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出了花廳,往大花園走去,就看到石天琦與宮靈筠姐妹在撲蝴蝶,玩得不亦樂乎。


    梁仲山看到石天琦的身材相貌,兩眼放光,小心地避著石天瑉,眼睛一眨不眨地光顧著追逐石天琦的身影。


    石天瑉沒留意到梁仲山的目光,他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向兩個表妹打招唿,互相說了幾句笑話,然後一塊到石亭中喝茶休息。


    梁仲山以他最擅長的口爍蓮花哄得女孩子們笑個不停,直到丫頭們來迎小姐們迴屋整理,準備共進午餐才分手。


    女眷們的餐桌上,豫王妃關心起石天琦的婚事來,問大公主可有中意的人家了,女孩子青春有限要抓緊時間。


    這話裏意思一聽就是要做媒了,宮靈筠姐妹倆臉上的喜色還沒來得及露出來,石天琦就先提起了三月時那熱鬧了一整個月的馬球賽,對顧昀那支隊伍的每一個人都如數家珍。


    豫王妃聽在耳朵裏,臉上保持著自然的微笑,心裏是明白石天琦的意思了,她也是從小女孩長大的,很多話不用明說,暗示一下就夠了,這擺明了是石天琦有心上人了。


    顧昀打馬球賽的那支隊伍大家是知道的,真正的主力是宮長繼自己的馬球隊,顧昀和他的朋友們屬於興致來了就加入一塊玩幾局,整體水平都不錯,配合又默契,才一路打到最後成了贏家。


    但是那一整支隊伍的人都不是豫王這一邊的,王妃覺得石天琦作為大公主的嫡長女,地位重要,身份尊貴,要嫁也該從同一派係中找對象,哪能看上外人。


    不過這話不適合在飯桌上直接說出來,那太傷大公主的顏麵了,於是豫王妃笑眯眯地不再提婚事的話題,先把午飯吃了再說。


    飯畢,石天琦隨表妹們迴屋午休,豫王妃親自引領大公主去客房休息,姑嫂兩人邊走邊聊,都是做母親的,自然直接就聊起了孩子們的婚事。


    大公主終於明了王妃這是要給她弟弟梁仲山做媒,娶她女兒石天琦。


    “仲山這孩子從小就喜歡你家天琦,所以他至今未娶,就是在等天琦長大,如今天琦的年紀正合適了,你覺得這婚事怎麽樣?親上加親也是一樁美事。”


    “原來是這樣,謝謝仲山兄弟的青睞,但是兩人輩分不對,這婚事不成。仲山兄弟和我們是同輩人,天瑉和天琦從小都是喊他叔叔的,叔叔娶侄女,我這個做母親的將來還與女兒成了同輩人了,這不可笑麽!”


    “哎呀,我也是這樣說的,可是沒辦法呀,我那個弟弟就是看上天琦了,等她。”


    “那就煩請王妃直接迴複仲山兄弟,這婚事我不同意,我想梁大學士也是不同意的,倘若你們問過他的意見的話。”


    “家父的確尚不知情,隻是我們同輩人先聊一聊。”


    “那就沒什麽可聊的了,這個婚事我堅決不同意,雖說我女兒與你弟弟沒有血緣關係,但石梁二家畢竟是姻親關係,兩個年輕人之間到底岔了一輩,請你轉告仲山兄弟,請他另覓良緣吧。”


    “我知道,你家天琦有心上人了,可那是外人,本來就跟我們不是一邊,你們女方還能提親,強迫人家娶天琦?”


    “那也好過讓我女兒嫁你弟弟,親母女變成同輩人,將來在任何場合碰麵,互相間要怎麽稱唿?”


    “仲山既然娶了天琦,自然稱唿你為嶽母,他自願矮一輩,不會亂套的。”


    “他自願矮一輩?以後見你喊姑姑?你的孩子們喊他哥哥?”


    “這……”豫王妃頓時語塞。


    大公主冷哼,“你們自己都沒想清楚就來套我口風,以為我的女兒除了你弟弟就嫁不掉了?我是不是要對他感恩戴德啊?”


    “大姑姐說的哪裏話,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以為兒女婚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作主,所以才先跟你說一下,仲山喜歡你家天琦多年,他對她的感情很純粹,完全沒想過輩分的問題,否則他興許早就娶妻生子,也不會這麽多年一心記掛在你家天琦身上,倘若他倆能順利成親,他一定會對她好的。”


    “我家天琦好歹是宗室出女,她的婚事我這做母親還是要尊重一下她的意思。”


    大公主知道女兒對顧昀有心,自然不會對豫王妃這個弟媳婦鬆口,何況這事怎麽看都是個笑話。


    “我自然不能強迫男方家娶我家天琦,但我也不會強迫女兒嫁她不中意的男人,她的心思不在仲山兄弟身上,我又隻有這一個女兒,作為母親,我必須要為她的終生幸福著想,才不辜負了我們母女這一世的一場緣分。”


    大公主這話說得豫王妃有點尷尬,她膝下兩個女兒,唯一的嫡子不滿三歲,眼看著長女明年及笄步入婚齡,她自己到時會怎樣做親戚們都等著看呢,拿宗室女和別家聯姻換取政治利益,不但惹人恥笑,也會讓他們自己人懷疑他們的真實實力,考慮是否還有繼續選邊站的價值。


    姑嫂兩個話不投機,隻得打住話頭,豫王妃送了大公主到客房休息,自己就離開了,沒有再留下聊天,而是去找自己弟弟梁仲山。


    梁仲山聽姐姐說石天琦有心上人了,可能就是宮長繼身邊的朋友,都不是自己人,心頭頓時不悅。


    “他們家也太不懂事了,我們這幾家才是一邊的,怎麽能讓石天琦看上別家的男孩子,好像嫁給我就一定會受委屈似的。”


    “你別激動,大公主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畢竟石天琦喊你叔叔,你娶她的確是要惹人笑話的,輩分都亂了,她們母女成了同輩人,宮裏頭也不會答應的。”


    “石天琦到底看上了誰?”


    “不知道,那會兒已經話不投機,不好再追問下去,依飯桌上說的話來看,左右不過是跟宮長繼打馬球的那一群男孩子。”


    梁仲山猛然想到一個人,上個月和宮長繼一塊打馬球賽的少年人裏麵,表現最突出並且年齡也最為合適的隻有一個人。


    “顧昀!”


    “什麽?”豫王妃沒有反應過來。


    “石天琦看上的是顧昀,那個家夥前腳搶我生意,後腳又勾引了我看中的女人!他還想平順地做生意?我一定要他好看!”


    “你要做什麽?你別亂來,那是曄國公世子,別任性惹出禍來。”


    “姐姐莫要擔心,弟弟我知道分寸,不會惹禍。”


    梁仲山嘴角浮起一絲殘忍的冷笑。


    豫王妃知道自己弟弟的性子,從小任性慣了,見他這樣子是動了真怒,也就不再勸他。


    (蟲子的話:把梁仲山的輩分算錯了,已修改,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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