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睡醒時會先伸個懶腰醒醒神。


    當她迷迷糊糊伸展手臂時,摸到枕邊多了一個異物,還帶一下一下吹氣的,白蔻忍不住地摸到出氣的地方捏住。


    腦子慢了幾拍地反應過來手下捏住的到底是什麽,白蔻迅疾地收迴手,慢慢睜開眼睛,小心地坐起來,湊近前去仔細打量。


    這昨晚上應該跟美人共度春風的世子爺怎麽又睡到自己床上來了?!


    她睡前明明關好門窗了!


    簡直過分!


    有舒服的大床不睡,老是跑她這小床上來擠什麽擠!


    白蔻坐直身子,衝顧昀虛揮了幾拳,決定不搭理他,先自己起床洗漱。


    但要想下床,就得先越過睡在床外側的顧昀。


    白蔻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以免跌在顧昀身上,睡夢中沒有防備地突然承受一個人的體重,搞不好會受傷的,白蔻可不想被大夫人打死。


    正橫亙在顧昀身上,伸手掀床帳時,顧昀好像受到了驚擾地動了一下,一胳臂就推掉了白蔻用來支撐身體的左手,她立刻就失去平衡,上身直往床下栽。


    就在白蔻以為自己可能會摔個倒栽蔥時,身體卻又穩住了,顧昀手腳並用地把她撈迴來,讓她趴在自己胸口,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層薄薄的夏被。


    “醒了?”


    “我差點被你捏著鼻子憋死,要是還不醒那我不是死人了?”剛睡醒的聲音總是有點沙啞,顧昀半眯著眼睛,手指卷起白蔻一縷頭發在指間繞啊繞。


    白蔻拍掉他玩自己頭發的手,翻個白眼,在他身上一撐就坐了起來,掀起一邊床帳準備下床。


    “醒了就起床,別賴著了,迴您自己的大床去。”


    “不要,床上髒死了。”顧昀拉著白蔻的手不讓她下地,就讓她這麽跨坐在他的身上,“藥力太猛了,那床亂得簡直不能看,不過也好,達到我的要求,讓她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也就弄不清楚晚上她到底怎樣過夜的。”


    “她人呢?”


    “當然在我床上睡了一夜,那幾針還真有用,一紮完她就一動不動了,保證連姿勢都沒變過。”


    “她睡了您的床,您就跑來跟婢子擠?您怎麽進來的?”


    “拿把長一點的水果刀就撬開了。”


    “那看來晚上睡覺前還得給門窗上鎖。”白蔻腦門上掛滿黑線,這小少爺學會撬門了!?


    “哪有自己把自己鎖屋子裏的?發生危險時還耽誤逃命。”


    顧昀看白蔻表情就知道她在腹誹自己,好笑地抬手捏捏她的臉。


    “真是委屈您了,世子,爺,有個美人都睡不成自己的床,要不把東廂收拾一間出來?”白蔻皮笑肉不笑地瞪他一眼。


    “收拾東廂的理由呢?好端端地又布置房間做什麽呢?難道告訴大家清羽在我床上過夜,我沒地方睡覺?你要害我被人笑話?”


    白蔻語塞,剛才的確是她衝動一時口快,沒有思慮周全。


    “當然有理由,收拾出來留著給下一個美人。”


    “憑什麽呀?我的正院先叫美人住滿了?”顧昀首先不幹。


    “那您想怎麽樣啊?”


    “在你想出個更好的主意之前,就這樣。”顧昀很得意地在被子底下抖了拌腿。


    白蔻拿這擺明了要吃盡她豆腐的世子沒有更好的辦法,主子與官婢之間的差距,他要是想為所欲,那是他的權力。


    “那麽一個大美人就這麽擱著?”


    “當然就這麽擱著,我都讓她進門了,收下了石天瑉的心意,美人的意義就結束了,不擱著還要怎樣?等年底,隨便捏個玩膩的借口送別人去。”


    “重點錯了吧?那是專門調教出來服侍男主子的美人,花那麽多錢養著,您就這麽擱著?!”


    “我樂意。”


    “行~~~,您樂意,您高興就好。”白蔻翻個白眼,再次要下床。


    白蔻這一動,顧昀突然悶哼一聲,白蔻馬上又停下來,瞪眼看他,“又怎麽了?”


    “你這一直在我身上蹭來蹭去,現在問我又怎麽了?嗯?”


    白蔻緩緩低頭,深吸一口氣。


    顧昀暗暗地繃緊肌肉,以為白蔻要尖叫,準備隨時撲倒她。


    “您昨晚把清羽就那麽扔床上不管了,她身上有您的痕跡嗎?”


    顧昀瞪圓了眼睛,“沒有。”


    “做戲請麻煩做全套。”白蔻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口氣搖搖頭,趁著世子發愣,這次終於順利地翻身下了床。


    顧昀翻身側躺,看著白蔻走到梳妝台前,打開妝奩拿根直簪將頭發綰好,然後抱了洗漱用品走了,隔著窗戶能清楚地聽到她在院子裏的輕微動靜,顧昀閉上眼睛緩緩氣,才慢慢起床下地,趁著抱廈裏的美奐她們還沒起床,他趕緊從角門經他的浴室進了屋,並順手把浴室門閂上。


    迴到自己床前,拉開床帳子一看,清羽果然還保持著昨夜的姿勢,睡得一動不動。


    顧昀醞釀了一會兒情緒,撿起清羽的肚兜,到浴室裏擺弄了一番,接著迴來,將肚兜上沾到的濁白液體抹在清羽的身上,然後打開錢箱子,拿出金針包,將清羽身上的針取下包好放迴箱子裏,而那用過的角先生,同樣隨便撿了一件清羽的衣裳擦一擦就扔迴床頭匣子。


    當他看到桌上隻有酒壺酒杯時,想起來小菜碟子還在羅漢榻上,又連忙出去把空碟子拿迴來擱在桌上。


    現場剛收拾完畢,侍候晨起的丫頭們就在內間外麵請早安,清羽還在沉睡,金針取下後她還要再睡一會兒才會正常蘇醒。


    顧昀也不管那麽多,徑直開門讓丫頭進來侍候他洗漱更衣,吩咐她們不要動這內室,接著他到院裏練功,教導白蔻練箭,背著丫頭們偷她幾口嫩豆腐,惹得白蔻滿院子追他,兩個人劈裏啪啦胡亂交手。


    少爺都起床了,清羽卻還在睡,不知情的丫頭們頓時就對她沒有半分好感,在少爺床上過夜就算了,睡到現在還不起,區區一個侍妾,居然還想享受少奶奶的待遇。


    等到清羽從睡夢中悠悠醒轉,顧昀已經衝過涼,換好了衣裳正要去前廳吃早飯。


    顧昀溫柔地笑著,在清羽的嫩臉上摸了一把,笑眯眯地轉身出了房間。


    妙兒與飛花留在房間裏收拾少爺換下來的衣服,見清羽坐在床上發呆,心裏頓時有些不爽。


    “還不下床?以為自己是少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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