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聽罷也是很隨意地坐於麵麻對麵,也不在意自己的年紀比麵麻還要大的事實。


    有的人自帶一種讓你在他麵前覺得自己還很稚嫩的能力,而麵麻正是這種人。


    “當時跟著冥老師學習的時候,還是一個隻會丟丟苦無,放放c級忍術的小女孩,轉眼也經曆這麽多了啊。”


    泉將雙手覆於茶盞上,感受著茶的熱度,一副迴憶過去的模樣。


    麵麻淺淺一笑,端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向泉問道:


    “今日你也晉升到了極境,有什麽感悟嗎?”


    泉同樣拿起身前的茶杯飲了一口,歪著頭思索了一番,開口道:


    “我感覺我現在像是突破了某種限定,還在隨時變強,而且感覺在進入下一個境界前應該是沒有瓶頸。”


    麵麻意外地看了泉一眼。


    結合水澤溪和自身的情況,在他看來,想要突破極境達到魂境,必然是需要依靠外力來打破自己本身種族的桎梏。


    而像泉這種情況,他能想到的隻有一種可能:


    “看來在剛剛的經曆中,你的收獲遠不止進階那麽簡單,能跟我講講你經曆了什麽嗎?


    麵麻向前傾了傾,


    “我想,你應該是在剛剛那段時間裏完成了自身的蛻變。”


    泉將進入時間長河中的體會跟麵麻敘述了一番,末了還補充道:


    “最初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隻能在長河中被動前行,但是現在似乎可以選擇想要降臨的位置。隻不過隻能在長河中看到已經發生的過去,不能看到未來。而且...”


    泉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而且完全無法改變既定事實。”


    麵麻將口中的茶水徐徐吞下,清甜溫潤的感覺讓他心神一振,他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緩緩開口:


    “也許這就是你能無瓶頸往下一境界突破的原因,雖說我也有辦法繼續晉升,但是你這機遇真是讓人羨慕。”


    “還是要靠麵麻大人帶我來這裏,不然我...”泉笑著搖了搖頭,黑亮的眼珠一轉興意十足地向麵麻邀請道:


    “大人想體驗那種穿梭於時間長河中的感覺嗎?”


    “我也可以嗎?”


    “當然!”


    說著,泉嘴角帶笑朝麵麻伸出了手。


    麵麻自是不會拒絕這樣的邀請,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將泉的手牢牢握住。


    “嗡!”


    就在兩隻手交握的瞬間,麵麻感到眼前的色彩失去了原有的界限,如傾倒的顏料桶一般,無數種顏色相互交融在一起。


    “嘩啦~”


    一股流水的潺潺聲從耳邊響過,七彩的顏色也消失不見,麵麻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虛幻的河流中一般,隨波逐流。


    不過很快,他的眼前又出現了交融在一起的色塊,慢慢地色塊之間的界限變得分明...


    麵麻眨了眨眼睛,他發現二人仍處於鐵之國,仍坐於之前的那方茶台中。


    他低下頭盯著自己被拉低透明度的雙手,以及全身上下,眼底閃過一絲欣喜。


    他試著用手觸碰麵前的茶杯,如意料中的穿杯而過。


    除了變為虛影外,麵麻和泉的樣貌、衣著倒是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不過周遭的環境卻和之前有著明顯的不同。


    四周擺設的物件和配飾雖說看起來很新,但是設計、做工卻像是三十年前的款式。


    這時,麵麻和泉的身上各重疊出了兩名武士裝扮的男子。


    兩人相視一笑,忙起身退至一旁。


    麵麻定睛瞧著其中一名,容貌頗有些熟悉的武士道:


    “這裏是幾十年前的鐵之國吧,坐於客座上的武士應該是年輕時候的三船了,歲月真是奇妙啊!”


    對比記憶中蒼老消瘦的三船,現在的三船無疑壯實了很多,孔武有力的身體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之人。


    “之前聽上衫源說過他父親的那段往事,剛好在時間長河中看到有他們的影像。”


    泉看了看茶台旁端坐的兩人,笑著迴道,“我們現在是時間的觀察者,無法做任何事情。”


    麵麻微微點了點頭,他剛剛也嚐試過調用自然能量去改變一些什麽,但是很顯然他失敗了。


    現在除了可以移動自身,可以掙脫處於曆史中的狀態外,其餘的都在管轄之外。


    這時,兩人的注意力都被另一名與三船對坐的中年武士吸了去:


    “三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當是我臨終前最後的心願了。”


    “上杉大將,您的身體...”


    三船神情微動,遲疑地沒有繼續說下去。


    “哈哈哈哈哈,人總是有生老病死,得了這種絕症也非我所願,雖然我還是這副中年的模樣,但是實則已和七八十歲的老人沒有差別。”


    上杉謙信雖是在笑,但是卻滿目悲涼。


    “砰!”


    他原本平放於台麵的雙手,突然單手握拳砸出一聲響,惹得淡綠色的茶水都飛濺了出來:


    “三船!武士的最高榮耀是戰死,挑戰我,然後殺死我!”


    “那源和淳還有你的妻子怎麽辦?”


    三船眉頭緊蹙,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樣。


    上杉謙信聽到三船的話麵色先是一僵,但很快又恢複了堅定。


    “我的死對於他們的成長或許是好的,站的太高未必有個好的未來啊...


    “當時我取他們的名字為源和淳,正是希望他們能在水源充沛的地方安全成長。三船,我不在了,還請麻煩你...”


    “你的妻子就是我的妻子,你的兒女自是我的兒女!”


    三船上身前傾,神情激動地保證道。


    上杉謙信露出釋然的笑意,向三船舉了舉身前的茶杯:


    “鐵之國的未來就靠你了,我最好的友人三船。”


    看著眼前英雄遲暮的場景,泉忍不住撇過頭語氣憂傷道:


    “原來前任大將和三船是好友,我就覺得三船那副隨和的模樣做不出挑戰大將的事情來。”


    “他也隻是在我們麵前表現的如此罷了。


    “這些年,鐵之國能保持中立和五大國對它的認可可少不了三船的鐵血手段。”


    麵麻說著,便被泉拉著直接穿過了房屋的牆壁,同時身周的場景開始不斷變幻。


    片刻後,當麵麻眼前的世界再次固定,二人已身處鐵之國大將府門前的擂台上。


    三船的長刀已經插入了上杉謙信的胸口,鮮紅的血順著刀刃緩緩滴落,在一片潔白的世界裏格外紮眼。


    上杉謙信大笑著向後仰倒而去,三船垂下了眼簾,滑落的長發掩住了他臉上的痛苦和悲慟。


    “父親!”


    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鑽入麵麻的耳內。


    他循聲望去,一名不過5,6歲模樣,束著尾辮的男童正向場中奔來,年紀雖小但一臉的恨意卻十分傳神。


    在男童的身後跟著一名泣不成聲的婦女,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個正在酣睡的女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以漩渦之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哈士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哈士狐並收藏以漩渦之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