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鳳也是沒法,隻能硬著頭皮道,“太夫人、夫人,你們請息怒,這都是外頭亂傳的,你們可別當真啊。”


    盡管她遮遮掩掩說得隱晦,可身為女人誰又聽不懂?薛太夫人頓時起怒,從椅子上起身,“朝齊難不成還對那羅淮秀念念不忘?這簡直荒唐!”


    樊婉雖一句話都沒說,但臉色冷了又冷,指尖揪著手絹,就差沒扯裂了。


    “娘,媳婦有些不適,想迴屋歇一歇。”她努力的保持鎮定,盡量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嗯。”薛太夫人看出她神色不對,也不好繼續留她,怕她多心還安慰了幾句,“婉兒不必在意,朝齊是我生的,他的心思我再清楚不過,所以那些傳言信不過的,你別往心裏去。”


    “是,娘,媳婦不會多心的。”樊婉擠出一絲溫柔的淺笑。


    “去吧。”


    ……


    從悅心院離開,樊婉端莊溫婉的神色已不見,麵目陰沉,心裏更是有形容不出的怒火。


    老爺昨日說擔心蔚卿王會追究柔兒犯下的事,所以特意去找羅淮秀和羅魅母女,想讓她們把此事揭過去,如此蔚卿王才會放過柔兒。所以昨夜老爺去羅淮秀那裏她是知道的,因為不想見到她們母女,她就沒去。


    沒想到老爺去找她們,不是找她們說事,而是、而是跑去跟羅淮秀私會!


    娘讓她別往心裏去,嗬,別往心裏去?她倒是事事都幫著自己兒子說話!


    “月香!”她突然停住朝身後的丫鬟冷聲下令,“去外麵聽聽,到底是如何一迴事?”


    “是,夫人。”一丫鬟躬身退下。


    “紅梅!”樊婉再次冷聲喚道。


    “夫人,有何吩咐?”另一名丫鬟小心翼翼的上前躬身問道。


    “昨夜是誰陪同老爺出去的,把人帶來見我!”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問問。”


    ……


    樊婉一離開,薛太夫人就拍著桌子發怒,“朝齊真是太胡鬧了!他怎能對羅淮秀還存那些心思呢?”


    景鳳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太夫人,您也別氣,這事不一定是真的。”


    薛太夫人怒目瞪著門外,“空穴不來風,你要我如何不信?”想到什麽,她突然問道,“景鳳,他人呢,現在可在府裏?”


    景鳳搖頭,“迴太夫人,老爺今早入宮早朝現在還未迴府呢。”


    薛太夫人沉著臉沒再開口了。


    柔兒闖了禍,蔚卿王那邊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朝齊進宮到現在還未迴來,定是為此事給絆住了。


    她在生氣,景鳳哪能看不出來,她在太夫人身邊服侍了她幾十年,早就摸透了太夫人的心思。


    “太夫人,奴婢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薛太夫人瞪了她一眼,“說吧,何事?”


    “太夫人,其實老爺如果真的對那羅氏還念念不忘,這也並非是壞事。”景鳳低著頭小心翼翼道。


    聞言,薛太夫人看她的目光都多了一絲冷色,“景鳳,你這是何意?”


    景鳳見她動怒,趕忙跪下,“太夫人,您息怒,可莫氣壞了身子。奴婢不是有意要惹惱你,而是奴婢覺得老爺若是討好了那羅氏,對我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聽到這,薛太夫人沉默了。


    羅淮秀如今算是翻了身,一躍成了蔚卿王的泰水,她女兒羅魅更是麻雀變鳳凰,很快就要嫁蔚卿王為妃了。這母女二人如今今非昔比,待蔚卿王大婚一過,到時候他們薛家見著她們母女也得端著禮。


    景鳳的意思她明白,是想讓她重新接受羅淮秀,並讓那羅魅認祖歸宗。


    這事……


    若外麵傳言是真的,朝齊真的對羅淮秀做過那種事,那他肯定也是想同羅淮秀重修於好。


    隻是,朝齊為何不早些說明?現在好了,鬧得人盡皆知,多沒麵子!


    雖說她厭惡羅淮秀母女,可若是那對母女重迴他們薛家,確實能給他們薛家帶來不少益處。


    先不說可以同蔚卿王攀上關係,就眼下柔兒的事也能夠很好的解決。一旦她們母女倆迴來,看在姐妹親情的份上,那羅魅就得對柔兒網開一麵。柔兒喜歡蔚卿王,說不定以後還能隨同羅魅到蔚卿王府……


    想到這,薛太夫人瞬間從椅子上起身,目光驟然放亮。


    “太夫人?”她突然的舉動和神色讓跪在地上的景鳳嚇了一跳。


    “起來吧。”薛太夫人豁然開朗,連語氣都溫和起來。


    “太夫人,您?”景鳳小心翼翼的望著她。


    “景鳳,你說的對,眼下我們是不該再同羅淮秀母女交惡。別說朝齊對羅淮秀念念不忘,就算他沒那個心思,我也要讓他重新將那對母女接迴來。”薛太夫人老眼中有著深深的算計,還有少許的得意。


    原本她和朝齊商議過,如果蔚卿王不願意放過柔兒,就用瑩瑩出去‘擋災’。現在聽景鳳一提醒,她真是猶如醍醐灌頂般清醒了。


    讓她們母女二人迴薛家,不僅能同蔚卿王結成親家,興許還能讓蔚卿王將柔兒這次做下的事揭過去,也不用再犧牲瑩瑩了……除了這些好處外,最重要的是羅淮秀不敢再造次,以後要收拾她可就便宜多了!


    ……


    羅淮秀今日沒去酒樓,料到自己會成為頭條新聞人物,當然不會在今天拋頭露麵。


    想到女兒還有兩日就出嫁了,趁著空閑,她從早上就一直在房裏做刺繡,打算給女兒繡點東西。嫁妝方麵,因為來不及準備,所以她準備直接給女兒銀票,雖說是不怎麽得體,但在二十一世紀也有父母是這麽辦的。


    再說臨時置辦嫁妝也太倉促了,這樁婚事來得突然,她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想來想去,還不如給女兒銀票,想買什麽買什麽,以後在蔚卿王府打點人事也方便。


    好在南宮司痕那小子做事也靠譜,知道她沒準備,把成親需要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她沒機會為女兒繡嫁衣,但是繡兩身內衣內褲還是可以的……


    ……


    快午時的時候,南宮司痕才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來趕午飯的。


    同平常一樣,他一來,首先就會到羅魅房中,霸道的架勢如同進自家大門一樣。


    “怎樣了?”兩個人並排坐在一張矮塌上,羅魅一反常態,這次主動同他說話。她知道他今日上朝會為她討公道。


    “皇上讓薛朝奇交人,並下令讓薛瑩瑩向你賠禮請罪。”南宮司痕冷硬的唇角帶著一絲譏笑。


    “……”羅魅蹙了蹙眉。這姓薛的還真是把另一個女兒推出來當替死鬼?


    對於薛家的事,南宮司痕也沒提別的,倒是看到她氣色有些不對,忍不住問道,“可是身子不適?”


    羅魅搖頭,“沒有。”


    南宮司痕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頓時濃眉微蹙。側過身將她雙手捉住,濃眉蹙得更緊。


    居然都是冰涼的!


    “為何不多穿些?”他冷聲問道,眸底有些怒氣,轉頭就朝丫鬟怒道,“你們如何服侍王妃的?為何不提醒她多添衣?還杵著做何,趕緊把厚實的衣物給王妃找出來!”


    “是,王爺。”麵對他冷冽的訓罵,門邊候著的兩名丫鬟腿都嚇軟了,哆哆嗦嗦的往衣櫃那邊跑。


    羅魅冷汗,忍不住掐了掐他的手背。不吼人會死啊,差點把她都驚一跳。


    南宮司痕反手將她冰涼的小手握住,冷眼瞪著她,一副恨不得打人的摸樣。她身子有多弱他是清楚的,眼看著大婚之日就到了,要是這節骨眼上出狀況怎辦?


    他的神色很兇,但替她捂手的舉止卻讓羅魅心裏多了一絲暖意。看出他為何生氣,她抿了抿唇,才低聲道,“我不冷,也沒病,隻是……葵水來了而已。”


    南宮司痕剛要鬆口氣,突然想到什麽,眸孔瞬間大睜。葵水來了?!


    看著他俊美如刻的臉逐漸變黑,羅魅突然扭頭,肩膀偷偷的抖了兩下。沒錯啊,她就是月事來了,想在成親時占她便宜,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南宮司痕那臉真是比掉進臭水溝還難看,偏偏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這個時候來葵水,那他的洞房花燭夜……


    這女人,為何不早說?!


    其實說起來,也隻能怨南宮司痕自己。這樁婚事有多倉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之所以趕著把婚事辦了,就是不願讓丁氏母子參與,省得在大喜之日見到他們心煩。


    雖說婚事由禮部操辦,但有一點卻沒辦到,就是點喜日!


    想嘛,他決定婚期的時候羅魅還在榆峰縣,哪有機會知道羅魅何時來月事?這下好了,眼看著還有兩日要成親了,結果卻得到這麽一個消息,他哪能不憋屈的。


    “王爺,厚衣裳找到了。”突然,一名丫鬟抱著一件嶄新的棉褂子出現在兩人身前,小心翼翼的說道。


    “拿來!”南宮司痕黑著臉將棉褂子奪到手中,還不忘冷聲下令,“都出去!”


    “是。”倆丫鬟顫顫驚驚的行了禮,趕緊往外跑,並替他們把房門關上。


    雖說心裏不爽,但南宮司痕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咽。將棉褂子抖開,披在羅魅肩上。那臉雖然很臭,但動作卻細致輕柔。


    羅魅低著頭,肩膀不時輕抖兩下。從來沒有哪一次她覺得麵前這張冷酷的臉很好笑,唯獨這一次,她一點都沒嫌棄他猶如散發著臭氣般的臉。


    南宮司痕憋忍得難受,可又不好對她發怒,磨了磨後牙槽,才硬邦邦的問了句,“要多少時日?”


    他就不信了,她還會一直來葵水不成!


    羅魅抬起手,五指在他麵前伸展開。


    南宮司痕臉色又黑了一層。居然要這麽久?


    ------題外話------


    扔個炸彈!*~●專炸潛水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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