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又長又濃密的眼睫毛眨了好幾下,晶瑩的淚水像豆子一樣落下,哽咽道,“我本來都打贏了那幾人的,可是沒想到有一人偷襲我。我躲閃不及就被傷到了。”


    羅魅眼中多了一絲複雜。


    眼前的女孩年紀不大,十五六歲的摸樣,個子跟她差不多,甚至人比她還嬌瘦,身材並不出眾,但那張臉卻小巧精致,特別是她那雙大眼睛,睫毛像嫁接似的,撲扇的時候很像芭比娃娃,還有那小嘴,真的就是別人形容的櫻桃小口,連唇色都跟成熟的紅櫻桃般鮮豔亮麗。


    她這人對美醜沒什麽概念,也沒有太偏見的看法,而眼前的女孩卻是唯一一個讓她覺得很有特色的人。


    “哭什麽哭?你還好意思哭?”見她掉眼淚,墨白繃著臉厲聲罵道,“要不是這次看在你救了夫人的份上,我非打你不可!看你以後還亂跑不?”


    “好了,別哭了。”羅魅忍不住也勸了一聲,不過她這人不怎麽會安慰人,對不熟悉的人一向都不多話。眼看墨白又要對她發怒,她抬了抬眼示意他冷靜些,“墨白,你也別罵她了,這傷口雖深但沒傷及筋骨,墨姑娘是練武之人,身子底子好,過不了幾日就沒事了。你隨我去藥方拿些藥過來給墨姑娘敷上,隻要傷口不碰水,過了明日就沒那麽疼了。”


    墨白趕緊抱拳,“謝王妃!”


    女孩也趕緊擦了把眼淚,重新給羅魅行禮,“多謝王妃。”


    羅魅輕道,“你救了我娘,這恩我先記下了。你既是墨護衛的妹妹,我自然不會把你當外人,好生休息吧,等你傷好了我會讓王爺賞賜你的。”


    墨白皺眉,“王妃,不必賞賜,她擔不起。我們兄妹都是王爺的人,救夫人是她的本分。”


    羅魅淡淡一笑,“沒事,論功行賞也是應該的。”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墨冥汐?以後我就叫你汐汐吧。好了,你先迴房吧,我讓你哥去取藥。”


    女孩再次行禮,“謝王妃。”


    羅魅先轉身走了出去。


    墨白狠狠的瞪了自家妹子一眼,“我可警告你,在府裏最好老實些,要是笨手笨腳的惹惱了王妃,別怪我先收拾你!”


    女孩委屈的對他眨眼,“哥,我都說知道錯了,你就別罵了。”


    墨白冷肅的道,“迴房去,我一會兒過來。”


    ……


    羅魅的藥房在南宮司痕的書房裏側,見南宮司痕在書房看書,墨白也不好跟進去,隻能在書房門口停下。


    “王爺,汐汐給王妃添麻煩了。”知道自家王爺是他寵妻狂,他覺得有必要跟王爺說一聲。


    “嗯。”南宮司痕頭也沒抬,翻看著手中書冊,“人沒事就好,讓她多休息。”


    “謝王爺關心。”


    一刻鍾後,羅魅捏著一隻小藥瓶從偏門裏出來,將瓶子遞給了墨白,“一日用一次,直接敷在傷口上,可以消炎止痛,切記不要沾水。”


    墨白趕緊接過,“多謝王妃費心。”


    羅魅抬了抬下巴,“去吧,讓她好好休息。等她傷好後我再讓王爺論功行賞。”


    墨白感激的跑出了書房。


    羅魅盯著他背影,直到他不見了才將書房門關上。


    看了一眼桌後看書的男人,她走了過去,將他手中的書冊抽走。


    南宮司痕掀了掀眼皮,手臂伸出將她撈到了大腿上,“總算放心了?”


    羅魅點頭,“娘沒事我當然放心了,隻不過不甘心她又受苦。”


    南宮司痕薄唇緊抿著,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


    羅魅看著他冷酷的臉,突然問道,“墨冥汐武功很好嗎?”


    暗衛都死了,可見綁架母親的人有多兇狠,她實在無法想象那麽一個瘦弱的女孩怎麽打贏那些人的。


    南宮司痕點了點頭,“她自幼習武,也頗有天賦,所以功夫還算不錯。”


    羅魅沒說話了,但兩道秀眉卻是皺得緊緊的。


    見狀,南宮司痕反問道,“怎麽了?還在擔心你娘?”


    羅魅搖頭,“不是,我是在想墨冥汐的傷。”


    南宮司痕不解,“她的傷?有何問題?”


    羅魅抿了抿唇,突然掀起裙子,從小腿上解下一把匕首,拿在手中。


    南宮司痕狠抽著唇角,她藏這些東西上癮了是麽?


    羅魅才沒管他怎麽想,反正他沒收了她還有的是,才不擔心他收繳完。


    將匕首在衣袖上來迴拭擦了一遍,她突然冷聲道,“如果一個人受傷是他人造成的,這傷口應該是這種形狀,如果是自己造成的,那應該是這種形狀……當然,也不排除人為刻意偽造。但是人為的製造傷口會顯得更不自然。”


    南宮司痕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動作,沒聽明白她到底要表達什麽。


    羅魅瞥了他一眼,有些嫌棄他笨,於是把答案直接說了出來,“我是說墨冥汐的傷口是自己造成的,不是別人弄的。”


    聞言,南宮司痕臉色一沉,“真有此事?”


    羅魅白眼,“我騙你做何?”


    南宮司痕緊抿著薄唇,突然沉默起來。


    羅魅臉色也不好看,不僅因為這事蹊蹺,還因為墨冥汐是墨白的妹妹。


    她那傷在告訴別人是她拚命救了母親,可是在她眼中,墨冥汐的傷隻代表一個意思——她是綁匪的同夥。


    可這樣的結論卻站不住腳,她們母女跟她無冤無仇的,她為何要對付她們?而且她還是墨白的妹妹,那就應該是蔚卿王府這邊的人。


    看著神色難看陷入沉默中的男人,羅魅輕道,“可能是我多心看錯了,你也別想太多。墨白既是你貼身護衛,我自然也相信他妹妹不是壞人。”


    南宮司痕‘嗯’了一聲,雖然如此,他眸中依然有著沉冷的寒光。


    羅魅從他腿上起身,“我要去娘那裏,不看著她醒過來我不放心。”見他沉著臉沒反應,她抿了抿嘴,彎下腰將他大手握住,往上拉。


    南宮司痕眸光忽閃,看著她白皙的小手,反手一握,這才從椅子上起身。


    她從來不會要求他過多陪伴,但偶爾一些小動作卻能暴露她的心思,讓他知道她對他有著不一樣的依賴……


    ……


    夫妻倆剛過去羅淮秀就醒了。


    母女倆都有些激動,特別是羅淮秀,抱著女兒又哭又罵,哭是因為喜極而泣,罵當然是罵那些綁架自己的人。


    “乖寶,娘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嚇死了娘了……那些龜孫子真他媽不是東西,威脅老娘……”


    她哭訴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從門口傳來,“是誰做的?”


    還好羅魅和南宮司痕進來的時候讓屋裏的丫鬟們退下了,要不然看到安一蒙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絕對會遐想連篇。


    南宮司痕悶悶的幹咳了一聲,勾著唇角看著他進房。


    羅魅冷眼射了過去,“安將軍,可是來找王爺的?”


    安一蒙背著手進屋,嘴裏迴了一句,“老夫走錯房了。”


    羅淮秀忍不住罵道,“你眼瞎啊!”


    羅魅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走向南宮司痕身側坐下,“既然走錯了,那就請安將軍再走過。”


    安一蒙也沒看她們母女,而是拿起桌上的茶壺自己動手倒了一杯清茶,“老夫有些渴,討杯水喝。”


    母女差點吐血。


    而南宮司痕斜眼睨著他,深眸中全是滿滿的鄙夷和嫌棄。世上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


    羅魅也是無語到了極點。看著他們兩個坐一起,突然間就有種看父子的感覺。想當初南宮司痕不也是如此不要臉的闖她房裏?還什麽‘冷’啊,‘床板硬’啊之類的借口。


    她很難理解,這些人到底是要臉還是不要臉。說他們不要臉吧,一個個人模人樣、裝得跟聖人君子一般,要講究身份、地位、名聲。說他們要臉吧,但私下裏卻一個比一個無恥。


    而這個安一蒙,雖然她不知道他對母親到底是何態度,但有一點她能肯定——在母親把自己關房裏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出局了!


    母親是怎樣的人她再了解不過,給不了她希望的男人,她寧死也不會要的。哪怕安一蒙會繼續糾纏,但母親也絕對不會再對他存有幻想。


    果然,如羅魅所想,羅淮秀隻是厭惡的看了一眼桌邊不請自來的男人,隨即抱著女兒又接著哭訴,畢竟心裏的驚嚇和委屈還沒發泄出來,“乖寶,你是不知道那些王八羔子有多操蛋,抓了老娘不說,還說要把老娘賣都外地去接客……”


    “嘭!”桌子突然傳來震響聲。


    “是誰?”安一蒙鐵青著臉站在桌邊,眼裏怒火正熊熊燃燒。


    “……”羅魅差點被他嚇一跳。


    “……”南宮司痕微微側身,抽著唇角斜著他,一副恨不得離他遠些的摸樣。


    羅淮秀也是被他拍桌的聲音嚇了一跳,迴過神後,扯著脖子就對他罵了起來,“姓安的,你是不是發羊癲瘋?啊!我跟我乖寶說話,你插什麽嘴?別說老娘被人賣,就算老娘被人睡也跟你沒關係!你充什麽大神?誰讓你在這裏鬼叫鬼叫的?”


    安一蒙突然繞過桌子怒瞪著她,“你再說一次?”


    羅淮係推開女兒,掀開被子赤腳跳下了床,衝到他麵前一手叉腰一手戳他胸口,“咋的?還想跟老娘耍橫?你以為你將軍大人好了不起?你以為你身份高貴我就拿你沒撤?”


    安一蒙臉色更是鐵青得嚇人,甚至突然揚起手,“你!”


    羅淮秀仰著頭,突然吼了起來,“打啊!有種你就朝老娘打?”


    誰都看得出來安一蒙是被她刺激到了,南宮司痕也坐不住了,站在桌邊雙眼緊斂的盯著他高舉的手。


    羅魅冷著臉欲衝過去幫忙,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險些踉蹌撲倒。


    隻見安一蒙放下手,突然彎腰想去抱羅淮秀。


    可惜他沒有得逞,在被他碰到的時候羅淮秀就給炸毛了似的,不僅把他雙手推開了,還撲上去對她拳打腳踢——


    “你個不要臉的居然想吃老娘豆腐?看我不打死你——乖寶,快把刀拿來,老娘要捅了他!”


    這一幕,直讓人傻眼。


    羅魅迴過神,臉黑的跑上去把她抱住,“娘……你冷靜些……”


    羅淮秀踢了個空,迴頭對女兒訴狀,“冷靜個毛線,這老壞蛋想占我便宜,你沒看到啊?”


    羅魅都開始掉冷汗了,朝安一蒙看去,麵無表情的道,“安將軍,我娘今日受了驚嚇,所以情緒不穩定,得罪之處還請安將軍見諒。”


    安一蒙一臉鐵青的怒視著她懷中兇悍的婦人,壓根沒想到她說動手就動手,這兇悍的勁兒簡直讓他無語到了極點,也憤怒到了極點。


    “哼!”他一甩廣袖,帶著一身憤怒朝門外走去。


    “臭不要臉的!別以為我怕了你,你敢再惹老娘,老娘跟你拚命!”羅淮秀叉著腰惡狠狠的朝門口罵道。


    安一蒙突然停下腳步,但沒有迴頭,隻是那挺拔健碩的身軀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你好自為之!”丟下一句咬牙切齒的話,他跨步走了出去,再沒停留片刻。


    “呸!”直到他人走遠了,羅淮秀還忍不住吐口水,惡氣難消,“什麽玩意兒,真當自己臉上貼了金啊?老娘又不是找不到男人要,像你這種送老娘老娘都不稀罕!還想打老娘,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娘,別氣了。”羅魅流著冷汗將她拉迴床上,“這種人別理他就行了,你別把自己給氣到了。”


    “乖寶,你也看到了,這老混蛋還想打我。”羅淮秀手指著門外,一邊訴狀一邊怒罵,“還以為他多了不起,不也一樣是個打女人的混蛋?臥槽!我真他媽瞎了眼才找這種人當擋箭牌!”


    “娘……”羅魅拉長了臉,難得這一次沒順著她。安一蒙或許也有不對的地方,但事實卻是娘先招惹他的。


    不過認真想想,她又覺得娘這樣做也是對的。誰都看得出來安一蒙對她娘有點意思,現在娘把他徹底激怒,也是讓他斷了那些念想。既然他給不了娘想要的,那就早點讓他‘醒悟’,彼此都了斷得幹幹淨淨對誰都好。


    “娘,別為了那種人置氣,我們還是說說你被綁架的事吧,王爺還在這裏等著,就是想了解清楚好替你報仇。”將羅淮秀拉迴床上躺下,羅魅一邊替她蓋被褥一邊轉移話題。


    “說起這綁匪……”羅淮秀雖然收住了臉上的兇相,但提到被人綁架的事還是咬牙切齒的。


    她把早上出府後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聽完後,南宮司痕和羅魅都隻皺著眉頭不說話,安靜的梳理整個過程,想從中找出一些線索。


    綁匪是幾名黑衣人,武功高強,一出現就先把周曉打暈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活捉羅淮秀。


    但沒想到羅淮秀身邊有暗衛,於是發生了打鬥。


    而羅淮秀沒想到的是對方武功太強了,居然把前來救她的人都給打傷,而且其中一人還被他們殺了。


    被捉住後,那些人就把她裝在一個粗麻口袋裏,也不知道要帶她去哪,她隻聽見有人說要把她賣了如何如何。


    但在半途中突然出現一個女孩,對方攔住他們的去路,還同他們交手打了起來。


    於是她就這樣被救下來了。等她從布袋裏出來的時候,身邊就隻有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那些黑衣人都沒了蹤影。


    事情經過就是如此,她也隻是受了一些驚嚇,但好在對方也沒有傷害她。


    而這恰恰就是羅魅想不通的地方,對方綁架她母親,難道隻是倒賣人口?剛開始她懷疑是薛家和羅家的人做的,可現在,她反而堅信那兩家是清白的。


    他們兩家人接近她們母女,都是為了利益,目的很明確。就算是生了恨要對付她們母女,也不會隻是拐賣這麽簡單。像上次薛柔對付她,還找人強奸她。就他們那兩家人的心思,比這些綁匪可是惡毒了千百倍。


    更何況還是武功高強的綁匪,薛、羅兩家花大力氣搞她們,也不會太便宜她們的。


    她不是不孝想著母親出事,而是這事出得蹊蹺。自打來京城後,哪一件事不比這次過分?而且這次出動的還是高手。


    “娘,危險已經過去了,你就別再擔心了,相信王爺肯定會查出對方是誰。”斂住心中那些疑惑,她低聲安慰道。


    “嗯。”羅淮秀摸了摸她的臉,還反來過鼓勵她,“乖寶,娘沒事了,隻是受了些驚嚇而已,主要是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咱們母女倆雖然是小強的命,可也是打不死的小強。”


    “……”羅魅哭笑不得。


    “何為小強?”桌邊某個男人突然插聲,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好奇。


    “……”母女倆同時一怔。羅淮秀發覺自己又說漏了,正好想起周曉,於是趕緊轉移話題,“乖寶,周曉呢?她人怎樣了?”


    “娘,沒事,周曉早就被人送迴來了,我見她也受了不少驚嚇就讓她在房裏休息。”羅魅迴道,同時沒好氣的嗔怪了她一眼。娘老是把不住口,這萬一要南宮司痕知道她們的底細,還不得把他嚇死過去?


    別看隻是一個小疑問,要是他打破砂鍋問到底,她們就得編造各種謊言,以南宮司痕的性子,哪有那麽好糊弄的?


    母女倆不搭理自己,南宮司痕雖然沒開口追問,但盯著她們的目光卻愈發深沉。他的小女人還算正常,她這個娘偶爾說些古怪的話,實在古怪……


    ……


    從羅淮秀房裏出去,羅魅和南宮司痕正準備迴房,突然墨白來報,“啟稟王爺,江太子和安公子來了。”


    聞言,南宮司痕眸光微沉。


    羅魅拉了拉他的手,低聲道,“我先迴房了,你去見他們吧。”


    南宮司痕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下,輕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語,“晚上等著我,別睡太早。”


    羅魅黑線,暗自掐他腰,咬牙道,“那你少喝些酒!要是臭烘烘的迴來,我一定趕你出去。”


    南宮司痕邪氣的勾起薄唇,盯著她的眸光染著笑,“醉不了。”


    羅魅推了推他,主要是墨白還站在那裏,雖然低著頭,可也尷尬,“趕緊去。”


    南宮司痕摟著她不撒手,含笑的黑眸意味深長的盯著她紅唇。


    羅魅拉長了臉,瞥了一眼墨白,確定他沒看以後,這才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一下,然後將他推開。


    南宮司痕是咧著嘴離開的。


    看著他背影,羅魅白了好幾眼。但不可否認,心裏有那麽一絲絲甜膩的味道,形容不出來,但很讓人愉悅。


    她也是服了自己,其實心理年紀比他大好多,可居然還會跟他一起做一些幼稚的舉動……這就是所謂的戀愛嗎?


    ……


    休息了一晚,羅淮秀第二日就去了後院丫鬟住的地方。


    小房間裏,羅淮秀拉著救命恩人的手,笑得合不攏嘴,“汐汐啊,沒想到你如此厲害,一個小姑娘居然能打贏那麽多人,真是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墨冥汐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夫人你過獎了。奴婢也沒想到是您,隻是路過那裏見他們幾個不像是好人,所以才會出手。您不用太記在心上。”


    羅淮秀搖頭,“不能這麽說,不管你救的是不是我,你能出手就說明你人正直。我啊除了感激你外,還欣賞你的勇氣和善良。”


    墨冥汐臉蛋紅紅的。


    羅淮秀看著她,喜歡得不行。眼前的女孩比她乖寶小幾歲,但性子活波很討人喜歡。而且人也長得精致乖巧,就跟個娃娃似的,越看越可愛。


    昨日處在危險中,她沒心思同她閑話家長,今日專門過來跟她聊天說話,真是越發讓她歡喜。通過聊天,她也知道他們兄妹倆很不容易。


    他們從小就失去了爹娘,小時候是跟著叔伯過日子,後來她哥哥墨白被賣到蔚卿王府一直陪在蔚卿王身邊,憑著自身的努力被蔚卿王重用。而她雖然沒賣身為奴,但蔚卿王也恩待她,在府裏給她留了一身鋪,若家裏閑時就讓她來府裏做事。可以說在這座府裏,她是個特殊的人,沒有賣身,算府裏半個下人。


    想到她的身世,羅淮秀就忍不住心生憐憫,拉著她的手疼愛的說道,“汐汐啊,以後有事就跟我說,我絕不把你當外人。咱們雖然才認識不久,可我就是喜歡你,真恨不得把你收了當閨女。”


    聞言,墨冥汐立馬緊張的搖頭,“夫人,這可使不得……您別這樣,奴婢擔不起的。”


    羅淮秀笑著拉她,“好了,你不願意我也不逼你,不過以後咱們也別太見外,畢竟在一個府裏生活,也算是半個親人,以後有事相互照應著,這總行了吧?”


    墨冥汐趕緊墩身行禮,“承蒙夫人喜歡汐汐,汐汐以後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夫人。”


    羅淮秀看著她,那真是打心眼裏喜歡。這丫頭在兩處生活,既有灑脫可愛的一麵,又懂得大宅裏規矩,跟她這樣的人相處起來,一點都不乏味。有時想想,比她那悶葫蘆乖寶還討喜。


    ……


    夜深人靜,在一處僻靜的小宅院裏——


    女孩一邊吃著桌上豐盛的佳肴,一邊嘟嘴朝身側的男人抱怨,“真搞不懂你,為何要用那樣的方法讓我去接近她們?害我被我哥臭罵一頓!而且夫人和王妃很好相處,根本不需要特意討好她們。”


    男人摟著她肩膀,一邊看著她進食,一邊笑道,“傻瓜,我不也是為你好麽?我又不知道她們母女的性子,要早知道她們如此好相處,我也可以省些力氣。”


    女孩嘟著嘴,突然將受傷的手臂伸到他麵前,撩起衣袖給他看,“你不僅多此一舉,還讓我白挨了一刀,你說你要如何補償我?”


    真快氣死她了,就是因為聽了他的話,結果不僅挨臭罵,還挨刀子!


    他之前說新王妃不好相處,怕她迴府後容易被欺負,於是就想了這麽一個笨法子,先把夫人綁架了,然後讓她當英雄把夫人救下,說什麽這樣能讓夫人和王妃對她心生感激,以後才不會委屈她。


    可她跟王妃和夫人接觸過後發現,根本就是他多慮了。王妃雖然不善言辭,可王妃也沒為難過任何人,對下人們都挺好的。夫人更不用說了,親切和善,把她當女兒一樣喜歡。


    她們哪點像不好相處的人了?真是的,以後打死也不再聽他的話了!


    看著她纏著布條的手臂,男人一臉心疼,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嘴裏哄道,“好好,這次都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亂出主意了。這傷在你身上,可是卻疼在我心裏。”


    女孩沒好氣的瞪著他,“你就知道嘴上說!”


    男人一臉討好,“雖然我這次是多慮了,不過你也要承認,那羅氏因為你救了她如今對你很不一樣。我可都是為了你好,就是不想你受欺負,如今她們把你當恩人,以後才不會為難你。”


    女孩嘟著嘴,看著他俊美又帶著幾分邪氣的臉,“你真的是為了我著想嗎?”


    男人不滿的瞪她,“不是為了你,我何苦費那個心思?我安翼對你如何,難道你還懷疑?”


    女孩有些委屈,長卷的睫毛撲扇撲扇的,大眼裏頃刻間水汪汪的,“可你都沒說要娶我……”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低頭在她耳朵上輕咬起來,“傻瓜,我若不想娶你就不會跟你好了,我安翼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偏偏要同你好?不就是因為我心裏隻有你嗎?”


    “那你何時能娶我?”


    “你也知道我跟蘇家小姐有婚約,娶你之前我必須說服我爹把婚事退了。我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極其頑固,要說服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放心,等我把婚事一退,我立馬娶你過門。”


    “真的嗎?”女孩水汪汪的大眼晶瑩剔透,有期望、也有彷徨。


    “當然是真的,我安翼若有一句假話就不得好……”男人舉著手準備發誓。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女孩突然將他嘴巴捂住,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汐汐……”看著眼前懂事的女孩,男人一臉欣慰,狹長的桃花眼中也多了一絲深情。將她小手握住放在唇上輕啄了幾下,突然低下頭吻上她小巧的櫻唇,“今晚不走了,讓我好好彌補你……”


    “嗯……”女孩嬌羞的閉上了雙眼。


    ……。


    最近一段時間,羅淮秀感覺身邊清靜了好多。好像自從那日她打了安一蒙後,生活就變得平靜了。


    薛朝奇再沒找過她,羅家也沒消息,安一蒙更不用說了,估計恨都恨死她了,哪裏還會再出現?就連丁紅芸都在有意無意的避著她們母女,也不知道是咋迴事。


    在蔚卿王府裏,有女婿罩著,生活突然變得無比美好……


    多年前她就夢想著過這樣的日子,有吃有穿,有大丫環、小丫鬟圍著轉,還有許多‘保安’守護著她們。可當真過上這樣的日子後,羅淮秀又覺得不自在。


    成天無所事事,就跟個廢物一樣……


    眼看著酒樓裝修快完成了,她想了好幾天,決定還是要‘重操舊業’,不用花錢請大廚,還是由自己親自‘上崗’。一來省錢,二來把日子過充實些。


    這天吃完早飯,她準備去跟女兒打聲招唿要去酒樓一趟,就在換衣服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現象——


    這個月大姨媽沒準時來報道!


    坐在床邊,羅淮秀皺著眉頭,實在想不通哪出了問題。


    難道是日子過好了改變了生理期?


    要不然就是懷孕了!


    可這現實嗎?她這身體都三十五了,懷孕能這麽容易?而且時隔十八年再懷孕,這不是扯淡嘛?


    她越想越糾結,連去酒樓的心思都沒有了。


    她倒不是怕懷上,要真是肚子有了,她肯定會生下來的。她跟乖寶在這異世沒親人,多一個兩個親人那是大好事,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會不生?


    雖然未婚生育會遭人閑話,可她羅淮秀是怕閑話的人?她遭的閑話還少了?那些流言蜚語隻會坑害別的女人,對她來說,最多算屁。要臉的話她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她現在糾結的是怎麽才能確定自己是真有了,而不是生理紊亂。


    跟安一蒙睡覺也就半個月前,就算有孩子也不足一個月,讓乖寶把脈能脈出來?萬一跟乖寶說了後沒脈出來,那是不是太烏龍了?


    哎喲……


    羅淮秀敲了敲腦門,還是別想太多,再等幾天。過幾天大姨媽還不來,她就讓乖寶替她摸摸脈。


    ------題外話------


    推薦友文:《棄婦難追之寵妻入骨》http:///691941。html


    夏瞳昕,入獄的落魄千金,看似安靜溫婉,實則狡黠腹黑;


    單昱炎,單家家主的候選繼承人,看似風流多情,實則癡心專一。


    為反抗父母,他在中眾位相親對象中選了她,


    為脫離狼窩,她欣然答應,


    哪知,脫離了狼窩,掉進了虎穴。


    他不是說兩人互不相幹,為什麽每次她跟同事吃飯,他總是那麽巧合的在場?粉絲那一束束鮮花怎麽轉眼就不見了?那些個瘋狂的追求者怎麽隔了一夜就銷聲匿跡了?


    夏瞳昕這隻小綿羊哪裏知道單昱炎心這隻老狐狸的想法,他的人,是其他人可以肖想的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閨門生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雨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雨涼並收藏閨門生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