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再明了不過,邵剛聽懂了。他尋思著猜說道:“酒桌上的人,挑撥離間……他是不是看中了你的酒量,想拉你去個什麽公司裏專職應酬?”


    “端木遊”露出一縫笑,“明白人終於出現了,就是這樣,他想請我去公關公司。”


    邵玉小有驚訝,“在燒烤攤偶遇的功夫都不忘處心積慮地挖人,還真是具有狼性呀!攖”


    “兩位元帥都明白了就好……你們剛才中招後咄咄逼人的態度很是讓我吃了一陣憋,直到現在都還沒緩過氣來。”


    笑聲很清新償。


    邵剛道:“誒,衛哥,你還沒說想明白了啥事呢。”


    “哦,你說這事呀……我跟那覃定川出去以後發生什麽事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呢是很奇怪自個為何會放著每月底薪五千元的工作不幹,卻願意留下來做底薪為零的臨時工?”


    邵玉咬住竹棍驚道:“他給你五千元的底薪?”


    “是呀,他開出每月五千元的底薪讓我過去,除了基本工資,以後做成的每個項目還有相應的獎金。”


    邵剛圓目道:“那,那你還願意留下來在我們這上不了台麵的小店受苦?圖什麽?”


    “端木遊”兩手一叉,連連放聲。


    “說的是呀,圖什麽呢?論起收入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我幹嘛要留下來?”


    “迴來的時候我是走一步想一步自問一步,想來想去可算想明白了。原來是因為自己是屬狗的,所以理所當然地應了‘狗不嫌家貧’這句老話。”


    邵玉淺笑兩聲後好奇地問:“誒我說衛哥,你的酒量到底是多少?竟然價值五千元的底薪。”


    悄有醉意的人無形中不羈道:“客氣一點說,在北京沒有對手,如果是毫不含糊地說,嗬嗬……這世上能與我一較高低的人還沒生出來,不管是上尋五千年還是下追五千年。”


    附近渾聲飆來一句:“嗬,什麽人,好大的口氣!”


    三人循聲一看,是旁桌的一位長發披肩、肌肉發達、臂膀上有紋身的赤膊漢子發出來的質疑。


    他們那一桌共有五個人,其中還有兩位體格碩碩的洋人。


    武贏天見狀無奈地心歎……


    “古往今來,敢吱聲的人其實也就是敢於惹事的人,搞不好又有人要對自己叫板了!”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看來這酒桌跟前的是非與寡婦門前的是非比起來隻多不少。”


    旁桌再次開腔:“老板,打十斤百老泉,再拿六個大碗過來。”


    又是十斤百老泉!


    “端木遊”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麽,他冷冷一笑。


    紋身漢子招手道:“誒,哥們,我們這一桌全是把酒言歡的酒友,何不過來一塊煮酒論英雄。”


    “哥們,來來來,快過來……”


    一時間起哄聲不絕於耳,那兩個金發碧眼的洋人也用堪稱流利的京腔招唿人,看來他們混在北京已久。


    邵剛、邵玉聽罷紛紛用無助的眼神看著“端木遊”,在異國他鄉飽受過黑暗勢力蹂躪的兩人泛怯而茫然。


    兄妹倆忤窩子不單單是因為過去永生難忘的可怕經曆,還因為這幫人看上去痞痞的,渾身的匪氣,輕易激怒不得。


    如果他們隻是玩搖滾的人還好,如果是真混混,抑或者是三青子、四愣子就麻煩了,端木遊的安全令人擔憂。


    這酒喝還是不喝?


    武贏天小作思量……


    “不喝,被對方奚落是肯定的,還連帶著叫自己人狐疑,並被貼上狐狸標示的無信用標簽。


    “一個謊話連篇的人自然每句話都不可信,那麽自己此前大費口舌辯解的話必然被兄妹倆懷疑。”


    喝!


    這酒必須喝!


    為了取信於自己人,以及為自己樹立言而有信的形象,武贏天拿定主意去奉陪,反正逼酒無需多少逆血功力,主要是累嘴的活。


    “端木遊”在動身前首先安慰自己人:“你們慢慢吃,我去旁桌熱鬧下,很快就迴來。”


    由於眼下的局麵充滿了許多不確定性,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邵剛和邵玉實在不知說什麽為好,於是幹脆啞口目送。


    既然準備對著幹那就最好麵對麵,這是妖精固有的台風和氣勢。


    千裏走單騎,僅憑借一己之力過五關斬六將,因為此人是關羽。


    孤身闖酒宴,憑借一己之力應付五位海量酒客,因此人是妖精。


    他每走一步,對方的目光就被壓縮一步,幾步過後,待其近身時,這一桌人幾欲被逼成了鼠目寸光。


    敢吱聲挑釁代表著無所畏懼。


    同樣的……


    敢接招就意味著有兩把刷子!


    “端木遊”毫不猶豫的舉動叫對方不免犯怵,一個二個的在心裏打了打涼鼓。


    風範似關羽的人過去後把屁股往兩位洋人中間一落,兩手左右一搭,亮相般瞟了一圈,最後把荊棘的目光落到正對麵的挑事人身上。


    他莽笑道:“天下酒鬼是一家,感謝諸位酒友的熱情相邀,尤其是這二位不遠萬裏而來的外國愛酒壯士,常話說恭敬不如從命,衛某就不客氣了。”


    長發紋身肌肉男霸霸地將粗壯的右手支在桌上。


    他擠兌出壞相,“哥們,我聽說酒量特別好的人,尤其是酒量在兩公斤級別以上的人那力氣出奇地大,也不知這個說法是否正確,是不是真的?在暢飲之前我想先與你扳局手腕試試。”


    說是邀約喝酒,實則是變著法的當場給一個下馬威,純屬是掛羊頭賣狗肉地邀過去戲弄一番!


    牛頭不對馬嘴的較量令邵氏兄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僅就體格來講,兩個端木遊都恐怕不是此人的對手。


    慌神的邵玉小聲嘀咕道:“完了完了,這家夥的胳膊粗得跟大腿似的,端木遊死菜了!”


    “我看這倒未必……”


    男人的邏輯推理天生不弱,邵剛緊張過後推理道:“你別光看誰的胳膊粗,以前我聽健身館裏的人說過,有些人練有一身的死肌肉,賣相十分可以,實際上虛得很,就一樣子貨。”


    邵玉掛出天真大旗,“真的?”


    “嗯,當然是真的。不過眼前這位是不是死肌肉我也不懂,就看端木遊的運氣了。”


    邵剛琢磨少許又道:“扳手腕關鍵要看爆發力,端木遊的體格雖然一般般,但能玩轉托馬斯全旋的人手勁絕對小不了,不信咱們走著瞧……”


    對方這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陰招叫“端木遊”很不舒服!


    妖精曆來都是我行我素地妖行天下,豈容自己遭他人戲弄?


    他頂著話淡口反問:“酒量好力氣就大,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嗨,你這話問得……酒場上的人可不都是這麽說的。”


    紋身男腦袋團轉,他向周圍尋求讚助道,“誒,兄弟們,你們說對不對呀?”


    附和聲不計嗓力地特別賣勁,震耳欲聾!


    武贏天身邊的兩位洋人更是笑得狐臭四溢,熏得人頭暈眼花,妖精好在有唿吸不過鼻孔的【絕息功】,隻要他不主動去嗅這霸道的洋膻味就行。


    來客舉重若輕地首先說了三句話。


    “都說第一個把女人比喻成花的人是天才,依我看……第一個把酒神比喻成猛士的人才是天才!”


    “這本來是咱們十公斤以上級酒神界的秘密,也不知是誰漏出來的?不行謙虛,反走招搖,簡直有辱虛懷若穀的神名。”


    “沒錯,咱們酒神級別的酒量是天下一絕,酒神的力道更是無人能敵,尤其是在喝進十幾二十斤開胃酒後。”


    意在狠狠打壓對方囂張氣勢的“端木遊”搖頭晃腦一番,然後睥睨著擺譜。


    他毫不客氣地欺壓道:“哥們……人神殊道,你這是以卵擊石,真想試試?”


    妖精那無比狂妄的妖話一畢,現場竟然突然肅靜,其它桌子的耳力上乘者也跟著呆若木雞。


    乾坤顛倒!


    現在究竟是誰在戲弄誰都不知道!


    兩位洋人尷尷尬尬冒出一臉的洋相:其中一位是美國星條風味;另一位是加拿大楓葉風情。


    邵剛、邵玉驚眼相望……


    他們搞不清楚這端木遊是依賴小聰明在耍嘴皮子虛張聲勢還是真有絕活?


    因為……


    自打認識起,他說話做事曆來看似沒譜其實從來都很有譜,屬於真扮假妝,極容易誤解,非常障耳目。


    隔了半響,紋身男敗象抖出慘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他違心地嘖嘖道:“十公斤以上的酒量……天下無敵的力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礙手礙腳的盤子被手掌左撥右挪,一隻粗壯的手臂高昂地擱在臨時清空的桌麵上。


    擂台虛席以待!


    雙方硬碰硬的對決一觸即發!


    底氣不足,明顯外強中幹的聲音夾雜著酒氣噴出來:“咱北京人就是沒道理地願意大晚上糊一嘴辣,裝一胃的刺激,然後再悶生出一樂子。”


    譏哄混搭笑……


    洋膻味再度濃烈!


    設擂者用空閑的手抹了抹嘴,“酒神哥們,你山東的吧?”


    他挑釁道:“在下不才,隻是京城酒林子裏一公斤不到的孤魂小酒鬼,十分仰慕在泰山修行的眾酒神,就讓我這卑微的小酒鬼見識見識你們這些十公斤以上級酒神界那不可一世的力道。”


    一聲笑,“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深度的酒友,用較手勁的方式來論酒量英雄。”


    “端木遊”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與對方握接上,“如果全中國的酒友都像你我一樣很健康環保地動手不動口,以武會友,我估計酒廠離關門大吉也不遠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互扳的手腕上,笑聲的彈性極佳,蹦一下就沒了,改為將心吊在嗓子眼。


    “哢哢哢……”


    扳手腕尚未正式開始,雙方隻是試探性地用力一握,關節的脆響就悄然而起,紋身男的手掌鑽心地疼痛,其臉色頓時煞白。


    “嘭!”


    不給人任何的心理準備,速度極快到半秒鍾僵持都沒有的一邊倒!


    眾人眼裏的景象是:那看似力大無窮的粗胳膊仿佛拍桌子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桌麵上,弄得羊肉亂顫,酒水亂晃。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開始了嗎?


    還是已經結束?


    扳手腕是再普通不過的,風靡世界的體育項目,男人基本都玩過,而且是打小。


    這一通俗玩法女人基本都看過,同樣也是打小,在場的人無不是對之熟之又熟,可以說是毫無新鮮感。


    問題是……


    尋常的扳手腕,競技者雙方都免不了拚出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另外再加上慢鏡頭般的趨勢性運動,頗具觀賞性。


    哪有這樣跟拍蒼蠅似的劈啪閃電就了事?


    痛快得令人發指!雞肋到沒有一絲肉香,


    四周遠遠近近成雙成對的眼珠子更是骨碌碌亂轉,此二人的身上到處是謎團,根本找不出個破解疑惑的落眼點。


    “端木遊”盯著五官扭曲的人,附和出怪相道:“喲,想必你是還沒準備好吧?重來重來,為了保持步調一致,這次由你喊開始。”


    旁觀者迷,當局者更暈。


    這位馳騁京城扳手腕界多年的老人好像自己早就過氣而被埋葬,荒涼得連墳頭草都長了一米多高!


    開玩笑,剛才是咋地了?


    這位每天早上都浸泡在健身房,晚上還抱著臂力器睡覺的人掛出百問,百思不得其解!


    在握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對手的勁道確實驚人,可自己明明已經發了力,為何會一點反抗作用都沒有就突然間倒下,如同被巨石砸倒一般。


    緩了一口氣後,扳手腕重新擺陣。


    由於右手不堪再折磨的人換出了左手,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有種說法:神仙怕左手。


    “咱們換隻手。”


    “沒問題。”


    “端木遊”隨即配合對方。


    嚴密相握後他道:“我準備好了。”


    “開始!”


    紋身男在喊話之前其實已經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招數搶先發力!


    他連自個臉皮都扒拉下來狠踩到腳下,意圖依靠偷襲來挽迴顏麵。


    但實際情況卻是……


    他感覺自己根本就不是在與人扳手腕,而似乎是不自量力地在扳一根深深紮根於大地,不可撼動的鋼管。


    “嘭!”


    堪稱標準的以卵擊石!


    話音未落,手已砸落。


    在視覺的激發下,大腦刷地一片空白的人以群來計,現場穿羊肉串的小夥計把竹簽都穿進了自己的鼻孔裏,捏著鼻子還噴嚏不斷。


    野草情節再次翻版!


    缺乏驚心動魄的場麵,這對於眼巴巴瞅著的觀眾來說同樣又是無聊透頂的拍蒼蠅!


    連排山倒海的力量都沒感受到就冤枉地一敗塗地,紋身男真心實意地要智障瘋了!


    輸在技巧上?


    輸在力氣上?


    是什麽貓膩?


    失敗者凝固出一臉的白癡相!


    他這個當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輸的……


    這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輸得不服氣,輸得莫名其妙,就算自己是以卵擊石,起碼也該有點象征性地掙紮,不帶這麽戲劇的。


    “噗嗤……”


    邵剛壓聲哼笑,“果然是一副死肌肉,樣子貨。”


    貌似黑白顛倒的結局令邵玉也憋不住喜悅笑了。


    女子的聲音較之男子音頻高,她那隻是星光燦爛的悅已笑聲弱而不散,穿透力居然很強,以至於在鄰桌飄來蕩去。


    一輸再輸之下恰逢笑聲猶如雪上加霜。


    曾經捧過金手腕獎杯的紋身男緊繃的神經刹那間滿目蒼夷,慫不起的人自認為遭受到了奇恥大辱!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砰!”


    桌子又被拍,不過這一次絕對是手掌心,而非手背。


    “一定是你丫跟老子玩陰的!”


    麵對蠻橫指向自己腦門的手指“端木遊”沒有作任何口頭上的辯解,他二話不說,伸手拎起盛有十斤白酒的大酒壺仰頭就灌。


    “咕嘟咕嘟……”


    無人說話,此時於無聲處有聲,靜靜的狂歡,“酒神”的氣場在燒烤店裏一波一波地四下彌漫!


    十斤白酒!


    人體的總血量才八斤左右,還不足十斤。


    瞠目結舌之下有人並非不懷好意地念想了一句不好聽的話:“這等以酒換血的喝法,喝死了屍體都不會腐爛。”


    眾人看得那是驚心動魄!


    兩次扳手腕時的遺憾此刻全都被補上,別說十斤白酒,就是十斤啤酒或者是十斤水都沒幾人能一口氣灌下去。


    “阿嚏!阿嚏!”


    現場穿羊肉串的小夥計吃過一迴虧還不長記性,走神之下又把竹簽傻穿進了自己的鼻孔裏。


    而這串令人浮想聯翩的惡心肉也隻得丟棄,扔進垃圾桶,老板鼻哼鼻哼的,憤怒的眼珠子瞪得老大。


    滿堂的酒香四溢,跟摔了酒罐灑了酒似的。


    可追本溯源地仔細一看,飲酒之人的嘴邊沒有漏出半滴,這股濃鬱至可醉倒蚊子的酒香來得異常蹊蹺,卻苦於尋不著根源。


    不長時間後酒壺便被特意拉高展示其酒盡後的空虛之態,眾人見證了餘下的幾滴酒落入口中。


    “酒神”擱下空酒壺,帶著滿足的神情大笑,“好過癮!”


    眼下的情況明顯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於是這位被硬邀而來的客人跟著抱拳別道:“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的這壺酒雖然隻有區區百杯,不過我已非常盡興,謝謝諸位慷慨奉出的美酒,享受了!衛某告辭。”


    “端木遊”轉身便走,沒有人阻攔,可是卻有人暗中在其行走的路線上使絆腳,洋人。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武贏天雙手微有動作。


    他腹笑著裝作渾然不知地讓他成功絆上,實為假太極,卻可搓水球、葉球和人球的盜版五行掌暗中弱弱地發力……


    知道【逆血吸】會傷人,所以妖精這次做得更為盜版,是在盜版的基礎上再次盜版,用普通的外散性逆血勁道大概地來搓捏。


    “呃啊……嘭!”


    使絆腳的人先是四腳朝天地墜地,然後迅速被捏成“肉球”,一口氣,一骨碌滾出好幾米遠,直至屁股撞了牆才停下,並綻放伸展開。


    這“滾蛋”的場景出現得太過突然,觀者思量不及,無人不條件反射出五官返祖。


    “端木遊”憋住笑蟲,“發生了什麽事?”


    他虛情假意地叫喊著跑過去將滾了鼻青臉腫的人扶起,“哎喲洋哥們,你這是咋地了?沒事吧你?”


    滾得暈頭轉向外加疼得呲牙咧嘴的“肉球”哼哼唧唧說不出話來,他們一方的自己人跟著跑過來招唿,群聲中“周末”二字不斷,原來此人的中文名叫周末。


    “周末……這名字起得蠻不錯。”


    妖精齒間碎語地嚼品著主動讓開,並退迴自己的桌旁。


    穿羊肉串幾次穿自個鼻孔的小夥計因為站著,角度也剛好合適,所以將奇事的來龍去脈明眼看了個半清楚。


    他懵笑著嘀咕道:“稀奇,什麽情況呀這是……被絆腳的人毫發無損,使絆腳人倒把自己給絆倒了蛋滾出去!”


    隻見老板又現鼻哼哼,憤怒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意思是提醒屬下禍從口出,別多管閑事。


    此地不宜久留!


    早就坐不住的邵剛迅速結了賬,三人默契地當即離開。


    出門後走出數十米,身後傳來急促而又混亂的腳步聲,兄妹二人連頭也不敢迴,緊了步子,也緊張出一身冷汗。


    不必迴頭,也不必祭出“魔域天龍”武贏天就清楚來者是誰。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事既然抹不過去,他幹脆頓住了腳步,轉身相向。


    “端木遊”突然消失於旁人餘光中的視野。


    “誒,你幹嘛去?”


    邵剛、邵玉自然被迫迴望,他們的這一迴首正巧撞上了歇斯底裏的怒喝,兩人的身體跟隨著心髒顫了顫。


    被“滾蛋”的周末惡著腫臉吼道:“丫的,傷了人就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嗎?”


    禮尚往來。


    往而不來,非禮也;


    來而不往,亦非禮也。


    “端木遊”大步踏過去,針鋒相對地譏笑。


    “新鮮……隻聽說過找汽車碰瓷的,再不濟也是找摩托車,從未聽說過找火車或者找人碰瓷的,看來是衛某孤陋寡聞,井底之蛙了。”


    “原來貴國還流行找人碰瓷呐!洋八哥,你使絆腳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好,居然興師動眾地玩起惡人先告狀來了。”


    這番痞話令邵氏兩兄妹聽得直悶樂,差點噗嗤噴出聲來。


    隻見這人高馬大猶如尚未精雕細琢之毛坯的洋人闊步甩開了身邊伴勢的人,他京味十足地牛氣衝衝迴罵道:“你大爺的!”


    “端木遊”帶上對方中文名地飛話迎去,“周末,我提醒你,自搬石頭自砸腳的苦果子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做人最好識相點,大家好聚好散。”


    “哼哼,提醒……說得我好肝兒顫,你丫找抽呐!”


    “端木遊”再度飛話迎去,“周末,我再提醒你一次,咱們各走各的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沒必要結仇。”


    “甭跟我耍哩格兒楞,打你丫挺的!”


    氣勢洶洶的人在握拳怒吼間距離妖精已不足十米!


    眼看一場拳腳相向的爭鬥在所難免,或許還會由一對一演變成一對五!


    武贏天心知屆時不好收場不說,一傳十,十傳百,人多口雜之下自己的特殊能力可能會被大肆宣揚出去,眼下安靜的日子或許就不複存在。


    他雲思速想……


    “洋人也是人,眼前這位堪稱血氣方剛的洋人不服氣很正常,還不至於反-社會,更談不上什麽罪惡之徒。”


    “像這等因雞毛蒜皮的小事引發的鬥嘴鬥毆無聊狀況別說是在酒桌上,就是在以中老年人為主流群體的菜市場也時常發生。”


    “事情本不大,自己實在沒必要很市井地將事態放大,如果在打架之前便將局麵化解最好,再則得饒人處且饒人。”


    嚇阻成為了妖精即將付諸實施的手段。


    ea10“魔域天龍”隨聲飛出去貼其身……


    武贏天在啟用逆血功力小事懲治的同時還張口喝道:“跪下!”


    雷霆萬鈞的天神之音轟得當事人腦袋“嗡”地一下擂鼓響!與此同時,他的雙腳被一股隱秘的力量衝擊!


    撲通!


    洋八哥周末急速跪下!後麵的幾人被殺心地刹住腳。


    腳停下隻是腳停下,身體原有的速度使得重心一傾……


    南無阿彌陀佛!


    拜菩薩了,用極虔誠的姿勢。


    詭事連連,緊接著,更有一股渾如泰山一般不可抗拒的力道渾壓住其後背,絲毫不讓他起身。


    武贏天的聲音被隔絕在能量通道裏,旁人全都被蒙蔽在鼓裏,無從得知真相,其想法自然隻能順從眼睛。


    目擊者們的所有肌肉運動戛然而止,慣性思維被撞了個粉碎!麋鹿試驗零分。


    丫的什麽情況?


    即便是玩笑也不帶這麽開的!


    明擺著要找人算賬的主角突然間主動向對手跪拜,這事絕對沒道理地令人抓狂,好像腦袋被驢踢了個正著,然後又被熊坐了個嚴實,硬生生落下了劇烈腦震蕩!


    形勢如河流突然瀑布而下,或是道路斷崖!


    旁觀者誰也沒有心理準備,全身心地隨著透心涼的感覺走,與當事人一起患難與共,失重墜入無盡深淵。


    牽線木偶般被操縱的滋味實在不好受,隻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深知其中的痛楚與無奈,首次是身體上的鼻青臉腫為甚,這第二次卻是心理上的誠惶誠恐為巨。


    被羈絆的洋八哥畏懼了!


    他動嘴就如大嚼口香糖。


    隻是可惜了這番滔滔不絕,幾近純正的北京話。


    在單向傳輸聲音的ea10“魔域天龍”纏繞下,他那哭天搶地的求饒聲與世隔絕,武贏天沒有聽見,旁人更是耳聞不到。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方寸之間裏的歇斯底裏竟然可以靜悄悄。


    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


    叫鬼鬼不理!


    叫友友不搭!


    煞似身處人間地獄的周末徹底醒悟對方不是人!


    被懲戒者慘想:中國有鬼神之說,保不齊讓自己給撞到了非人類的神奇物種……


    由於真切地體會到了神的力量,他如被閹割了膽囊一般被滅絕了所有的膽量,剩下的隻有鼻涕眼淚一大把。


    拿捏著差不多了,雷霆萬鈞的天神之音再現:“知錯了嗎?”


    親吻著地麵的迴答非常令人滿意,雖然隻能觀口型。


    收場之刻武贏天決定神化自己,事以用震懾來保密。


    ea10“魔域天龍”本就透析覆蓋其身,連五髒六腑和洋把子都端了個一清二楚,想看其它的還不簡單?


    他於周末的褲兜裏尋到了證件,此人來自加拿大,名字叫做williaton。


    有了前麵實打實的鋪墊,故弄玄虛就變得出奇地簡單,隻需直唿其姓名便可達到目的。


    天音雷鳴……


    “williaton,你很幸運,你是首位見證我大中華有真神靈存在的洋人。”


    “好好感謝你自己是加拿大人吧,看在白求恩大夫的份上今天本神就放了你,但是天機不可泄露。”


    “如果你膽敢向別人透露出有關神的半個字,本神必將叫你永世跪地!苟延殘喘一輩子,死後照樣保持跪姿!連棺材都得專門特製!”


    雷聲消散後,施壓在williaton身上的力道也突然間撤去,他一動不敢動,其狼狽不堪的嚎哭聲不再被與世隔絕,洋洋灑灑地贈送四方。


    “端木遊”見好就收。


    他轉身走過兩步,話與尚未迴過神來的兄妹二人:“好像這家夥不是來教訓我的,而是在耍酒瘋收拾他自己,都別愣著了,我們走吧。”


    見人還木著,完全沒反應,“他”幹脆一手拉一個,硬扯著帶人離開。


    邵剛和邵玉的智力尚未恢複正常,一走邊一邊念念不忘地頻繁迴頭,他們還沒從剛才這驚魂動魄的事件中走出來。


    williaton的好兄弟們圍了過來將驚魂未定的人扶起。


    狐朋:“我好傷心啊……心髒都被捅了無數的刀子!不是說好了要報仇雪恨的麽!你幹嘛燒香似的給那姓衛的下跪?”


    狗友:“不是,我說周末,沒你這麽出爾反爾的,方才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豺弟:“就是!弄得我們兄弟幾個人心惶惶,幫忙也不是,不幫忙也不是,隻能傻乎乎地摳著鼻孔幹瞪眼,還渾身簌簌起雞皮疙瘩!”


    狼兄:“這出天方夜譚是不是剛才傷著哪兒了?然後走著走著腿軟了突然沒勁,於是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


    豺弟:“對對對,說得有理,我猜就是這樣……誒,你們都少說兩句廢話,趁著酒鬼沒溜遠,咱們這就幫周末去收拾這堵心的雜碎!”


    神仙的警告還在耳邊迴響,若是兄弟們這就腳跟腳地去招惹酒神,其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事不關己,但上帝也未必知道中國的神仙是否明察秋毫。


    若是一個不小心,自己肯定就算有數千張口也辨不清道不明!


    難逃幹係的結局絕對是死到臨頭!終生豬狗不如!棺材特製!


    生怕自己生是長跪的人,死是久跪的鬼,就連與世長辭了都不能舒展,得是跪姿下葬的williaton慌慌張張地一把拉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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