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習區內再次靜安靜,千雙眼睛齊愣愣的看著圓台之上的美貌少年,神情各異,眼神複雜。


    再次合眼入睡的黑衣少年,心跳與唿息又緩緩減速,心跳頻律越來越緩,唿息越來越輕,不到一刻鍾的功夫,減至正常頻律的三分之一快,再之便維持其速不變。


    尤玉枝盯著那張早已看了不知多少迴、無比熟悉的俊顏,掩在袖子內的手一緊再緊,好一會兒後旋風似的離去。


    她一走,玄明星默默的望了一會,又看了仰躺著的黑衣少年幾眼,垂下眼,緩緩轉身。


    她的身影在才走出修習區的大門,小魔女亦抱著血貓,無聲無息的跑路了。


    原本盯著第一公子的學生們,怔茫一陣後視線又向四周巡視一迴,也一聲不吭的起身,悄悄撤散,今天的事太意外,他們需要去靜靜心。


    “嗯嚶-”正當一群人跑路時,暈過去的人也相繼醒來,嗯嚶聲此彼伏。


    先蘇醒者先是迷茫,稍稍便憶起前因後果,立即手忙腳亂的爬起,東張西望一番,每個人大大的鬆了口氣。


    而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問原由,效法同窗們,立即開始走人,一時之間,學生們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的相繼離場。


    大約半個時辰,近萬人走了個幹幹淨淨,獨留下圓台上的五人以及月小小。


    待了半晌,月小小恨恨的剜了花燼一眼,跺跺腳,扭身狂跑;夜軒幽幽的吐口氣,懷著無限心事,也沒跟人打招唿,自個走了。


    墨棋瞄瞄皆是穿黑袍一大一少的兩人,微微一笑,躍身飛至輪椅內,悠然走人,那背影卻是十分瀟灑。


    白子智低首沉吟半刻,也長身而起,化為一點白光消失。


    偌大的地方,隻餘下二人二獸。


    熙熙豎眼瞅瞅,爬到自家魂主胸前,伏在人的脖子裏,窩著睡覺;小兔兔望望,也蜷抱起身子,縮成一團繼續修習。


    望著空蕩蕩的地方,花燼展顏微笑。


    那一笑,恰似出雲之月,破霧之陽,耀目至極。


    笑夠了,他挪挪身子,移到纖巧的小身子一側,仰頭倒睡,側身,一手輕輕撫摸著小人兒的頭發,既然別人識時務的走了,留下地方給他,他怎能辜負這好時光呢?


    不其然的,又想到學院內的傳言,那些猜測他有龍陽之好的傳言早在當日開始流傳之日他已知曉,唯一不知情的大約隻有閉門煉藥的當事人,今日他不過是順便的“證實”了一下,如若傳言流出,大陸人會如何?


    不消說,那些人的表情想來必定很精彩,當然,他最想見的還是小不點兒在聽到流言之後的表情,小家夥會爆走吧,表情也許會更好玩。


    想著,他又勾唇,獨自淺笑。


    他心情悅愉,其他人則沒那麽爽了,一些渾渾耗耗的,一些則心驚膽顫,有繆繆數人則興奮異常,亦有人摔盞砸物,而最不得空的當屬任老。


    自修習區返迴小院後,任老便衝進藥房,將曾經記錄下的東西翻出來,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的看過二遍,閉著眼又迴想一番,開爐煉藥。


    一夜很快過去。


    快至天明時,又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並濕濕瀝瀝的沒完沒了。


    雖然雨下個不停,仍然有大半學生按時修習區,經曆一夜沉思,大多數人神色淡定,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少數人精神愰惚,看起像是沒休息好,萎萎不振。


    而當前仆後繼到修習區報道的人瞧到圓台上並躺的兩人時,一個個再次張口結舌,有的站在圈愣站良久才迴複。


    而夜軒與墨棋白子智並有出現,玄明星尤玉枝也不見蹤影,月小小、小魔女亦沒有露麵。


    也在當天,第一公子有斷袖之癖的重大消息傳遍全院,又像長了翅膀一樣從商業區為起點飛向了芙蓉的角角落,再飛向四麵八方。


    第二天,月小小終於再次踏進修心區,其他幾個則仍沒有露麵。


    第三天,湧進修習區的學生更多,也一並的棄了下午的專修課,選擇留守;至近傍晚時,又湧進一批,人數總共幾乎又將近一萬餘。


    人人翹首以待。


    夜幕降臨,雨落如梭。


    陪著躺臥三天之久的花燼,也終於坐起。


    沙沙-


    滴嗒-


    細雨滴滴,灑落在樹葉與石板麵上,濺出飄然數小珠子,滴嗒之聲不絕入耳。


    傾聽著外麵的雨滴聲,學生們原本就略呈緊張的心更加的無法安靜,一個個頻頻張望,眼神隱晦不明。


    跪坐在第二圈星星與圓台之間那兒的月小小,紅唇緊抿,垂放在雙腿上的手緊緊的揪著袖子,幾乎要將袖子抓碎。


    雨,越下越大。


    每個人的心越揪越緊,在部分人又幾近窒息時,一抹白光劃過黑暗,像流星從天而降般的降落在圓台上方。


    任老終於姍姍來臨!


    唿-


    等候已久的人情不自禁的吐了口氣,緊隨之又屏所凝神。


    花燼朝著飛來的長老微微點頭,算是行禮。


    唿-月小小跳起來,一個飛跑跑至圓台邊,依著邊緣側坐。


    而飛落在台上的任老,仔細的觀看躺著的少年一番,那顆緊懸著的心也終算落地,繞步至一側,取出一棵銀光燦燦的丹藥,將其喂下去。


    蜷縮成團的小兔兔睜開眼,瞪著紅紅的小眼睛,伏在自家主人的耳畔,將頭親親熱熱的挨著主人的耳朵。


    熙熙爬起來,移到一邊的肩膀旁,蹭蹭人的臉,又坐得直直,瞪著烏黑的眼睛,默默的觀察有無變化。


    在場眾生的眼睛幾乎要粘在圓台上,耳朵豎得高高的。


    一息又一息,一刻又刻,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而黑衣少年的心跳與唿息仍然沒有變化,還是保持著隻有正常三分之一快的程度。


    慢慢的,在場者的後背越繃越緊,唿息粗重不勻,當一個時辰來臨,大夥兒的身軀幾乎僵硬,額間冷汗泠泠。


    沒有醒,那個人沒有清醒的跡象。


    這,無異於是一個晴空炸雷,炸得人發暈。


    月小小俏臉失血,蒼白如紙。


    滴滴嗒嗒-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曾經的濛濛細雨變成了小雨,又趨向中雨。


    二個時辰,三個時辰……


    時間的指針似在跳舞,一轉轉的轉過,時辰也依次變化,黑衣少年神色始終未變,心跳緩慢,唿息輕微,並無半絲異樣。


    嘩嘩-


    當至天亮時分,中雨變成了大雨,雨點密集,從天而降的雨,串成了千萬條細線,像巨大的雨簾垂掛在天地之間。


    靈力圈外雨聲嘈嘈,圈內人心惶惶。


    時間似指間的風,一去了無痕,時辰似水,留也留不住,它無視一切的罪惡與善良,無視生命是駐留還是消逝,它隻是不停的往前走,往前走,走過黑夜,走進光明,再將時光甩在身後,進入黃昏。


    大雨如瓢潑,鋪澆在屋舍上,地麵上,也澆在了眾生的心頭,而此刻,一個個也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裏,他們即希望解藥有效,那個人會重新醒來,又希望少年從此長睡不醒。


    矛盾,極度的矛盾,沒人能解釋為何會如此,是嫉妒還是忌恨?


    他們是嫉妒的,嫉妒他令人隻能仰望不能擁有的絕佳天賦,嫉妒他小小年紀,不曾花費多少心力已名揚大陸,達到了他們絞盡腦汁也望塵莫及的地位;


    他們嫉妒他,嫉妒他無意間便引得各殿各家暗相關注,明知爭搶入自己手中的機率很小,卻因他舉世難見的天賦而惜才,不忍痛下殺手以早早除去以防將來成為心腹大患;


    他們忌恨他,忌恨他可以無所顧忌的行事,他可以全憑一己喜惡而對人橫眉冷對或拳腳相加,他們卻敢想不敢為;


    他們忌恨他,忌恨他目空一切,忌恨他搶盡風頭,忌恨他因他的存在讓他們微如塵埃,忌恨沒使一分力即能與第一公子比肩而站,更忌恨他搶去了第一公子,讓他們從此隻能遠觀,再難靠近,……


    他們嫉妒他的一切,忌恨他的一切,本來是恨不得他從此消失,可偏偏每每想到他若真的醒不來時又有幾分不舍,那樣的人啊,若真沒了,或許他們會因此失去人生的目標,失去激情,失去拚博的動力。


    妒他恨他又希望他活著,矛盾的心態,糾結的心情,令每個人心緒亂成了一堆亂麻,千頭萬緒,剪不斷,理還亂。


    任老麵容沉靜,無喜無憂,安靜得像座雕像;花燼跪坐於地,雙手交錯放於膝頭,宛如入定,神態安寧;


    唯有坐在圓台一角的月小小,一張俏臉忽白或暗,眼眶中的淚光點點,每當幾乎要滾出時又被強行擠迴,紅唇緊抿,數次欲言,又強行忍住。


    擔憂,無盡的擔憂。


    她好怕,怕他醒不來,怕就此沉睡,她想見他的笑臉,更想聽他叫自己笨丫頭,許多迴憶浮過腦海,她又忍不住想哭。


    在各人的心思反複中,在圈外嘩嘩雨聲中,時辰又走到近戍時,也即將對應昨日至今的十二個時辰之久的那刻。


    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心空,所有人紛亂的心思忽然間沉澱,仿佛時光靜止,此時此刻,每個人的視線,又一次聚齊,不約而同的投向圓台那兒。


    圓台較高,從各方望去,並非每人都能看到黑衣少年的表情,前方的部分勉強可見,後麵人的視線幾乎與圓台表麵平齊,隻能看到坐著的人,看不見躺著的人。


    縱是如此,每個人的視線仍然下意識的粘在前方,誰也不肯移開。


    暗中掐著手指計數時間的任老,又一次俯身,伸出白淨如少年的手,捏著少年的下手巴,一手將兩顆銀色丹強行喂下去,再取出半粒帶著光暈的藍色丹,小心的塞進少年喉嚨,才鬆開手,讓兩排小玉牙合攏。


    月小小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兩手抓著袖子。


    一息二息三息……


    凝視著的人,坐得筆直,掐著心,默數時間。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一顆顆心又一次陷入高度緊張中,是的,緊張,很緊張,每個的心弦繃得像拉到極限的弓,好似隻要輕輕的一彈即會崩斷。


    唿哧唿哧-喘息如牛。


    咚咚-心跳陣陣如鼓響。


    一刻,二刻。


    當二刻時刻至的那刻,少年緩慢跳動的心忽的重跳了一下,緊隨著心跳頻律加快,沉緩的唿息增長。


    噗嗵-


    近萬人的身軀一震,心跳一促,撞出一片巨響。


    有效?


    微微一滯後,一雙雙睛睛一睜,瞳目放大到了極致。


    月小小身子搖了一搖,差點兒一頭栽倒,忙忙坐正,略顯蒼白的小臉慢慢迴血,隱隱的浮現出淡淡紅暈。


    眾人的心跳在急促的跳動一陣後,又慢慢的迴複正常,皆全神貫注的傾聽著圓台上少年的心跳聲與唿息,暗中拿之與曾經的正常速度對比,掐算著還需多少時間人才能清醒。


    等待,永遠顯得漫長。


    在又過了近三刻鍾後,少年的心跳、唿息正常,但,人仍然沒有遲時醒來,像在沉睡,氣色如常。


    轉眼又過了二刻鍾。


    終於,少年的手動了動,就似被冰封住的樹枝一樣,輕輕的舒展了一下身,再之,少年的身軀也像有了知覺,胸口隨著唿息而起伏。


    輕輕的,在又過了數息後,少年的眼皮緩緩向上開啟,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眼眸幹淨,似才從水中尖瀝出的珍珠,透剔明亮。


    坐著的小家夥小身子一拱,一頭滾至少年的懷中,一頭紮進他的脖子內,用力的中意蹭;一邊的小兔兔伸出小耳朵,幫自家魂主撓癢癢。


    脖子內臉上被毛茸茸的小家夥們撓著,酥酥麻麻的感覺直沁入心,墨淚想縮脖子,奈何渾身還僵僵的,隻能強自忍著,繼續盯著頭頂上方的白光芒。


    ?


    凝望著的人,心底暗驚,神經又一次緊繃。


    月小小輕輕的抿著唇,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花燼的眸子微微一閃,閃過了一抹驚訝。


    “該死的渾蛋球球,醒了就給本老滾起來,老子等著你的解釋。”任老虎目一瞪,幾乎想要伸手彈指去彈人幾下,以消心頭久積的擔憂之氣。


    切,你為姐不想起來麽?


    無聲毀誹一句,墨淚輕輕的動了動眼珠子,渾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角:“老頭,你以為我不想麽?我若能爬起來,哪還會躺著?”


    啊?!


    眾生大驚,不能起來,意味著還有後遺症。


    後遺症……


    一想到那種可能,一幹人再次心弦乍緊。


    月小小的眼眶又微微泛紅。


    “什麽?”任老似被踩了一下尾巴,爆跳著彈起,吼了起來:“你給本老解釋清楚,什麽意思?”


    唔,連這個都不明白,是犯老年癡呆症的前兆?


    墨淚有些懷疑老頭是不是糊塗了,本來想跟他鬥鬥嘴,思索一下,念及他這次對自己尚不錯的份上,也不意思打擊他,所以暫時不跟他計較。


    “意思就是解藥隻起了部分作用,餘毒尚在,我暫時會失去脈氣。”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老頭,這症態證明我新整出來的玩意兒又是失敗品,所以,你想笑就笑吧,我不介意的。”


    失敗品?


    有人弱弱的抹汗,都整成這模樣了還是失敗品?他們很想問問,那若成功了會是什麽後果?


    可是,沒人敢問。


    渾蛋……


    一瞬間暗中罵了n句,任老一低身,一手將死鴨子嘴硬的小人抓坐起,伸指狠戳:“你腦子塞的是棉花麽,這學院人才一大把,隨手就可抓人來試,你犯得著自己親自試藥嗎?”


    啥?!


    長老說讓人抓別人試藥?


    豎耳聆聽著的,驚得一個冷顫,汗如雨落。


    那句太駭人了,隨手可抓,那豈不是就於讓人抓他們試藥麽?區別對待,這是典型的區別對待。


    咳……


    被揪著衣領,墨淚冷汗了一把,對於老頭的提議,她表示很中意,隻是這種話私下說說就好,別這麽大聲的說呀,她會被千夫所指的哪。


    “怕引起公憤,所以我隻好自己試。”笑一笑,語氣輕淡,說是怕引起公憤,實際則滿不是那麽迴事。


    “下次捉看不順眼的人來試,實在不行,你身邊還有個現成的花燼,隨時可以試驗。”任老虎著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噗-


    墨淚差點沒笑噴,某人躺著中槍,有沒有?瞅一眼旁邊,試著轉動手手腕,還好,身體正在慢慢迴複知覺。


    躺著中槍的花燼,閑閑的瞟眼一旁口水四濺的老人,不反對,也不點頭。


    “解釋。”任老瞪著眼,打破沙鍋問到底。


    切,就知道會這樣。


    丟個白眼,墨淚也不驚訝,老頭癡愛藥劑,若不追根問底才是奇怪的事,他追著不放才是正常的,沉吟一刻,撲閃了一下大眼:“老頭,這個新玩意兒太繁碎,我隻琢磨出其中三分之一,也還不完善,等我將這部分琢磨透再告訴你,”瞅到老頭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又立即萬分真誠的打保證:“老頭,別置疑我,等我整好,免費送你藥方,條件是幫我準備藥材,這個東西所需藥材實在的龐大,跟七色彩虹差不多,你知道的,我窮,沒有錢購藥。”


    嗡-


    旁聽的人,頭腦有刹是的空白,跟七色彩虹差不多,那是何等珍貴的東西?小藥師一舉將藥方白送了?


    為什麽不送他們?嫉妒,無數人嫉妒風雲白撿了一個大便宜,一個天大的便宜。


    也在瞬間,大家也隱約明白為何各殿各家明知將人搶獨占的機會很少也不忍毀滅了,實在這天賦太讓人眼慘,甭說是獨占,哪怕能分一瓢羹也是好的啊。


    嗯哼哼,這還差不多。


    聽到可送藥方,任老滿意得不得了,表麵上還是一副我虧的模樣:“哼,本老就吃虧一次,不問你,藥材的事由風雲解決,你隻管琢磨去。哦哦,你還唱窮?一瓶藥拍出一千萬億千億,你好意思?”


    我個太陽!


    眉心一跳,墨淚真想破口大罵,哪壺不開提哪壺,太掃興了,眼瞪:“得,老頭,你當我剛才的話沒說過,交易作廢,藥材我自己去找去。”


    一邊說,一邊拔開老頭的手,一手將毛茸茸的小兔兔塞進袖子,撐著地站起來,雙腳觸地,她忍不皺眉,知覺才迴複,兩腿似踩棉花,感覺太不爽了。


    “別別,本老說笑呢,啊啊,忙活了幾天,本老累了,迴家睡覺去。”任老不幹了,立即嬉笑著揚起一張老臉,裝模作樣的揉揉腿杆,一溜兒開跑。


    白光一劃,身影便自靈光圈內消失。


    眼角一挑,墨淚暗笑,老頭倒是很會自尋台階下,竟跑路了,他跑了,她也不準備逗留,邁著虛浮無力的雙腿,走向邊緣。


    此刻,墨淚也第一次嚐到了沒脈氣後的無力感覺,那味道真的不好受,尤其在過慣了一邁腿就幾尺遠的輕若無物的日子後,再迴到這差不多跟普通人一模一樣的境界,滋味真的不好受。


    花燼身一長,站起,緊挨其側,一手扶著她的腿,手中的脈氣源源不斷的貫輸給她,也因有他的脈氣支持,她的步伐終於又輕快。


    月小小緩緩站起,如負釋重的暗噓了一口氣。


    緩緩走到圓台邊,到第二層,墨淚伸手,一把捏住俏丫頭的粉臉兒;“笨丫頭,以後不許哭鼻子,醜死了。哦,有傘沒,借把傘用用。”


    脈修士們一向有個移動的小家,生活用品等一應俱全,可惜,她並不全部俱備,像帳蓬雨傘類的,一樣都沒有。


    “有。”被捏著臉,小姑娘眼睛閃亮閃亮的,飛快的伸出一把白紙傘。


    花燼一聲不吭,長臂一伸就取至自己手中,那動作那表情,自然而優雅,一切好似天經地義般,再隨意不過了。


    “燼公子,你不可以別跟我搶越越?”月小小氣惱不已。


    “不可能。”淡淡的斜一眼,語氣淡然。


    月小小跺腳,又急又恨。


    抬眸,墨淚靜靜的望著自己隻及他胸口上一點的男子,秀氣的眉毛輕輕的挑起一分,慎重的問出一句:“花燼,放過我,可好?”


    別處處盯梢著她,給她自由,可好?


    她隻想要自由,其他的,他想什麽都可以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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