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看三大戰隊都已經同意了這個提案，像隻泄了氣的皮球，頹然地坐了下來。
太子固然看起來麵目可憎，但是三大戰隊的老板他卻得罪不起。
“如果交不上3000萬怎麽辦？”容耀終於發話了。
誰都知道，這些戰隊裏麵，榮耀俱樂部是最缺錢的。
太子微微笑了笑：“如果交不上3000萬的話，那就會被取消聯賽資格，空出來的名額會公開招標，出價最高的人獲得這個席位。競標的資金一部分上交給王者星耀官方，一部分作為聯盟發展資金酌情分配——留下來的戰隊，都會從中獲益。”
容耀緩緩站起身來：“意思就是說，沒錢就不能繼續打聯賽了？”
太子冷冷地看著容耀，眼光像是一把利劍刺穿他的內心：“沒有實力的人，本來就應該出局。這麽多年來聯盟一直容忍那些不死不活的戰隊存在，已經是非常仁義了。”
容耀慘然一笑，掃視著眾人說道：“這裏很多人是從聯賽開始就在這個聯盟了吧？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當初加入聯賽的目的是什麽？”
眾人默不作聲，沒有人主動搭腔。
容耀繼續說道：“我們剛開始打聯賽的時候，電競還是個冷門行業，沒多少人關注，也根本不賺錢，大家都很艱苦，但是我們還是堅持下來了。那時候我們心中隻有一個單純的想法，隻是為了奪冠，為了夢想，為了榮耀！
這幾年電競行業發展很快，玩家越來越多，國家也開始大力扶持，有些更有錢的人也加入了進來。能看到電競有今天的地位，我很欣慰。
雖然現在條件好了很多，但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以前我們打比賽，隊員跟老板一起坐公交、擠地鐵，現在很多俱樂部都有了專用的大巴，有了現代化的訓練基地。出去比賽也是住星級酒店。
但是，聯賽也變了味道了。
俱樂部為了戰績請韓國外援。選手們為了賺錢在黃金年齡就退役，做直播，賣肉鬆餅。很多人一年賺幾百萬、幾千萬，年紀輕輕就開上了豪車，住上了豪宅。
看起來，每個人都能在電競中獲利，
但是，你們還記得我們加入這個行業的初衷嗎？”
容耀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眾人紛紛避開他的目光。
秦飛幹咳一聲說道：“容總也不要把這事兒想的太過複雜，官方收這筆錢就是為了優化聯賽環境、提高大家的競技水平而已。”
榮耀冷冷地說道：“聯賽環境和競技水平跟錢有關係嗎？我看未必！中國足球這幾年的收入水漲船高，引來的外援也越來越大牌，為什麽成績反而越來越差？中國女排的比賽環境差、收入低，為什麽能拿世界冠軍？”
秦飛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這個例子舉得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容耀繼續說道：“我知道在商言商，大家把競技跟金錢掛鉤，這無可厚非，但是如果聯賽變成了一個單純的金錢遊戲，那麽競技精神何在？”
會議室裏突然鴉雀無聲。
過了會兒，太子輕輕鼓了兩下掌說道：“容耀先生的發言振聾發聵，確實讓人深思，不過談理想固然可敬，但是有句俗話叫做：沒錢談什麽理想？
話題不要扯太遠，3000萬的聯賽保證金，不是我們聯盟單方麵的想法，這也是王者星耀官方的意見。”
這時汪司聰突然說道：“聯盟什麽時候成‘你們’的了？收錢是王者星耀官方的意見，還是金波的意見？還是說太子你的意見？”
秦飛笑笑：“太子隻是提案人，做決定的是金總，金總是王者星耀中國區的官方負責人，他的想法就代表官方的想法。”
汪司聰咄咄逼人地說道：“既然是金波的想法，他為什麽隻跟你們商量，不問我們的意見？”
秦飛一攤手說道：“這不是今天把大家喊在一起聊聊嘛！”
汪司聰冷笑道：“現在這個提案變成金波的想法了？他說要3000萬，我們就要給3000萬嗎？”
秦飛一愣：“所有王者星耀的比賽都必須得到官方的授權，作為賽事的組織方，他們享有絕對的權力，這件事我們也隻能服從……”
汪司聰打斷他的話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他想要我們就給嗎？這裏有十二支戰隊的老板，如果我們都不同意交錢，他難道把我們都踢出聯賽？”
汪司聰饒有興味地看著秦飛，秦飛神色尷尬，竟然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以為三大戰隊都同意這個提案，局勢已經是呈一邊倒的趨勢，看起來這個議案通過毫無懸念——畢竟在場的人都是身家雄厚，交3000萬出來並不是特別困難。即使有反對的聲音，也隻是一兩個小俱樂部而已，不構成威脅。
但是汪司聰突然站出來旗幟鮮明地反對這個議案，局勢又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些原本搖擺不定的老板又開始猶豫起來。
太子冷冷地說道：“汪總的意思是您不打算交咯？您要公開跟王者星耀官方對抗嗎？您不怕被取消聯賽席位嗎？”
汪司聰滿不在乎地說道：“我覺得金波他還沒膽量取消我們所有人的聯賽席位。除非他想跟整個聯盟為敵，挑戰聯盟的權威，那我們就給他點顏色看看唄！”
太子說道：“我們都知道您家大業大，不在乎這點損失，但是這樣對其他戰隊是否公平呢？”
汪司聰冷哼道：“公平不公平不是你說了算。我們聯盟講究的是民主，少數服從多數，不是誰有錢有權就可以隻手遮天。”
秦飛一拍桌子道：“好，既然汪總這麽講，那麽我們現在立刻投票，隻要超過半數讚成，這個議案就通過！”
一直沉默的潘潔突然插進來說道：“秦總、汪總，大家先不要這麽衝動，我覺得投票這事兒可以先緩一緩，聯賽賽程還有一個月才決定，時間充裕，咱們不妨讓大家考慮幾天再做決定。”
汪司聰嘿嘿一笑：“緩一緩？我看你們是想趁機挨個公關吧？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用些下三濫的手段，這種事情某些人最擅長。”
雖然這話是對潘潔說的，但是汪司聰的眼神卻直直地盯著太子。
太子涵養再好也忍不住了，憤怒地說道：“汪司聰你什麽意思？”
汪司聰笑笑：“沒什麽意思，就是看某些人不順眼，成天亂放狗屁！說是為聯盟著想，其實是自己夾帶私貨！”
“你！”太子氣得說不上話來。
汪司聰這句粗鄙的話惹得旁邊幾個老板忍不住莞爾。
眼看這場嚴肅的會議被汪司聰一攪和有點成亂局的趨勢，秦飛皺著眉頭說道：“好了，都不要吵了！就根據潘總的意見，議案兩天後再表決，這兩天大家都好好考慮考慮，後天，還是這個時間，這個會議室。散會！”
聽秦飛宣布散會之後，眾人紛紛走出會議室，幾個老板在走廊裏站在一起竊竊私語，汪司聰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身邊經過，獨自向電梯走去。
“汪總！”正在等電梯的裴可禮貌地跟汪司聰打招唿。
汪司聰點點頭，沒有答話。
這時候電梯正好來了，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汪總今天好像火氣很大啊，黃泰被你懟的臉都黑了。”裴可笑著說道。
汪司聰冷哼道：“黃泰就是個小人，對付這種人就不能慣著他，他一放屁就堵他，就是要憋的他難受！”
說著斜睨了一眼裴可，毫不客氣地說道：“小裴，我以前挺尊重你的，覺得你從不跟那幫人同流合汙，算是個正派人，怎麽今天也跟他們穿一條褲子了？”
裴可淡淡地一笑：“我是就事論事，我覺得這個提案本身無可厚非。隻不過確實坑了容耀和李丹他們——其實，如果聯盟能給個好的補償方案的話，對他們何嚐不是一種解脫——據我所知，榮耀俱樂部已經在破產邊緣了。”
汪司聰默不作聲。
裴可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汪總，我覺得與其跟他們無謂的對抗，不如想辦法多給他們爭取點補償。”
這時，電梯到了1樓，汪司聰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裴可也跟了出去，邊走邊說道：“其實大家心裏都知道，太子這次很明顯是在針對榮耀俱樂部，而且聯合了秦飛和潘太後，尤其是獲得了金波的支持。對於這次提案他們是勢在必得。”
汪司聰點點頭：“我早就看出來了，太子和秦飛、金波幾個人前段時間一直鬼鬼祟祟，我就知道他們有問題。”
裴可猶豫著說道：“其實汪總並不缺這3000萬，何必跟太子和秦飛他們再結怨呢。更何況他們背後還有金波的支持。”
汪司聰歎了口氣說道：“你以為我跟他們爭是為了自己嗎？我是想保住容耀他們。”
裴可一愣：“保容耀？為什麽？”
汪司聰停住腳步，看著裴可說道：“因為電競圈需要這種人，需要容耀這種純粹的人。容耀他們，才是真正有電競夢想的人。”
太子固然看起來麵目可憎，但是三大戰隊的老板他卻得罪不起。
“如果交不上3000萬怎麽辦？”容耀終於發話了。
誰都知道，這些戰隊裏麵，榮耀俱樂部是最缺錢的。
太子微微笑了笑：“如果交不上3000萬的話，那就會被取消聯賽資格，空出來的名額會公開招標，出價最高的人獲得這個席位。競標的資金一部分上交給王者星耀官方，一部分作為聯盟發展資金酌情分配——留下來的戰隊，都會從中獲益。”
容耀緩緩站起身來：“意思就是說，沒錢就不能繼續打聯賽了？”
太子冷冷地看著容耀，眼光像是一把利劍刺穿他的內心：“沒有實力的人，本來就應該出局。這麽多年來聯盟一直容忍那些不死不活的戰隊存在，已經是非常仁義了。”
容耀慘然一笑，掃視著眾人說道：“這裏很多人是從聯賽開始就在這個聯盟了吧？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當初加入聯賽的目的是什麽？”
眾人默不作聲，沒有人主動搭腔。
容耀繼續說道：“我們剛開始打聯賽的時候，電競還是個冷門行業，沒多少人關注，也根本不賺錢，大家都很艱苦，但是我們還是堅持下來了。那時候我們心中隻有一個單純的想法，隻是為了奪冠，為了夢想，為了榮耀！
這幾年電競行業發展很快，玩家越來越多，國家也開始大力扶持，有些更有錢的人也加入了進來。能看到電競有今天的地位，我很欣慰。
雖然現在條件好了很多，但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以前我們打比賽，隊員跟老板一起坐公交、擠地鐵，現在很多俱樂部都有了專用的大巴，有了現代化的訓練基地。出去比賽也是住星級酒店。
但是，聯賽也變了味道了。
俱樂部為了戰績請韓國外援。選手們為了賺錢在黃金年齡就退役，做直播，賣肉鬆餅。很多人一年賺幾百萬、幾千萬，年紀輕輕就開上了豪車，住上了豪宅。
看起來，每個人都能在電競中獲利，
但是，你們還記得我們加入這個行業的初衷嗎？”
容耀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眾人紛紛避開他的目光。
秦飛幹咳一聲說道：“容總也不要把這事兒想的太過複雜，官方收這筆錢就是為了優化聯賽環境、提高大家的競技水平而已。”
榮耀冷冷地說道：“聯賽環境和競技水平跟錢有關係嗎？我看未必！中國足球這幾年的收入水漲船高，引來的外援也越來越大牌，為什麽成績反而越來越差？中國女排的比賽環境差、收入低，為什麽能拿世界冠軍？”
秦飛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這個例子舉得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容耀繼續說道：“我知道在商言商，大家把競技跟金錢掛鉤，這無可厚非，但是如果聯賽變成了一個單純的金錢遊戲，那麽競技精神何在？”
會議室裏突然鴉雀無聲。
過了會兒，太子輕輕鼓了兩下掌說道：“容耀先生的發言振聾發聵，確實讓人深思，不過談理想固然可敬，但是有句俗話叫做：沒錢談什麽理想？
話題不要扯太遠，3000萬的聯賽保證金，不是我們聯盟單方麵的想法，這也是王者星耀官方的意見。”
這時汪司聰突然說道：“聯盟什麽時候成‘你們’的了？收錢是王者星耀官方的意見，還是金波的意見？還是說太子你的意見？”
秦飛笑笑：“太子隻是提案人，做決定的是金總，金總是王者星耀中國區的官方負責人，他的想法就代表官方的想法。”
汪司聰咄咄逼人地說道：“既然是金波的想法，他為什麽隻跟你們商量，不問我們的意見？”
秦飛一攤手說道：“這不是今天把大家喊在一起聊聊嘛！”
汪司聰冷笑道：“現在這個提案變成金波的想法了？他說要3000萬，我們就要給3000萬嗎？”
秦飛一愣：“所有王者星耀的比賽都必須得到官方的授權，作為賽事的組織方，他們享有絕對的權力，這件事我們也隻能服從……”
汪司聰打斷他的話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他想要我們就給嗎？這裏有十二支戰隊的老板，如果我們都不同意交錢，他難道把我們都踢出聯賽？”
汪司聰饒有興味地看著秦飛，秦飛神色尷尬，竟然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以為三大戰隊都同意這個提案，局勢已經是呈一邊倒的趨勢，看起來這個議案通過毫無懸念——畢竟在場的人都是身家雄厚，交3000萬出來並不是特別困難。即使有反對的聲音，也隻是一兩個小俱樂部而已，不構成威脅。
但是汪司聰突然站出來旗幟鮮明地反對這個議案，局勢又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些原本搖擺不定的老板又開始猶豫起來。
太子冷冷地說道：“汪總的意思是您不打算交咯？您要公開跟王者星耀官方對抗嗎？您不怕被取消聯賽席位嗎？”
汪司聰滿不在乎地說道：“我覺得金波他還沒膽量取消我們所有人的聯賽席位。除非他想跟整個聯盟為敵，挑戰聯盟的權威，那我們就給他點顏色看看唄！”
太子說道：“我們都知道您家大業大，不在乎這點損失，但是這樣對其他戰隊是否公平呢？”
汪司聰冷哼道：“公平不公平不是你說了算。我們聯盟講究的是民主，少數服從多數，不是誰有錢有權就可以隻手遮天。”
秦飛一拍桌子道：“好，既然汪總這麽講，那麽我們現在立刻投票，隻要超過半數讚成，這個議案就通過！”
一直沉默的潘潔突然插進來說道：“秦總、汪總，大家先不要這麽衝動，我覺得投票這事兒可以先緩一緩，聯賽賽程還有一個月才決定，時間充裕，咱們不妨讓大家考慮幾天再做決定。”
汪司聰嘿嘿一笑：“緩一緩？我看你們是想趁機挨個公關吧？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用些下三濫的手段，這種事情某些人最擅長。”
雖然這話是對潘潔說的，但是汪司聰的眼神卻直直地盯著太子。
太子涵養再好也忍不住了，憤怒地說道：“汪司聰你什麽意思？”
汪司聰笑笑：“沒什麽意思，就是看某些人不順眼，成天亂放狗屁！說是為聯盟著想，其實是自己夾帶私貨！”
“你！”太子氣得說不上話來。
汪司聰這句粗鄙的話惹得旁邊幾個老板忍不住莞爾。
眼看這場嚴肅的會議被汪司聰一攪和有點成亂局的趨勢，秦飛皺著眉頭說道：“好了，都不要吵了！就根據潘總的意見，議案兩天後再表決，這兩天大家都好好考慮考慮，後天，還是這個時間，這個會議室。散會！”
聽秦飛宣布散會之後，眾人紛紛走出會議室，幾個老板在走廊裏站在一起竊竊私語，汪司聰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身邊經過，獨自向電梯走去。
“汪總！”正在等電梯的裴可禮貌地跟汪司聰打招唿。
汪司聰點點頭，沒有答話。
這時候電梯正好來了，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汪總今天好像火氣很大啊，黃泰被你懟的臉都黑了。”裴可笑著說道。
汪司聰冷哼道：“黃泰就是個小人，對付這種人就不能慣著他，他一放屁就堵他，就是要憋的他難受！”
說著斜睨了一眼裴可，毫不客氣地說道：“小裴，我以前挺尊重你的，覺得你從不跟那幫人同流合汙，算是個正派人，怎麽今天也跟他們穿一條褲子了？”
裴可淡淡地一笑：“我是就事論事，我覺得這個提案本身無可厚非。隻不過確實坑了容耀和李丹他們——其實，如果聯盟能給個好的補償方案的話，對他們何嚐不是一種解脫——據我所知，榮耀俱樂部已經在破產邊緣了。”
汪司聰默不作聲。
裴可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汪總，我覺得與其跟他們無謂的對抗，不如想辦法多給他們爭取點補償。”
這時，電梯到了1樓，汪司聰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裴可也跟了出去，邊走邊說道：“其實大家心裏都知道，太子這次很明顯是在針對榮耀俱樂部，而且聯合了秦飛和潘太後，尤其是獲得了金波的支持。對於這次提案他們是勢在必得。”
汪司聰點點頭：“我早就看出來了，太子和秦飛、金波幾個人前段時間一直鬼鬼祟祟，我就知道他們有問題。”
裴可猶豫著說道：“其實汪總並不缺這3000萬，何必跟太子和秦飛他們再結怨呢。更何況他們背後還有金波的支持。”
汪司聰歎了口氣說道：“你以為我跟他們爭是為了自己嗎？我是想保住容耀他們。”
裴可一愣：“保容耀？為什麽？”
汪司聰停住腳步，看著裴可說道：“因為電競圈需要這種人，需要容耀這種純粹的人。容耀他們，才是真正有電競夢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