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過激的反應,中年男子似乎並不在意,反而嫌刺激她不夠一般隨即將聖旨合上遞向她,並沉聲道,“羅淮秀,接旨吧。皇上傳了口諭,讓你母女二人接旨後即刻隨我等迴京。你且速去準備!”


    羅淮秀一把從他手中抓過聖旨,攤開仔細的看了一遍,心裏豈止火大,險些都快把心肺燒爆了。


    她敢保證皇上沒見過她家乖寶,這聖旨絕對是蔚卿王搞得鬼!


    好個色胚,在她這裏欲對她家乖寶起色心不說,被她嚇跑之後居然用這種小人手段,這是想正大光明玷汙她乖寶?


    混賬東西,去死好了!


    她家乖寶嫁豬嫁狗也不會嫁給他!


    先不說那混賬東西人品如何,就憑他的家世,她乖寶也不會嫁他為妻。官宦之家多舛多險惡,看得上你的時候你就是個人,翻臉的時候你連狗都不如。她的原身所經曆的種種就是一個例子。其次,她的乖寶沒有受過一日約束,別說乖寶會受人、受禮數製約,就算她願意,她這個做娘的也不願意!


    緊緊抓著明黃色的玉帛,她滿麵怒容的往酒樓裏跑,跨進門檻時,她突然轉身氣勢決然的瞪著外麵一眾騎著高頭大馬的人,“沒我的允許你們誰也別想進我的酒樓,如若不然,我定會放火與你們同歸於盡!”


    威脅的話一完,她頭也不迴的直往樓上跑。


    守在門口的夥計們見狀,趕忙把大門關上,一個個麵麵相視,都有些摸不著自家掌櫃的火氣。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掌櫃的咋就跟要吃人似的?換別的人接到這道聖旨,恐怕已經興奮得暈過去了。


    而門外,一眾人除了麵麵相視,且一個個臉色都極為難看。


    特別是為首的中年男人,麵色鐵青,眸光陰鷙如鷹,是有聽蔚卿王說過羅淮秀這個女人脾氣暴躁,沒想到這女人不僅性情暴躁,而且還狂傲無禮。他們千裏迢迢為了這樁喜事奔波,不僅不受她恩待,反而還遭她狂言威脅。


    如此蠻不講理的女人,難怪當初要遭薛家休棄!


    當初薛家休妻一事雖然人盡皆知,但由於他那些年在外征戰所以並未有機會同薛家多來往,隻是迴京之後聽人說過。想當初,他同其他人一樣對這位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多有憐憫,都覺得薛朝奇做人太無情無義了。


    如今細看這羅氏的德性,他還真想收迴那些憐憫之心。


    “安將軍,您看?”一旁有人低聲問道。


    “去驛館!”安一蒙冷著臉掉轉馬頭,揚起馬鞭傲然離去。


    “駕——”其他人紛紛揚鞭跟了上去。他們這次除了奉皇命而來外,還受了蔚卿王所托,就是料到這對母女不會隨他們迴京,所以蔚卿王托付他們,不論用什麽辦法也要帶她們迴京……所以他們也不急,先給那對母女一些時間打點這裏的一切。


    ……


    羅魅從醫館迴到酒樓,看著桌上刺眼的聖旨,出奇的冷靜。


    羅淮秀罵完這個罵那個,等該罵的人罵完後,她這才發現女兒太過冷靜了。於是不滿的問道,“乖寶,你咋就不吭聲呢?你娘我現在都想殺人解氣了,你好歹表個態啊!”


    羅魅站在桌邊,眸光忽沉忽冷,片刻之後,她抬眸看向羅淮秀,突然道,“娘,我們去京城吧。”


    羅淮秀唿啦一下從凳子上跳起來,不置信的瞪眼怒道,“去京城?去京城做何?難不成你還想嫁給那個流氓家夥?羅魅,我告訴你,你可別跟我說你喜歡上了姓南宮的?要是真的,我勸你早點死了這心,你嫁誰都可以,唯獨京城裏的人不許嫁!”


    怕女兒聽不進去似的,她還繞過桌子站到女兒身前,頭一迴用著無比嚴厲的口吻對女兒說話,“羅魅,不是娘要幹涉你婚姻大事,你要知道我們母女這對身體之所以會死,那全是京城裏的人造成的!你對他們沒印象那是因為你的身體沒經曆過,可我不同,我這身體清清楚楚的記著他們的狠心和無情。薛家的老太婆你也見過了,你可知道,她就是你這身體的奶奶!暫且不說南宮那混小子會如何待你,就憑薛家在京城的地位,我也不會讓你去京城受苦受罪受委屈!”


    羅魅低著頭沒敢直視她,安靜的聽她說完,隨後低聲道,“娘,蔚卿王偷了我的玉佛,我想去京城拿迴來,沒別的意思。”


    “什麽?!”羅淮秀一聽,趕忙伸手在她脖子上摸索起來,這一摸,氣得她牙齒都在打顫,“那個混賬居然敢偷你的東西?!可惡!老娘非宰了他!你等著,我這就收拾東西去京城,拚了命我也要把他剁成肉醬——”


    話還沒說完,她人已經衝了出去。


    不是她小氣舍不得那塊玉佛,而是忍受不了那個偷女兒玉佛的人!


    玉佛不貴但意義大,他南宮司痕身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古人,難道不懂這個道理?隨便偷盜女兒家的貼身之物,他這行為簡直是不要臉!


    聖旨算什麽,皇上賜婚又如何,隻要她羅淮秀不願意嫁女兒,哪怕殺了她她也不會同意!大不了遠走高飛去別的地方,天大地大,她就不信沒有她們母女容身之地!


    羅魅也沒阻攔她,隻是在看著桌上加蓋了玉璽的聖旨,她眸光沉了又沉。


    如此遙遠的距離,她們母女還得受人擺布,要說她忍得下這口氣,肯定是假的!


    與其逃避,不如大大方方的麵對。她倒要看看南宮司痕還能無恥到什麽地步……


    ……


    羅淮秀是鐵了心要去京城。一晚上就把要帶的東西全都整理好了,天剛亮的時候就去了附近的一家鏢局,委托他們把她值錢的東西護送去京城。


    至於獨味酒樓,她從鏢局迴去就把消息告訴了夥計們,暫時關門兩月。


    從昨日聽到聖旨後,夥計們心裏就有了準備,這獨味酒樓怕是開不下去了,隻是沒想到羅淮秀一晚上就想通了。拿著兩個月的工錢,夥計們既感動又不舍,一個個都說隻要她們在京城落了腳,他們會想盡辦法去京城再幫她們母女倆做事。


    要離開了,羅淮秀也是百般心酸,但去京之心已定,她是忍著淚同夥計們道別。


    羅魅一早就去了醫館,同樣是去辭別的。


    他們師父又去外鄉幫人看病了,聽說她要去京城,雲清驚訝得不行,攔著她直問,“魅兒,為何突然要去京城?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和羅姨在榆峰縣不是好好的嗎,怎麽一下子就要離開?”


    看著他眼中的不舍,羅魅低下頭輕道,“師兄,我娘在京城的故人出了些事,娘聽說以後才臨時起意的。”


    雲清皺眉問道,“那你們何時迴來?”


    羅魅抿了抿唇,“可能要兩三月吧。”


    雲清這才鬆了口氣,隨即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又露出溫柔的笑容,“那你們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我倒是放心,但羅姨性急,出門在外,你要多提醒她。京城不同其他地方,你們萬事都要謹慎些。”


    羅魅這才抬起頭看著他,“多謝師兄,你也多保重。師父那邊就有勞師兄幫我解釋了,等我迴來再向他老人家賠不是。”


    雲清點頭,“放心吧,我會同師父說明的。”


    羅魅又低下了頭,“師兄,那我走了。你和師父保重。”


    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雲清眯著眼久久都沒動彈,隨著她越行越遠,他心裏莫名的不是滋味。


    可就是邁不開腳步將她攔下……


    ……


    一個月後——


    南宮司痕正在書房與同僚議事,突然墨白前來敲門稟報,“啟稟王爺,安將軍迴京了。”


    南宮司痕先是一怔,隨即起身朝同僚道,“你等先迴去,有關豐台建造之事改日再議。”


    幾名同僚從椅子上起身,齊齊告辭,其中一人還忍不住向他道賀,“王爺,安將軍此去榆峰縣是接未過門的王妃迴京,下官在此恭喜王爺心想事成。”


    其他人也齊聲道,“恭祝王爺早日大婚。”


    南宮司痕淡淡的勾唇,“嗯。”


    待幾人離去,他唇角又恢複冷硬,眸光幽深、沉浮不定。依照他對羅氏的接觸和了解,他壓根就不信她們母女會輕易隨安一蒙迴京……


    果然,在走出書房時,墨白冷肅的臉上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壓低嗓音在他耳旁道,“王爺,羅氏母女是迴京了,不過安將軍有帶話給您……”


    南宮司痕俊臉一沉,眸光冷冷的斜睨著他,“何話?”


    墨白低著頭都沒敢看他,“王爺,安將軍說如果您公事繁忙就別去接人了,還說最好讓你遠避那羅氏、千萬別同她正麵相見。”


    ------題外話------


    哇哢哢!終於迴京了,小痕痕等著被砍吧……【邪惡的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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