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嘈雜且令人作嘔,壓抑的血色讓人有些喘不過氣,這裏是無盡的詛咒之海,承載著這個世界,人類的全部罪惡與欲望。

    “怎麽會……”

    “為什麽……”

    “不,不要……”

    “…………”

    人性醜陋的那一麵,就這樣毫無遮攔的展示在立香的眼前。

    她想要拒絕承認這些東西,拒絕這些醜陋、惡心、不堪入目的東西,但是,她也深深的明白,這些,都是人性最原始,最真實的寫照。

    曆史給歲月以文明,然而,本質上的野蠻,也許會被文明所壓製,但卻永遠不會被消滅。

    在這一片漆黑的‘泥潭’上,血色的洪流正在輕輕的流動,妖異暗沉的血光,照射在這詭異的空間中,讓人感到格外的不詳。

    而被黑泥所‘吞噬’的立香,此刻正站立在這‘泥潭’中央,嬌小的身軀,在無盡的的詛咒中,緩緩的向‘泥潭’沉沒。

    “這樣的人類,有什麽存在的必要,既然終焉已經無法避免,那麽隻有斬斷腐朽的根須,才能迎來新生”

    “不對,這樣是不對的!”

    “如果隻是因為存在終焉的那一天,就否定掉人理存續幾千年的成果,那無疑是錯誤的”

    “哼嗯,你所抱有的,虛偽的仁慈,最終會成為摧毀無數人理的根源”

    短暫的一個瞬間,立香的身影,從血紅的世界切換到了一片荒漠。

    滾滾的馬蹄聲、金戈的碰撞聲與戰場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殺戮,哀嚎以及悲鳴,最殘酷,最血猩,最原始的一幕,就這樣展現在她的眼前。

    “現在戰場上有兩隊士兵,一方為了守護自己的部族而抵抗侵略”

    “一方為了水源與生存,而不得不去掠奪”

    “那麽——,你選擇幫助那邊?”

    “我……”立香陷入沉默,雙方誰都沒有錯,這無關對錯。。。

    畫麵一轉,立香來到了一個小村莊,似乎是男人都出去打仗了,這裏剩下的隻有婦孺和老人。

    “唔~唔~”

    伴隨著馬蹄聲與怪叫,飛舞的騎兵如旋風掃過,一刻鍾以後,村子裏沒有任何人還活著。

    “怎麽,怎麽會……”

    看著村子裏的人們,毫無還手之力的被屠殺,甚至連小孩和嬰兒都難逃毒手,立香的內心如同被人攥住了一樣,痛到靈魂深處。

    “很難接受嗎?”

    “她們所享受的祥和,同樣是建立在其餘人的痛苦之上,即使被殺,也隻不過是宿命罷了”

    “這不過隻是世界的一角罷了,從人類誕生至今,相同的慘劇一直在不斷重演”

    “吾等已經厭倦了,吾等不相信人類能夠拯救自己,所謂的道德,所謂的規則,早已經成為了人類不斷放縱自己的工具”

    “所謂人類,便是將趨利避害,發揮到極致的存在,自封為萬物之靈長,將自身淩駕於世間萬物,簡直,傲慢到了極致”

    兩儀清冷的聲音,從天際迴響,不斷的縈繞在立香的耳邊。

    “藤丸立香,僅憑你區區十幾年的生命,如何能看透人類的本質?”

    “即使解除了幾個時代的特異點,但你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假如現在還剩下三個運行的世界,它們的決定權掌控在你的手上,隻要舍棄一個世界,就能拯救另外兩個世界,你的決定會是什麽?”

    “我……”

    “沒錯,你會選擇犧牲那個世界!”

    “這沒什麽丟人的,想要守護一些東西,就必須舍棄一些東西,這很公平”

    畫麵一轉,立香的身影出現在了雲層之上,其身下,便是被無盡大火所吞噬的世界,放眼望去,整個地平線都被暗紅的火光所覆蓋,呈現出一道美麗的弧形光暈。

    “這便是被你所拋卻的世界,很美吧~,這終焉的末路”

    兩儀的語氣有些感歎,有些躊躇,有些無法言述的蘊意。

    “那麽,下一個問題,當你的世界與另一個世界,為了自身的延續而發生衝突時,你的決定是什麽?”

    立香低著頭默默無言,一言而定生死,而且還是一個世界,這包袱對她而言,太過沉重。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你拯救了自己的世界,但是卻無人知曉,人們過著自己的生活,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

    “時鍾塔沒有否認你的成績,但也沒有承認它,迦勒底被徹查,所有人都被監視了起來”

    “從者們都返迴了英靈殿,醫生死於最後一戰,瑪修的身體機能也走到了盡頭”

    “而你,最後則是被驅逐出迦勒底,如同喪家之犬,至於迦勒底,則是在時鍾塔上層的博弈中,成為了犧牲品,徹底消失”

    兩儀的聲音仿佛帶有某種魔力,一幕幕似曾相識的畫麵從立香的眼前滑過,從醫生的死亡,到迦勒底的消失,每一幕都像是真正發生的一樣,真實到讓人心痛。

    …………

    “錚——”

    “砰——砰——砰——”

    “戚,ruler,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嗎?”莫德雷德避開獅子王的風壓,退到了貞德的身旁。

    “這樣下去,別說去支援了,我們還能撐多久都是個問題”

    “唿~,還真是可怕的女人,嗯~,兩個都是……”

    一向自傲的阿喀琉斯,如今臉上也寫滿了疲憊。

    如果說獅子王隻是力量和技巧上的強大,那麽根源式,就像是看穿了所有的招式和意圖,無論你有著怎樣的想法,她都能在你動手之前將你打斷,簡直憋屈之極。

    “喂,ruler,我到是有辦法暫時困住那個女人,但是另一個就要靠你們了”

    阿喀琉斯甩了甩被震的有些發麻的手臂,眼神凜冽的掃過阿爾托莉雅和根源式。

    雖然他的寶具也能夠勉強困住二人,但如果那樣的話,估計不會超過十分鍾魔力就會耗盡,與其如此,還不如隻困住一人。

    “明白了,放心吧,剩下的交給我們”

    貞德點了點頭,隨後立刻投入了迦爾納的戰場,與根源式纏鬥了起來。

    “嗦,這樣一來,我也就能專心對付這邊了”

    “砰——”

    小莫的身軀再次被聖槍擊飛,狠狠的撞擊在大地上,不停的挑戰那個人,不停的被對方擊飛,就連她自己,都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呐,saber,你的格鬥怎麽樣?”

    阿喀琉斯落在了小莫的身旁,若有所指的提了一句。

    “哈?”

    “去吧,翔空之星的槍尖”

    阿喀琉斯將手中的騎槍擲出,世界在此刻失去了色彩,就像是按下了暫停鍵,時空在此刻陷入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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