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自從上次去醫院看過顧沅,看見兩人躺一起之後,就不再去醫院了。他沒有當電燈泡的喜好,所以哪怕這兩個禮拜薛淩又給他打了幾次電話,甚至來家裏堵他,好像顧沅和薛愷之的關係已經定下來了,就等他騰地方了,他也沒有去醫院看望顧沅,給薛愷之添堵。


    薛淩這次倒是長進了,知道打感情牌,說什麽不管怎樣都是父子,血緣關係是割不斷的,又說辜負了趙穎,也對不起他,隻要這次薛氏渡過了難關,薛愷之嫁給顧沅,他就沒有了繼承權,等他百年之後,薛氏是留給他薛宜的。


    薛宜連門都沒讓薛淩進,冷眼聽著薛淩一咕嚕說了一串,他甩上了門把人關在了門外。


    薛淩說的很好聽,可傻子才會相信他。上一輩子顧沅還沒有幫薛氏的時候,薛淩也是這麽說服自己的,讓自己去求求顧沅。他自然沒打算幫,可也拖著薛淩,林月瑤也是處處托關係,而薛淩卻把他的私人財產都轉到了他最小的私生子名下。


    最後事發,林月瑤和薛淩大鬧了一場,鬧的整個京城都知道林月瑤潑婦的名聲和薛淩養了五個情婦的事情。


    薛宜想,或者這輩子,薛淩已經開始轉移他的財產了。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林月瑤才能發現。


    薛宜搖搖頭,不再迴憶上一輩子的事,反正他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薛氏破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等待薛淩的或許還會有牢獄之災,不知道這一輩子薛淩能不能像上一輩子那樣躲過去。


    今天早上他起得晚,吃了早飯,就在家裏閑的轉圈圈,無事可做。報複薛淩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可他難得請的長假還沒有完,又不想出去散心,隻能在家裏發黴了。


    薛宜想了想,無奈地換了身衣服,打算去醫院看看顧沅,畢竟還是夫妻關係,就算沒有愛情,他們也不算是好朋友,可也不是敵人。


    隻是薛宜沒有再給顧沅做飯,前兩次也不是特意給顧沅做,而是他自己也要吃,順手多做了一些而已。


    出門打車去了醫院,才下了出租車,走了沒兩步,薛宜看著對麵走過來的女人,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楊菲。七年不見,楊菲和當年幾乎沒什麽差別,歲月對她很是仁慈,並沒有在她漂亮的臉上留下什麽痕跡。唯一不同的是,楊菲右手牽著一個小男孩。


    薛宜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孩子就是上一輩子他在楊菲的微博上,見過楊菲曬過的兒子。隻是小孩現在還小,整個人肉唿唿的,比長大的樣子可愛了幾分。


    薛宜整個人有些僵硬,他沒想過會和楊菲在這裏相見。算上上一輩子,他們已經十二年沒有見了。當年他答應和顧沅結婚之後,楊菲就迴了老家,他們也沒有再聯絡過。


    “菲菲,”薛宜輕聲呢喃著,心情很激動。


    楊菲也看見了薛宜,臉上也是很驚訝的表情。她的視線也不曾離開薛宜,牽著兒子腳步有些慌亂地朝著薛宜走過來。等走到薛宜麵前,她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了,大大方方地笑著打招唿:“好久不見啊,薛宜。”


    “好久不見。”薛宜用了很大力氣,可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些顫抖。


    “媽媽媽媽,這個叔叔是誰啊?”楊菲的兒子仰著臉看著薛宜,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好奇地問。


    楊菲彎腰把兒子抱起來,笑著說:“小寶,這是薛叔叔。”


    小寶很幹脆地朝薛宜叫了一聲:“薛叔叔好。”


    “小寶真乖。”薛宜走近一步,抬手摸著小寶毛茸茸的小腦袋,手感很好,可他想象中的一樣。當年他在微博上看著小寶的照片,就很想揉一揉他的腦袋,今天終於如願了。


    “這是我兒子,趙鈺,小名趙小寶。”楊菲給薛宜介紹自己的兒子。


    薛宜繼續揉趙小寶的腦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你們來醫院,是生病了嗎?”


    楊菲還沒有說話,趙小寶就搶著說:“不是噠,是舅媽生病了,我和媽媽來看舅媽噠。”


    薛宜現在也沒有剛開始那麽尷尬了,看著楊菲問:“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好噠,叔叔我要吃肯德基。”趙小寶舉手表態。


    “好吧,去吃肯德基。”楊菲寵溺地看著趙小寶說,把他放了下來讓他自己走。


    醫院對麵就有一家肯德基,薛宜牽著趙小寶的小胖手一起走,楊菲看著兒子走路一蹦一跳的,跟上去牽起兒子的另一隻手。


    九月份的天氣,依然幹燥悶熱,在外麵走了一會兒,楊菲和兒子都出了一層薄汗,隻有薛宜不怎麽覺得熱。一進入肯德基,趙小寶舒舒服服地伸展著胖胖的胳膊,說:“媽媽,這裏好涼快啊。”


    楊菲隻是笑著看著兒子。薛宜改為捏趙小寶肉嘟嘟的臉,笑著問他:“小寶想吃什麽,叔叔去點餐。”


    “我要吃雞腿漢堡,雞翅,還有可樂。”趙小寶歡樂地點餐。


    問完趙小寶,薛宜抬頭看著楊菲,問她:“你還是要香辣雞柳飯套餐嗎?”


    楊菲詫異地看著薛宜,然後抿唇笑了笑。很幹淨柔美的笑容,薛宜看著有一陣恍惚。楊菲的性子很溫柔,長相又出眾,笑起來更是淡雅脫俗。他當年就是被楊菲的笑容俘虜了,今天這個笑容對他仍然有殺傷力。


    薛宜還在晃神的時候,聽見楊菲笑著問他:“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喜好。”她其實不是多喜歡這個套餐,隻是這個套餐相對便宜一些。當年薛宜雖然家世不錯,可她知道薛宜在家裏的待遇不怎麽好,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打零工掙的。


    薛宜迴過神,隻是淡淡地笑著,沒有說話。楊菲和他都各自結婚了,記得不記得又有什麽關係。


    楊菲看著薛宜笑著說:“給小寶點一個漢堡,一杯牛奶就好。”


    薛宜點點頭,說:“你們先找地方坐著,我去點餐。”


    看著楊菲牽著兒子去找座位,薛宜轉身去排隊點餐了。正好是飯點,人有點多,薛宜排了好一會兒隊才點好了餐。


    端著餐盤掃視了一圈,找到了坐在角落裏的楊菲母子,薛宜端著盤子過去,坐在楊菲對麵。


    楊菲看著薛宜隻給自己點了手撕豬肉卷,又看著薛宜明顯有些蒼白的臉色,心裏有些擔憂。猶豫著要不要問,可他們畢竟七年沒見,有些東西早就不是當年的模樣的。


    最終楊菲還是問了:“你臉色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薛宜把漢堡遞給趙小寶,搖頭說:“沒事,就是有些貧血,養一陣子就好啦。”


    楊菲‘嗯’了一聲,然後吃自己的雞柳飯,薛宜也拿起豬肉卷,咬了一口。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七年之後再見,不管怎麽說,還是有些尷尬,兩個人都有這種感覺,可他們又都想知道彼此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沒一會兒,薛宜沒忍住問:“這些年,你……怎麽樣?”


    “還不錯。”楊菲眼神溫柔地看著兒子,給他擦了下嘴角沾的渣渣,這才抬頭看著薛宜,笑著問:“你呢?”


    薛宜笑著說:“也還行。”


    楊菲感覺薛宜很喜歡小孩子,就問他:“你和顧沅,你們有沒有孩子?”


    薛宜搖頭,笑的很無奈:“忙著工作,也沒時間照看孩子。”


    “哦,對了,咱們班班長說是要組織大家一起聚一聚呢,還問起你來著,可沒你的聯係方式,我把他的電話給你,你迴頭和他聯係聯係。”楊菲想著定在十一前一天的同學聚會,詢問薛宜的意見。


    薛宜點點頭,“行,我迴頭和班長聯係,咱們那些同學,也都好些年沒見了。”


    楊菲把班長的電話給了薛宜,又和薛宜留了聯係方式。兩人談著大學時候的事,之間的尷尬也漸漸沒有了。趙小寶更是爬下座椅,跑到薛宜這邊,指著角落裏的兒童玩樂區,說:“叔叔叔叔,我們去哪裏玩,好不好?”


    薛宜看著趙小寶亮閃閃的眼睛,忍不住又揉著他的腦袋,說:“好啊,小寶先吃飯,吃完了叔叔帶你去玩。”


    趙小寶,狠狠地點頭,大口地吃著漢堡,又把自己咬的跟狗啃似的好飽舉到薛宜嘴邊,說:“叔叔,你也吃,可好吃啦。”


    薛宜看著裏麵翠綠的生菜,表情僵了一瞬。他最不喜歡吃生著吃生菜,嚼起來哢嚓哢嚓的,還沒什麽味道。可看著小孩子純真熱情的臉,他在楊菲的製止聲中,低頭咬了一口,然後說:“真好吃。”


    楊菲一直偷偷地打量著薛宜。當年薛宜分手的時候,她隱瞞了薛宜一件事,至今她都不願意麵對那件事。她想在薛宜心裏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想讓薛宜永遠記著她。可是看著薛宜低頭吃飯時眉間的陰鬱,她覺得薛宜的生活可能並不順心。


    她了解薛宜,知道薛宜有多麽固執,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迴來。當年他和顧沅的結婚,又是那麽一種原因,薛宜怎麽可能和顧沅安心地過日子?


    楊菲想,她有必要告訴薛宜當年的事實。顧沅還沒有非要娶薛宜的時候,她其實已經在猶豫著要怎樣和薛宜分手了。


    她的爸媽都是普通工人,在紡織廠上班,家境和薛家比起來相差甚遠。雖然當時薛宜的媽媽認可了他們的關係,可薛淩又怎麽會讓兒子娶一個家世普通的女人呢。


    薛家兩個兒子,薛宜是私生子,不會繼承薛家,可他嫁得好或者娶得好,對薛家是有益的,反而娶了她對薛家沒有任何好處。


    薛淩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怎麽可能讓薛宜娶她呢。薛淩的秘書找到了她,勸她他薛宜分手,言辭極其諷刺。


    那個時候,她相信他薛宜之間的堅定的愛情。可之後薛淩的秘書讓她的爸媽下崗,家裏一下子沒了經濟來源。她爸媽又是很老實的人,一直在紡織廠上班,下崗對於他們來說,跟天塌了一樣。


    她媽媽因此生了一場病,看著家裏人愁雲慘霧,她在愛情和家人之間搖擺不定,不知道如何取舍。正是那個時候,顧沅和薛宜酒後亂性。


    薛宜和她道歉,說和顧沅隻是意外,一輩子隻愛她一個。她抱著薛宜哭成一團,最終還是舍不得和薛宜分手。可後來顧沅要娶薛宜,薛淩的秘書找到了她家裏,當著她爸媽的麵,拿出一張五十萬的支票,言語之間帶了幾分威脅。


    最終她選擇了和薛宜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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