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羅魅原以為羅淮秀到了安府後,安府一定會‘很熱鬧’。不管怎麽說,她和母親都是騙人在先,安一蒙就算能原諒她們,但麵上也一定不爽。


    可當她和南宮司痕到達安府後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他們去的時候羅淮秀手裏拿著一本冊子,一邊給管家看一邊吩咐他做事,“穆管家,這個軟椅最好用紅漆,別用那種黑沉沉的顏色,否則我用著心裏不舒服。還有床罩,選顏色鮮豔的,別再用那種土灰土灰的,看著怪醜。還有這個梳妝台,銅鏡一定要大,能把全身照出來……”


    羅魅喚了一聲,“娘……”


    聽到女兒的聲音,羅淮秀驚喜的看向她,“乖寶,你來了啊?快來快來……”她一邊招唿著女兒,一邊把冊子往管家手裏塞,還不忘叮囑道,“需要的東西我都寫得清清楚楚,顏色、式樣都寫上了的,穆管家,你拿去照做就是。”


    管家恭敬的接下冊子,“是,夫人,小的這就去辦。”


    南宮司痕去了安一蒙的書房,羅魅一個人來的大廳,聽著自家母親的吩咐,她微微皺眉,走過去問道,“娘,你這是打算在安府住下了嗎?”


    羅淮秀笑著將她拉到身邊,“是啊,娘以後就在這裏住了,省得去你們那邊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羅魅眉頭皺得更緊,“娘,婚事不是取消了嗎?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羅淮秀拍了拍她的手,“是取消了,我讓安一蒙取消的。”


    羅魅有些驚訝,“娘,你……”


    “乖寶啊,你聽我說。”羅淮秀打斷她的話,笑臉上帶著一絲認真,“不是他不想娶,是我不想嫁給他,也沒打算嫁給他。我知道你不樂意我這樣做,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我不想要婚姻,隻想要個心踏實的男人。我和安一蒙都是半路人,他再娶正常,可是我再嫁就顯得太那啥了……大家年齡都不小了,彼此在一起,也就多個伴而已。真的,娘說的句句都是心裏話。”


    羅魅抬起手慢慢的抱住她的頭,低聲道,“娘,我不想看到你委屈自己。”


    羅淮秀‘嗬嗬’抬起頭,“傻寶,你覺得娘是委屈自己的人嗎?你沒看到剛才娘在指揮管家做事?安一蒙都宣布下去了,以後這府裏的事都我說了算,我對他這態度特別滿意。”


    羅魅低頭看著她,“你現在能做主,萬一以後安翼娶了親呢?”


    羅淮秀笑得更歡,“就憑他?哎喲,乖寶,不是娘看不起她,就他那德性就算有婚約他也不會在乎的。聽說他跟蘇家小姐定了親,可都拖了好幾年了也不娶人家。不是娘在背後說人壞話,他這樁婚事準沒戲。別人不知道他,難道我們還不知道,他在外麵紅顏知己一溜溜,要他安心娶老婆,那還不如拿刀殺了他呢。”


    羅魅抿了抿嘴,“……”就算安翼不娶妻,可他那人信不過……


    就在她想說話時,羅淮秀起身拉著她往外走,一邊走一問,“乖寶,丁紅芸那裏怎麽樣了,有沒有找你鬧?”


    羅魅搖頭,“鬧是鬧,但王爺在管,我沒過問。”


    羅淮秀忽然歎氣,一臉可惜,“真是便宜他們了!我要是能順利離開京城,那南宮誌殺人的罪名就成立了,現在最多定他一個‘傷害罪’。”


    她當時也不是腦抽去碰瓷,而是看到南宮誌特無恥的找女兒麻煩,氣得不行。她想若是她離開了,以後女兒要獨自麵對他們母子,不知道還要受多少刁難恐嚇,於是就想到這一招陰損的碰瓷。


    以她們母女的默契,乖寶肯定會配合她的,所以她毫無征兆的躺在地上,一來表演假死,二來把自己的‘死亡’歸罪到南宮誌身上,如此一來就能替女兒解決一個大麻煩。就算南宮司痕想包庇,安一蒙都不會放過他。


    唉……可惜了!不過好在女兒捅了他一刀,也讓他吃了個悶虧。


    母女倆走著走著就到了安一蒙的書房外。見門外有侍衛把守,羅魅下意識的停下。


    但羅淮秀卻拉著她笑嘻嘻的往裏走,“沒事,乖寶,跟娘進去。”她還朝侍衛們打招唿,“嗨……幾位小哥好。”


    那幾名侍衛唰唰單膝跪地,異口同聲道,“夫人好。”


    羅魅黑線,“……”她總有一種娘在故意搗亂的感覺。


    南宮司痕正在裏麵吃茶,也不知道在和安一蒙說什麽,她們一進去安一蒙停下說話,冷肅的朝她們瞪去。


    羅魅有些尷尬,人家的書房哪裏是外人可以隨便進的?


    “過來。”南宮司痕突然朝她喚道。


    她麵無表情的朝他走過去,在他身側的椅子上坐下。


    安一蒙也沒說什麽,隻是注意力大都落在羅淮秀身上。


    南宮司痕輕勾薄唇,突然朝羅淮秀問道,“嶽母大人在安府住得可好?”


    羅淮秀一邊朝安一蒙走去一邊笑道,“好滴很好滴很,我們老爺對我可體貼了。”


    ‘我們老爺’?南宮司痕薄唇微抽。


    羅魅也有些黑線。母親這變化也太大了,才在人家府裏住一天,這就把安一蒙當一家人了?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安一蒙很滿意她的說法,連看她的神色都溫和了許多。


    看著走來的女人,他問道,“不是說要添置什麽嗎?可都安排好了?”


    羅淮秀站在他身前,笑道,“我都交代好穆管家了。”


    安一蒙‘嗯’了一聲。她說不喜歡房裏的東西,嫌顏色醜陋影響心情,除此之外,還容易影響胎教……所以要換新的。


    反正這女人事多、麻煩,他懶得去同她計較這些小事。


    羅淮秀突然道,“今日魅兒和司痕來看我,怎麽也該好好招待他們,老爺,中午的飯菜就讓我來負責哈,我要給我乖寶做好吃的。”


    安一蒙臉色微沉,“府裏有的是人,何須你親自下廚?”


    羅淮秀拉長了臉,“大廚做的口味和我做的能一樣?”


    安一蒙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這女人從未為他下廚,一心裏隻有她女兒……


    羅魅忍不住出聲,“娘,你懷著身子呢,就別做這些了,讓其他人做吧。”


    羅淮秀搖頭,“不行,今日你們是客,娘說什麽也要親自招待你們。”見安一蒙隨時都要翻臉的樣子,她暗暗的遞眼神警告,壓低了聲音威脅,“不許跟我抬杠,要不然今晚不讓你迴房!”


    安一蒙沉著臉把她瞪著,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別看兩人的互動帶著一絲嗆味,在對麵小夫妻眼中,他們現在的相處跟以往見麵的感覺大不同。雖然還是羅淮秀占了上方,但安一蒙無言的態度中似乎多了一絲縱容。


    夫妻倆相視了一眼,都有幾分驚喜。


    這兩人還當真好了?


    沒多久,羅淮秀帶著羅魅又離開了書房,準備帶女兒到院裏溜溜。


    來的時候羅魅滿心糾結,離開書房後她心裏已經踏實了。安一蒙這人或許沒情調,但還是知道心疼人。瞧他剛才那摸樣,看得出他是真的在意她母親。


    她沒什麽可糾結的了,就如同母親說的那般,有個男人能真心對她,比什麽都重要……


    剛行至花園裏,就見管家匆匆往這邊走,身後還跟著一位白衣如仙的男子。


    羅魅停住腳,暗自皺眉。自那日南宮司痕吃醋後,她現在見到江離塵都有一種恐懼感。倒不是怕他,而是怕另外一個男人亂吃飛醋。


    “小的見過王妃。”管家跑過來先向羅魅行禮,然後才對羅淮秀道,“夫人,江太子來了,小的這就去稟報老爺。”


    “去吧。”羅淮秀擺了擺手,然後笑眯眯的朝江離塵走過去,“小江啊,今日怎麽有空到安府來?”


    “羅姨。”江離塵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濃眉輕蹙著,“昨日我陪同太子去郊外狩獵,所以不在京中,聽聞你出了事……”


    “嗬嗬……沒事了沒事了。”羅淮秀笑著擺手,“隻是一場意外而已,別放在心上。”


    “羅姨沒事就好。”江離塵眉頭舒展開,俊美的臉上又帶著溫和如玉的笑。看向她身邊的羅魅,他點了點頭,“魅兒也在?”


    “江大哥。”羅魅麵無表情的喚了聲。


    “小江啊,既然來了中午就在府裏用膳,我這就帶魅兒去準備準備。”羅淮秀熱情的邀請道,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女主人。


    “……”江離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笑道,“有勞羅姨了。離塵許久都未吃到羅姨做的食物,還真是想念。”


    “他們都在書房呢,你過去找他們吧,我和魅兒先去忙了。”羅懷疑對他指了指書房。


    “嗯。”江離塵也沒遲疑,隻不過在離開時朝羅魅多看了一眼。


    待他走後,羅淮秀戳了戳沒有表情的女兒,“乖寶,怎麽了?是不是江離塵惹你了?”她看得出來女兒對江離塵有些不滿。


    羅魅搖了搖頭,“沒有。”


    羅淮秀摸了摸下巴,看著女兒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沒有?那你怎麽對他如此見外?”


    羅魅黑線,“……”她對誰都見外的。


    瞧著自家母親眼裏流露出來的好奇,她主動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娘,你別亂想,我隻是不想讓南宮司痕誤會罷了。”


    羅淮秀扭頭看著她,“誤會什麽?”


    羅魅低歎道,“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比針眼還小,就因為我認識江離塵和安翼比他早,他心裏一直不爽著,老覺得我同他們關係不正常。”


    聞言,羅淮秀‘哈哈’大笑,“哎喲,我這女婿也太可愛了,這種醋都能吃?”


    以前吧她真沒看出南宮那小子有多少優點,但現在是越看越滿意。成親好幾個月了,沒在外麵留宿過,隻要有空都會在家。他也有應酬,但都不是酒肉上的應酬,一般人有公事都是到蔚卿王府裏找他。


    這麽自覺本分的男人在這年代算得上奇葩了。


    聽著她誇讚的話,羅魅鄙夷的彎了彎嘴角,“……”哪點可愛了?


    ……


    在安府用過午膳後,南宮司痕借口府裏有事,並把羅魅給早早帶走了。


    別人不清楚,但羅魅還是清楚的,這人就是不想她和江離塵多接觸。


    迴府的馬車上,看著他冷冰冰的俊臉,她忍不住鄙夷,“至於麽?明知道我跟他清清白白,你還自己找自己受。”


    南宮司痕把她抓到腿上,冷眼瞪著她,“你敢說他對你沒想法?”


    羅魅撇嘴,“那是他,又不是我。再說了,我們都成了親,你還有什麽計較的?平日裏霸道得很,這種事上就沒自信了?”


    南宮司痕臉黑,一巴掌拍她屁股上,“為夫若沒自信敢娶你?”


    他看著是打,實則沒用什麽力,羅魅也不跟他計較,摟著他脖子在他身上蹭了蹭,“那你也應該對我有信心才是,不管怎麽說,我選擇的是你而不是他。”


    她這話南宮司痕愛聽,臉色也稍微好轉,抵著她額頭輕道,“本就該如此。”


    羅魅白了他一眼,“……”這得有多自戀?


    夫妻倆一迴府,府裏出奇的安靜。


    羅魅還有些不解的問慧心慧意,“今日丁姨娘沒來麽?”


    兩姐妹異口同聲迴道,“迴王妃,丁姨娘一直都在靜雅院。”


    羅魅蹙眉。怎麽,她不再幫南宮誌求情了?不應該啊!


    路上的時候她還在想呢,迴來肯定又要被丁紅芸煩,那女人昨日哭鬧了一天,南宮司痕也故意避她不見,今日她肯定還會接著鬧的。


    就連南宮司痕都覺得不正常,還多問了一句,“她在做何?”


    慧心道,“迴王爺,丁姨娘稱身子不適,從昨夜到現在一直都在房裏休息。”


    南宮司痕臉色微沉,“可有請大夫?”


    慧心再迴道,“並未聽管家說。”


    羅魅抿唇沉默著,她知道南宮司痕不是關心丁紅芸身子,隻是想問問丁紅芸是否嚴重,既然都沒大夫,那就說明她身子好,沒大礙。


    一直到傍晚,依然沒見丁紅芸現身。


    晚上,夫妻倆洗漱過後躺床上聊天,羅魅還納悶,“你就不覺得很怪嗎?丁紅芸不要顧巧英這個兒媳還說得過去,可她連親兒子都不打算要了?”


    她就等著丁紅芸來求她呢!昨日避了她一天,她等著丁紅芸再來哭求,然後就可以同她談條件了。可左盼右盼人都不來,這是不打算要兒了嗎?


    南宮司痕拍著她後背道,“別理她,她不來倒是讓我省心不少,看到她反而心煩。”


    羅魅皺眉,“話是這麽說,可這擺明了不正常。”


    南宮司痕輕哼,“有何不正常,多半是找到靠山了。”


    羅魅抬眼,“找到靠山了?什麽意思?”


    南宮司痕沉著臉低聲道,“聽說太子去過衙門問過南宮誌的事。”


    羅魅冷了臉,“怎麽,他還想插手不成?南宮誌是蔚卿王府的人,就算他想插手,是不是也該跟你打聲招唿?”


    南宮司痕繼續拍她的後背,“不過太子也沒做什麽,隻是去看了他一眼。”


    羅魅臉色這才好了些。南宮誌姓南宮,如果南宮興毅去看他隻是因為這個,那還好說。若是丁紅芸真跟南宮興毅扯上了關係,不說南宮司痕要除掉她,她都會第一次把丁紅芸殺了。


    嫁給南宮司痕也有一段時日了,她多少知道些內幕。別看那些個皇子公主在宴席上對南宮司痕友善,實則都盯著他身上的藏寶圖呢。


    但南宮司痕這人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則,不輕易跟誰走近,特別是跟這些皇子公主,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他這人也精明,誰都不巴結,卻偏偏和安一蒙來往較密。


    要知道,安一蒙可是手握重兵的權臣,不僅僅在天漢國,就是在諸國之間也有一定的聲望。


    就在夫妻倆正說著話時,突然頭頂傳來一絲異響,很輕微,甚至一閃而過,可羅魅還是感覺到了。


    還不等她做反應,南宮司痕突然伸手摸向她枕頭下,將那隻金簪塞到手中,並對她暗示、示意她別緊張。


    羅魅緊握著金簪,倒不是恐慌,而是覺得燙手,這東西可是他們夫妻倆的命!


    自從知道金簪裏藏的秘密後,她就不敢再戴出去見人了,一直都貼身保管著,晚上睡覺都壓枕頭下。


    而南宮司痕的反應也在向她確認,剛剛聽到的聲響不是幻覺,是真有人在房頂上。


    這肯定不是府裏的人!


    蔚卿王府的戒備也算森嚴,更不可能是誤闖誤撞走錯門的。有人夜襲,用腳板心都能想到,肯定是為了她手裏的東西。


    “王爺,明日我們再去遊湖怎麽樣?”她突然開口,像之前一樣很自然的說話。


    “嗯,隻要你喜歡,明日本王就帶你去。”南宮司痕也挺上道,立馬就接了話。


    “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王爺,把燈火熄了吧。”


    “不急。”南宮司痕突然翻身壓著她,眸中帶著絲絲笑意,“本王今晚還未要過呢。”


    “……”羅魅黑線。瞧他那不正經的模樣,她忍不住對他齜牙。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想那種事,真服他了!可麵上,她還得繼續裝,“王爺,妾身累了,今晚你就饒了妾身吧。”


    說這些話她自己都覺得肉麻,可南宮司痕就跟入戲太深一般,還在她耳邊輕咬起來,“能有多累?又沒讓你出力。”


    羅魅偏著腦袋,嘴裏開始求饒,“王爺,真的不要了……嗯嗯……”被褥中,她抓著南宮司痕腰間的軟肉掐起來。


    這本來就是做戲,可南宮司痕聽著她嘴裏的媚聲,心裏就有些亂顫了,嘴上在她耳後親著,被褥裏把她雙手拉開,逼著她雙腿盤在他腰間。


    羅魅睜大眼,要不是有外敵聽著,她現在都想將他踹床下去。這不要臉的,是想來真的啊?


    南宮司痕似是沒看到她的警告和不滿,突然抬手,掌風頃刻間熄滅了房裏的燈火。羅魅剛想推開他,但被他先一步吻住,而且他還不是蜻蜓點水的吻,是深入的糾纏……


    這種情況下,羅魅哪裏會真投入的?


    就在她擔心繼續下去會無法收場時,突然身下的床板微微顫動,她雙手下意識的摸去,卻驚訝的發現床板居然在移動,最裏麵的位置露出一個坑——


    當那坑差不多一人寬時,南宮司痕突然抱緊了她,一個翻身旋轉,他們幹淨利落的掉入了坑中,連一點響聲都沒有。


    頭上的床板慢慢合上,羅魅撐著身子抬頭望了望,有些哭笑不得。


    這床她都睡了幾個月了,居然不知道是帶機關的!


    低下頭,她沒好氣的在南宮司痕肩上打了一下,對著他耳朵磨牙,“真想咬死你!”


    南宮司痕摟著她脖子,在她唇上迴了句,“你若咬不死,就等著被我收拾。”


    羅魅冷汗,“……”抓到他腰間猛掐。


    明明有外人偷入他們房中,夫妻倆卻在這一方小地裏打得火熱。


    房裏雖然沒有腳步聲,但羅魅卻清楚的聽到梳妝台被人翻動的聲音,她屏住唿吸大氣都不敢喘。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發現他們不在了,所以很快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之後再沒動靜了。


    他們在機關裏多待了一會兒才出去。


    屋子裏還有一股不正常的香味,羅魅嗅了嗅就知道是迷香。她摸出手絹塞給南宮司痕讓他捂著,而她則是拿袖子遮住鼻子。


    南宮司痕也沒點燈,單手攬著她在床上靜坐。


    “司痕,為何不追?”羅魅問道。有些不甘心他就這麽把人放走了。


    “不必追,這人應該在府上。”


    “在府上?”


    “嗯。”


    羅魅沒問他為何這麽篤定,反正他說的話她信。這府是他的,安保工作他最清楚。


    “難道又是江離塵和安翼派來的人?”她沉著臉問道。要真是這樣,她對那兩人可就不客氣了!在外對付他們還說得過去,都追到府上來了,擺明了是不想讓他們過日子。


    “應該不是。”南宮司痕搖了搖頭,黑暗中,他神色冷肅,渾身氣息都帶著一絲寒意。


    羅魅突然蹙眉,“難道是丁紅芸的人?”


    她也隻能想到丁紅芸了!


    南宮司痕緊抿著薄唇沒再出聲。


    羅魅知道自己猜對了,就算沒確定,但方才的人十有*跟丁紅芸有關。


    外敵要進來蔚卿王府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主院裏的人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但如果有人幫忙掩護,那就容易多了。而府裏有這個能力替人做掩護的,除了丁紅芸還能有誰?


    “你過來些,我有話跟你說……”她拉了拉南宮司痕,示意他低頭,然後在他耳邊低語起來。


    ……


    翌日,丁紅芸依然稱病。羅魅如往常一樣,對她的事都不予理睬。


    而靜雅院裏,丁紅芸早上洗漱過後就在等消息,等兒子被放出來的消息。


    “丁姨娘,您別急,二少爺一定會沒事的。”見她還是焦急不安,貼身丫鬟忍不住安慰她。


    “我知道誌兒不會有事。”丁紅芸歎氣,“但沒見到誌兒,我始終不放心。”


    南宮興毅答應她會在今天讓衙門把她誌兒放了,她相信堂堂的太子不會食言,但事關兒子安危,她當然緊張了。


    “丁姨娘,您在裏麵嗎?”突然,管家的聲音出現在房門外。


    丁紅芸給丫鬟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去開門,而她則是躺迴了床上。


    很快,丫鬟跑進來,焦急的對她道,“丁姨娘,不好了,聽說昨晚有人偷襲大牢,二少爺出事了!”


    “什麽?”丁紅芸立刻坐起身,怒問道,“出何事了?二少爺出何事了?”


    “不知道……剛剛管家隻是說大牢出事了,但具體的情況卻並不清楚。”丫鬟迴道。


    “不行!我要去看誌兒!”丁紅芸套上了靴子,從衣架上取了外衫就朝房門外跑去。


    大牢出事她管不著,但太子答應過她的,一定會將誌兒平安救出的,她才不相信誌兒出了事。除非衙門裏的人都不想活了!


    ……


    衙門今日大門緊閉,門上還貼了一則告示,據說昨夜有盜賊入內,因沒偷到值錢的東西,所以報複性的毀了大牢。


    告示就三言兩語,說得讓人糊裏糊塗。有不少百姓聽聞後,都紛紛前來,圍著告示議論紛紛。


    有盜賊不算稀奇,但盜賊入大牢偷東西就稀罕了。這大牢是關人的地方,裏麵隻有囚徒,哪裏來值錢的玩意兒。這哪裏是盜賊哦,分明就是故意去大牢搗亂的。


    而且這盜賊的本事還特高,居然能把動靜做得如此大,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抓住。


    丁紅芸去的時候衙門外都圍了不少人,她激動的上前拍響大門,還不停的喊道,“開門啊開門啊……到底出了何事……你們快開門啊……我要見我兒子……”


    旁邊一人對她搖頭道,“這位夫人,沒用的,你沒看到這大門上有鎖嗎?說明裏麵沒人。”


    裏麵沒人?丁紅芸瞧著大門上的大鐵鎖,心都咯噔了。


    怎麽會沒人呢?平日裏衙門十二個時辰都有人的!


    這是發生了多大的事?


    誌兒……她的誌兒到底如何了?


    想到什麽,她突然推開擋路的群眾,然後拔腿往太子府的方向跑去——


    她得去問問太子,發生這麽大的事,太子肯定知道!


    至於羅魅和南宮司痕,她打死都不會再去求他們,等把誌兒揪出來,他們母子倆就遠走高飛去別的地方享福……


    ------題外話------


    明日就把丁姨娘鏟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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