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討厭的蟑螂!”


    蚊帳被打開。


    地麵啪啪響。


    “我踩死你,我踩死你。償”


    蟑螂被滅。


    妖精睡覺。


    睡了一陣——蚊子嗡嗡嗡……


    不礙事,它們再吵鬧也隻在蚊帳外麵,況且妖精不怕蚊子,它們的嘴根本插不進她的皮膚。


    又睡了一陣——蟑螂窸窸窣窣……


    不礙事,它們隻是在牆壁上。


    再睡了一陣——老鼠窸窸窣窣……


    老鼠!


    好幾隻!


    “哎喲,真有老鼠啊!


    “真像練一然說的,老房子在遊客的眼裏特別好看,在畫家的畫板上異常出彩,在攝影師的鏡頭中更是沉醉,但實際上並不好住,才沒想象中那麽愜意。”


    妖精打小就最煩老鼠,她再也睡不著了!


    蚊帳被打開。


    地麵啪啪響。


    “我踩死你,我踩死你。”


    老鼠沒被滅,因為它們竄得快!


    既沒逆血功力又喪失了貓頭鷹眼的武贏天眼神不行。


    一旦眼神不濟,那麽手腳再快也枉然,公然攪鬧的這幾隻大大小小的一窩老鼠被又踢又打依然是毫發未損。


    地麵繼續啪啪響。


    “我踩死你們,我踩死你們……”


    牆腳也發出啪啪的響聲。


    “我踢死你們,我踢死你們……”


    “嘭!”


    隻聞一聲悶響!


    妖精的大力金剛腳竟然把人家的牆壁都給踢出個窟窿來!


    “哎呀壞了!”


    她的眼神再不濟也知道自己闖了禍。


    練一然與之隔了幾間房,再說他可能已經困得陷入沉睡,此位初來乍到的女客人鬧翻天的拆房動靜居然沒引來他的質疑之聲。


    武贏天再也不管老鼠,就算湊合也得趕緊把牆修好,這才是頭等大事。


    以前的青磚很硬,居然沒被踢敲壞,隻要安放迴去就行。


    可是……


    牆裏麵是空的,磚放迴去也不穩當,除非把牆洞塞嚴實了。


    這位極具破壞性的來客隻好點亮了燈。


    她想估計一下這窟窿裏要塞多少東西。


    出人意料!


    造孽者發現窟窿裏有一個扁長的盒子。


    “嗯……咋有東西?


    “會不會是財寶呢!”


    妖精心裏一陣竊喜,把扁盒子拿了出來,弄幹淨上麵的灰塵,仔細看了看,盒子沒鎖,於是順手就把它打開。


    結果……


    裏麵隻是一卷被油紙裹了個嚴密的東西。


    拆開厚厚的數層油紙包裝。


    繼續打開這卷紙質的物品……


    果然是畫。


    是半張畫!


    一幅不完整的畫!


    隻有右邊的一半,是整整齊齊撕開的。


    畫麵上是一片湖岸,湖麵上有很多荷葉,旁邊題著四個字:“魚戲於紙”。


    她無比納悶!


    喃喃之音……


    “魚戲於紙!”


    “明明一條魚都沒有,如何戲?”


    “也許,可能是在另一半畫上了吧。”


    “一幅隻剩餘半邊的破畫居然收藏得這麽好……是什麽意思?”


    猜想中的寶藏沒找到,可牆根還是得要修,哪怕是臨時性的。


    將破損的畫收納迴盒子之後,她悄悄開了門出去,尋了個盆從花壇一角弄了些粘土來。


    還好窟窿不大,沒用多長時間就被填實落,然後她又弄了些和水的稀泥把磚粘迴去,基本看不出來這牆腳被補過。


    清理完“案發現場”,武贏天又將臉盆洗幹淨後方才溜迴屋子。


    她瞅了瞅床邊的盒子,心想:“這一幅殘缺不全的畫絕對不簡單!破畫卷裏麵一定蘊含有某種秘密!”


    畫卷再度被展開……


    畫還是那副畫,可畫中的圖案已改變!


    畫中的色彩淡然處出現了一些明顯的線條,細線條所組成的素描圖案就好似房屋一角!


    毫不費勁!


    無意間的巧合令其驚訝地發現了畫中暗藏的秘密!


    因為……


    水!


    妖精的皮膚不沾水,但衣服袖口上卻有水!


    殷奕悅所贈予的這套迷彩服的吸水性並不好,有不少水珠懸於袖口,擦碰間它們濕了畫。


    這是一幅極為罕見的畫中藏畫——水印之畫!


    破題!


    此情此景猶如石破天驚!


    武贏天不由得身形一跌,並激動地顫了顫。


    她自言道:“我就說……這處心積慮收藏的東西絕對不會簡單,難怪要取名‘魚戲於紙’!原來這幅畫要濕了水來看!”


    既然知道了秘密所在,自然是要一覽端倪方為快。


    開門。


    取水。


    小心翼翼地濕畫。


    水印圖案悉數展現……沒有任何文字說明,隻有一座房子,一口井。


    水印圖案似曾相識!


    妖精眼睛一豁,苦笑道:“搞什麽?這不就練一然的家嗎!唉……害得我白激動一場,還以為自個尋到了什麽寶貝。”


    弄得如此詭秘竟然隻是畫了藏圖之房!


    仿佛惡作劇一般,大有戲弄人的味道。


    這玩意兒難說根本就是練一然,或者是他父親,甚至幹脆是往再上一輩的人自個在修繕房屋時弄進牆裏以戲弄後來人的。


    原本是神神秘秘的尋寶之事變得普普通通了無生趣,甚至還不及一隻老鼠和幾隻蟑螂引人關注。


    此前的興奮蕩然無存。


    隻餘下數不清的惆悵。


    武贏天將圖棄下,關了燈,上-床睡去了。


    就在妖精迷迷糊糊地就要入睡時她忽然睜大了眼睛,很大!


    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


    不是因為蚊子、蟑螂、老鼠,也不是因為一幅作弄人的畫。


    而是……


    呻吟!


    大半夜的,練一然的屋子傳出一陣陣的呻吟!


    “見鬼了!發生什麽事?”


    無法入睡的人叨口道:“難道他突然間生病了?”


    武贏天再度起床,開門。


    她來到屋外,對著窗子口小喊:“練一然,你怎麽了?”


    呻吟聲戛然而止。


    對方顯然是醒著。


    他迴道:“哦,沒事沒事,做噩夢了!哎喲這噩夢做得……你快迴去睡覺吧。”


    練一然的話打消了武贏天的疑慮,因為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父母的墳被盜,應該做不了什麽好夢。


    轉身。


    關門。


    睡覺。


    [第二天清晨……]


    練一然一起床客人跟著也起了,因為昨晚她就沒睡踏實。


    早餐照例是煮脆脆俠兒童幹吃方便麵吃。


    這一次是她親自動手。


    旁人疑惑道:“你昨晚吃得太多,是不是吃膩了?今天才煮這麽幾包。”


    她懶洋洋地道:“不是……沒胃口。”


    他滿臉愧色,“對不起,都怪我,是我攪得你沒睡好覺。”


    她側臉看了看人,“不是你的緣故,是蟑螂和老鼠,正如你所說,這老房子住起來確實需要那麽點忍耐力。”


    一聲歎:“唉……你用不著為我開脫。”


    練一然愁容道:“其實我自個心裏很清楚,大半夜都能把隔壁的人都吵鬧了睡不著爬起來,想想都知道,我的聲音一定很恐怖。”


    “自責是自尋煩惱。”


    “顧冥冥”說著將麵擱下,“少在那裏唉聲歎氣的,快吃吧。”


    速度!


    今天吃麵的速度等同蝸牛。


    昨日暴食者的風采已不再。


    兩人是一個更比一個緩慢。


    斯條慢理地進食,外加食不語。


    不過……


    這份禮儀氛圍很快便被她打破。


    武:“練一然,你們家的玲瓏寶塔是打哪來的?”


    練:“真是祖傳。”


    武:“照這麽說,那你家祖上是不是很有錢啊?”


    練:“不是,很普通。”


    武:“哦……你可知道這一尊玲瓏寶塔的具體來曆?”


    練:“嗯,我當然知道,這玉塔落於我家純屬意外。”


    武:“道來聽聽。”


    練:“打小我爺爺就跟我說,我們家這房子曾經住過一位大將軍!”


    武:“是誰呀?”


    練:“不知道。”


    武:“哪個朝代的?”


    練:“你看我家的房子像是什麽年代的?”


    武:“清朝。”


    練:“那你還問?”


    武:“房子也會更新換代,因為沒準,所以……”


    “好了,聽我往下說。”


    練一然擱下碗筷,神色嚴肅地認真敘述。


    “清朝雍正年間,有十幾個人想來租我們家的房子住,是整套租。當時這房子剛剛蓋好,是全新的,還沒入住,祖上並不打算租。”


    “不知怎麽地,周圍有不少房子,這幫來客偏偏就是要租我家的。因為對方的出價讓人無法拒絕,老祖宗就把新房子租給了他們。”


    “這些租房客全都佩著刀,衣著也很華麗,舉手投足間氣度不凡。”


    “老祖無意間在牆外聽聞到其中某人被稱喚作將軍,可惜是什麽將軍不知道,就連姓什麽也不知道。”


    “這群貴人在此住了差不多有一年,有一天,他們集體出門去辦什麽事情,結果被一夥蒙麵人當街殺死,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人死了,他們的東西也就成了無主的財產,自然而然落於我家。”


    “其實這座玲瓏寶塔隻是財物中很普通的一件,據我爺爺講,當時還有不少名人字畫,其中就有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的三幅蘭竹,隻可惜……”


    武:“可惜什麽?”


    練:“可惜所有的字畫在文-革期間付之一炬,被形同土匪流氓的紅衛兵從箱子中翻找出來,在院中當場燒了。”


    武贏天聞畢甚是惋惜!


    她扣腕歎息。


    “我清楚記得鄭板橋是康熙的秀才,雍正的舉人,乾隆的進士。”


    “雍正年間的鄭板橋尚且不是很出名,甚至可以說是無人賞識。至於他的字畫被奉做墨寶那是在其中了進士之後的乾隆年間。”


    “你家祖上機緣巧合得其字畫的時間段正是鄭板橋落魄得為求生而在揚州沿街叫賣字畫的雍正年間。”


    “說句有理有據的斷言,那時候連真品都不值錢,定當不會有他的贗品出現,那三幅蘭竹可絕對是如假包換的真跡呀!”


    練一然苦笑,“可不是,鄭板橋最擅長的莫過於畫竹子,我爺爺說那三幅畫裏的竹子濃淡相宜,疏密相間,清俗雅脫,百看不厭,它們被毀了是莫大的遺憾,非常非常可惜!”


    他神色一轉,又道:“那玲瓏寶塔若不是我奶奶機靈,借打水的時機把它扔進井裏麵沉於水底,早被粗俗野蠻的紅衛兵拿大錘給砸成了粉末。”


    她微微點頭,“如此精美的器物能躲過這場文化浩劫真是萬幸。”


    “躲過雖躲過,但還是留下了傷痕,玉塔身上的暗裂紋也就是那時候折騰出來的。”


    他忿色道:“世上就算有一模一樣的兩座玲瓏塔,但絕不會有一模一樣的裂紋,所以我才一口咬定殷奕悅家中的塔是我家的。”


    武贏天問:“你是不是特別想要迴這尊具有傳奇色彩,並承載了數代人情感的玲瓏塔?”


    練一然歎而搖頭,“想……也不想。”


    她不解,“為什麽?”


    他道:“口說無憑,東西是要不迴來了,再說……”


    練一然欲言又止。


    “幹嘛吞吞吐吐的?”


    武贏天道:“真想要迴來的話我幫你想辦法。”


    “說實話,這件東西從本質上說並本不屬於我們練家,再說我也沒有能力去守護好它。”


    他的臉色在言語間變得很憔悴,“就像當初它的來曆,或許這也是一種機緣吧……放在殷奕悅那裏也不失為一種長遠的傳承。”


    妖精看出一絲口是心非,仿佛對方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者是他又喪失了對生活的希望。


    她順話而語。


    “能屈能伸,不愧是男人,你這麽想真是心胸開闊,大度得一塌糊塗。”


    “不過你說的沒錯,殷奕悅這個人很有品位,懂得欣賞與愛護,這件寶貝暫時寄放在她那裏很安全。”


    他默然頷首。


    武贏天暗暗一笑,再言。


    “事也不是絕對的,人的主意也隨時都會變,什麽時候你想要了跟我說一聲,我們再去把它找迴來。”


    “我相信殷奕悅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就算她真的不舍將自己花錢買來的收藏品拱手送迴失主,那咱們幹脆用錢把它買迴來好了。”


    練一然愁色啞笑,“說你是妖精你還真是妖精,一如既往地不接地氣。”


    她瞪眼而辨:“別胡說……這次我可是很認真地虔誠爬地上接地氣的!”


    “你這也叫接地氣?”


    他故意身形墜落,蔫相而聲。


    “咱們兩人眼下就連吃飯都成大問題,朝不保夕,靠五毛錢外加一堆運氣苟延殘喘地打發兩天,過了今日明天的食物在哪裏都不得而知。”


    “就這得過且過的狀況你居然大言不慚地輕鬆地說花錢把它買迴來,你這地氣接得可真夠妖精的,完全出自於陷空山無底洞。”


    妖精時常在別人麵前標榜自己來自於陷空山無底洞,練一然的這一語正中其歡樂下懷。


    “顧冥冥”哈哈大笑,“說得好!你真不愧是我的知音。”


    “好什麽呀好?”


    他繼續數落道:“看來妖精的本事就是會窮開心,借用一首鄭板橋的詩小作改編來形容你再恰當不過。”


    她拿手指畫了個問號,“什麽啊?”


    練一然朗朗道:“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地氣全是西北風。”


    話中人暢笑,“有意思……我也拿一首鄭板橋的詩改編改編,也不送人了,就留給自個做個紀念吧。”


    隻見“顧冥冥”搖頭晃腦道:“妖精插天蓋地來,翻風覆雨數千載,我今不肯從人法,變出金銀萬貫來。”


    合笑……


    稍後他去收拾碗筷,她在一旁閑坐。


    救人要救心。


    一份充滿陽光的工作或許能挽救一個心理灰暗的人。


    閑坐之人啟話:“誒,練一然,你以前是做什麽的?咱們得想法子謀生才是,要不然真會餓死的。”


    話中人沒有迴頭,“你看我像做什麽的?”


    武贏天於自己的各種觀察中猜測對方的職業應該屬於腦力類型中坐下就不動的純粹腦力工作者。


    她言出剖析。


    “你的膚色證明你的工作不在戶外,你的手指證明你沒幹體力活,你的談吐證明你不是生意人。”


    “恕我直言,你的性格內斂,堅韌,倔強,甚至有一點小憂鬱……你的工作環境應該相對封閉而又沉悶。”


    “有一個行業人員的性格弱點是情商不咋地,我猜……你從事的是it行業吧,而且是軟件工程師。”


    練一然驚而迴首,“真是妖精呐你!不可思議,完全被你說中了!”


    “顧冥冥”並未表現出太大的歡欣。


    她問:“你還準備迴去工作嗎?”


    他迴過頭去繼續洗碗,“不了,我已經厭倦了這份職業。”


    武:“那你準備幹什麽?”


    練:“不知道,還沒想好呢。”


    武:“那你就趕快想,迅速想,十分鍾之內必須有個結果。”


    練一然再迴首,“為什麽?”


    “顧冥冥”送白眼,“如果人都餓死了,想得再美還有個屁用!那時候該想的事情不是工作,而是要不要投胎,如何去投胎,具體投什麽胎?”


    “你這妖精!哈哈哈哈……”


    二人均是放聲大笑。


    [院中……]


    一男一女各自靠在椅子上望著天空的雲朵發呆……


    她率先正首,“十分鍾時間到,趕緊的,趁還活著,趁還有力氣說話,快說,你打算如何謀生?”


    他仰天道:“其實,有個夢想在我的腦海裏存在很久了,我想創立一個數據交易網站,買賣與眾不同的科技解決方案,或創意,讓全世界共享智力資源。”


    武:“買賣智力……怎麽聽上去有點假大空的感覺!”


    練:“任何企業在做產品開發的時候誰都會遇上這樣或者那樣的難題和節點,在這種情形下如果尋求有償幫助不失為既能加快進度又能節約人力成本的好方法。”


    武:“聽上去是不錯,可是操作性卻是大問題。”


    練:“操作性有什麽問題?”


    武:“萬一有濫竽充數者或者幹脆是騙子出了個完全無用的解決方案難道也要付錢?還有……萬一買家明明把別人的數據拿走卻又死活不承認,就是不付錢,咋辦?”


    練一然胸有成竹。


    “沒有問題的,你所說的這些擔憂正是網站平台所需要做的首要工作,網站不但要負責讓雙方簽電子合約,還要負責善後。”


    “所有注冊買家在完成產品開發後需要將其最終解決方案呈報給網站備案以供驗證。”


    “另外,繳納給網站中介的保證金是一把安全鎖,賣家的要價或者買家的懸賞價就是對接買家所付出保證金的數額,這份保證金要待交易成功方才退還。”


    “如果交易失敗,那麽就需要等到產品問世,由網站所聘請的專業人士確認其並未盜取他人智力成果後方才退還。”


    “倘若賣家沒有專利,網站也會將完整的交易內容計入檔案,以知識產權的名義造冊,法律是維護公正的不二法寶。”


    她暗暗讚許,卻故意作弄出一聲歎息:“唉……你才是這個世上最不接地氣的人!”


    “顧冥冥”道:“迫在眉睫的事情不去考慮,卻構思一個可望不可即的遠大理想,且不說從建立一個網站到發展壯大所需要的時間和金錢,關鍵是你還有命去打拚嗎?”


    他終於低下了高昂的頭,“沒辦法,隔行如隔山,別的我還真幹不了。”


    旁人道:“興趣是最好的動力,也行,那就看你有沒有好運氣讓自己一夜暴富,然後用麻袋拎著錢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一夜暴富……”


    練一然慘色道:“你不會是讓我去買彩票吧?”


    “誰讓你去買彩票了……去,那玩意兒根本不靠譜!”


    “顧冥冥”起身去廚房尋了兩把鏽跡斑斑的破菜刀出來,並遞了一把過去,勉強接刀之人麵色茫然如被催眠。


    她痞問:“誒,你們皤灘的首富是誰?他家在哪裏?”


    他撤換麵容,“你你你,你想幹嘛?”


    “打劫呀!”


    “顧冥冥”甩著手裏的老菜刀道:“我一沒錢,二沒軟件基礎,三沒經營頭腦,除了打劫能祝你一臂之力之外,別的忙我還真幫不上你。”


    練:“行了行了,玩笑也不是這麽開的。”


    武:“我沒開玩笑,想要殺出一條生路來還非得用刀不可!”


    練:“別胡鬧,快把刀給我!”


    武:“不給!”


    練:“快點!”


    武:“就是不給!”


    練:“不給我可要搶了啊!”


    武:“別白費力氣了,你是搶不走的!”


    練一然說著就動身來奪她手裏的鏽刀。


    可是……


    這把菜刀就猶如被下了咒語般紋絲不動!


    就算使出吃奶的勁,他也死活奪不下來!


    一個大男人的力氣竟還不如一介弱女子……


    他這麵子丟遠了!


    與其思想一樣遠!


    一聲妖語響徹在奪刀者的耳邊:“人在刀在,刀離人寒,這叫人刀合一,你懂嗎?”


    [街上……]


    練一然追攆著人,“誒,顧冥冥你這麽公然拎著刀上大街究竟想幹嘛?”


    “顧冥冥”目不斜視,“為生活而奮鬥!連蒼蠅蚊子蟑螂老鼠都活得有滋有味,我可不想餓死在這風景如畫的古鎮裏。”


    他縱身一攔,“你別嚇我!我膽小。”


    她麵無表情,“怕什麽?我又不是第一次打劫。”


    “啥……”


    他驚得合不攏嘴。


    她忽然起笑,“逗你玩的,快帶我去賣彩票的地方。”


    練一然聞畢陡然現出垂頭喪氣狀,他蔫道:“你自個都說那玩意兒不靠譜……還去?”


    “顧冥冥”揚了揚手中的大菜刀,擺了個搏命廝殺的造型。


    她歪著嘴放話。


    “靠譜不靠譜完全看實力!”


    “有了這把宰過各種雞鴨魚肉,沾過各種豬牛羊血的千古辟邪利器,咱們絕對是見鬼殺鬼遇神滅神!”


    “我還真就不相信了,清朝大將軍留下來的這把具有文物價值的數百年老菜刀唿唿一揮舞,天底下的好運氣它不乖乖投懷送抱。”


    練一然抱頭空悲切:“我的天呐……你要不是真的妖精,就是真的瘋子。”


    她使勁左右擰臉,“去,少說風涼話……趕快帶路。”


    [彩票站……]


    雖然彩民人頭攢動……


    雖然來者拎著菜刀……


    但……


    他們的關注點不死對著牆麵的趨勢圖就對著手上有預選號碼的紙張徘徊,視力全在琢磨上,一切都很平靜如常。


    “咣當”


    大菜刀被扔在桌麵上。


    一雙雙餘有號碼的眼睛掃過來。


    眼珠最瞪的人一是練一然,二是彩票店老板。


    忽地一下!


    此位年輕的女彩民來了個雙手倒立!


    這番倒立先是讓人震驚,後是令旁人揪心,因為其姿態一開始是正的,隨後竟然有偏移,似乎技藝粗淺,搖搖欲墜。


    各種長短不一的脖子刷刷往前伸展。


    脖子最長的人一是練一然,二是彩票店老板。


    倒立結束。


    行為怪異的女子說話了:“老板,為了中獎我特意穿了一身迷彩服來,然後又做了一個福到運到的動作。”


    對方使勁眨眼,“這又咋了?”


    “我肯定會中獎的!”


    “好啊……那就趕快買唄!”


    “我沒錢。”


    “呃……”


    “借我十元錢,我買即開型獎票。”


    “不借!”


    “我還你一百元。”


    “不借!”


    鏽跡斑斑的大菜刀被拎了起來。


    她既送刀又送話:“如果我還不了你的錢,你就把我剁了!”


    心驚肉跳……


    一屋子人全都暫停了自主性質唿吸!


    一屋子的目光在人與菜刀之間晃蕩。


    在每個人都憋不住氣的時候,老板把眼前的刀緩緩往外推了一推又一推。


    他張口結舌道:“好好好,你你你直接拿彩票吧,算是我白送送你的。”


    “咣當”


    大菜刀又被扔在了桌麵上。


    一張輕飄飄的彩票被取出。


    刮開塗層。


    遞了過去。


    練一然的眼神直哆嗦,雖然他就在旁邊,但顧冥冥手裏的這張彩票中沒中獎他壓根就看不清。


    她既呈彩票又送話:“中獎了!兩千元。老板,你這人夠義氣我也不能含糊。這樣,你給我一千五,剩下的歸你了。”


    拿錢。


    拎刀。


    這一男一女轉身走出了彩票站,隻留下一屋子互相看眼屎的二愣子。


    走出一程,“顧冥冥”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看身後的人。


    她道:“你跟在我屁股後麵做啥?往前帶路呀!”


    他憨相問:“去哪兒?”


    迷彩服甩頭,“快走吧,重新找一家賣彩票的店。”


    練一然有滿腹的疑問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唯唯諾諾道:“哦,好的。”


    [彩票站……]


    情形照舊:


    雖然彩民人頭攢動……


    雖然來者拎著菜刀……


    但……


    他們的關注點不死對著牆麵的趨勢圖就對著手上有預選號碼的紙張徘徊,視力全在琢磨上,一切都很平靜如常。


    “咣當”


    大菜刀被扔在桌麵上。


    一雙雙餘有號碼的眼睛掃過來。


    眼珠子最瞪的人照例不變:一位是練一然,另一位則是彩票店老板。


    忽地一下!


    此位年輕的女彩民來了個雙手倒立!


    這番倒立照例先是讓人震驚,後是令旁人揪心,因為其姿態一開始很規範,隨後竟然發生了側向偏移,大有支撐不住的意味。


    各種長短不一的脖子刷刷往前伸展。


    脖子最長的人不外乎一是目瞪口呆的練一然,二是瞠目結舌的彩票店老板。


    倒立結束。


    行為怪異的女子說話了:“老板,為了中獎我特意穿了一身迷彩服來,然後又做了一個福到運到的動作。”


    對方使勁擠眉弄眼,“怎麽了?”


    “我肯定會中獎的!”


    “那感情好!趕快買吧!”


    “我沒錢。”


    “呃……”


    “借我十元錢,我買即開型獎票。”


    顧冥冥此話一出,練一然徹底懵了!透心涼!


    他整個腦子都被鹽醃製——她明明有錢,至少也是一千五,卻偏偏說自己沒錢!


    “不借!”


    “一本二十利,我還你二百元。”


    “不借!”


    鏽跡斑斑的大菜刀被拎了起來。


    她一如既往地又遞刀又送話:“如果我還不了你的錢,你就把我剁了!”


    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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