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內,外門弟子選拔和內門弟子的競選正如火如荼進行著,未殊道君作為掌門自然不會閑著。


    他的冰雪分神麵容冷酷,氣息深寒,將那些弟子凍得如墜冰窟中,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好好比賽。


    作為掌門的入室大弟子,喬意協同掌管執法閣的同時嚴密監視整個仙宗內的一舉一動。


    他早先已經得到了屬下報告上來的關於兩個魔修打殺宗內弟子,私闖冰魄峰的事。麵對師父的分神,他想問又不敢問,畢竟據師弟師妹們說那兩人帶來了那位桑玦姑娘的消息。


    “喬意,去將關於桑玦的所有任務都取消了。”未殊道君默默傳音了一句後就再也沒開口。


    喬意立刻領命派人去取消了那些任務,然後繼續跟在師父身邊看宗內元嬰真君之下的各門弟子們之間的比鬥。


    未殊道君從登上掌門之位那天開始就在說收徒,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著落,引得不知多少優秀子弟被迫壓製修為,因此,這次的比賽特別精彩,經常有不注意打著打著就結丹的。


    眾人都在看未殊道君的表情,可惜坐在這裏的卻是一位冰雪分神,無情無心。然後大家就都得知掌門一脈取消了一係列尋人的任務,心裏不由默默猜測起來。


    最高興的要屬李嫣然,看來桑玦那小妖精不死也殘,翻不起什麽風浪了。


    最不高興的要屬李金枝,她跑去攔人,卻被一位魔修打落法器,純淨的金罡之氣竟然被魔氣汙染,本該在宗門大會上露臉的好時候卻不得不躺在病床上修養,喪氣的不行。


    最煩悶的要屬帶著一幹子弟加緊煉製丹藥的雲鼎天,他姐姐跟隨師父辦事,他留在峰中煉丹不說還要照顧一隻越發胖滾滾的大妖獸。對方一發起瘋來,他根本製不住,這不,不知為何,這東西老想往外跑,不得不拿困獸環拘著才不犯渾。


    最忙碌的當屬未殊道君,他接連派了好幾抹分神出去辦事兒,本體還要留在峰中看著千年前的大魔頭和不省心的桑玦。


    他拿到桑玦獻上的證據,幾番查證後又去赫連萬城那裏得知辰明真君居然還活著,心裏大概有了計劃,然後就迴到洞府親手將那件被煉製的亂七八糟的法衣拆了重新煉製。


    或許是他天性潔癖,看不得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變得麵目全非,他說什麽也要將其迴複原貌。然後將分離出來的鮫紗和明珠加上其他材料重新煉製了一件擁有分水、防禦、飛行、隱身匿息的披風。


    十天過去的很快,宗內弟子們的比賽也到了尾聲,未殊道君讓五弟子黃岩過來一趟,他該用真身前往宗門了。


    黃岩是他弟子中知曉得最多的人,他將仙羽和披風遞過去:“拿去送給她,另外讓她不要多思,道侶之事不過權宜之計。”


    黃岩被嚇到了:“誰?”


    “桑玦迴來了,你明白了嗎?”未殊道君又囑咐他將宗們刑典錄帶一份給桑玦,讓她好好看看,明日就會去抽查。


    黃岩有些驚悚,到底是師父行事太快太隱秘,還是他們這些弟子太笨?但他向來不好奇,於是拿著東西就直接按照命令辦。


    桑玦跪在她親身父親的雕像下,感受著那明亮的暖暖的光輝,不由想起了這次曆劫轉世的家庭來。雖然緣淺,情卻很真,她想,如果有一天她能強大到排除那些惡劣的因果,她一定要再去見見那些親人。


    若是能扭轉一次,或許……


    她不禁麵向雕塑許願:“辰祥仙人,您是我親生父親,我非常崇敬您,我希望你能寬容我的其他親人,保佑我娘親不再遭受苦難。”


    辰祥的雕像栩栩如生,麵容慈祥,他眼神溫柔,似乎聽到了女兒的話,渾身散發出一圈白光,桑玦見到此景激動不已,這是否說明她爹飛升成功,可以富澤後人了。


    正激動間,黃岩來了,看著她的目光十分複雜,將師父交給他的東西遞給她:“桑玦姑娘,這是師父讓我送來的。他明日會來考教,希望你好好看。另外……”


    桑玦接過那恢複了從前仙衣樣式的法衣,再看向那件低調奢華的紫色披風,最後是宗門法典玉簡,不由感歎未殊道君人不僅人好,審美也特別好。


    “多謝前輩幫我送來。”桑玦見他欲言又止,疑惑,“師伯還有什麽要說嗎?”


    黃岩見她雖然失蹤了幾十年但眼光依然清澈,神情間還多了一絲從容,想來也並沒受多大苦楚,不由為師父不值。於是頗有些氣悶道:“師父讓我告知你,那道侶之名不過是為了找尋你的權宜之計,讓你不要多想。”


    “哦,我知道啊,師伯跟我說過,他也不會在意的。”桑玦不好意摸摸鼻子,“前輩,說起來,這件事是我過意不去,十分感謝冰魄峰上下對我的幫助,如若不然我或許早已被奸人所害,謝謝大家關心。但我跟師伯的關係真不是大家想的那樣,前輩可得幫我四處解釋解釋。”


    黃岩見她頗有些天真爛漫,不由心裏發苦,有些事哪是能解釋清楚的,於是隨意應了一聲,轉身告辭。


    桑玦看著他背影歎氣,知道他定然是怪罪她拖累了未殊道君的名聲,但沒關係的,過幾天丟臉的隻是她而已。


    幸好她不是天玄仙宗的弟子啊!


    當她翻開法典,用神識探入快速瀏覽一遍後更加慶幸自己不是天玄仙宗之人,那太玄仙宗十分隱秘就不提了。


    按照天玄仙宗法典上說,倘若有弟子遭受迫害冤屈,普通案件直接上報上一層執事院通報查驗即可,重大案件類似上次她那次,要被執法閣抓起來再審查……


    影響惡劣、極度嚴重案件原則上不允許申報,除非掌門特許,長老同意過半,且翻案之人需經過執法閣刀山火海之刑後方可受理。


    但這都是說的本門弟子幫忙翻案的情況,倘若是親人和外宗弟子前麵一樣,後麵卻有所改動,後者隻需過刀山和火海中的一項,然後與宗門同階的十名弟子比鬥,獲勝後上執法閣遞交證據,申請翻案,並被收監入牢嚴密看管。


    看到這裏,桑玦慶幸的同時恨得牙癢癢,若不是為了解除那該死的道侶契約,她何故要做這樣的事。


    先前在未殊道君麵前表現的像個為愛迷失的小姑娘就罷了,如今卻還要在天玄仙宗上上下下麵前表現出如此誠摯不悔……


    她已經沒有臉麵,沒有節操了,一切都是為了自由。


    闔上法典,她思考著是不是還要學凡間那套,帶著一個釘板,穿著楚楚可憐,一路跪著去訴說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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