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以聚眾之機,在竇雲深順便將此秘事告之了登門聚議的眾門派,以消除他們的畏懼,增強他們的信心。


    眾俠假惺惺地哀悼了一番竇珈,很快便群情激昂。


    煎熬這麽多年,他們終於等到了複仇的絕佳時機攖。


    為了不驚動朝廷,俠客們先行一步,在遠離長安和兵營的南陽村附近設伏。


    埋伏者心中所想的不僅僅是複仇,狐狸精贏溪仙女般的容貌與體香的誘惑叫人垂涎欲滴償!


    但……


    她那惡煞般的詭異武功又叫人心生膽寒,叫人是又愛又恨,既無法除之,又無法舍棄,更無法擁有。


    鮮有人得見贏溪的真容。


    更無人品鑒過她的嬌媚。


    倘若有機會……


    誰不想一睹芳容?


    倘若真有機會……


    又有誰不想一親芳澤?


    陽陵莊主朱安世踏前一步,劍指道:“大膽羌人,速速交出妖女贏溪,吾等保若不死,且可拭血為友!”


    一人起話,群俠響應:


    “交出狐狸精……”


    “交出妖女贏溪……”


    岷山吾憤怒不已,咆哮迴道:“贏溪乃岷山吾良人,爾等不得再出言侮辱,否則岷山吾決不姑息輕饒!”


    他這麽一說,群俠全都訕出大笑。


    鬱林大刀派掌門霍鴻劃刀虐言道:“果然是妖女作風,且都百歲了,竟不知羞恥配婚而立之郎。”


    意猶未盡之人捏了捏下巴,痞態補話:“岷山吾大將軍,在下有一事欲請教……此祖母般的良人消受起來可尚有仙鄉春水?”


    “大膽狂徒!”


    岷山吾忍無可忍,運勁提刀。


    他連招唿都沒工夫打,便使出亮刀帶馬的兇狠招式撲向此人。


    “當當當……”


    兩刀硬碰,刃抵起拚。


    旁人識相地急急閃躲,以便騰出地方來讓他們二人盡情打鬥。


    暫為俠客首領的九真派掌門竇雲深雖不想逍遙閑看,但事以至此,他也隻好順其自然,先觀一觀局麵再作打算。


    霍鴻手中的鬱林大刀雖重,但重中有巧。


    隻見他輕鬆使出金龍出洞,上步就撩刺。


    岷山吾靈活地側身一躲,架出翻雲覆雨。


    他反手掌冚刀。


    貫力獻樽送去!


    別看羌刀在外相上不及寬大厚重的鬱林大刀那般結實,但由於岷山吾的內力甚強,“當”地一下,霍鴻的鬱林大刀差點就被震飛。


    霍鴻大驚失色!


    他不敢再炫耀使巧,怒出霸王舉旗,硬力獨立反劈過去!


    霍鴻的這刀法雖猛,但在行家的眼裏卻是破綻顯而易見。


    岷山吾暗自喜。


    他疾步使出運轉乾坤,一個跳步轉身便挑撩對方的腰腹!


    “呃啊!”


    霍鴻棄刀後摔倒,鮮血淋漓。


    岷山吾收住刀勢,冷眼看了看這出言不遜之人,並未趁機取命。


    寥寥幾個來迴便決出了勝負。


    岷山吾大將軍凜冽的冉駹刀法震懾了這群自以為是的大漢俠客。


    “好厲害!容趙朋來會會閣下的刀法!”


    同樣使刀的槐裏大俠趙朋擰臉跳進圈子。


    “唿……”


    一陣刀風隨聲而起。


    趙朋的虎身斷門刀頓時接連地絞風殺雨!


    他渾出了空穴來風和乘風破浪兩勢絕招!


    形狀極其另類的斷門刀亮閃地迅猛砍殺!


    岷山吾被撲灑的刀芒逼得連連倒退數步。


    “好厲害!”


    俠客們喝彩道:“槐裏大俠好功夫!”


    岷山吾雖暫呈下風,但他這卻是有意為之,用的是兵家的詐敗之計。


    其目的一是探出對手的虛實,二是避開其第一口氣自然迸發的鋒芒。


    岷山吾深諳刀法的利弊:長刀畢竟並非靈巧之兵器,其長在於力,其短在於迂,招式用老就是刀客的險境!


    很快!


    神悟的岷山吾趁趙朋刀鋒勢盡的瞬間逆流而上!


    他大嗬一聲,力貫羌刀!


    連續翻滾出飛沙走石和風卷殘雲兩式虛晃之招。


    接著便是一記聚滿全力,可立決勝負的狼影斬!


    “咣當!”


    “呃啊……”


    眨眼間,趙朋的虎身斷門刀竟然被岷山吾的羌刀從其刀側一麵力砍而震斷!


    怒煞羌刀的餘威接著殺到了他的胸膛之上,傷口雖然不深,但人卻被強大的力道震飛丈餘跌倒。


    打臉!


    叫好的餘音迴旋在耳邊,喝彩喝成了倒彩!


    諷刺!


    局麵令喝彩者顏麵盡失,毫不客氣的難堪!


    明顯是占了先機的槐裏大俠趙朋卻反遭落敗,連損兩員悍將的局麵叫提氣而來的眾豪俠們不免暗下灰心喪氣。


    其實……


    岷山吾的連連得勝並非僅靠本領超人,其背後還有另一深層的原因。


    鬱林大刀派掌門霍鴻和槐裏大俠趙朋都心存了一手,不敢舍命搏擊,更不敢對他痛下殺手。


    然而……


    岷山吾卻是無不用其極!


    武學講究瞬間的果斷和銳氣,如果劃了界限就延緩了速度,更限製了施展。


    一旦失去無所顧忌的殺招……


    那就是衰,等於弱己強敵!


    本來旗鼓相當的雙方因此變得一強一弱,這才出現了幾招便見分曉的局麵。


    九真派的掌門竇雲深對雲集於此的豪俠們交代過,叮囑過,警告過:動武殺人可以,但隻能殺妖女,誰也不準取了冉駹國大將軍岷山吾的性命!


    “若是有人不聽勸告真的那麽做了,那就別怪九真派上上下下不計同道之情!”這句狠話讓人不得不犯怵。


    九真派的實力,竇雲深的武功,此二者都無門無派無人能與之匹敵,所以他的話分量極重,旁人不得不言聽計從。


    靜默良久的九真派掌門竇雲深終於沉不住氣,照這樣打下去不但滅了自己威風,還可能耽擱時間誤了大事,他決意不再迂腐地任由群豪們逐個出來逞能單挑。


    竇雲深洪聲嗬道:“少墨跡,眾英雄且群上,先行拿下妖女再議!殺……”


    “殺呀……”


    黑壓壓的數百人群擁而上!


    氣勢磅礴!


    殺聲震天!


    逼欺之下,岷山吾被迫退迴到馬車旁。


    即使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也不免心慌。


    他心中很清楚兩件事:自己已是恐難保全良人!自己絕對無命迴冉駹國,向日丹木女王去複命了!


    既然如此!


    唯有死拚!


    至亡不棄!


    將軍厲聲對兩個忠心耿耿的隨從發出決戰到死的命令:“護車!祭血狼牙陣!”


    “叮叮當當叮叮……”


    刀風劍影一浪接著一浪地狂襲而來!


    實力懸殊何其之甚!


    三把羌刀擋之不盡!


    身經百戰的冉駹武士在群毆之下根本不能保持陣形!


    狼牙陣瞬間被攻破!


    瘋狂又密集的刀劍令視死如歸的三人即刻遍體鱗傷!


    武贏天功成自然的【絕息功】是完全停止肺部的唿吸,從而轉換為依賴遍布周身的皮膚及其微孔與外界進行氣體交換。


    岷山吾無心潑灑在她身上,濕滿其周身的酒水因唿吸特性所致,也就自然而然地伴隨著皮層的唿吸而迅速滲透進血液中。


    醉……


    酒量膚淺的武贏天因此醉了!


    導致“她”病發不治的情毒之傷也隨著醉酒程度的加深而開始退潮,消散。


    馬車周圍震耳欲聾的撕殺聲喚醒了躺臥其中的武贏天,“她”漸漸睜眼,聽到了可怕的殺戮音。


    身體虛弱至極的她想起身,可竟然是困難重重。


    數百豪俠之眾雖然是一擁而上,但區域所限,真正能與冉駹國武士交上手的隻有內圈的幾十人,其餘人等都被阻隔在莽動的人牆之外,著急地幹瞪眼。


    閑不住的平陵莊主朱雲大嗬一聲平地騰空而起!他越過人牆,淩空於刀山劍海之上,快速直撲馬車。


    岷山吾見罷心急如焚!


    他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因為自己根本無法抽身。


    仰躺的病人隔簾斜眼察到了來者——撲過來的身影。


    【逆血吸】可療傷!


    【逆血吸】可增力!


    “她”凝聚起最後僅存的逆血功力運轉於手,依三角形緊扣壇口,虎口國撐,勁意貫指,對準暗影剛脆清晰地激力一抓!


    “嗖!”


    平陵莊主朱雲在空中“啊”叫一聲突然加速,猛地紮穿進車簾。


    貌似高深的輕功令外圈的人咂舌驚歎:他隻是空吼了一聲,無力借使竟然也能憑空變速?


    孰不知……


    平陵莊主朱雲的輕功凡凡,他全然是被武贏天的【逆血掛】主動抓進馬車內的。


    人一到手,車內人勁使【逆血吸】采盡了他的內力。隻是這一下,病人便功力大增,“她”竟能起身而坐!


    平陵莊主朱雲自打鑽進馬車後,既沒聲響,更沒打鬥,完全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旁人十分納悶:不知這平陵莊主朱雲在搞什麽鬼?難不成是按奈不住,在即刻行歡?


    閑在一旁的新豐莊主杜建覺得馬車裏麵肯定有好戲,於是邪心乍起,跟著騰躍起來,越過下方的刀山劍海,眯暇著小眼笑闖車簾。


    “嗖!”


    新豐莊主杜建同樣“啊”叫一聲,人影就閃梭進了馬車內,他的速度甚至比平陵莊主朱雲還要快!


    眾人繼續咂舌,暗歎:“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想不到這素日低調的新豐莊主杜建好快的身手!”


    岷山吾剖肝泣血,心神大亂!


    走神間,他連挨了幾刀數劍。


    小小的馬車內連續衝進了兩人,可還是既不出聲響,更沒有什麽打鬥,依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旁人越加地納悶:不知道他們倆在搞什麽鬼?莫不成真是在享受妖之色?


    又有兩人躍起……


    “嗖!嗖!”


    人進馬車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而且……


    個個都會“啊”叫一聲急加速。


    四個人進去了,照例是怪異的平靜。馬車內越是出奇地安靜,就越是引得更多的人心癢癢,紛紛效仿。


    “嗖嗖嗖……”


    武贏天的身下堆滿了死屍,車內已經無法再容人了,而“她”自己則通體遍爽,逆血功力也恢複到了五層。


    “唿……”


    一道魅影竄出馬車,禦風直上高空!


    “她”懸空定睛一看:岷山吾已是殺成血人!而他那兩個瀝膽披肝的忠誠武士已經戰死,正被殺紅眼的眾敵亂刀亂劍砍削分屍!


    武贏天-怒不可抑!


    霸聚金丹功力!


    功力祭滿五層!


    【逆血萬羽掌】!


    【盾地式】!


    眾遊俠剛抬起頭來觀望這個遮蔽了朝陽的人影,便立刻遭受到了連續的天打五雷轟!


    “轟隆……轟隆……轟隆……”


    雷聲奧響!


    虐圍在岷山吾附近的百十人被炸得粉身碎骨,挫骨揚灰。


    “咻……”


    武贏天飛速落地!


    霸使【逆血掛】!


    將緊密貼在岷山吾身邊的人悉數擄起!


    暴然吸盡他們錘煉了有數十年的內力!


    然後……


    清場!


    將礙手礙腳的人形肉食殘渣狂甩出去。


    “她”做完這一切隻是眨眼間的事,其餘的存活者,包括岷山吾在內,全都還懵懂在巨大雷鳴爆炸聲中,久久不得迴神。


    通過記憶深刻的雷聲,再親見到那妙曼的身影,岷山吾知道:良人已然奇跡般地複活了!而且……她是那麽不可一世的強大!


    傷重力竭的人陡然鬆勁,血刀“咣啷”落下,自己也癱倒在地。


    “岷弟!”


    武贏天將倒地的岷山吾扶抱起來。


    渾身是血的岷山吾深情看著懷抱自己的良人……


    他哆嗦著血手捋了捋她散亂垂下的烏黑秀發,啞然張了張口,喉嚨裏咕嚕幾下,然後就昏迷過去。


    “岷弟!岷弟……”


    無論再怎麽唿喊,岷山吾始終都不能醒來。


    滿腔怒火!


    即便是性別誤判也能顯示一個人的真情,這份情不可受,但卻能讓人感懷,武贏天輕輕地放下了連死人也願娶的漢子。


    “她”窈窈窕窕玉姿起身。


    美目散寒。


    纖纖細步。


    略有醉態地迎敵而去。


    顫栗萬分的眾俠客們還未從殺耳的聲音中完全清醒而出,又栽進了殺心的視覺盛宴中,心跳頓時加速出澎湃之血。


    害怕?


    絕對!


    可……


    另還有眼觸之下的栩栩酥融。


    血衣完全被衛皇後的一件錦衣所覆蓋,絲毫不掩美色,又因為被酒水濕了上身,更加刺眼地引誘。


    豔美畢露!


    無骨醉搖!


    妖女贏溪驚豔的容貌本就鮮有活人可見,她的美妙,她的攝魂,她的奪魂就更是傳說。


    傳承了【逆血經】精髓的武贏天何嚐不是風韻嬌媚,柔弱惹憐,“她”這絕美男兒完全可匹敵其師父贏溪,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朦朧傾瀉的春光引得眾目睽睽。


    然而……


    邪念粘合著恐懼卻是百般折磨。


    九真派掌門竇雲深吞了吞口水,調心平息邪念,開始運導傲視江湖的九龍內力。


    竇雲深那陰毒的九龍內功雖與其師叔竇鐵峰師出一門,但又卻不盡然相同,其超出同門的雄霸內力是在練功期間一次偶然的走火入魔時怪誕而出的異端邪武之功。


    運功之後,隻見他整個人的膚色都發生了改變:麵孔片刻就呈現出木炭般的暗褐色!


    顧名思義,其黑麒麟的江湖名號正是因此怪相而得。


    “妖女,還吾兒命來!”


    竇雲深吼叫一聲飛身使掌,他對著美貌的女妖精惡出兩掌爐火純青的陰毒力道!


    這一記孤注一擲,意在將對方斷身碎骨的九真蜃龍掌用盡了他畢身武學之大成。


    武贏天先前雖是半昏迷,但有一陣子卻能依稀分辨人聲。


    “她”由話語知道了此人就是皇宮刺客的幕後主使,更是營造這場殺戮內的主謀——自稱九真派掌門的竇雲深。


    其心道:“黑賊,你非死不可!”


    逆血功力驟然凝聚於三指!


    醉行的身姿妙曼至恰似翩翩起舞!


    出招神似【逆血掛】的【逆血爪】雲暴而出!


    驚天地泣鬼神的這一魔爪張口極大!


    完全將竇雲深整個人都囊括在其中!


    直至……


    生生咬進滅魂爪!


    同樣歸屬邪門的九真蜃龍掌勁道迎頭遭遇到了雷霆萬鈞,勢不可擋的魔霸【逆血爪】!


    小巫見大巫。


    小邪見大仙。


    所謂傲視江湖,所向披靡的九真蜃龍掌陰毒勁道當即被【逆血爪】所蘊含的堪稱王者的逆血勁道磕了個粉碎,瞬間俯首稱臣。


    “喀嚓!”


    黑麒麟竇雲深的七尺身軀霎時響起折木之聲!


    他被龐然的【逆血爪】抓了個骨碎肉絞,汁水飛濺,身首不知異為何物,高窄互換,已非人形。


    一代梟雄就此別去,其餘人等四向飛奔作鳥獸散,狼狽之形猶如猴走豬竄。


    “孽畜,休想逃!”


    【逆血吼】無影飛刀殺倒一片!


    【逆血萬羽掌】轟鳴粉碎一片!


    【逆血爪】抓爛撕破捏泥一片!


    【逆血掛】摟來猴豬狗牛羊俠客一群!


    【逆血吸】盡情狂食成堆的獵物一氣!


    暴飲暴食完數十江湖頂尖高手苦練出來的內力之後,武贏天的逆血功力驟然戾衝頂峰。


    武贏天痛苦地大驚:“啊……不好,火又來了!”


    “她”的身體越來越難受,因為小腹內的冷金丹重新迴到十層功力的活性區間!最初誤納的同位素278113依然在體內,而抑製能量閃爆的最小臨界量已破!


    金丹越來越炙熱,並帶著整個身體火一般滾燙,能量在燃燒!武贏天掙紮著衝向天空,“她”看見附近的小河後箭速紮入水中。


    暗能量ev136再次與同位素278113發生了空前的能量閃爆!


    與上次的焚燒一樣,冷涼的河水也無法澆滅這種焚身的感覺,眼耳口鼻這七竅照例像在往外噴火。


    美人魚看到自己的身體在水中越來越亮,耀眼光芒幾乎等同於太陽!


    “師父呀……我實在忍受不了了!”


    武贏天擺脫不了這種地獄烈火的折磨,那撕心裂肺的叫喊響徹天空。


    狹小的區域時空對折!


    “她”幹淨利落地隱走了。


    自誆贏溪,也被張冠李戴稱之為妖女贏溪的人徹底離去,再不屬於這個充滿了愛恨情仇的時間,空間。


    因為同位素278113的自發裂變和逐步衰變,時間與空間發生了改變。


    就時間意義而言,時空異客開始踏上歸途,隻是腳步較之來時很緩慢。


    美人魚依舊在漢朝,但是其身處的時間已經從強盛的西漢延展到了東漢之末,地點也微有變動。


    [江陵並州郡,九原縣,木耳村南出60裏……]


    “姐姐……姐姐……”


    武贏天感覺有人在唿喚自己,“她”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脆鳴如鳥啼的聲音喚醒了失去意識的時間空間異客。


    在穿過變量時間蠕洞之後,造成“她”身體灼燒狀態的曲異能量場因金丹暗能量ev136的損耗而已經鈍化,脫離了能量閃爆的激活區間。


    與上次的情形一樣,雖然同位素278113依然在身體裏,但卻暫時無法再興風作浪。


    喚醒“她”的人是一個相貌極純極美的小姑娘。


    那人見“她”醒來,聲音帶出活靈喜色:“姐姐,此地不可歇息,天色將暗,小心強匪。”


    武贏天從地上雲然起身,焦色密布地迅速去打量四周。


    這裏不是戰場,沒有敵人,沒有屍體,更沒有岷山吾!


    虛空之人很懷疑自己已經脫離了那段刻骨銘心的曆史!


    一通短暫的走神之後,武贏天隻能無奈地去正視現實。


    “她”轉向麵前的這個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的小姑娘,但見她年紀不大,約莫14、15歲的樣子,卻發育得窈窕動人。


    “謝謝妹妹提醒,妹妹如何稱唿?”


    “妹妹姓任,小字紅昌,姐姐呢?”


    醉意醺然的武贏天沒有記起任紅昌這名字,更沒有將這看似普通的人名與著名的曆史人物相聯係。


    “她”蒙茫地迴道:“姓贏,小字溪”


    “贏溪姐姐孤身荒野,莫非也為逃難之人?”


    小姑娘的這句問話叫武贏天感慨萬千!


    看著生疏的環境和漸暗的天色,“她”相信自己肯定離開了疼心受辱之地,離別了痛愛楚念之人。


    其心蒼想:“論起來,自己何嚐不是一個在曆史長河中遊曆逃難的人”!


    “她”道:“贏溪確為逃難之人。”


    “哦……”


    小姑娘神色一暗,接著忽然起興道:“既同為落難之人,姐姐可願同行?”


    武贏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現在是什麽時間?迷茫之下,“她”順嘴道:“嗯……可同行。”


    小姑娘歡躍一跳,舉起手中竹籃示意道:“如此甚好,妹妹摘了不少野菜野果,一同用食吧,家娘在破廟,且隨吾來……”


    小姑娘天真爛漫的性格叫憂鬱之人舒心不少,“她”笑顏跟了去。


    看著步履閑雅,婀娜多姿的任紅昌,武贏天心下暗讚:“這小丫頭顏俏姿美,行走好似風吹楊柳,猶有‘閉月羞花’之貌!”


    不過……


    細細觀察之下,這個小姑娘也有少許的缺陷:她的耳朵極小,特別是耳垂,幾乎無肉!幸得她戴著鑲有獨粒大寶石的圓形耳環,如此一來,反而是細耳碧環,愈顯俏麗。


    此少女越品越顯美!


    武贏天不住地暗歎。


    “古代的美人何其之多,隨便碰上一個逃難的小姑娘都是那麽的春半桃花。”


    “陳舊的粗布衣服也遮蓋不住她那驚鴻的容顏,幼小的年紀也阻攔不住她那蜜桃熟甜,猶碰滲汁的身體,真是個超凡脫俗的小美人!”


    走出很長一段路,破爛的土地廟到了。


    隻見廟門口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子埋頭蹲在地上,正忙於用木燧取火。


    小姑娘輕叫了一聲:“娘親。”


    娘親!


    武贏天猶有不信地暗驚:“這是她娘麽?哎喲好年輕!隻怕是30歲都不到。應該是不到二八就把小孩給生了,真是不可思議!”


    年輕的女子抬頭見女兒旁邊還跟了位美貌的陌生女子,泛起了奇怪的眼神。


    她問話道:“敢問姑娘何人?”


    任紅昌代答道:“娘親,其乃贏溪姐姐,同為落難之人,往後便結伴而行。”


    “哦……贏溪姑娘且稍候片刻,待吾生出火來燉水熬湯。”


    年輕女子微微笑應,然後繼續去忙她的取火。


    喜顏悅色的任紅昌自是去廟附近的小溪洗菜。


    為了便於稱唿,武贏天問道:“夫人貴姓?”


    “免貴姓武,小字春,嗬嗬……”


    武贏天聽罷,心中不由得一暖。


    “她”暗想:“任紅昌的母親竟然與我同姓,是家門,真是難得的緣分。”


    武贏天小走幾步蹲下。


    “她”對滿頭大汗的人說道:“夫人,且由贏溪試上一試。”


    武春確實疲乏了,於是點點頭退去一旁擦汗,由這位方才初識的人上手。鑽木取火憑的是力氣和速度,這個恰好是習武之人的強項。


    武贏天隻是拿著木燧急速旋轉幾下,濃煙就竄了出來,武春手忙腳亂地趕緊過來加幹草助勢,然後引火到臨時挖的土灶。


    火,順利大旺!


    武春喜道:“取火之事還虧得贏溪姑娘相助,這下可好了。”


    不久,土灶上尺大的小鐵鍋吱聲起響,水已沸騰。


    任紅昌隨後也洗好菜果過來,她先將野菜下入鍋內,然後將剩餘的橄欖般大小的地蔓小野果遞予她娘和武贏天一人數個,叫兩人先吃著。


    見竹籃已空,武贏天分了幾個迴去:“妹妹怎地全給贏溪?當分吃才是。”


    任紅昌推卻道:“姐姐千萬莫客氣,方才洗時妹妹便已趁機吃足。”


    說話者撒不撒謊,隻需逆血功力塑造的銳耳一辨就知:心跳與唿吸暗暗昭示出這位小姑娘有一顆難得可貴的純潔善良之心。


    武贏天看了看鍋裏稀疏的野菜,心歎:“就這點可憐的食物如何能填飽三人的肚子?”


    “她”笑道:“有贏溪在,何愁吃喝?容吾去去便來。”


    人一走,母女倆齊聲唿她。


    “誒……贏溪姐姐,毋須去,就近可吃之物已被了盡。”


    “贏溪姑娘莫周折了,菜湯即刻可食,先行熱用為上。”


    武贏天沒有停止腳步。


    “她”故意繞到了廟後,然後施展出武功迅速離開。


    任紅昌和武春雙雙搖頭歎氣,隻得將煮好野菜的鐵鍋端下土灶,這娘倆一口未嚐,決意等人迴來。


    誰知……


    這個剛結伴的贏溪動作何其之快,似乎她才是到土地廟的後麵頓了頓就轉了迴來!


    可是她竟然沒有空著手!


    其手裏拎著的好像是根枝條,而樹枝插穿有肉乎乎的東西。


    暗光之下事物難辯,武春問:“贏溪姑娘,汝手中所持何物?”


    “鳥。”


    任紅昌驚迎上去,端物仔細一看,果然是鳥肉!


    她笑道:“姐姐真乃神仙,驚飛之鳥徒手竟也能捕!且這皮毛髒腑也於歸時行走間淩速順去,好稀奇!”


    利用新創的【逆血掛】奇功大展了一番獵鳥之技的武贏天悅色雲行至土灶,直接就手將鳥肉上火燒烤。


    “她”笑道:“這有何難?捕鳥乃兒戲,潛水空手捉魚方顯贏溪之技。”


    這個像舞伎一樣姿態柔風柔雨的的女子什麽工具都不需要,隻憑雙手就可抓來飛鳥,還說什麽自己最拿手的絕活是空手捕魚。


    此事好生懸乎!


    虛詞詭說一般!


    娘倆聽罷砸舌對望……要不是親眼目睹,絕對是不信眼前之人的所作所為。


    她們一邊暗下唏噓,一邊加柴助火。


    火勢頓時大旺,很快就有肉香撲鼻。


    對於在兵荒馬亂中匆忙逃難,幾乎食不裹腹的人而言,有著香嫩爽口,滋味上佳,養身起力的烤鳥肉吃,等於是極其難得的打牙祭!


    母女倆吃得喜笑顏開,而正處於身體恢複中的武贏天也自是吃得津津有味。


    任紅昌邊嚼邊道:“贏溪姐姐真乃女灶神下凡,如此一來,任紅昌與家母天天可飽食三餐,日日有葷菜享受,必定越行越壯,越遠越肥,待入洛陽之際,已然寬滿三分。”


    三人一同大笑。


    武贏天因前話而落實地問:“夫人將欲取道洛陽?”


    “嗯,暫且作此打算。”


    武春落容道:“屆時即便尋個大戶人家為奴,也勝之饑寒交迫,顛沛流離。”


    任紅昌眨眨眼,發問:“誒,贏溪姐姐,恕妹妹鬥膽相問,觀姐姐之錦衣,生似出自皇宮,莫非也因宮變而孑然漂泊?”


    武贏天當然知道衣服不俗,卻一直把自己身上的華麗衣服當作是專門給死人穿的壽衣。


    於是,“她”就此苦笑自謔道:“非也,此乃壽寢之衣,當然良品,贏溪實為死而複活之人。”


    “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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