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長繼一人在前院廳堂裏,端著茶杯欣賞中堂掛著的寫意山水和一副對子,聽到身後腳步聲,迴頭一看,見是顧昀一人進來,眉眼一彎,猥瑣一笑。


    “喲,這是男主人出來接待客人?”


    “你有意見?”


    “不是,我哪能有意見呢,隻是吧,我們天天見麵,出門一塊兒走,迴家也一塊兒迴,從早到晚,翰林院一整天能見到你七八迴,好不容易白蔻親自下廚請一迴客,居然還是你以男主人的姿態出來招待,你就不能做一迴客人嗎?”


    “當然不能啦!你當他們下人叫我一聲姑爺是白叫的?”


    “也就叫一聲姑爺嘛,又不是真姑爺,真無趣。”宮長繼翻個白眼,使勁踩顧昀的痛腳,“白蔻呢?不出來打個招唿?”


    “廚房。”顧昀一撩袍角,在主位坐下,“你是要跟白蔻打招唿,還是要吃午飯?”


    “打個招唿又不費事。”


    宮長繼嘀咕,然後看到顧昀臉色不善,眼珠子一轉,嗬嗬嗬嗬嗬嗬地奸笑起來。


    “難不成?我來得太早,打擾到你的好事了?”


    “你覺得你打擾到我什麽了?”


    “這可難說,誰知道你幾時來的?你要是大清早就跑來了,夠幹好幾迴壞事了。”


    “去去去,幹什麽壞事?能幹什麽壞事?我是正人君子,你不要把我想像得是什麽壞人!”


    “啊呸!正人君子是吧?行,吃了午飯我們一塊兒走,哥幾個都好久沒在一起玩了,我們找點樂子去。”


    “不去!”顧昀一口迴絕,“你們吃了午飯就給我滾蛋,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你們。”


    “喲,這位正人君子想留下來幹什麽呀?”


    “關你什麽事?”


    “看看,看看,這暴躁脾氣,在我進門的時候,你其實正在幹壞事吧?被我破壞了?現在欲求不滿情緒煩躁?”宮長繼賊眉鼠眼,一臉賤笑地湊近,胳膊肘頂頂顧昀的胳臂,“說說?說說?你們先前在幹什麽?”


    “先前?”


    “對啊,先前?在我進門的時候?”


    “這麽私密的事,我為什麽要和你分享?”


    “私密?這大白天,偷偷摸摸,私密事?你這還算是正人君子?”


    “我怎麽不是正人君子了?”


    “既然是正人君子,那就沒什麽不可說的啊?是不是?說嘛,剛才幹什麽了?”


    “欣賞藝術!行了吧?”


    “欣賞藝術?”宮長繼抬頭看了一眼中堂掛著的書畫,“欣賞藝術這麽高雅的事情能讓你說不出口?神神秘秘的,欣賞的什麽藝術?”


    “你很討厭,你知不知道?”


    “我這叫追根究底,這是做學問應有的態度!”宮長繼已經萬分篤定顧昀先前肯定沒幹好事,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朵根,“說啊,欣賞什麽藝術?我覺得我的藝術修養也是蠻不錯的,我們探討探討?”


    “去去去,你迴家找你王妃探討去!”


    “哦!!!”宮長繼恍然大悟,反應之快不愧是已婚男人,“春宮圖?!”


    顧昀翻個大白眼。


    “哪兒來的?你買的?你這神奇啊,一對單身男女看這東西,不怕引火燒身啊?幹柴烈火,一旦燒起來,很難滅的哦!咭咭咭咭~”宮長繼怪笑連連。


    “白蔻的。”


    “她哪兒來的?!”


    “宮正輝送的喬遷賀禮。”


    “噗!他哪兒來的?”


    “我哪知道!一本大好的冊頁,夾在他送的蠶絲被裏,丫頭曬被子就這麽掉出來了。”


    “八歲的小屁孩居然有這東西?”宮長繼摸摸下巴,“是精品麽?”


    “你的重點不是在八歲小屁孩嗎?!”


    “嘁,那個小屁孩自有他太子老爹收拾,我才不操這個心呢。那個冊頁是精品吧?”


    “高級藏品。”


    “哇!”宮長繼雙眼放光,“你們賺到了!要好好利用哦!雖然你沒什麽實踐經驗,照本宣科應該沒問題吧?要不要我給你找幾本參考參考?”


    “你又哪兒來的這種東西?!”


    “你管我從哪兒弄的,你要不要吧?尤其是你,一定要耐心耐心再耐心,怎麽耐心都不過分,男女之間這麽美好的事情就得慢慢享受才是正道,千萬不要猴急猴急地搞成個殺人現場。聽老人話,相信我,這種事我比你有經驗,你一個雛兒沒有質疑的資格。”


    “廢話這麽多,你怎麽不知道早點給我?現在來說?”


    “怨我啊?”宮長繼上下打量顧昀幾眼,嘖嘖兩聲,“果然是欲求不滿,行行行,等我幾天,看我給你弄幾本愛經來,讓你這小雛兒好好學習學習。”


    “欲求不滿還看愛經?那不是火上澆油?”一個戲謔和幾聲笑聲從門外傳來,顧昀和宮長繼抬頭一看,外公家的賀家利哥幾個一起走進門來。


    “那什麽,書中自有顏如玉?”宮長繼咭咭咭咭怪笑。


    “這顏如玉可真勾人。”


    “那是,要不然叫開卷有益呢?”


    “哥幾個經驗豐富的,要不傳授幾招,教教這嫩雛兒?”


    “光嘴巴上說有什麽用?他就是經驗少,養個美人一個月就膩了,說他厭舊吧,這速度是夠快的,說他喜新吧,他到現在連個通房都沒有,他能有多少經驗?要我說,少講廢話,真刀真槍多練幾迴比講一百迴都好,小弟弟,要不哪天哥哥們帶你一起去樂嗬樂嗬?”


    顧昀還真是堂表兄弟裏麵歲數小的,再比他年紀小的隻有舅公家的那個黃彬,可就這個黃彬也早就開過葷,屋裏通房丫頭都好幾個了。


    “不去。”顧昀不屑一顧,“我才不像你們生冷不忌是個女人就行,豫王的教訓還擺在這呢,小心在外麵玩多了染上病。”


    “你這臭小子想挨揍吧?”哥幾個紛紛動手挽袖子,作勢要揍顧昀一頓。


    顧昀坐著不動,隻是從錢袋子裏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桌上。


    “吃完了飯你們愛上哪兒上哪兒去。”


    宮長繼眼疾手快把銀票搶到手裏,定睛一看,臉上綻開笑容。


    “不愧是顧大財主,一切好說,好說!我們吃了就走,絕不打擾你欣賞藝術!”


    其他哥幾個圍過來湊頭一看,一個個也都笑靨如花,而宮長繼的那句話也勾起了他們的好奇。


    “欣賞什麽藝術?”


    “昨天我們那位小皇孫送了白蔻一本春宮精品。”


    “哇!!!”男人們一起炸了,嘎嘎怪叫,“難怪要我們吃了就走,如此藝術精品的確是需要好好品味欣賞!小弟弟,你好調皮哦!”


    “哎呀,原諒他啦,白蔻這一搬家,從原來的每天見麵,一下子變成了隻有休沐才有時間見麵,一個月才幾個休沐?要理解他,怪可憐的!”宮長繼一副好人嘴臉,奸笑連連。


    “好好好好,我們理解,我們充分理解,來來來,我們下午上哪玩?顧大財主這麽大方,我們不能浪費了他的好意嘛!”


    一群男人頓時扔下顧昀,自顧自在圍成圈討論著下午的娛樂,後麵每來一個人都加入到他們的討論中,把顧昀扔到一邊不理會。


    這也叫兄弟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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