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房間很快變得淩亂不堪,毒煙彌漫,夾雜著血腥的味道,就連羅魅自己都忍不住皺眉。


    不過她還是在房裏待了一刻鍾左右才離開,主要是怕外麵還有人。雖說這地方不安全,但如果真有人闖進來,憑這些毒煙也能讓她反敗為勝。


    離開時,她沒忘記那雙被她用小刀切割下來的鹹豬手,並將滴著血水的雙手用繩子綁著掛在腰間……


    ……


    天快黑的時候,城郊來了一群人馬,穿著鎧甲、手持利刃,氣勢浩蕩的將一處舊宅包圍起來。


    “王爺,屬下打探到的就是這裏,沒錯。”墨白騎馬跟在南宮司痕後麵,抓著馬鞭的手直指著院牆裏,冷肅的開口。


    “進去搜!”南宮司痕沉聲下令,還不等身後眾人行動,他繃緊俊臉已經躍身飛進了高牆之中。


    “搜——”墨白也快速的跳下馬朝眾人高唿道。


    “是!”幾十名穿著鎧甲的侍衛開始分頭行動,一部分人同墨白一起撞開了大門衝了進去,一部人繼續包圍著這座宅子,還有一部分向四處分散、搜索可疑的人和物。


    ……


    這處舊宅並不大,就幾間屋子,平日裏似乎沒人住,所見之處都覆蓋著灰垢。


    很快,所有的人都圍攏靠牆的那間屋子,就這裏發現有人,隻不過屋子裏的情景讓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


    倒在地上的四五人暫且不提,讓人觸目驚心是床上那具屍首。


    滿床的鮮血,一名男子眸孔突出、死相猙獰,最刺激人眼球的是他一雙手臂露出,隻有手臂,卻不見手腕和手掌!


    “王爺……這……”眼前的一切讓墨白都開始不淡定了,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震驚、刺激、驚悚……都有。


    南宮司痕緊斂著雙眸,眸中寒意凝聚著,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雙無腕的手臂。死的人他從未見過,但他敢肯定,這人該死!


    地上的幾人臉色發青、嘴唇發紫,明顯就是中毒所致,他雖不擅長醫理,但最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一些。


    而下毒的人,除了他那個冷漠寡言的女人外,實在想不出還能有第二個!


    “王爺,您說這是王妃做的嗎?”墨白見他不做反應,忍不住將心裏的話問了出來。


    南宮司痕斜了一眼過去。


    墨白趕緊收聲,小心翼翼的退後。王妃不見,王爺心情他是理解的,隻不過他是真好奇,也很難想象,這位還未過門的王妃是否真如此膽大……這裏沒有打鬥的痕跡,可見她手段利落幹淨,特別是床上那人的死狀,王妃可真不簡單。要真是她做的,也太讓人震驚了。


    見侍衛們還站著看熱鬧,他趕緊抬手指揮起來,“去,把人抬迴蔚卿王府!”


    這事不可能就這麽完了,就算王妃已經脫險,但依照王爺的性子,絕對會追究到底……


    對於手下如何作想的南宮司痕並不在意,眼前的情景的確觸目驚心,哪怕這裏人都已死,他也是怒火滿腹。那女人的性子不是個愛惹事的,可她卻殺了這麽多人,可想而知這裏一定發生過什麽。


    他早就懷疑她有陰暗的一麵,榆峰縣獨味酒樓裏,好幾處地方都暗藏著能要人命的玄機,比起她娘親羅氏,他更懷疑她……


    同她接觸,他能確定她沒有內力,這也是讓他略感驚奇的地方。上次見她在街上對薛家官家行兇,那幾個跟頭翻得雖漂亮,但不見剛勁,那柔韌的動作反而像極了舞藝。


    他實難想象,就她那冷冰冰的摸樣,還能翩翩起舞?


    暗自抽了一下冷硬的唇角,迴過神見侍衛們在抬那幾具屍首,他斂了斂眸光,轉身欲離去。


    還不知道那女人跑哪去了……


    而就在此時,有侍衛突然來報,“啟稟王爺,溪邊發現有一女子像極了王妃。”


    南宮司痕微微一震,沒多遲疑,快步的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墨白從屋子裏出來拉著那名侍衛急聲問道,“真發現王妃了?王妃可好?”


    那侍衛皺了皺眉,“迴墨護衛,小的也不能確認那女子是否是王妃,您是知道的,小的們都沒見過王妃長何摸樣,隻是根據溪邊那女子的穿著打扮猜測她的身份。”


    墨白一聽,也懶得再同他多話,邁開腿就朝南宮司痕追去。應該不會認錯的,王妃穿著打扮比較怪異,跟時下的女子大不同。


    ……


    羅魅離開那宅院後也沒走遠,一直都在溪邊的大岩石後麵坐著。


    被綁架過程中她一直都清醒著,也把路經的地方都記下了。倒不是她不想立馬迴去,而是天沒黑,迴去也隻有一條路,她是擔心路上會再遇上薛家的人。


    她能力有限,會做什麽,不會做什麽她很清楚,所以在不確定是否安全的情況下,她決定等天黑再迴去。


    盡管她沒問綁架她的人是誰,但她心裏清楚,跟薛家的人肯定有關。娘才剛帶她來京,跟其他人根本沒過節,隻跟薛家的人有過接觸。娘也跟她說了薛夫人和薛小姐來過她們家,而今天她遭遇危險、甚至有人還故意想毀她清白……


    除了薛家,她真不知道還能懷疑誰。


    她就這麽一動不動的坐著,安靜的看著溪水從眼前汩汩流淌。直到聽見有腳步聲靠近,這才抬起頭眯眼看了過去——


    天已經有些暗了,來人的神色看不怎麽清晰,但那一身冷冽的勁兒老遠都能聞到。他身影修長挺拔,一身黑袍將他身上那股子冷勁兒襯托得猶如羅刹,不看他臉都知道他臉色一定不好看。


    她從地上起身,繞過岩石朝他走去。


    南宮司痕緊握著雙手,俊臉陰沉,眸光含著怒氣瞪著她,這女人居然還有閑心在此賞景!


    就在羅魅走近他,而他欲發怒之時,羅魅突然伸出手將他抱住,側臉輕壓在他胸膛上。


    她突然的舉動讓南宮司痕瞬間怔住,帶怒的深眸微閃,驚訝取代了眸中所有的怒氣和寒意。


    這算得上是羅魅真正的投懷送抱了。


    不怪南宮司痕傻眼不信,要知道,往常他都是被嫌棄的,這才幾日不見而已,突然對他熱情起來,他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餓了。”靠著他繃得緊緊的身子,羅魅突然開口。


    “……”雖說她開口的話很煞風景,但南宮司痕還是抽了抽唇角。什麽也沒說,彎腰將她打橫一抱,轉身往原路返迴。


    “我娘是不是擔心死了?”這一次,羅魅一點掙紮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主動同他說話。盡管語氣不冷不熱的,但能夠主動抱住他脖子,對南宮司痕來說這已經是破天荒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滿,冷眼瞪著她,“你怎不問本王是否擔心死了?”


    羅魅撇嘴,移開目光。


    見狀,南宮司痕收了收手臂,故意勒緊她。


    羅魅抿了抿唇,這才又對上他不滿的深眸,“謝謝。”


    要不是看在她今日主動的份上,南宮司痕都想把她給扔了,瞪著她麵無表情的臉,冷聲哼道,“這就是你感激的態度?毫無誠意!”


    羅魅再次撇嘴,直視著他沉冷的俊臉,“你也不見得有多好的態度。”


    南宮司痕瞬間黑臉,“你!”


    看著即將要動怒的他,羅魅突然放軟了語氣,摟著他脖子輕微搖了搖,“我想早些迴去,免得我娘擔心。”


    南宮司痕那真是想怒又怒不出來,憋得整張俊臉都有些扭曲。


    隻是剛走沒幾步,他這才發覺不對勁,好像她身上吊著什麽東西,隨著走路的動作不停的撞著他大腿。


    他停了下來,從她膝窩穿過的手朝那東西摸著,這一模,瞬間睜目。


    這女人,居然把死人的手掛在她自己腰上?!


    她這是想做何?難不成還想拿迴去熬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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