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顧巧英擅闖書房,除了值守的那兩名侍衛受罰外,墨白也沒幸免。一大早就被南宮司痕叫去領了一頓板子,羅魅讓他來大廳的時候,還是捂著屁股一拐一拐來的。


    對自己受的罰,墨白也認服,兩名侍衛擅自離職,他這個侍衛總管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畢竟是書房重地,若是昨晚來的不是顧巧英而是刺客呢?


    所以在見到羅魅時,他反而還有些心虛,一直低著頭聽羅魅吩咐事情。


    “墨白,府裏的人以及外客出入蔚卿王府是不是有專人記錄?那些記錄名冊在誰手上,能不能讓他拿來我們看看?”


    “王妃,您要這些作何?”對她的要求,墨白有些不解。


    “我閑著無事,想看看咱們府上平時都跟哪些人走得較近。”坐在椅子上,羅魅麵無表情的說道。


    “請王妃稍等片刻,屬下這就去把管事的找來。這些事平時都有專人負責記錄,管事的最清楚。”墨白躬身說完,捂著屁股準備退下。


    “慢著。”羅魅突然喚道。


    “王妃,您還有何吩咐?”墨白停下腳,恭敬的問道。


    “把這個拿去,早晚上一次藥。”羅魅從袖中摸出一隻寬口瓶子,朝他拋了過去,“這是王爺從禦醫院拿迴來的,化瘀消腫的效果不錯,省著點用。”


    “……”墨白準確的接住。看著手裏的藥瓶,冷肅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訝,眼裏也有什麽快速閃過。抬起頭看著羅魅冷漠的神色,他垂下眼,態度比方才更顯恭敬,“謝王妃!”


    “行了,下去吧。”羅魅麵無表情的揮手,似是不耐。


    “是,屬下這就去把管事的帶來。”墨白躬身道,然後一手捏著藥瓶,一手捂著屁股一拐一拐的走出了廳堂。


    很快,他帶著一名管事和一名隨從返迴大廳裏。


    三人向羅魅行禮過後,羅魅也沒跟他們多話,直接問那管事,“鄧管事,來你來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本王妃閑來無事,想看看府上那些出入記載,我也沒別的用意,就是想了解一下平時都有哪些人同蔚卿王府走得近。”


    管事跪在地上,聽完她說的話以後,突然露出一絲緊張,“迴王妃,有一事小的想稟報。”


    羅魅看著他,微微眯眼,“你說。”


    管事低下頭道,“啟稟王妃,前不久失了一場火,雖然火勢不大,可不巧的是……那些記載出入名冊全被燒毀了。”


    羅魅臉色一沉。


    就連一旁的墨白都忍不住皺眉朝他問道,“鄧管事,府裏著火,為何沒人提起?是何時發生的事?0”


    管事的抬頭看了看他,一臉自責,“墨護衛,事情就出在兩個月前,剛好王爺不在京城。火災發生後,小的想,那些名冊也不是太要緊的東西,所以就沒向王爺稟報。”


    墨白冷厲的瞪了他一記。


    羅魅冷著臉看著他,“這麽說是全部燒毀了?”


    管事抬頭看了她一眼,惶恐的點頭,“迴王妃,那件屋子裏的東西都燒毀了。”


    聽到這,羅懷秀都忍不住陪女兒一起冷臉,甚至嘲諷道,“真是巧了,王妃隻不過好奇想看看出入名冊而已,不問什麽都不知道,一問全都毀了。鄧管事,你們做事也太不小心了吧?這蔚卿王府可不是一般人家,像你們這樣做事的,傳出去也太丟王爺的臉麵了。外人聽了,隻怕會說蔚卿王府裏養的人都是廢物。”


    鄧管事臉色微變,對著羅魅開始磕頭,“王妃恕罪,小的知錯了。”


    羅懷秀替女兒冷哼,“你一句知錯了就完事了?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那這蔚卿王府還要規矩不?”


    鄧管事緊張的求饒起來,“王妃恕罪……小的以後再不敢大意了。”


    羅魅冷著臉沒再看他,朝墨白抬了抬下巴,“帶他下去吧,有沒有罪我說了不算,你讓他自己去同王爺說。”


    鄧管事臉色慘白。


    自聽他說起失火後,墨白也是沉著臉瞪著他,聽羅魅吩咐後,立馬朝他訓斥道,“鄧管事,隨我來!”


    這些人也太不把王爺房在眼中了!出了這樣的事居然全隱瞞著,若不是王妃問起,恐怕他們一直都不知道。


    這府裏雖然由丁姨娘主事,可王爺才是真正的主子!


    看著他們離開,羅魅冷著臉,眼裏陰測測的,盡管沒表現出生氣,可羅懷秀還是看出來了。


    起身走到女兒身前,安慰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好了,乖寶,娘知道你的用意。其實這種事說算不上意外,像丁紅芸那樣的女人,在這府裏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要耍手段、玩貓膩,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如果那些出入名冊沒被銷毀,那我反而覺得不正常,像她這種資深的老宅女,不可能那麽大意的。但話說迴來,出入名冊被毀,反而更讓我們相信丁紅芸貪了很多財物。你說對嗎?”


    女兒的心思她哪會不知道?那些出入名冊雖然看起來不重要,可要是跟賬薄一起對著看,能發現的東西可就多了。比如說有外客來府裏,除了經常做客的,一般人走親訪友都會帶著禮物,這是禮節,少不了的。若那一天賬薄上沒記賬,那肯定就有問題了。這些人情來往若時間長了,都可能被人遺忘,丁紅芸要搞手腳,絕對會毀掉那些‘證據’的。


    羅魅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輕道,“娘,其實南宮司痕也知道她貪了府裏不少東西,他甚至說不想追究,隨他們去。我其實也不想過問太多……可認真想想,真替他覺得不值。畢竟是受人欺騙,這種滋味不好受的。”


    羅懷秀不斷眨眼,“喲,真看不出來,我家乖寶對那小子這麽上心?”


    羅魅怔了怔,白了她一眼,“娘……”


    看著她偷偷發紅的耳朵,羅懷秀心裏都快笑翻了,嘴上也忍不住調侃,“哎呦,這才結婚幾天啊,我家乖寶就被那小子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羅魅何止耳朵紅,連臉頰都露出了紅暈,直拿眼神剜她,“娘,你能否正經點?連我的玩笑也開?”


    什麽迷得‘神魂顛倒’?那人哪裏迷人了?


    知道女兒臉皮薄,羅懷秀也沒繼續打趣她。雖說女兒表麵上對南宮那小子不熱情,但瞧著小模樣,怕也是對那小子動了真情的。唉,真是便宜了那小子了……


    迴到正題上,她認真問道,“乖寶,南宮那小子真不打算追究丁紅芸的事?”


    羅魅撇了撇嘴,“也不是不追究,隻是……我也說不清楚他心裏怎麽想的,反正他覺得他錢多就是了。”


    羅懷秀立馬瞪眼,一臉的不爽,“臥槽!錢多了不起啊?錢多就能讓人隨便敗啊?對丁紅芸就這麽大方,我辛辛苦苦栽種的大白菜被他拱了,都不見他對我有多大方!”


    羅魅額頭掉下黑線,冷颼颼的睨著她,“娘,那顆大白菜不會就是我吧?”


    羅懷秀幹咳了一聲,繼續罵,“那小子太不厚道了,有錢給別人使,對我們娘倆摳得要死,等我看到他,非罵臭他不可!”


    羅魅抽了抽嘴角,“娘,你不是收了人家的聘禮麽?”


    羅懷秀冷哼,一臉的鄙視,“就他那點聘禮,我敢說同丁紅芸貪汙的比起來,差遠了。”


    羅魅無語,“……”總有一種母親在賣她的趕腳。此刻,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娘,那隻金簪還在嗎?”


    羅懷秀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在呢在呢。”


    羅魅抿了抿嘴,認真對她道,“娘,能否把金簪給我?”


    羅懷秀不解,“怎麽了?”她不是嫌女兒小氣,隻是好奇女兒怎麽突然提那個玩意兒。


    “娘,那金簪留不得。你不知道,那是南宮司痕偷偷放我箱子裏的,我也是才知道他當初把金簪當成了定情信物給我。”


    “啥?”羅懷秀驚訝,她一直都以為那是女兒買的。聽女兒這麽一說,她頓時有些尷尬,“乖寶,你咋不早點說呢?臥槽!還好沒人知道,要不這臉就丟大發了!”人家給女兒的定情信物她霸占著,說不出不得給人笑話啊?


    “乖寶,你等著,我這就去把金簪拿來。”語畢,她已經提著裙子走出了大廳。


    羅魅抿著唇起身跟了出去。金簪的事她沒打算給母親說,畢竟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不是怕母親霸占,而是怕這金簪給母親帶來禍事。萬一有人知道這金簪的秘密,母親還有活路嗎?連皇上都惦記的東西,更別說其他人了。


    拿著羅懷秀還迴的金簪,羅魅也沒多看,緊緊攥在手心裏。


    金燦燦的東西在她手中她隻覺得仿若有千斤重。這東西除了能讓人富可敵國外,還代表著南宮司痕對她的心意,她現在才知道,當他把金簪留下時,他已經把身家、性命全給了她……


    “乖寶,你快戴上啊。”見女兒傻愣,羅懷秀不解的催促道,“來來,娘幫你戴上。”


    “娘,這東西不適合我,我想把這金簪還給他。”羅魅低聲道。


    “還給他做什麽?寶啊,這是定情信物耶。”羅懷秀白眼,隻覺得女兒還沒開竅。


    “我嫌這土氣,反正他有的是銀子使,我讓他換別的給我。”不得已,羅魅隻好撒謊。


    “哦……”羅懷秀摸著下巴,覺得女兒說得有些道理,“嗯嗯,就是,那小子對丁紅芸那麽大方,才給你一隻金簪,那怎麽夠?”摟著女兒肩膀,她突然壓低了聲音,“乖寶,娘跟你說,對這小子就要狠,可不能讓他白娶了。今晚你就給他吹點枕頭風,他要是不給你好處,你就不讓他碰,憋死他!”


    羅魅額頭上滴著冷汗,“……”娘這樣教真的好嗎?


    母女倆正說著悄悄話,慧心突然在門口稟報,“啟稟王妃,王爺迴府了。”


    羅魅朝她看去,點了點頭,“知道了,我等下就過去。”


    聽女婿迴來了,羅懷秀一刻都待不住,趕緊拉著女兒往外走,“等什麽等,我正好有事要找他呢。走,乖寶,跟娘過去。”


    。。。。。。


    大廳裏,除了南宮司痕外,還有一個讓羅懷秀沒想到的人物。


    看著客椅上正吃著茶水的安一蒙,她一隻腳跨進門口,整個人瞬間僵住,臉色都變了。


    羅魅一樣愣了一下,是沒想到今日安一蒙迴來府上。不,平常他們也有來往,隻是安一蒙都是談完事就走,沒想到他今日會坐在這裏。


    看了一眼身旁略帶尷尬的母親,她暗自拉了拉她的後背。羅懷秀迴過神,臉上瞬間堆上了笑,一邊往裏走一邊打著招唿,“哎呦,沒想到今日安將軍也在,真是太稀罕了。”


    安一蒙如往常一般威嚴冷肅,對她也隻是不冷不熱的點了下頭,“夫人。”


    羅懷秀坐到他對麵的客椅上,丫鬟奉上茶水後,她優雅的端起茶,也沒再理會任何人。來都來了,現在要她離開那就顯得太突兀了,搞不好人家還以為她心裏有鬼呢。


    她已經跟他攤了牌,以後再見麵也隻是普通熟人,點個頭打個招唿也是應該的。


    南宮司痕懶多看她一眼,反正這個丈母娘從來就沒把他放心上過。見羅魅還站在門口,他抬手喚道,“過來。”


    羅魅走進廳裏,對安一蒙還是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唿,“安將軍來了?”


    安一蒙起身拱手迴道,“今日到府上做客,多有打擾,王妃莫要見怪。”


    羅魅淡聲道,“安將軍客氣了。請坐。”


    隨機,她轉身走向南宮司痕,背著眾人對他皺了皺眉,這人,怎不打個招唿?別人不知道她母親和安一蒙的關係,可是他是清楚的,這麽子把人留在府上,不是故意讓她母親尷尬嗎?


    南宮司痕像是沒看到她的不滿,拉過她的手讓他在身旁的主側位上坐下,這才開口道,“今日下午有不少同僚會來府中同本王議事,剛好安將軍同本王一起出宮,所以本王邀了安將軍迴府,也免去他來迴奔走。難得安將軍留在府上用膳,稍後你讓廚房準備豐盛些,本王想同安將軍多飲幾杯。”


    羅魅暗暗皺眉,還要留人吃飯?


    但麵上,她還是點頭,“嗯,我這就讓慧心慧意去廚房傳話。”語畢,她朝門口候著的兩丫鬟抬了抬下巴,“慧心慧意,你們都聽到了?去吧,讓廚房做豐盛些,別怠慢了安將軍。”


    兩丫鬟趕緊應聲,“是。”


    羅魅交代外,沒好氣的朝南宮司痕暗瞪眼。


    南宮司痕就跟沒看到似的,深邃的眸光落在她冷豔迷人的臉上,薄唇微微勾勒。


    夫妻倆乍一看就跟在眉目傳情似的,安一蒙突然起身,朝兩人拱手道,“王爺,王妃,今日天色不錯,容老夫去花園走走。”


    南宮司痕朝他點了點頭,“安將軍請便。”


    羅懷秀看著他離開,這才起身朝女兒女婿擺手,“哎喲,我也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乖寶,我先迴房了,吃飯的時候再叫我。”頓了頓,她又突然改口,“還是算了,午飯我就不同你們一起用了,我讓人端到房裏用。”


    說完,她快速的離開了廳堂。


    看著她逃似的離開,羅魅忍不住蹙眉。其實母親沒必要躲的,這麽多人在場,安一蒙能做什麽?瞧他剛剛那副冷漠的樣子,顯然也沒把母親放在眼中。


    大廳裏,就剩下夫妻倆了。


    看著正好端茶的男人,羅魅將茶杯奪到自己手中,冷眼瞪著他,“吃個飯而已,喝什麽酒?”


    南宮司痕將她手中又奪下,隨手放在桌上,然後將她拽到自己腿上,摟著她就往她紅唇上親,完了解釋道,“添個興而已,不會醉的。”


    羅魅抿著唇都不想搭理他。被他抱得緊,姿勢又曖昧,忍不住在他腰間掐了一把,“放手,要抱迴房裏抱!”


    沒想到南宮司痕突然噗嗤笑出了聲,“愛妃這是等不及了?”


    瞧著他臉上的壞笑,羅魅差點咬他,“你才等不及了!”


    南宮司痕點頭,“嗯,為夫真等不及了。”


    羅魅黑線,“……”


    摟著她身子,南宮司痕貼上她耳朵,沒羞沒臊的繼續說著,“昨晚不夠,今晚繼續……”


    他昨晚為了哄她,可是壓抑了很多,她是舒服了,可他卻沒盡興。


    羅魅摸著他腰間,掐得更厲害,“不要臉的,你能不能別在外麵說?”


    南宮司痕抬眼看了看門外,不以為意,還低下頭往她脖子裏鑽,“怕何,又沒人聽進去。更何況就算被人聽了去,也隻會羨慕你好福氣。


    羅魅囧,“……”


    這人以前就悶騷,現在成了親,連裝一下都懶得了,在她麵前,怎麽壞怎麽來。


    不想跟他在外麵太過火,她趕緊轉移話題,“王爺,我娘把金簪還我了。”


    南宮司痕還埋在她脖子裏,聽她說後,隻是愣了一下,隨即雙手在她身上搜……看著是搜身,其實跟揩油沒兩樣。


    羅魅黑著臉,尋思著要不要把他打昏。


    幾乎在她身上摸了個遍,就差沒把她衣服扒了,南宮司痕終於摸到她袖中將那支金簪拿出。


    就在羅魅以為他會把金簪收迴時,隻見他突然抬起手,她的發髻上突然沉了。


    “給我做什麽?”她皺緊眉頭想把金簪取下,“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要!”這東西燙手,她可不想有一天變成被人追殺的對象。


    “就是因為貴重才想送你。”南宮司痕從她脖子裏抬起頭,火熱的眸光帶著罕見的認真,沙啞的嗓音低沉亦帶著認真,“此物給你,是不想你懷疑我的用心。我把所有的給了你,你在我身邊,你就是我的一切。不必擔心有人會因此傷害你,我南宮司痕既然守得住這份寶物,自然也有保護你的能力。”


    羅魅僵在他懷中,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他不是沒說過情話,而且也時常說那些不正經的情話。可這一番話卻猶如有力的物體狠狠撞擊她的心窩……


    她承認,她對他並沒用太多心思,哪怕嫁給他也是一種隨遇而安的心態,更沒有期待過他們將來會如何如何。她很清楚她心裏有道防線,像圍城一樣把整個心都包圍著,因為她不想像母親那樣被人傷了心。


    可此刻,那些心防被他一番話撞擊得粉碎……


    “我……”她張了張嘴,可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嗓子啞。


    南宮司痕同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親眼看著她臉上的冷色退去,親眼看著她眼裏有了濕潤,聽著她沙啞的開口,他忽而揚起薄唇,將她腦袋按在胸口上,“別在外麵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怕自己等不到天黑。”


    羅魅臉埋在他胸口上,深深吸了兩口氣,然後摸到他腰間又狠狠的掐了下去,“你能不能少想些那種事!”


    還要不要好好談情說愛了?


    南宮司痕拍著她後背,在她頭頂上不滿的道,“我又不是和尚。”


    廳門外,墨白捂著屁股再次朝裏麵偷望了一眼。王爺到底還要抱多久?他這邊事情挺急的!


    自打王爺成親後……不,應該說自打王妃到京城之後,王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這一天到晚就往女人房裏鑽,而且打情罵俏起來都快沒形象了。


    不就女人嘛,滿大街一抓一大把,有必要這樣捧在手裏舍不得放的?


    不過話又說迴來,到底抱女人是何滋味?


    “墨護衛。”一道輕細的聲音突然傳來。


    墨白轉過身,先是皺了皺眉,然後招了招手,“慧心,你過來。”


    幾步開外,慧心有些驚訝,“墨護衛,您分得清楚我們姐妹?”她們兩姐妹在府裏沒一個人能分清楚,就連王妃都是靠蒙,時常叫錯她們姐妹的名字。


    墨白有些不耐,繼續招手,“讓你過來就過來,趕緊的!”有何分不清楚的?人長的一模一樣,可感覺差遠了。


    慧心也不知道他要作何,不過還是走到他跟前。十二三歲的她個子還沒長開,隻到墨白胸口,不得已,隻能仰頭望著他,“墨護衛,您有何吩咐?”


    墨白捂著屁股的手從後麵拿出,突然雙臂展開將麵前個子矮小、身材削瘦的她抱個滿懷。


    慧心瞬間僵硬,瞪大眼差點傻掉了,“墨、墨護衛……”


    但墨白隻是抱了她一下,很快就放開了。無視慧心那張羞紅的臉,他放開手後就朝另一頭走遠了,而且邊走邊搖頭嘀咕,“抱女人也就這樣,除了香一點外,沒覺得哪裏好啊!幹巴巴的,跟抱竹竿一樣。”


    此刻的他隻是想體會抱女人的感覺,壓根就沒認真想過自己抱的女人還不是女人,人家隻是一個女孩而已……


    廳門外,慧心耳根到脖子都是通紅的,細嫩的臉蛋如同燙熟的蝦皮般,看著那個逐漸走遠的男人,腦子裏嗡嗡亂成了一團。


    墨護衛到底要做何啊?


    。。。。。。


    羅懷秀一迴房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雖說她不懼怕同安一蒙見麵,可到底還是尷尬,畢竟那人同她有過‘兩夜情’。她說大實話,一見到他就會忍不住去想那些光溜溜的情景。不是她有多色,而是一種下意識的感覺。


    就在她準備把針線籃子拿出來做點針線活時,突然房外傳來丫鬟的聲音,“夫人,您在裏麵嗎?”


    羅懷秀頭也沒迴的喚道,“進來吧。”


    房門被人推開,然後又被關上了,羅懷秀背對著房門隨口道,“何事啊?不是說了嗎午膳不用叫我,我今日就在房裏用,做好了給我送來就是。”


    背後沒人應聲。


    羅懷秀愣了一下,隨即扭頭,而這一看直讓她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你來作何?”


    安一蒙背著手朝她走了過去,在她對麵的凳子上坐下,瞪著她的目光陰陰沉沉的。


    羅懷秀拉長著臉,罵也不是,攆也不是。總不能把人都吸引過來看他們笑話吧?


    沉了沉心裏的氣,她冷聲問道,“安將軍前來,所謂何事就直說了吧?別在我麵前擺那些大爺架勢,我不吃這套。”


    “羅氏,可有想過跟了我?”


    “嗯?”羅懷秀眨了眨眼,“安將軍是何意思?想娶我嗎?”


    “不是。”安一蒙冷肅的看著她,“我隻是想讓你做我的女人而已。”


    “嗬嗬……”羅懷秀突然笑了,“安將軍,睡了兩次我都虧大了,你還想白睡啊?”


    “我可以替你解決一切麻煩。”安一蒙目光微沉。


    “不必勞煩安將軍了!”羅懷秀也冷了臉,“薛朝奇他已經相信我和你有一腿了,他現在最多恨我,但絕對不會娶我,也不會再接受我迴薛家。這等於我已經解決掉了一半的麻煩。如今我住在蔚卿王府裏,他想動我沒那麽容易。至於安將軍的好意,我隻能心領了。”


    “羅氏,你可是嫌棄我不給你名分?”安一蒙突然站起身,剛毅有型的臉上染著幾分怒氣。


    “名分?”羅懷秀仰著頭大笑,“哈哈……安將軍,你實在太搞笑了。我羅懷秀要名分來做何?我一不靠男人養,二不靠親朋好友相助,可我還是白手起家活到了現在,而且你看看我……”她往身後退了一步,優雅的轉了個圈,“而且我活得有滋有味,可以說這世上沒幾個女人能有我羅懷秀這般自在。我有瀟灑的日子不過,我要一個名分做何?”收住笑,她目光清清冷冷的看著安一蒙,“安將軍,我跟你說過,我不過是一雙破鞋,你沒必要惦記我。做人什麽都可以不看重,但最起碼要拿得起放得下。我也不是貶低你的意思,隻是希望你能大度些,可別跟薛朝奇一樣老纏著人讓人厭。”


    “羅氏!”安一蒙沉著臉喝道。


    “安將軍你聽我說。”羅懷秀抬手打斷他,“我羅懷秀命賤,別說做你的夫人了,就算做一個侍寢的女人,我也知道是我高攀了你。說實話吧,我並不討厭你,所以我現在還能心平氣和的同你說話。如果我們的關係就此打住,可能以後再見麵我也會把你當朋友,但如果你還有其他想法,我想我肯定會像討厭薛朝奇一樣討厭你。安將軍,請吧,這裏不適合你出現。”


    語畢,她麵無表情的走到房門口對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安一蒙鐵青著臉走向她,但卻不是離開,而是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冷聲問道,“為何?既然你不討厭我,為何又要拒絕我的好意?”


    羅懷秀勾了勾唇,笑容掛在臉上嫵媚迷人,可那雙漂亮的眼中卻暗藏晦暗,渾濁無光,“安將軍,我很髒的,不管心裏還是身體都是髒的,這樣的我你怎能要?你不願給我正妻之位,不正是因為嫌棄我髒嗎?”


    安一蒙緊抿著薄唇,斂緊的雙目沉冷得有些可怕。


    羅懷秀低下頭看著他的大手越收越緊,甚至能感覺到他挺拔的身體在輕顫,但很快,那大手還是放開了她的手腕。她沒有抬頭,隻感受到他離開時留下來的那一道寒冷的氣息。


    嘴角掛著冷笑,她轉身將房門關上……


    她真沒有胡說,哪怕安一蒙貪戀她的身子,可他內心裏還是嫌棄她髒。


    他們發生兩次關係,他從來沒有親過她……


    。。。。。。。


    自從那日過後,羅懷秀連著兩日都沒有出過房門。


    就連羅魅去找她她也是閉門不出。


    對自家母親的反常,羅魅心裏有數,可羅懷秀在房裏反複說她沒事,她又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她知道那日安一蒙偷偷來過這裏,隻是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她想幫忙,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幫。母親自己不願意接受安一蒙,而安一蒙更是沒有表態過要對母親負責。她解不開母親心裏的結,也不能去逼安一蒙娶了母親……


    但她還是相信母親不會做傻事。曾經有個男人給她那麽深的傷她都堅強的挺過來了,如今不過是一個安一蒙,母親不是那種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人。


    今日宮裏設宴要為北陽國來的太子接風洗塵。


    羅魅梳妝打扮過後,想著今日一整天都有可能在宮裏,臨出門時不放心的去了羅懷秀房門口。


    “娘,我進宮去了,你記得按時吃飯。”


    原本以為房門不會開,羅魅交代完準備離開,沒想到房門一下就開了。


    看著羅懷秀走出來,她趕緊撲上去將她抱住,“娘,你沒事吧?”


    羅懷秀笑嗬嗬的拍她後背,“傻寶,娘像那種有事的人嗎?你也太看不起娘了。”


    羅魅推開她,見她氣色還不錯,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忍不住嗔怪她,“不就是一個男人嘛?喜歡就去追啊,你都撲了他了,還在乎什麽?”


    羅懷秀沒好氣的彈了一下她腦門,“去去去,那種男人我可不敢要,跟他媽禽獸一樣,又不懂浪漫、又不知道憐香惜玉,我再找他,你是想娘短命?”


    羅魅皺眉,“娘,別胡說!”


    看著今日盛裝打扮的女兒,羅懷秀一下子就轉移了話題,拉著女兒左看右看,眼裏全是驚豔和自豪,“哎呦,我的寶啊,你這打扮也太美了,都快把娘眼睛閃花了。嘖嘖嘖,南宮那小子也真敢帶你出去,就不怕給你招些狂蜂浪蝶?”


    羅魅哭笑不得,“娘……”


    羅懷秀笑著對她擺手,“行了,趕緊去,娘已經沒事了,你就別惦記我這裏的事了。今日進宮,萬事都要小心著,盡量別離開南宮的視線,知道麽?”她知道這幾日都有人教她規矩禮儀,加上有南宮司痕親自帶著她,所以她放心。


    羅魅點頭,“娘,我知道。”


    羅懷秀再擺手,“快去快去,免得那小子又找來了。”


    羅魅這才離開,“娘,那我去了。”


    盡管她知道娘心結還是沒打開,但至少娘已經恢複‘如常’了。隻要她能在人前‘活蹦亂跳’的,就代表沒事了。


    。。。。。。


    這是羅魅第一次入宮。


    一路上南宮司痕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被他看了一路,在宮門口下了馬車後,羅魅終於忍不住問道,“看什麽?”


    南宮司痕牽著她的手笑道,“怕你緊張而已。”他覺得真是自己多慮了。


    羅魅撇嘴,“還以為你看我是因為我美呢。”


    聞言,南宮司痕將她輕擁入懷,愉悅的笑道,“本王自己挑選的女人當然是最美的。”


    羅魅淡淡的白眼,“誇我還是誇你呢?”


    夫妻倆正說著話,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清朗又帶著笑意的聲音,“蔚卿王真是好興致,連在宮門口都不忘同美嬌妻恩愛。”


    南宮司痕俊臉一沉,一記冷眼朝對方射了過去,“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嚇壞本王愛妃本王饒不了你!”


    羅魅迴頭一望,臉色突然比南宮司痕還難看。


    是他!


    不止羅魅臉色有變,就連剛從馬車上下來的男人都驚訝的愣住,“你怎麽在此?”


    羅魅暗自磨牙,真是冤家路窄啊!


    瞧著兩人的反應,南宮司痕頓時拉長了臉,“你們認識?”


    儀表風流倜儻的男人隨即‘哈哈’大笑,“認識,當然認識。”


    羅魅橫了他一眼,然後朝南宮司痕低聲問道,“這人是誰?什麽身份?”她看得出來他們關係應該很好,隻是沒想到自己的男人居然會認識這種色胚。


    南宮司痕俊臉繃得有些緊,攬著她肩膀的手臂收了收,這才低聲道,“他就是安將軍的養子安翼。”


    羅魅睜大眼,“……”此刻,她真有爆粗的衝動。


    這世界未免太小了!


    她根本沒想到她們母女恨得牙癢癢的人居然有這樣的身份,而她此刻還不知道的是,真正的驚喜還在後麵……


    ------題外話------


    這章有些過度。來猜猜後麵驚喜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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