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吞苦果地轟走下人之後,南賢敬趕緊撤去怒麵。


    他轉而對著武贏天畫起笑臉,“薛燕姑娘,請坐,快請坐……我們慢慢談,嗬嗬……”


    雙方都落座,水果拚盤跟著上來。


    妖精瞅著這些五顏六色的瓜果一通尋思…償…


    “或許我真的長得很像薛燕,所以這個炁星娛樂會所的社長南賢敬才一直很確定地將我誤作薛燕。”


    “看他的各種客氣,似乎挺懼怕這個台幫的薛燕!”


    “如果我順水推舟地假冒她,無形中既隱瞞了我的真實身份,又能借助薛燕的威懾力來解除危機,何樂而不為?”


    “嗯……如此甚好,要不然等我一迴中國,邵剛、邵玉說不定要遭難,連錢都要迴去也難說。”


    “對!將錯就錯,我就幹脆瞞天過海地假冒這個令炁星幫聞風喪膽的薛燕。”


    南賢敬哪敢奢求“薛燕”就兩條人命當真賠禮,她不鬧事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這位炁星娛樂會所的社長陪著笑臉緩言緩語。


    “嗬嗬……薛燕姑娘,俗話說人死不能複生,死了就死了,早死早超生,誰叫他們有眼不識姑娘你呢。”


    “明人不說暗話……台幫以前和我們是有過些不愉快,還希望自此以後我們之間能友好相處。”


    “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會長的觀念是坐一次牢房轉變一次,他現在想走正道,打打殺殺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現如今我們炁星幫隻求有碗飯吃就行。”


    “所以啊……還希望姑娘你迴去以後能勸說一下你們萬幫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凡事都忍上一忍,不要為難我們炁星幫就是。”


    武贏天聽罷恍然大悟,她跟著尋思……


    “看來這台幫是黑幫無疑,如此推導那麽這個薛燕真是個黑道人物,其行事可能很蛇蠍,所以才叫人害怕。”


    “自己隻是個冒牌貨,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真不了,以假亂真隻能蒙混一時,終不得長久。”


    “要是以後台幫真找炁星幫麻煩時,一切就真相大白,屆時邵剛、邵玉恐怕要受我的牽連而遭殃。”


    沉默一陣後,妖精笑道:“社長,別的事我管不了,我隻能對自己負責,你就直說吧,這兩條人命的債我要怎麽還?”


    “呃……讓我想想。”


    南賢敬低頭摸了摸額上的褶子,心情很複雜。


    其心迅想……


    “嘶……這個薛燕的脾氣真是古怪得沒話說,我都已經說這麽明白了,她竟然還要堅持還債。”


    “都說中國的武者信奉俠肝義膽,她果然是出自少林一脈,若是沒有過節,此人能交為朋友。”


    深涉江湖的南賢敬知道像薛燕這種性格的人,你要是不稱她的心意,那就必定會疏遠了感情,搞不好翻臉也隻是分分鍾的事。


    炁星娛樂會所的社長取了一片蛇果大嚼。


    隨後他抬頭道:“薛燕姑娘比男人還夠義氣,既然如此那我就請你幫一個忙,成與不成都算你還了債!”


    她釋懷一笑,“請講。”


    “我們炁星幫有家金店在前天被源自東南亞的安幫洗劫了個一幹二淨,會長他老人家不準我們動手。唉……可是那幫警察愚蠢又膽小,到現在都沒什麽動靜。”


    話到嘴邊南賢敬忍了忍,不過最後還是橫下心把話倒了出來,“你如果願意幫忙,那就幫我們去把店裏的東西要迴來,你看怎麽樣?”


    “東南亞安幫?”


    武贏天張眼露睛,有些吃驚,“這裏可是h國,你們還讓外埠崽子給欺負了?”


    “唉……要是放幾年前,哪有他們的活路?”


    南賢敬搖頭歎氣,精神頓時萎靡,“這還不是因為金泰村會長他……呋……一言難盡啊!”


    炁星娛樂會所的社長嘴上不說,心裏卻不住地暗罵:“你們台幫還不是一樣騎在我們的頭上拉屎撒尿,還好意思說別人!臭不要臉,我呸……”


    武贏天認為僅僅隻需要迴金店的東西就能抵償兩命,這筆賬了結得非常劃算,盡管預料到會有激烈的打鬥,但她還是願意接下這活。


    於是其果斷地迴道:“沒問題,你們帶我去。”


    南賢敬原想台幫向來不招惹安幫,此事“薛燕”肯定會推辭,尤其是他自己也說過,成與不成都算還了債,結果卻出人意料地恰恰相反。


    被烏雲籠罩的人激動得“噌”一下兩眼放光!


    他大笑道:“薛姑娘行事好爽快!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那……咱們什麽時候去?”


    武贏天一板一眼地說:“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


    南賢敬眨巴著鷂目,伸手擊掌道:“好!那我們現在就叫上人出發!”


    雖然“薛燕”的應口代表她是一人單挑安幫,但助陣與自保引路者的安全很有必要。


    社長的緊急指令下發後,炁星娛樂會所的內部很快就掀起一陣子***亂,明的暗的眾打手紛紛現身待命……


    雖然金泰村會長在公開場合反對手下以暴製暴,但有時候他為了照顧下屬的感受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黑幫畢竟是黑幫!


    真要徹底洗白不容易,窩窩囊囊就更不容易,俗話說狗急了還會跳牆,尤其是在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的時候。


    就要動身出發時,武贏天瞟眼看見牆上的奇特掛飾。


    她突生一想:為了避免m軍和h國警察發現自己的蹤跡,還是偽裝了再去穩妥些。


    就在南賢敬準備大手一揮出發時,隻見“薛燕”抬手示意道:“誒,稍等一下……因為今日處理的是個人私事,我不想以真麵目示人!”


    言畢,武贏天從牆上取下裝飾用的h國古代藍色鳥嘴形麵具戴在了頭上。


    因為該麵具的尺寸並不大,她為了掩蓋主要麵部特征而不得不錯位使用。


    待“薛燕”將麵具穿戴完畢,炁星幫的人無不將自己的表情退化一萬年。


    他們皆很迷惑!


    因為……


    這副麵具本來是遮臉露眼的,她卻是遮眼露嘴的戴法。


    這副麵具除了其形狀很出格以外,它還有個獨特而另類的附件。


    它的左右兩邊各有兩個空心的銀鈴掛飾,妖精一扭頭就叮叮當當直響,堪稱獸皮時代野蠻愚人的裝飾,很是古風古怪。


    眾打手驚眼又驚心……


    這薛燕真是奇人怪作風!


    都遮了眼睛還怎麽看路?


    瞎子打架麽?真是玄乎!


    她的蒙臉傳說一點不假。


    看到“薛燕”蒙了眼睛走路還是很正常,炁星幫的人唏噓不已……有人感慨:“中國的少林武術真是博大精深!”


    南賢敬安排了一輛接待賭客團的大客車載著精挑細選出來的得力悍將出發,他自己也上了車,車上一共坐了有二十幾人。


    安幫是寄生在h國的外來幫會中最心狠手辣的一支幫派!


    他們將砍砍殺殺視如家常便飯,連同道中人都一樣下手,絲毫不忌諱,所以安幫也是最臭名昭著的幫派。


    江湖自古以來都是搏膽色,以命立身。


    風格使然,所以安幫這幾年的勢力發展得很快。台幫要不是突然間冒出個名聲赫赫的薛燕撐著,他們早就黑吞了其地盤。


    大客車到了安幫在該市的分部——玉龍灣娛樂城。


    車子沒進停車場,而是停在附近的街邊。這份產業是安幫從h國一個沒落的黑幫手中砍殺奪來的。


    南賢敬心知今天不會一帆風順,虎口奪食動手是肯定的,這裏畢竟是人家的老巢,之所以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那是給自己留條退路。


    武贏天觀了觀陣勢,穩聲道:“社長,討要東西原則上是先禮後兵,不過我與安幫語言不通。”


    她做了一個相伴的手勢,“這樣吧,我們一道前去,你先談判,如果談不攏我自會抵擋。”


    南賢敬攤手迴應道:“我也不會安幫的本國語,不過他們大多數是僑民後代,會說h語。”


    說著,他很快收迴了手勢,“不過,你說的沒錯,先禮後兵行……我先去和他們談判。”


    妖精主動先下車,南賢敬隨後,他另外叫了兩個保鏢跟隨。


    南賢敬走出兩步又折迴去。


    他滑頭地告訴司機不要熄火,更鄭重其事地告誡其他人暫時按兵不動,除非來救人,否則不要露頭,更不要下車。


    武贏天聽了個七分懂,她暗下嘲笑這位社長處事圓滑,隨時準備腳底抹油跑路。


    安幫的八個值守一邊與炁星幫代表談話,一邊不時斜眼瞟著旁邊這個古怪如巫婆術士的麵具女郎。


    迎友拒敵,職為幫派把門的值守在挑選時選的都是精明之勇,絕不似住宅小區常打瞌睡的門衛那般樣子貨。


    他們的目光很犀利,早早就看到了遠處車內的其他人手。


    安幫值守心下很是不屑:這炁星幫真是混不下去了,居然裝神弄鬼地叫個小巫婆來助陣,切!一整車人都是孫子。


    兩黑相爭,送禮可以,索要錢財沒得商量。


    值守領班用對講機將不速之客的來意告知了身在樓內的幫主。


    不長時間之後,玉龍灣娛樂城裏就前前後後湧出了四五十人。


    南賢敬說話一直都很客氣,並未與他們爭吵,不過這幾十人顯然是得到了驅逐的命令,狼顏將來意不善的四人團團圍住。


    光天化日之下安幫也敢行鬥事,不過他們非常狡猾……


    桀——分兩圈包圍人,外圈的人依賴披穿的大風衣來遮擋視線,以避免有人報警招來警察;


    黠——內圈的人著寬鬆而又輕便的戶外運動裝備,腳上也是厚軍靴,他們才是真正的打手。


    山雨欲來風滿樓!


    眼見情形不對,南賢敬與兩名保鏢均慌了神!


    他用漢語急切道:“薛燕,談不攏,他們就要開打了!你快想辦法!我這把老骨頭可扛不住這些人揍上兩三下。”


    包圍圈在群狼的奸笑之下逐漸縮小,天色本已漸暗,現在更黑了!


    大戰在即,情勢不容人多想……


    武贏天道:“社長,這樣吧,我將人牆破出一個口子,你們先撤!”


    南賢敬搗頭,“好好好!”


    她又道:“我數到三你們就跑,1、2、3……跑!”


    南賢敬繼續搗頭,“好好好!”


    話音未落,“薛燕”已是飛身出去!


    她一閃就來到人牆前,然後“呀”聲將人往左右兩邊用力一推……


    “喀嚓!喀嚓!”


    “呃啊!呃啊!呃啊……


    伴隨著木柴折斷般的聲音和慘叫聲,數人飛了出去,還有許多人被碰撞砸倒在地,他們肩關節立時脫臼,手臂也粉碎性骨折。


    剛才還密不透風的人牆在瞬間竟然打開了一個近三米寬的口子。


    “快跑!”


    眼睛狂瞪出血絲的南賢敬用h語招唿了一聲,兩名保鏢隨他一起衝出了可怖的人圈。


    這一場景不但叫一整車的人瞠目結舌,連路上的行人以及進出娛樂城的人都失聲驚叫。


    安幫欺殺人慣了,如此厲害的對手從未見過!


    他們心存恐懼,甚至當即就懷疑這小巫婆是台幫的薛燕,因為她的力道異於常人,速度也晃眼。


    但在道上混的人不容軟弱,他們還是斷然反撲了上來……這時,打手們的手裏多出了半米長的砍刀!


    刀子這東西能壯膽,因為對方是赤手空拳。


    炁星娛樂會所的南賢敬社長和他的保鏢們已經逃出包圍圈,安全了,現在隻獨有麵具女郎一人被重新包圍!


    陷於險境中的妖精急速思考……


    謀——鬥而不殺人我能怎麽做?


    定——掃倒……對!就掃人腿!


    雖然對手隻是個貌似弱柳扶風的小巫婆,安幫還是忌憚她可能就是無法漠視的“薛燕”。


    妄自揣測之下任誰也無法有膽去手軟,隻能不管不顧地下狠手,他們大吼一聲揮刀湧上,那氣勢直接能唬死龍子龍孫。


    “魔域天龍”在空中高速盤旋以帶動形同牽線木偶的身軀隨行。


    武贏天的身形疾雷不暇掩耳,她妙影旋閃,扶地用力就一通掃!


    “喀嚓!喀嚓!喀嚓……啊!啊!啊!”


    一下撂中三個!


    三人的六條小腿一致性地甩向一邊……


    斷了!


    隻沾著一層薄薄的餃子皮!


    人隨即矮下去一大截,然後撲通倒地。


    妖精如此狠打並不是懼怕這些寒光閃閃的長刀會傷到自己。


    想要討迴東西就要挫敗對方的銳氣和膽量,世間之事大都一榮俱榮一衰俱衰,當恐懼彌漫開來的時候也就是物歸原主之時。


    “魔域天龍”在空中飛速盤旋,其身軀隨著意念一鼓作氣拚命掃!加速掃!隻要是站立之物,是不是人都掃……


    “喀嚓!喀嚓!喀嚓……”


    “呃啊!呃啊!呃啊……”


    她並不情急,但蠻力甚猛,武贏天此舉並非武功,卻也有異曲同工之效,甚至是過之而無不及。


    拋開詭異的【逆血經】不講,其實,所有的傳統功夫都是拚力量和速度,沒啥稀罕的。


    有了力量和速度,啥動作都能變成殺招。


    況且……


    她那可是披著人皮的機械腿,是藐視馬氏體時效鋼的精鋼腿,就算再心存仁慈也成了不擇不扣的斷腿機器!


    幻影一般的身軀,魑魅魍魎似的四處彈躍閃動,招魂一樣的銀鈴亂響,鋒利的刀子隻能在混亂中自相殘殺,根本挨不著她。


    隻是半分鍾都不到,就遍地是“侏儒”!


    震耳欲聾的哀號聲叫人發怵,經費緊張的h國殘疾人協會一下子增加了幾十個嗷嗷待哺的成員。


    盤龍雲海也不易。


    自己把自己轉得暈暈乎乎的“魔域天龍”定下神來仔細一看,再逐個深入一查,竟然也被滿目的慘狀嚇得不輕。


    妖精的兩眼大而無神,她的舌頭都不免僵硬……


    “呃……我隻想將人掃倒而已,怎麽會這樣?這這這,他們也太脆弱些了吧!腿全斷了!”


    “冤孽啊!戒指施與我的這股力道甚是蠻橫!好難把握分寸,我忍了又忍居然還是很過分!萬幸他們性命無憂。”


    武贏天很後悔自己一手造成的殘戮,相當後悔!


    大客車裏的炁星幫成員隻有一種拖得很長的,令嗓子眼發幹的鵝音:“呃……”


    “呃……”這個拖了很長的聲音到處都有,不隻是炁星幫在下龍灣娛樂城裏觀戰的安幫上下也同樣在黑天鵝。


    安幫的幫頭老大果然烏龜了……


    阮東國在頂樓的窗口眼不是眼嘴不是嘴地目睹了一切!


    他滿頭滿臉滿背俱都是虛汗,臉色蒼白的人哆嗦著踢動腳下脆響的酒杯碎片,難以名狀的心驚膽戰。


    他顫聲道:“把那批金貨統統還給他們……快、快、快!”


    不過才幾分鍾,兩個心如搗鼓,麵無血色的安幫壯漢便拖著一個重重的藍黑色塑料硬殼大行李箱出來。


    “嘩……砰!”


    此二人根本不敢近身,他們像扔炸彈似的將箱子推拋到小巫婆的附近,事罷掉頭就跑,多一眼都不敢看。


    “唉……罪孽!”


    又一次背負了負罪感的武贏天漠然地拎起箱子調頭走向大客車。


    她才踏一上車,所有人都被其不怒自威的氣場所震懾,紛紛禁不住膽怯地縮了縮身體,渾身顫栗的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憋得肺氣腫。


    “砰!”


    妖精舉重若輕地把箱子往車廂地板上一擱。


    她自言自語道:“唉……還了你們的債,我又欠了安幫的債,而且更多!呋……真是沒完沒了了。”


    南賢敬社長此前還有想與“薛燕”私下攀交做個朋友的打算,現在卻是萬萬不敢自起此貪念,隻想著對這無比可怕的職業殺手敬而遠之,躲遠一點。


    他腦子裏坑坑窪窪地忐忑暈想……


    蹙——“這麽恐怖的血腥殺招見所未見,她的雙刀還未出就殺成這樣,要是出了刀……”


    悚——“哎喲,我的白頭山祖奶奶!想都不敢往下去想,那就是昏天黑地的屠宰場。”


    南賢敬社長顫音喊道:“開車……快開車!”


    車子還沒走遠,就隱約聽到了警車的笛鳴。


    座位上的武贏天依舊戴著麵具,除了永無休止的後悔和自責,她似乎已經不知道如何麵對一出手便是殺伐的自己。


    妖精很想把詭異的戒指戴迴到手上以斬斷野獸的力量源泉,但她將戒指捋到嘴邊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自己仍被通緝,還不安全。


    車內無人說話,猶如空無一人。


    迴到炁星娛樂城,眾幫徒爽然若失地下了車,有數人合力將裝有失而複得金貨的沉重箱子搬了下來。


    “薛燕”蒙臉依舊,沒人看得出她的神態,越發顯得她陰森可怕。


    武贏天冷若冰霜地走到站在車旁的南賢敬跟前……


    她道:“社長,該辦的事情辦完了,咱們算是真正兩清,以後各走各的道,兩不相欠,我也該走了……”


    受話之人不住地哈腰,“好的好的。”


    武:“之前隨行的邵剛、邵玉是我的好友,你們以後不許為難他們。”


    南:“豈敢豈敢。”


    武:“嗯……如果他們萬一有什麽難處,還請你們多多照應。”


    南:“一定一定!”


    武:“被我打死的那兩人在巷子口的垃圾箱裏,你們自己去收拾一下。”


    南:“明白明白。”


    南賢敬不停地鞠躬,現在的武贏天就是想做炁星幫的會長,估計也沒人敢明著說個“不”字。


    妖精瞄了瞄炁星娛樂城路口一溜的的士,想到自己身無分文。


    臨行前她把手一伸,“社長,請給我一張大額點的鈔票。”


    南賢敬不明就裏地眩暈,“啊……”


    她對著停靠有出租車的方向努努嘴,“不勞你們相送,我自個打車迴去。”


    南:“哦哦哦……好的。”


    足夠打車跑上它十個來迴的一遝鈔票奉送至人前。


    她不清楚這些錢有多少,隻道是恰好,於是便毫不客氣地收下。


    夜幕鋪蓋了城市,武贏天向南賢敬討了鈔票後便獨自打車迴邵家。


    這條路雖然隻走過一次,但她依然記得途徑,這也是妖精自向玄奘習得古舊h語,於千年之後的首次使用,她用來對司機指路。


    乘客說什麽的士司機就立馬照做,絕不敢含糊。


    因為……


    這乘客不但戴著個古傻的麵具,她的說話的發音也很怪異,像是從古墓裏爬出來的老古人,調子古癟古癟的,甚是可怕,瘮得慌。


    出租車到了巷子口停下,她將一遝鈔票全遞過去……


    對方愣了愣,隻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小張,然後就揮揮手跑路。


    武贏天稍稍出神,自笑道:“原來用不了這麽多錢,這南賢敬是故意多給了。嗬嗬,這老頭……”


    [邵家……]


    “砰、砰、砰”


    “誰呀?”邵剛的聲音。


    “我,王寒冰。”


    “吱咯……”


    邵剛很快開了門,“你迴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客廳裏亮著溫暖的燈光,無債一身輕的邵玉斜靠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看電視。


    人進來了,邵玉的眼睛隨便一瞟,失驚打怪地叫起來:“呀!王寒冰,你和社長都談了些什麽?”


    “嗬嗬,還能談什麽……善後唄!”


    武贏天隨口誆道,“咱們一本萬利地賺人家賭場許多錢還不得好聲安慰安慰,聊聊家常而已,沒什麽重要事。”


    “沒什麽重要事……”


    眼睛本來就大的邵玉直接掛出兩個銅鈴,“騙人!你聊家常連褲子和靴子都聊破了……還說什麽好聲安慰安慰,我看是打架了吧!”


    “瞧你說的……打什麽架呀!”


    妖精無奈去辯白,“難道客人去賭場隻許輸不許贏麽……素未平生的,又不是仇人。”


    一聲質疑:“我才不信……那你衣服上的斑點是什麽?”


    因為關門而遲入幾步的邵剛緊跟著偏頭去探究竟,“哎呀還真是……王寒冰,你和這娛樂城的社長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咋連血跡都有!”


    眼見紙包不住火,武贏天也就無心再隱瞞。


    “哎呀真是的,想瞞都瞞不過去。”


    她表情淡淡地嚶然有聲道:“其實……邵剛的擔憂也正是我的擔憂,我怕賭場方麵秋後算賬報複你們,仗著人多勢眾把錢又搶迴去,所以我又與他們打了一次賭。”


    邵玉忽地起身,擦了擦嘴,瞪眼相向。


    兄妹二人同時開口……


    邵剛:“賭的什麽?”


    邵玉:“打什麽賭?”


    “約架!”


    妖精笑麵如狐,“我跟那個名為南賢敬的社長說,我想跟你玩一次終極賭,如果你贏了,我就把之前所掙的錢悉數歸還……”


    “啊……”


    邵玉炸神,“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武贏天看了看人但沒有迴應她,繼續說自己的,“如果我贏了,那麽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不準生事。”


    言者詭暗,“他問我怎麽個賭法,我說……打架!”


    “賭什麽不好,幹嘛非得跟男人打架……”


    這次輪到了邵剛來炸神,“瘋了嗎你?”


    “我沒說跟男人打呀……再說了,一個堂堂的社長怎麽可能有興趣與我打架?”


    妖精壞壞一笑,“我讓他任意挑個女職員跟我一對一地單打,是打女人架。”


    “哦……”


    兩兄妹暫時無語。


    她繼續道:“哎喲,想不到我這的番要約之賭社長還真接下了!光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們果然有報複的意圖。”


    邵玉麵無表情地喃喃道:“聽你這麽一說,賭場的錢真是輕易不能要,好兇險!”


    邵剛很得意自己的先見之明,“你們才知道啊……”


    他滿臉不屑的表情,“我早就料到賭場方麵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複多次催促你們趕緊走,見好就收。”


    邵玉根本沒興趣理會她哥。


    她目光鎖人問:“那……後來呢?”


    “後來呀……嘖嘖。”


    武贏天咂舌道,“這位社長為了錢也是拚了,他居然喊來了一個在廚房裏幫工的胖大嬸!那體形……壯得跟頭小牛似的,很恐怖。”


    “哎喲,你們的體重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邵剛扒拉出一對牛眼,“這你也打得過?”


    “可不是……為了錢我也拚了!”


    她詭異一笑,“你們別看我瘦弱,其實我力氣大著呢,否則我哪敢主動叫板。”


    兄妹二人聽得入迷……


    左——顧。


    “告訴你們一個小小的秘密,我王寒冰在村裏頭可是殺豬的一把好手。”


    右——盼。


    “你想想……人的體重能與豬比麽?人的力氣能有垂死掙紮的豬大麽?”


    很悠然地——反複拍手


    “劈啪幾下我就將胖大嬸給豬綁了!”


    邵玉吧嗒眼睛,“那血跡……”


    “鼻血,胖大嬸的。”


    邵剛吧嗒眼睛,“那你的褲子和鞋子……”


    “胖大嬸又不是豬,有腦子的,她也會想辦法反抗,所以就這樣了。”


    邵玉身形一鬆,“哎喲,真有你的。”


    邵剛再次偏頭觀了觀破褲和爛鞋,小退了半步。


    他道:“看你說的輕描淡寫很輕巧,但實際想想,當時的狀況可真夠慘烈的。”


    “沒什麽……總之是我贏了就行。”


    武贏天鶯聲起笑,“俗話說不打不相識,現在我和這位社長還成了朋友,以後不會有人找你們的麻煩,你們有困難甚至還可以去炁星娛樂城去找南賢敬社長幫忙。”


    “什麽……”


    兄妹倆驚愕失色。


    邵玉注意到她手上有東西叮當響,於是她便問道:“誒……你手裏是什麽東西?”


    “麵具……來,給你看看。”


    妖精把麵具扔給邵玉,然後就穿內門過去。


    她飄來一聲:“邵玉,我又得去你房間蹭一整套新的換上,千萬別生氣啊!”


    “瞧你說的……衣服、褲子、鞋子啥的喜歡什麽隨便挑,九天盜女你這個大恩人就甭跟我客氣了。”


    言畢,邵玉認真去端詳手上的東西,“哎呀!咋連這也沾有鼻血!”


    她趕緊就將這怪異的鳥嘴麵具甩去一邊,然後吐著氣拍了拍胸口。


    重新抓起零食消遣的邵玉嚼了幾口後頓了頓,她用手啞聲招唿她哥過來,嫌距離遠她還拉扯了一把,將人拽到嘴邊。


    她耳語道:“哥,王寒冰她好神秘啊……連黑社會都敢打!還贏了!”


    “噓……小聲點,別多管閑事!有些事情寧肯不知道,等一下不許飛舌亂問,吃你的東西看你的電視。”


    邵剛說完便掙開了手,坐到一邊去。


    “王寒冰”對於邵剛來說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令人提心吊膽的謎……


    波譎——她在賭場展現出來的本事非同尋常,看得出來,絕不是財運好。


    雲詭——陌生人的話曆來要打問號,說是約架,連血跡都有,是不是殺了人都不一定,而且對方還是炁星幫。


    傷人畢竟是晦氣。


    不管這洗澡有用沒用武贏天都準備衝一下,她拿了一整套衣服走出來。


    穿堂走過人前時其楊柳飄言道:“打架打得滿地滾,髒都髒死了,我還是先去洗洗再穿,拜拜……”


    一如既往不會潮濕水的身體洗澡隻是走過場,武贏天很快沐浴完畢,手戴著戒指“啼嗒”著拖鞋出來。


    但她剛穿過小門就立感不對!


    客廳裏多了一個珠紗遮麵,身著暗紅色束身衣的姑娘,她靚麗的容貌隱約可見,一雙眼光射寒星,殺氣奪奪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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