是青春,多少錢都買不來的。安翼心裏沒蘇念荷,辜負她一片真情已經是事實,你這個做爹的如果想良心過得去,那就早點做決定,放她自由,別讓她再對安翼充滿幻想。”


    安一蒙臉色有些難看,“你是讓我代替翼兒休了她?”


    羅淮秀搖了搖頭,“也不是讓你休了她。安翼都已經辜負她了,你再代替兒子休棄她,豈不是把人傷的更深?傳出去可對你們父子一點好處都沒有。”


    安一蒙濃眉擰得緊緊的,“那你要我如何做?”


    羅淮秀瞥了他一眼,“最不傷人的辦法就是告訴安家翼兒不在世上了,為了不耽擱


    羅淮秀搖頭歎氣,“這不是好心不好心的事,別人對付我們、我們還擊那是為了自保,所以對敵人再狠我都不會同情。但主動傷人不一樣,人嘛,總要講究點良心的,否則睡覺都不安。”


    安一蒙盯著她的目光逐漸幽深複雜,第一次聽她如此認真的講道理,他竟是無言以駁。蘇念荷往後的幸福,所以兩家自行解除婚約。如此一來,你既能擺脫蘇家,又能把對蘇念荷的傷害降到最低,這算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


    安一蒙啪的拍桌,臉色陡然一沉,“那如何能行?我如此做豈不是詛咒翼兒?”


    羅淮秀白了他一眼,“詛咒這種事你也信?更何況,這哪裏算詛咒了,隻是一個編造的借口好不?不這樣說,那你覺得怎樣才能讓蘇念荷對安翼死心?娶了人家又不好好待人家,這算是作孽了,你這做爹的,不想辦法替兒子積德,難道把人家閨女害一輩子你才覺得應該?”


    安一蒙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何時起你也這般好心了?”


    羅淮秀伸出手覆在他手背上,無所謂的笑了笑,“我說過你能聽就聽,不能聽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安一蒙緊抿著薄唇,斂緊的目光看向虛空處。翼兒到底去了何處?為何連一點音信都沒有?那個墨冥汐對他來說就如此重要嗎?


    。。。。。。


    安府的婚事算不上隆重,但也不失熱鬧。


    兩位小公子還在這一天露了臉,風頭差點蓋過了今日的兩位主角。到場的賓客無不比著大拇指誇讚兩位小公子長得好,雖然少不了拍馬屁迎合的人,但說實話,兩位剛滿月的小家夥那是真的長得好。


    小兄弟倆白白胖胖的小身子穿著大紅色的肚兜,在奶娘懷裏撅著小嘴,走到哪都瞪著又黑又大的眼仁兒,僅這不怕生的性子就把眾賓客逗樂讚個不停。


    雖然今日安府熱鬧非凡,但許多人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作為安一蒙的親家,蘇偵仲居然缺席。薛家沒來人還說得過去,畢竟來了隻會尷尬,可蘇家連個道賀的人都沒有,這能不讓人私下閑話?


    當然,這些事肯定不能在明麵上談論,也並不影響安府熱熱鬧鬧的氣氛。


    這一場喜宴,讓人歡樂,但在無形中也把羅淮秀和羅魅推上了風頭最高點。這一對被人拋棄的母女,不但沒有落魄和無助,反而躍上了枝頭成為全京城女人都瞻仰的人物,誰敢說不羨慕嫉妒的?


    當初那些冷嘲熱諷的聲音,如何再也不現,盡管這兩樁婚事都是那麽的不般配,可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讓人折服。再多酸言冷語又如何,以無法改變她們今時今日的地位。


    新房裏,羅淮秀坐得都忍不住打盹了。這一個月來吃了就睡、睡醒又吃,骨頭都養懶了。這一下子讓她坐一整天,還夾著屎尿不出,可想而知有多辛苦。


    “夫人,將軍迴來了!”就在她啄腦袋的時候,周曉突然出聲提醒道。


    “哦。”羅淮秀抬起頭,眼皮都跟打架似的。


    等把餘下的儀式做完後,她才稍微精神些,也才開始正眼觀察麵前的男人。


    “嘖嘖嘖……看不出來這老頭也挺俊的。”她突然笑讚道。


    “噗!”周曉和一眾丫鬟還沒出去,聽到她誇讚的話都忍不住噴笑。


    “你們都下去!”安一蒙臉黑的攆人,同時狠狠瞪了羅淮秀一眼。


    “是。”周曉趕緊帶著丫鬟們出去了。


    房間裏就剩下他們倆,羅淮秀說話更是不把風,特別是看到他泛紅的耳根時,笑得肩膀直顫,“一把年紀了,害什麽羞哦。”


    安一蒙臉色更黑,“閉嘴!”


    羅淮秀壓根就不怕他,自己挪了挪屁股,一下子就坐他大腿上,把他脖子摟著,笑得媚態百生,“老爺,好歹今日是咱們洞房花燭夜,我都誇了你了,難道你就不該誇我幾句?”


    安一蒙狠狠瞪著一點都不正經的她。別看他那臉繃得嚴肅,今日他一身喜袍,加上紅燭照耀,不但沒了平日的威嚴感,反倒是他那紅光滿麵的樣子顯得格外俊朗迷人。


    而她懷中的女人雖不似少女那般矜持,但成熟嫵媚的摸樣絕對算得上勾人的妖精了。她是那種少見的天生麗質的女人,平日裏不用脂粉也自有一番美態,更別說今日經過精心打扮,抱著她有些豐盈的身子,他平日裏再多的冷靜似乎都不夠用。


    見他隻顧著看自己,羅淮秀沒好氣的戳了一下他胸口,“唉,我說你能不能有點情調?別跟我說洞房花燭夜你隻想跟我談人生、談理想。知不知道啥叫‘*一刻值千金’?你要再這樣我可就睡覺去了。”


    “你!”平日裏被她調戲也就夠了,連洞房花燭夜都被她嘲笑,安一蒙哪裏還能淡定的?


    抱著她翻身就滾到了床裏——


    。。。。。。


    薛府——


    雖說薛朝奇不讓樊婉再做事,可樊婉也沒高興多久。特別是羅淮秀和安一蒙成親之後,她心裏更是不平衡。她現在還沒名沒分,如何跟羅淮秀鬥?別說鬥了,就是見到羅淮秀她都抬不起頭。


    還有就是薛朝奇嘴上原諒了她,但依然不到她房裏來,雖然她現在的日子好過了,可內心裏依然煎熬著,走到哪裏還是被人戳著脊梁骨,甚至覺得比之前還過得尷尬。


    這天晚上,薛朝奇還在書房裏做事,突見女兒前來,不禁好奇問道,“柔兒深夜不睡,找為父何時?”


    薛柔將一蠱參湯放在他書桌上,體貼又溫柔的道,“爹,我今晚睡不著,聽說您還在書房忙,就去廚房給您熬了一些補身的湯。您也別太辛苦了,應該多注意著身子。”


    薛朝奇露出欣慰的笑,“柔兒真是越發懂事了。”


    薛柔低下了頭,“爹,柔兒以前老惹您生氣,經曆了這麽多事,柔兒是該長大了。”


    薛朝奇更加欣慰,連心情都好了不少。


    看著桌上的參湯,薛柔又趕緊討好道,“爹,這是柔兒親手做的,您嚐嚐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蠱裏的湯盛到碗裏。


    難得女兒有心為他做這些,薛朝奇隻有欣慰和滿足,當然舍不得拒絕。


    一碗參湯喝下,他額頭都開始滲出細汗,輕拭過後,這才對女兒溫聲道,“時候不早,你快迴房休息去吧。”


    “嗯,爹,您也早些迴房休息,柔兒不打擾您了。”薛柔體貼的端著食盤離開。


    看著女兒離開,薛朝奇這才又把注意力放在書冊上。隻不過看了片刻書冊後,他突然擰起了眉頭,還忍不住拉了拉領口。


    這大熱天的喝湯,還真是燥熱得難受……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先迴房休息時,突然聽到一聲溫柔的嗓音自門口傳來,“老爺……”


    薛朝奇沉了沉臉,“你怎麽來了?”


    樊婉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裏衣,似乎沒看到他冷漠的神情,徑直走了過去,臉上露著迷人的微笑,柔聲道,“賤妾剛在院子裏乘涼,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邊。恰好碰見柔兒正迴房,她說您還在書房,賤妾就過來看看,看能否為老爺做些事。”


    薛朝奇神色這才有些好轉,但也不是特別待見她,“沒什麽事就迴去休息吧,我也正準備迴屋了。”


    樊婉愣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走近他,就在薛朝奇皺眉之際,她突然不小心踩到了裙角——


    “啊——”


    薛朝奇也被驚了一下,眼看著她撲向自己,還是下意識將她接住。


    樊婉沒摔到,穩穩的靠在他懷中,房間裏,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對樊婉來說,她現在是極度渴望薛朝奇的寵愛,肯定舍不得將他推開。而對薛朝奇來說,突來的擁抱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子心內變得複雜起來。


    沒有樊婉,他也不缺女人,府裏小妾多名,他並不在乎懷裏的這個。可莫名的,在抱上樊婉身子時,他突然感覺不舍,身體內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燥熱得讓他恨不得立馬要了她……


    “老爺……我……”就在他身子緊繃愈發火熱之時,樊婉突然在他懷中掙紮起來。


    “別動!”薛朝奇突然沙啞的喝道。她的掙紮更像是撩火一般讓他唿吸都為之緊蹙起來。


    “老爺,賤妾不是故意的……”樊婉突然低泣起來。


    薛朝奇沉著臉,突然將她抱起往書桌上一放。


    身子在壓下的同時,也覆上了她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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