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個冷漠、一個冷傲,氣氛不說很壞,但絕對談不上溫馨和諧。


    羅魅麵無表情的轉身,“你請便吧。”


    對男人,她並不厭惡,隻是生不出好感罷了。好比師兄還有酒樓裏請的夥計,她能平心靜氣的接受他們的存在,那是因為她同他們之間是最簡單不過的關係。


    看著她就這麽走了,南宮司痕放在桌上的手攥緊,緊繃的俊臉陰陰沉沉的,眸光幽沉晦暗像注入了萬年寒冰般。


    他也說不清楚心裏的怒氣來自何處,或許是這對母女太過目中無人,亦或者是自己一番好意未被她們重視……


    。。。。。。


    昨日的命案,衙門也很快斷了案。母女倆沒去衙門,隻是聽大穀說了一遍經過。聽說那名男子被當眾打了一頓板子,隨後縣老爺王大人責令其將屍首帶走。


    此案雖然斷得簡單,但母女倆也沒說什麽。在她們酒樓裏出的事,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那碗有毒的麵就是證據。隻不過證據被羅魅‘毀’了,而且當眾吃了那些剩麵,也排除了她們酒樓的嫌疑。


    此事處理得草率,但母女倆反而有些慶幸,的確不能深究,若深究下去,對他們酒樓隻會帶來更多麻煩。


    至於對方為何要在她們酒樓裏下毒殺人且還想嫁禍她們,她們相信肯定有幕後主使的,早晚這位幕後人物也得出現,沒啥可急的。她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謹慎些,多防著點。


    臨到午時,酒樓裏的食客多了起來,雖說昨日出了命案,可酒樓的生意似乎並未受一絲影響。


    今日羅魅沒去廚房幫忙,而是在櫃台裏一直守著,幫著收收銀子,順便盯著大堂裏客人用食的情況。


    突然,一位老婆子同一位年輕女子走進了酒樓。


    接客的小二沒立刻上前,而是跑到櫃台前緊張兮兮的對羅魅道,“小姐,頭兩日來找事的人又來了。”


    羅魅抬眼望去,頓時眯起了眼。可不是嘛,就是前天來的那幾人之中的兩個!她記得那個高傲的老太婆叫這個同她年齡相仿的老婆子‘景鳳’。


    一老一少兩個女人一進來也沒客氣,找了張空桌徑自坐下。


    對她們的到來,羅魅肯定是厭惡的,但礙於現在做著生意,也隻能暫時忍忍,於是就朝小二抬了抬下巴,“沒事,你去忙吧,我在這看著。”


    “是,小姐。”小二這才跑過去招唿她們兩人。


    兩人比起前日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跟其他客人一樣一人要了一碗涼蝦。


    羅魅遠遠的看著,雖然沒攆人出去,但眸光沉冷,壓根就不相信她們是來吃東西的。


    很快,小二將她們點的東西端上了桌。


    還沒動勺子呢,那年輕女子突然‘咦’了一聲,而且聲音特別大,“小二,你給我們上的是何東西?不是涼蝦嗎?蝦呢?”


    店小二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客官,我們的涼蝦是用米粉做成的,並非真正的蝦。”


    年輕女子突然冷臉,甚至指著他嚴肅的訓道,“你們這分明是欺客!還是招牌食物呢,居然用這種假東西糊弄人,你們也太不把客人當一迴事了!”


    她嗓音很大,連角落裏用食的人都聞聲朝她看了過去。


    店小二何止臉色難看,臉都黑了。


    年輕女子指著他,越發理直氣壯的訓道,“去,把你們掌櫃的叫來!我要當麵問問她,開這麽大個酒樓卻用這種假東西給客人用,是何意思?”


    見狀,羅魅沉著臉走了過去。


    店小二見她來,趕忙喚道,“小姐,您看……”


    羅魅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站一旁去。站在桌邊,迎著滿堂的目光,她麵無表情的看著年輕女子,“要吃真蝦,對不起,我們獨味酒樓沒有,況且一碗涼蝦才五個銅板,你覺得能買到真蝦?”


    年輕女子瞪大眼,怒道,“你這是強詞奪理!既然不是真蝦,為何要取這樣的名字?這分明就是欺客!”


    羅魅冷笑,“照你這麽說,隔壁酒樓還賣‘虎皮花生’呢。”


    年輕女子頓時啞口,被堵得尷尬,所以臉色忽青忽白的。


    周圍有客人嗤笑起來,很顯然,被羅魅的一番話逗樂了。


    ‘獨味酒樓’之所以叫‘獨味’,這裏的食物還真跟其他酒樓不同。這裏並不賣酒,所有的食物皆是米粉和麵粉所製,口味獨特不說,價格也公道合理。所以來這裏的食客才會多,花不了幾個銅板卻能享用一餐風味獨特的食物,對他們這些出門在外的人來說也是一種樂趣。


    年輕女子沒再說話了,可她對麵的老婆子卻突然驚訝的指著她,“你、你是羅淮秀的女兒?”


    羅魅朝她眯了眯眼,並未作答。她和母親長得像,隻要認識她母親,就不會把她認錯。


    老婆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副又驚有怕的樣子,“你就是羅淮秀懷的那個‘狗胎’?你、你居然長這麽大了?”


    她一副比見了妖怪還嚇人的摸樣讓周圍的食客又把目光投了過來。


    羅魅臉色微沉,眸光漸冷,隻不過依舊沒搭她的話。


    老婆子接著又道,還故意誇張的放大嗓門,“你不僅是‘狗胎’、還是羅淮秀與人私通懷上的!”


    聞言,眾食客幾乎都停下了用食的動作,甚至有人私下交談起來,望著羅魅的眸光都充滿了異樣。


    羅魅上前一步,突然將她衣襟抓住,眸光冷冽的瞪著她,“有種你再說一次!”


    老婆子扳住她的手腕掙紮起來,麵帶怒氣的低吼道,“我說的可都是事實!你娘當年懷你的時候就是懷的‘狗胎’!後來被人發現你是她與人通奸才有的孽種,你娘才被夫家休棄的。不信,你把你娘叫出來,我可以當麵同她對質!”


    羅魅單手抓著她衣襟不放,突然端起桌上那碗涼蝦朝她頭頂倒去——


    “啊——”老婆子跳了起來。


    “啊——”對麵的年輕女子也驚叫起來。


    眾多食客紛紛起身看著羅魅。


    那老婆子猛的將羅魅推開,一邊胡亂的擦起臉上的水漬,一邊搖頭甩掉發絲上沾著的‘蝦條’,嘴裏還怒喊著,“大家快看,獨味酒樓的人傷人了!”


    年輕女子繞過桌子一邊替她整理身上的髒亂,一邊還朝羅魅怒道,“怎麽,不就是說了幾句實話麽,如此欺負人,你們是想殺人滅口嗎?”


    她話音剛落,一抹身影突然急乎乎的朝她衝過去,隻聽‘咚’的一聲,一把舀湯的大勺落在了她腦門上,年輕女子連叫喊都來不及,雙眼一翻,瞬間倒在地上。”


    眼前的一幕來得突然,眾食客一點準備都沒有,全傻了眼倒抽冷氣。


    趕來的羅淮秀一手叉著腰,一手拿大勺直指著麵容猙獰的老婆子,扯開了嗓門開罵,“你們兩個惡心的東西,跑我酒樓裏找事就算了,還口出汙言穢語詆毀我們母女倆的名聲,老娘不發威,你們當真以為老娘是吃素的?別說老娘今日打你們,如此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老娘今天就是抵命也要弄死你們!”


    年輕女子昏倒,老婆子又驚又怒,“你、你們……”


    正在這時,從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不過是兩個刁奴而已,殺了就可,何須抵命?”


    聞言,眾人驚訝的轉移目光,齊齊看了過去。


    看著從人群中走出的男人,原本滿麵猙獰的老婆子突然變了臉,老眼直愣,像見了鬼一般,“蔚……蔚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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