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爛漫,百鳥清鳴,流水潺潺。


    行走在一重重花圃,一川川靈藥間,唿吸幾口睡起便覺神清氣爽,身姿越發輕盈了。


    桑玦還是第一次到雲關月的道場來,她甚至還能看見一些不時冒頭的可愛小精靈在花圃田間勞作,不由感歎此處真乃仙家盛地。


    “明月師伯不喜人氣,覺得會破壞藥植的精華,所以她特意培植了一些小精怪照顧植物。”林飛對這裏倒是熟,介紹著,“所以,別看這裏綿延幾所山頭,實際上隻有她和明心師伯兩人掌管,就連他們門下弟子也不能隨意觸碰。”


    樺陽道君邊走邊看:“未殊這幾個弟子倒是收的好,他們這個藥場應該是除了丹鼎院內的藥田最大的吧?”


    林飛對此表示不太了解,她畢竟不是丹鼎院的弟子。


    “對了,桑玦,我入的是神器院,上次多謝你帶來的那些庚金等礦石,很有用。”林飛說道。


    “有用就好,本來是給你鑄造本命劍的,結果後來發生了事。”桑玦還怕送晚了。


    林飛聽她如此說,手中一引便祭出了自己的本命劍,竟然是一柄閃爍著暗沉黑光的古劍形製的長劍,一看便知道品級不低。


    桑玦感歎著,伸手輕輕觸摸,發覺有一股凝滯之意,猜測這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材料。


    一旁逗精靈的樺陽道君見狀,驚疑了一聲:“竟然是九天極品隕石鑄就?這種礦石鑄造的兵器會帶有特殊的性質,令敵人防不勝防。”


    林飛道:“這是我結丹前後,家族那邊送來的材料,說是偶然在拍賣會上得來的。桑玦,你本命法器怎樣了?”


    “還好。”桑玦這幾年加了些東西進去祭煉,但離最後成型還是差主材料。


    “那你比賽後這三十年可得抓緊了,不然去周天大陸那邊……”


    林飛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小道上走出來了一位故人,那人麵帶譏諷,嘲笑道:“周天大陸的比賽可是隻要元嬰真君以上的修士,就桑玦那樣的,本命法器都還沒煉好,三十年能結嬰?”


    桑玦看見李金枝,頗有些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感覺,她反駁:“誰說周天仙宗主持的比賽隻要元嬰真君以上修士了?分明是大乘以下的所有修士都可以參加。”


    “那你有本事別結嬰就去參加啊,嗬嗬。”李金枝冷笑,掠過他們身邊擠了擠,“好狗不擋道,讓開。”


    桑玦突然叫住了她:“李金枝,你姑姑還在吧?”


    李金枝轉過頭,怒目而視:“你咒誰呢,我姑姑好著呢,你別得意。”


    桑玦不懂她為什麽如此激動,其實她的意思是她姑姑是否在宗內……


    “那就請你告訴她,待我成嬰之日就會親自挑戰她,當年她對我做的事,我銘記於心。”


    說實話,因為赫連萬城的事,桑玦本來已經淡忘了那件事,但此時見李家人突然就想起來了。


    那對自己萬箭穿心的李清夢固然要報複,而最後真正的罪魁禍首,她知道一定是李嫣然。


    可惜現在打不過,隻好先放狠話約戰了。


    李金枝聞言大笑了幾聲:“桑玦,我們李家已經被你害成這番模樣,未殊道君也被你搶走了,你卻還記仇,想要落井下石,夠狠,我佩服。”


    桑玦大感冤枉:“你們明明是惡有惡報,跟我有什麽關係?要怪你也該去找赫連萬城。還有,未殊道君從來都不屬於任何人,他隻屬於他自己,跟我無關,謝謝。”


    “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假白蓮,我算是看透了你們的嘴臉。”李金枝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你的話我必定帶到,到時候可別逃了。”


    “我不會跑,到時我與她一戰,生死勿論。”桑玦也放了狠話,反正都是仇人了,也不怕得罪。


    “好一個生死勿論,你可別後悔。”李金枝沉下臉,“你若想活命就永遠別成元嬰。”


    “那就由不得你了。”若不是比賽在即,她恨不得跟李金枝現在就打一場。


    恰好,李金枝也是這般想,她轉身離去的時候說:“希望我們比賽的時候能夠遇見,到時我幫姑姑先廢了你,也算救你一條狗命,造七級浮屠了。”


    “那真是感謝了,我到時定然不會失手,然後不小心把你給殺了。”桑玦從來都不怕她,感覺對方就是那種自己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墊背。


    “哼!”李金枝經曆家族巨變,倒也成熟了許多,隻是對仇人冷言幾句便離開了。


    桑玦看著她背影有些皺眉,似乎這個對手有些棘手呢。


    樺陽道君在一旁聽後輩吵架,觀察了李金枝一會兒後對桑玦道:“切忌不可對她掉以輕心,我覺得她會讓你栽個大跟頭。”


    林飛也道:“李金枝天賦絕佳,這些年認真修行,她的戰力不可忽視。”


    “她好像是金罡之體?”桑玦問。


    “對。”林飛肯定迴答。


    “難怪。”桑玦摸了摸下巴,似乎想起了什麽,好像自己遇到金就會倒黴。


    她思索著那星觀最開始出現好像也喜歡金色,比如金線金瞳之類,那時她就很倒黴,後來星觀換了一身黑袍,她氣運倒是好了些。


    或許是真倒黴,他們竟然沒有遇到雲關月,其他人看了看桑玦手上的傷,表示對未殊道君的劍道所傷無可奈何。


    桑玦沒辦法,隻好等等了,反正也沒大的妨礙,隻是不能讓人近身而已。


    明天就要比賽,桑玦按捺下心中所有繁雜思緒,對著天空的清輝靜靜打坐修煉。


    月色如練,間或有各式法器人影掠過。


    桑玦腰間許久沒反應的金珠突然亮了起來。


    桑玦立刻隔絕出陣法與之悄悄對話:“喂,什麽事?”


    那邊星觀此時正穿著一身淌血的玄袍,坐在寬敞的王座上端著酒壺,懶洋洋道:“許久不見,跟你說說話。”


    “沒事兒我掐了。”桑玦還想修行呢。


    “誒,別,我前幾年經常在閉關,最近才聽說你娘和你師父要結成道侶了,恭喜啊。”


    “關你什麽事兒?”


    “你娘跟我娘相識一場,我怎麽也該去捧個場,你給我發個請柬唄。”


    “你不怕死就來劍宗,隨便你。”


    “口頭邀請也行,你別忘了,到時我有東西給你。”


    “嗯,好了,我明天要比賽,再見。”


    “祝你…”星觀感受著被可以阻斷的訊息,有些惆悵,他覺得魔修生活打打殺殺,反倒不如道修勾心鬥角好玩兒,果然該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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