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踏青(二更)


    「別靠我這麽近,離我遠些。」染染嗬斥道,話說的是不太客氣,隻是她的語氣卻軟了下來,足以讓玉辰生察覺到染染的妥協,就算染染對他還是疾言厲色,玉辰生這次也沒有打算就這麽糊裏糊塗的過去,靳王爺說了,有什麽事情都要好好的商量,哪怕小丫頭趕他走,玉辰生也會厚著臉皮留下來。


    「小丫頭,我知道錯了,我今天來就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說清楚,你聽我說說好不好?」玉辰生苦澀的說道,他心裏的事情很多,特別是關於他身世的事情,更是讓他沒法對人訴說,他害怕萬一被人聽了去,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帶來滅頂之災,特別是對他處處提攜的靳王爺。


    玉辰生很清楚,當年若不是靳王爺力保,他壓根就沒有這麽快就走上權利的巔峰,朝中多的是才華洋溢之人,也有很多務實的官員,不管是資歷還是能力都不比他差的也有,當年他隻不過十幾歲的年齡就爬上了相爺的位子,京中多少人看他不順眼。


    聖上會選擇他,除了他出身鄉野,在朝中的根基不深,聖上比較好把控之外,就是靳王爺的力保,靳王府世代都不參與奪嫡,也從來沒有和朝中的官員、皇子們走的近,除了打戰外就是練兵,每個即位的帝皇都對靳王府是另眼相待,當然有些小心眼的帝皇也會提防著靳王府。


    可大秦的安危離不開靳王府,論用兵,論名望,靳王爺是大秦第一戰神,別的將軍雖然也厲害,但是還比不上靳王爺,所以玉辰生一直和靳王爺父子兩走的近,聖上有意栽培玉辰生,一開始的時候也不過是希望在靳王爺身邊安插一個耳目。


    讓聖上意外的是,玉辰生的誌向不是嚮往戰場的爭鬥,而是為了在朝堂之上為百姓謀取利益。


    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玉辰生這輩子很可能就這麽平順的過下去,可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玉辰生知道自己沒辦法做到以前的瀟灑了,哪怕他不迴去認自己的親生父母,哪怕他放棄知道真相,可是他心裏總還是會有一個疙瘩在那裏。


    更不要說他已經讓人去查了當年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七年,已經被人抹去了全部的真相,可總有疏漏的地方,順著那些線索,玉辰生已經掌握了第一手的資料,他心裏明白,玉王氏和他說的事情,是真的。


    「你哪裏錯了?你沒錯,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關係,不過是熟識而已,你沒必要什麽事情都和我說,是我苛刻了。」染染淡淡的說道,話落,轉身往後退去。


    染染剛剛抬起腳,就落入了一個充滿涼意的懷抱中,玉辰生身上的氣息更是充斥在染染的鼻尖,染染雙手推搡著玉辰生的胸膛,想要推開他,沒想到玉辰生那雙手臂如同鐵索一樣,緊緊的扣著染染那嬌弱的身子,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放開。」染染惱怒的往玉辰生的腳上狠狠的踩下去。


    「不放。」玉辰生理直氣壯的應著,手依舊緊緊的抱著染染,語氣中卻帶著淡淡的笑意:「你若是不聽我解釋,我就不放。」


    染染踩他的那一腳很疼,不過他不在意,身上的疼可以忍受,心上那空落落的感覺,還有每次想起染染這麽冷漠對待他時的感受,更讓玉辰生沒法接受,他不在乎染染怎麽想他,這次過後染染會不會原諒他,玉辰生不知道,但靳王爺說的對,所有的事情經過時間的沉澱之後,隻會越來越複雜,要解釋,最好的辦法就是說清楚講明白。


    「無賴。」染染惡狠狠的說道,她力氣不大,她在玉辰生的懷中怎麽掙紮也像是給玉辰生撓癢癢一樣,想明白之後,染染放棄了掙紮,很是老實的待在玉辰生懷中,妥協道:「你說,我聽。」


    「無賴就無賴吧。」玉辰生抱著染染,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道:「小丫頭,我很想你。」


    「胡說,你想我也沒見你來找我。你分明就沒有把我放在心裏。」說到這裏染染有些委屈,唇齒之間都會有磕磕碰碰的時候,更不要說是兩個人了,染染一開始是生玉辰生的氣,可是到了後麵,看玉辰生一直都沒有跟她解釋,也沒有說些好話哄哄她,這讓染染心裏很沒有安全感,總覺得玉辰生對她不上心。


    一開始的怒氣早就已經消散了,隻是玉辰生不先跟她說話,染染也拉不下麵子先跟玉辰生說話,畢竟有錯的是玉辰生,而不是她。


    「天地良心,小丫頭,我這輩子除了你誰也不要,心裏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玉辰生說話間,那溫熱的氣息噴在了染染白皙的脖頸處,讓染染臉上的溫度也慢慢的升高了起來。


    染染有些受不住玉辰生這樣的動作,太曖昧了,玉辰生也是第一次這麽大膽的抱著染染,這讓染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隻能用力的推搡著他:「趕緊放開,被人看見了,又該說閑話了。」她可沒有忘記在美食坊聽到那些人編排的話語,這次要是他們這擁抱的親密姿勢被人看見了,一準會鬧出更大的風波。


    「我不怕,小丫頭,這還是我第一次抱你呢!真好。」玉辰生有些捨不得鬆開,說是第一次抱也不準確,以前兩人之間也會有一些親密的舉動,不過那都是無意間觸碰到了,像現在這樣正經的抱著染染,玉辰生還真的是第一次,心,突然之間就充滿了各種難以言表的情緒,玉辰生總算是明白了那些人為何會說溫柔鄉英雄塚。


    把小丫頭抱在懷裏,他瞬間就覺得擁有了全世界,這段時間的忐忑、不安、空虛也瞬間就被懷中的人兒給充實了,他才真的意識到了懷中人兒對他的重要性。


    染染臉色緋紅,到底沒有說什麽了,玉辰生抱了一會兒後,終於放開了手,牽著染染的小手,兩人一起去了靳王府後花園的荷塘邊,靳王府的荷塘很大,荷塘上麵修建了彎彎曲曲的小橋還有不少的觀景亭。


    玉辰生牽著染染走在小橋上麵,看著荷塘裏跳躍的金色和紅色的鯉魚,清潤的聲音開始訴說自己的事情,從楊河村說起,一直說到了自己考上了秀才之後的事情。


    他考上秀才之後,離開了楊河村,專心在南江縣備考舉人,他天資聰慧,對於那些考題,完全是信手拈來,考舉人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若要按照科舉製度這麽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玉辰生是絕對沒有辦法這麽年輕的時候就爬上丞相之位。


    一切的源頭都源於那次秦九陌給他寫的一封信,那時候秦九陌好不容易從邊關迴了京城,多年沒見玉辰生,想要和他見一麵,年輕氣盛的玉辰生自然是欣然前往,也就是這一次改變了他一生。


    他不過是個區區的舉人,在京城那麽多舉子裏麵很是不顯眼,可因為有靳王爺在身後扶持,他剛到京城不久,就被靳王爺安排去了秋試不說,還給他請了京城的名師,一對一教習,也就因為靳王爺的這個舉動,讓他成為了大秦最年輕就入朝堂的官員,雖然是在翰林院,但是也算是邁出了第一步。


    說完了自己的晉升之路,玉辰生才開始說自己的身世,這也是染染第一次知道玉辰生原來不是玉老頭和玉王氏的孩子,比起染染的幸運,玉辰生的人生顯然是很不幸,根據他的闡述,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都大多都不在世了,剩下的一些,也都被聖上發配去了邊關的極寒之地。


    「玉大叔,那你的親生父母是誰?」染染好奇的問道,聽了玉辰生說了半天都沒有聽到他提及父母,隻是知道他的外祖父家裏很是顯赫,是曾經京中最有權勢的世家貴族。


    玉辰生沉默了一瞬後說道:「據我娘說,我親生父母應該是當今的帝後,可是根據我調查的情況來看,現在的皇後並不是出自雲家,反倒是先皇後出自雲家,可惜先皇後已經過世二十五年了。」


    現在的皇後是繼後,並不是聖上的原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玉辰生也沒有查清楚,這也是他一直都沒有跟別人提起的原因,連千機閣都打探不到消息,可見當年這件事處理的有多幹淨。


    染染怔住,從來沒有想過玉大叔的身份居然如此的讓人意外,她對這個朝代的事情不太清楚,所以玉辰生說是什麽,那肯定就是什麽,見玉辰生那落寞的神情,染染心中一疼,也終於明白,玉辰生為什麽會糾結這麽久才和她坦白,今日的談話若是被人知道了,玉辰生肯定會有生命危險。


    現在不管是什麽原因,玉辰生願意把這件事告訴她,都足以證明玉辰生是真的相信她,以前是她自己胡思亂想的太多了。


    「小丫頭,這件事我還沒有弄清楚,知道的也不多,你且記住,這些事情不能和外人透露半分,我怕若是被聖上的隱衛知道了,會給靳王府和你帶來危險。」玉辰生摸了摸染染的發頂,語氣肅然,不管有多難,這件事他都必須弄清楚。


    玉王氏並不知道多少的內情,隻是說那時候他剛剛出生不久,可宮中卻有人想要他的命,先皇後幾次三番躲開了那些暗殺,到了後來,甚至連飯食裏都出現了毒藥,先皇後利用手中的人脈查探到了一些事情,當天晚上就安排當時還是宮裏嬤嬤的玉王氏把玉辰生偷偷送了出去。


    外麵有雲家接應,很快玉王氏就帶著才剛出生不久的玉辰生離開了京城,有雲家勢力的掩護,這一路上的蹤跡都被抹滅了,讓那些有異心的人找不到這兩人的行蹤。


    可就在玉王氏帶著嬰兒離開京城沒多久,雲家就開始出事,到最後家破人亡,先皇後也鬱鬱寡歡,最終香消玉損。


    要說這兩件事之間沒有關聯,那就是誰也不信,但是究竟有什麽關聯,玉辰生現在也還說不清楚。


    「水過留痕,任何事情隻要發生過了,不管過了多長的時間,總有真相大白的一日,玉大叔你不必心急,我想這些事情老一輩的那些大儒官員應該知道一些內幕,或者我可以找父王試探一二。」染染想了想後說道,那時候靳王爺已經十五六歲了,肯定是知道一些玉辰生查不到的事情。


    玉辰生以前也想過可以問問靳王爺,可終究沒有開口問,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現在聽到染染這麽說,玉辰生下意識的想要拒絕,隻是在對上染染那雙清麗的眼眸時,所有反對的話都說不出口,他其實真的很想要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小丫頭,你不生氣了?」玉辰生小心的問道。


    「我還生氣呢,隻不過是看你現在這麽難過,不忍心和你置氣罷了。」染染昂著頭說道,轉頭看向了滿荷塘的荷葉。


    荷塘裏荷葉都是新出的嫩葉,顏色還都是嫩綠色,荷葉還沒有舒展開,還微微捲曲著,染染看著荷塘裏的那些金色鯉魚,隨手拿起了觀景亭裏放置好的魚餌,一把一把的撒進了荷塘裏,看著那些魚兒爭先恐後的從四麵八方遊來,搶食著那些魚餌,染染不由得勾唇一笑。


    「小丫頭你笑什麽?」玉辰生見染染終於露出了一抹淺笑,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他就怕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後,小丫頭還是不原諒他,那他還真的就沒有辦法了。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你要想了解二十多年的事情,光靠自己去查找消息是最慢也是最難的,不如咱們先動起來,弄出一個動靜,若當年的事情真的有內幕,想來那些人肯定會心生恐懼,忍不住有所動作。」染染想了想後,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小丫頭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一樣,我查了一年多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所以在知道那個人的時候,忍不住就先行動了。」玉辰生能夠在離開朝堂之後還能讓韓子鈺不顧路途前去求助,自然是有他的手段和能力。


    染染點了點頭,既然玉辰生心裏早已經有了成算,她也就不過問了。


    兩人經過了這一次的長談之後,先前的隔閡總算是化解了,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後,才離開荷塘。


    時間匆匆過去,很快就到了踏青的那一日,一大早韓筠姬就騎馬來了靳王府,染染也和秦九陌、玉辰生、靳王爺說了今日要去城外的皇覺寺踏青,靳王爺對這種小兒女們喜歡的活動不感興趣,所以表示自己不會去,倒是秦九陌興致沖沖的準備了起來。


    不僅準備了不少的食物還細心的準備了筆墨紙硯,看來是打算去山裏當個大才子了。


    韓筠姬一進門就大聲喊道:「清若,我來了,你這幾日沒有見我,有沒有想我?」


    「有。」染染無奈的應著,一邊把自己準備好的食物都放進了馬車裏,春雨綿綿,春天的時候,天氣也很是反常,除了備好了各種的防雨水的用具之外,染染還備了不少的藥丸子,秦九陌的身體不好,要是在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有藥丸子在身上,總能應急。


    「我就知道清若肯定和我想你一樣想我,我們兩個人若是可以同住一家那該多好啊!」韓筠姬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靳王舅舅不願意你搬去我家住。」她早就和靳王舅舅提過了,沒想到舅舅居然拒絕了她的要求,還說她這是胡作非為,她怎麽胡作非為了?她和清若兩個人本來就很合眼緣,兩個人也聊得來,住在一起肯定會有更多的時間玩耍。


    「別,我還是住在靳王府吧,免得等會兒外麵的人知道了,肯定會編排出我當了瑤光公主倒插門的駙馬爺這樣的話來,我已經怕了他們了,不想再鬧出什麽緋聞,瑤光,你就放過我吧!」染染表示對於瑤光公主這樣的盛寵她是消瘦不起,特別是瑤光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會說什麽,可她不在意,染染在意啊!


    她都可以想像,要是現在白張氏在京城,聽到了這樣的胡話,肯定會氣的心口疼。


    「好,你不去就算了,我來找你玩也是一樣的。」韓筠姬好脾氣的應著。


    準備好了一切的用具還有野炊用的食材後,兩輛馬車噠噠噠的從靳王府出發,韓筠姬也難得的沒有騎馬,反而是和染染待在一起,時不時就聊幾句天,有時候和秦九陌鬥幾句嘴。


    皇覺寺位於城外的蓮花山的半山腰,從京城出發到達蓮花山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了,離他們出發的時候,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


    城外的空氣比城裏的清新許多,一下馬車,落入眼簾的就是滿目的翠綠色,染染看著山中那些含苞待放的迎春花,心情也莫名飛揚了起來。


    韓筠姬一到城外立刻就高興的歡唿了起來,讓車夫駕著馬車去皇覺寺門口等著他們,染染四人則是帶上了水囊和一些幹糧直接從旁邊的階梯上往山裏走去。


    階梯是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石頭堆積而成,從這裏走上去不僅要耗費很長的時間,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石頭上布滿了不少的青苔,每走一步,大家都要小心謹慎。


    韓筠姬一馬當先在前麵開路,秦九陌緊隨其後,染染排在第三,倒是玉辰生落在最後,他和染染袒露心扉了之後,兩人之間也更加親近了幾分,或許是因為先前和染染分開的時間比較長,玉辰生現在很黏染染,去哪裏兩個人都要一起去。


    好在現在城中流傳著劉勁源和他爹寵妾的二三事,倒是沒有人在留意染染和靳王爺父子的事情了,染染對於劉勁源的遭遇是一點兒都不同情,在知道劉勁源在背後敗壞她和秦九陌的名聲後,染染沒有上門去找他算帳就已經是網開一麵了,現在好不容易他提供了一個笑料讓大家樂嗬,染染自然是樂的看戲。


    山路不好走,不過這四人也都不是那些嬌滴滴的人,四人這一走就是大半個時辰,攀爬了許久之後,好不容易看到了前麵有一個歇腳的亭子,韓筠姬也累的不輕了,見到那涼亭,兩眼立刻放光,她很是嚮往的說道:「終於可以歇息一會兒了,兄弟們,我先去前麵探探路,你們稍後跟上啊!」


    或許是看到了涼亭,韓筠姬立刻又來了精神,加大馬力往前走去,染染也累的不輕,額頭上溢出了細密的汗珠,不過她常年在山裏採藥,倒是也覺得還可以接受,隻是用帕子擦了擦汗水後,就立刻跟了上去。


    四人中也隻有秦九陌和玉辰生兩個人看起來是一副舒適的模樣,壓根就不像是來這裏爬山的,而是來散步,兩個人渾身上下沒有流一滴汗不說,看秦九陌和玉辰生的表情就像是逛後花園一樣輕鬆,最主要的是,這兩人可帶了不少的東西,他們卻像是什麽都沒有帶一樣,依舊是信步閑庭。


    來到涼亭的時候,韓筠姬早已經找好了位子,讓染染意外的是,涼亭裏居然還有其他人,秦九陌看到來人,連忙問候道:「九陌見過太子殿下。」


    染染聽到秦九陌的話語後,立刻裝作漫不經心的往前麵看去,她沒有想到在這個偏僻的山裏居然還能看到大秦的太子殿下,忍不住抬眼偷瞄了坐在涼亭中正優雅的喝著水的男子。


    在知道玉辰生的身世之後,染染對於眼前的太子殿下更多了幾分的好奇,平心而論,眼前的男子長得也還算是俊美,隻是他的容貌和玉辰生的容貌並沒有相似之處,氣質也沒有相似的地方。


    兄弟或者兄妹之間,要是有血緣關係的話,不說全都長得一樣,但是也絕對不會是毫無相同之處,總是有些地方是相同的,可是眼前的男子和玉辰生並沒有相同的地方。


    太子殿下名為韓子洛,今年也才二十六歲,比玉辰生小一歲,他優雅的放下了手中的水囊,熱絡的對秦九陌說道:「不必多禮,在這外麵,不講究那些虛禮,九陌這兩位是你的朋友?既然相遇那就是有緣,不如咱們大家等會兒一起上山?」


    秦九陌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在這裏遇上了,不一起走也不太好,等上了山以後,再想個法子脫身就是了。


    韓子洛身邊還坐了不少的人,其中有一個人染染有些眼熟,仔細一瞧,那不是胡依嫻麽?她怎麽會來這裏?轉念一想,胡依嫻是京中有名的名門閨秀,她不僅家世好,自身的條件也強硬,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能歌善舞,在參加完胡依嫻的及笄禮之後,染染也算是藉機了解了胡依嫻,知道京中不少人家都暗戳戳的想要把胡依嫻這朵美人花採迴家,不過,到現在為止,染染能夠確定的是,胡依嫻還沒有定親。


    大家相互之間問了問好,染染就順勢坐在了韓筠姬的身邊,玉辰生也跟著坐了下來,這個涼亭裏麵坐滿了京中那些名門子弟和閨秀,因為有韓子洛在這裏的緣故,大家都顯得有些拘謹,也沒有太放得開,隻有韓筠姬依舊是大聲的說著話。


    「這山路實在是難走,早知道我就坐馬車上來了,現在搞的自己渾身臭汗味,難聞極了。」韓筠姬對於自己爬上來這件事,一開始不後悔,反倒是現在看到了一身舒爽的太子殿下這一行人之後,韓筠姬抱怨連天了起來。


    秦九陌淡笑道:「這也是你自找的,我都說了咱們直接坐馬車去皇覺寺門口,等逛完了皇覺寺,再走下來,可你偏不,現在嚐到苦頭了吧?你現在也隻有忍著,到了皇覺寺之後,再去打水梳洗。」


    韓筠姬出生在皇家,自小過著的就是養尊處優的日子,還真的沒有臭氣哄哄的時候。


    「算了,臭就臭吧,九陌咱們也休息一會兒了,該走了,不然在中午之前怕是趕不到皇覺寺,到時候要餓著肚子在大山裏,我可不願意。」韓筠姬並不喜歡和韓子洛這一群人在一起,她會去胡依嫻的及笄禮也是因為和胡依嫻還算是有兩分的交情,所以她才會去。


    現在看到韓子洛出現在這裏,身邊還帶著他太子一黨的官家子弟,韓筠姬有什麽不明白的?韓子洛說是來這裏踏青,其實最終的目的還是來打雁吧?她別有深意的看了秦九陌一眼,不用說也知道漢字裏是故意來這裏和他們碰麵的,為的就是拉攏秦九陌這個靳王府世子。


    「好,那咱們就走吧!」秦九陌也不想和韓子洛在這裏寒暄,他心裏也清楚韓子洛來這裏的目的,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站隊,特別是這種奪嫡的爭鬥,本就和靳王府無關,他隻要守好大秦的疆土就好了,至於誰當皇帝?還真的不在意。


    「太子殿下,我們就先走了,告辭。」秦九陌拱拱手,立刻就帶著染染他們離開了涼亭。


    看著秦九陌四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山深處,韓子洛的眼裏浮現出一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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