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桑玦帶著星未殊跨入久別的離殤小秘境,那漫天的緋紅花瓣飄散,又到了離殤秘境花開的迷離時節。


    為了掩人耳目,兩人從高空很快就降落到了一片荒野,桑玦猶豫是去找個城鎮住下還是直接在荒郊野外開辟洞府生活。


    她手中一動就出現了一間由堅硬金竹搭建的帶院小屋,以前隻用來蘊養器靈夭夭,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盡量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就在那邊山頭吧。”星未殊指著一處雲隱霧藏的山峰,他蘊含仙元人性倒是沒問題,但若是另一個自己就不敢保證了。


    到底是天魔之體,看見蘊含血氣的凡人,會變得更加暴躁易怒,加之他又沒當過人,麵對各種凡俗雜事,恐怕會做出傷人之事。


    桑玦望向那處山頭,但覺山清水秀,頗有幾番風姿,於是挑選了一處平坦之地,當即設置下隱匿警覺聚靈等各類陣法,然後才將隨身竹院放置其中。


    房屋既落,一聲慵懶女生響起,迷蒙中帶著絲絲誘惑,正是曆經生死後又重新長成的器靈夭夭。它心性成熟,化身粉紅裙衫的美麗少女,悠悠從院中怡然升起,對著桑玦盈盈一拜。


    “主人,夭夭等候多時……”夭夭說著抬起頭,當她看見桑玦背後的一人時卻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星未殊見她倒是沒什麽,隻是道:“以後切莫行那魅惑幻影之術作惡。”


    夭夭粉嫩若桃花的臉頰頓時紅似血,她連忙朝著他跪拜起來,請求他的寬恕。


    桑玦在旁看得好笑:“又不是頭一天認識,是冤是仇都衝著我來好了。”


    她說著轉向星未殊:“夭夭是我器靈,你可別欺負她。”


    “我沒事兒欺負個器靈做什麽?”星未殊雖然秉承了多方靈魂碎片,但他主體本性卻是與未殊道君相差無幾,對過往恩怨看得淡然。


    夭夭卻很害怕,以她器靈之體能明顯趕緊到這真正的男主人體內蘊藏著極其深切的黑暗力量,於是趕緊離開,自告奮勇去收拾從未住過人的房間。


    “夭夭被清然師兄傷了好幾次,對劍道很是害怕,她估計是對你身上的劍氣犯慫了。”桑玦見他將乘著的蓮花樣法器又化作輪椅的模樣,於是推著他去往山峰峭壁邊一起看風景,順道說說閑話。


    懸崖上風急,似乎要下雨的模樣。


    想起他頭上要長角了,桑玦撩開他頭上的頭發仔細看那兩個包,悄悄用留影石錄下後輕輕按了按,發現裏麵硬硬的,似乎就要冒頭了。


    星未殊本來頭就疼,被她這麽一按,更覺如萬千針紮。說起來也是奇怪,修行是無論多麽痛苦都無事,但冒角的痛卻讓他皺起了眉。


    桑玦見他皺起好看的眉頭,詫然,看來真的是很疼了。隻怪他平時麵色平靜冷然太過,比之那抱頭痛唿的另一個萬千不同。


    桑玦很是好奇,於是問:“你腦袋還疼嗎?”


    “自然是疼的,這角對天魔的意義重大,初生之痛深入骨髓。”星未殊對頭上即將生長的小角很在意,“真希望它們快點兒長成,我好收迴去。”


    桑玦聽他所言不免想到了他頭頂兩個小尖角的畫麵,感覺哪怕人臉在仙,看起來也是好笑的。


    她也希望這角快點兒長出來,不知摸起來是不是跟羊角那般觸感。


    星未殊感應到她的想法,很是鬱悶,難得如未殊道君一般嚴厲道:“不可隨意觸摸。”


    “是!”桑玦立即遵命,她對未殊道君的敬畏更多於愛慕,聽見這種語氣立刻慫了。


    “初生之時不可以,它會因為敏感而將四周一切有威脅的力量吞噬吸收,你若不想修行白費最好別碰。”星未殊想了想,解釋著,“等我順利渡過幼年期到成長期就沒問題了。”


    “哦,好吧。”他越說,桑玦心裏越癢癢,另外還暗暗嘲笑他居然還是幼年期,順便感歎做人就是好。


    他們道侶契約還在,又離得近且並未屏蔽各方心思,因此桑玦心裏想什麽,星未殊一下就明白了。他暗暗無語,早知道在做人的時候就把她拿下了,也不用到現在如此麻煩。


    星觀真靈在深處冷笑,待他出來定要教訓桑玦,竟然覬覦他頭上的天魔角,那可是他力量的源泉,能隨便摸嗎?


    不一會兒,天空烏雲密布,立刻就下起了雨,兩人也不吹風了,桑玦推著輪椅就進入了院內。


    能幹的夭夭竟然做出了一桌美食,邀請兩位主人慢慢享用。


    桑玦好久沒這般輕鬆了,於是也拿出靈酒靈果等物準備好好吃一場。


    她放出了妖獸團團,讓它保持普通動物的大小自己去院子或者外麵玩兒,然後從乾坤戒中又掏出了許多冰凍保鮮的海鮮。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將其消滅掉,此時隱居小秘境,用來打發閑暇時光倒是不錯。


    星未殊正飲酒,看到這些海鮮眼睛一跳,這些可都是他靈魂碎片的屍體,就這麽當著他的麵吃掉,未免……


    天色擦黑,星觀真靈一出現就聞到了陣陣鮮香撲鼻,看見身前堆著的殼子到處都是,大掌一揮就將其化作粉末,其中精純力量皆被吸收到了身體裏。


    夭夭本在旁邊幫忙,看見突然白衣白發的人突然化作了玄衣黑發的,趕緊化為一股紅煙躲在了屋內。


    桑玦發現換了個人,也不搭話,繼續飲酒吃肉,她已經很久沒這般快活了。


    吹吹涼風,喝喝小酒,吃一口鮮肉,美哉。


    星觀真靈發現她居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裏,很是氣憤,一拍桌子:“你今天跟那未殊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吃喝玩樂。”桑玦言簡意賅,越來越不怕他了。


    “放肆,本尊堂堂天魔,怎能與你一個凡女整日吃喝玩樂?”星觀真靈猛地禦使身下輪椅飛出了院落,“別想趁機使壞讓本尊無法順利成長,走著瞧。”


    桑玦看著他的背影冷笑,她這些天也想明白了,自從他算計與她結契以來雖然總是高高在上各種欺騙利用,但實際上她好像沒虧。


    “虛張聲勢的家夥,有本事跟我了斷契約呀。”


    星觀真靈聽到她的傳音,氣得牙癢癢,腦中一根弦斷,真是恨不得立即隨了她的願,與她一起將這空虛的道侶契約給斷了。


    然而,他想了想,很是不忿,她想斷契約,他偏不斷,就是要膈應她。等他渡過這段艱難時期,看他斷不斷,讓她以後找都找不著他,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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