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千算計百算計,還不如不去算計。


    愁時,李天正偏偏把話撞到了槍口上!


    這份極度危險的活計不找他,找誰去?


    連長篇闊論的安慰話都省略了萬餘字償。


    四太太就著他的誓言痛快地宣布命令:“李天正,你與我不謀而合,令人賞識!明天你就隨我前去南鐵馬分會,咱們把南鐵馬這塊硬骨頭一舉拿下!”


    “啊!啊……是,是,會長。”


    深深的腸青後悔!


    聰明反被聰明誤!


    李天正聽到命令後目瞪口呆,完全嚇傻了!


    他刹那間就暴滲出一身的冷汗,幾欲用幾十個大巴掌扇爛自個的烏鴉嘴。


    一大堆詞語在李天正的腦子裏飄來飄去,如同冤魂一般揮之不散:禍從口出!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搬石頭砸自己腳……


    鄭鑫鵬和潘芸萱聽到李天正的任務後大為驚心!


    區區兩人?


    赤手空拳?


    去南鐵馬分會的總部?


    然後頂著黑洞洞的槍口去奪人家的大權?


    此舉無異於飛蛾撲火,自尋短見,用兇多吉少來形容這趟差事都是勉強作賦。


    鄭、潘二人後怕了好一陣:自己的任務雖然貌似堪巨,但好歹沒有性命之憂,萬幸!


    惶恐過後,李、潘、鄭三人均是心情不佳,卻非常詫異與佩服四太太的膽色,因為此次前去南鐵馬分會的總部的兩人中就有她自己。


    三人的遐想雷同。


    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否則肯定不會冒這個險。


    可是……


    她憑什麽?


    姿色?


    她有姿色,可對手是女人,誰稀罕這些!


    大嗓門?


    她是有大嗓門,可真正的對手是武子,誰會怕一個女人吊嗓子?一顆子彈完事。


    那麽……


    她如此強大的信心究竟來自何方?


    愚蠢?


    巨大的謎團籠罩在這三個主管的頭上。


    任務布置完畢,剩下的事情就是盡情吃喝。


    服人靠本事,能喝酒算是其一。


    武贏天沒打算為難麵前的三個下屬,因為他們明天有正事要去辦,本就是趕鴨子上架的人,喝醉了反而有不去的托詞,所以要暫時留他們一份清醒。


    四太太掛笑起身,抬著酒碗到周邊一桌一桌地轉悠著去叫喝,還是逐個對飲。


    不過才是轉了幾桌出去,尚未麵麵俱到,她就已經把幾公斤的70度精裝霸王醉灌下肚去,可是人照樣若無其事,神清氣爽,步步走直線。


    喝的人自己沒啥事,倒把看的人嚇了個臉色蒼白。


    眾人驚結心得:人不可貌相,尤其是女人!論喝酒,楊會長她在整個鐵馬會絕對是尋不出第二個對手,無人能敵。


    北鐵馬這邊在謀略,對手也沒閑著。


    東、南、西三個分會急匆匆逃出一段路程後,找了個無人的郊野聚到了一起商量對策,招集人便是有會長的影子之稱的財務大總管,金明傑前輩。


    曾經鬥得雞犬不寧的人在這危難時刻凝聚到了一起,她們竟然拋棄前嫌,準備進行合作,患難凝異己,這一切都要拜四太太所賜。


    大太太韋靈慧黑著臉。


    “我萬萬沒想到這個靠臉蛋吃飯的小四居然是這麽一個蛇蠍心腸的惡婦人!”


    “呸!”


    “虧我以前還可憐過她,任其逍遙,誰知道她沒幾日就恩將仇報,以怨報德地對付起老娘來了!”


    “哼,連下毒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法都做得出來,她要是有馬刀,那我們大家還不被剁成了肉醬!”


    姚樂姍把小粉拳捏得死死的,原本俏麗的麵容也變得麵目可憎。


    “今天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楊璐,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我要殺了你才解心頭之恨!”


    三太太郭婭楠沒太多表情,因為在她看來,這個突然潑辣起來的四太太根本算不上什麽威脅,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人說話自然是滿不在乎。


    “喲……看你們一個個那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小樣,真倚賴!”


    “今天的事吧,要我說啊……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聽了些添堵的瘋言瘋語瘋笑,然後又被人家下毒整了幾個下人嘛!沒啥。”


    “都說強龍不鬥地頭蛇,這是她的地盤,咱們才不得不提防。”


    “此刻迴想起來,大家就這麽溜走狼狽是有點狼狽,但絕不會再有下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楊璐她有種來我南鐵馬撒潑試試……保管叫她有來無迴,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都冷言寡語的二太太陳彥也摻合進來。


    “三太太,你雖然手下人厲害,但也別太得意。”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斧砍成材樹,難說四太太她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你,還是小心為妙。”


    “那個……你們說她是下毒,我看不像,她哪有時間和機會單單對幾個馬刀下毒?”


    “我覺得她別是有什麽其它的武器吧,譬如暗器,或者是德國的高科技武器什麽的。”


    金明傑聽得心煩,就出言製止。


    “行了行了!你們這些婆姨別把話扯遠了,越扯越沒譜!還暗器,德國007的高科技武器呢!”


    他鄙色看向最後說話的旁人,“你怎麽不說四太太學了吉普塞人的巫術?”


    二太太陳彥是個篤信鬼神和怪事詭物之人,聽個譏諷的笑話竟然能聽得恍然大悟。


    她驚語:“對哦!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金老,你說得對,應該是巫術!”


    “嗨……”


    老頭子氣得狂甩頭,差點沒把假牙給弄脫了飛出去,他趕緊上手正了正。


    金老磨了磨嘴幫子,確定牙口合套後,這才撅口放聲道:“四太太的舉動十分出格,我懷疑……姚會長他可能已經出了事!”


    “什麽!”


    這幫婆姨大驚失色。


    她們一個二個三個都把注意力掛到金老的這張南瓜老臉上來。


    大太太韋靈慧不堪“出事”二字的捶打,急火攻心出紊亂的氣息,一時間失語。


    姚樂姍花容掉色,顫問:“金老,你的意思是四太太她在德國殺了我爸?”


    一個“殺”字了得!


    點題之下,即便三太太郭婭楠也不免緊張。


    她齒間速擠話:“會長出國沒幾天就斷了音訊,觀楊璐的反常表現,從她今天下毒的陰狠勁來看,這謀殺親夫的大大逆不道之事……難說,有可能。”


    “好可怕!”


    二太太陳彥臉色蒼白地哆嗦著嘴皮子,吐完三個字之後她便看著腳下吧嗒念叨著囫圇碎語,說些什麽再也沒人聽得清。


    見自己的話受到關注,金明傑略感欣慰。


    他托出半沉思狀,繼續分析道:“謀殺,她楊璐倒不一定有這個膽,但是出了車禍什麽的還是極有可能,至於姚會長他人是死是活……唉,隻有四太太她一個人心裏清楚。”


    大太太韋靈慧喘口急喊:“快走快走,我們現在就迴去小賤人那裏,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事情問個一清二楚!”


    金明傑見自己揣測的話將婆姨們攪鬧得過於恐慌,隻好補話去穩住她們的情緒,否則戰事未開就先自亂了陣腳。


    “大太太,你先別著急,我剛才說的隻是個人的推測而已,實際情況未必如此不堪。”


    “姑且不論真相如何,咱們現在迴去等於自取其辱,就算楊璐肯張口,還不都是些早已打好了腹稿的胡言亂語,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覺得四太太她今天這麽反常不是一時興起,明擺著是有所準備,其背後也一定大有文章。”


    “會長的失蹤是鐵馬會絕對的頭等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至於是被人蓄謀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特殊原因,我自會找人想辦法打聽清楚,也必須查它個水落石出。”


    “請相信我,金某短期內就能給大家一個明確的交代,屆時再做相應的打算也不遲,大家稍安勿躁。”


    雖然金明傑補了緩和的話,不過韋靈慧的狀態仍舊沒恢複。


    大太太終究是正房原配,感情烙印深,盡管姚遠山對自己薄情寡義,但她的潛意識裏還是非常在乎自己丈夫的安危,所以身體的不適反應越發地強烈。


    “哎喲哎喲……金老你說什麽不好,盡說些要命的話!嘶……害我胸口疼得厲害。姍姍,你快扶我到車上去,我實在站不住了。”


    姚樂姍隱有慌神,父親的安危已是叫人灼灼擔心,母親這邊千萬不能再有一丁點閃失,否則僅憑自己眼下的可憐實力,鐵馬會必大亂,恐將再不姓姚,而自己最終將墮入無依無靠的深淵。


    “娘,您平平氣,我爹他吉人天相,一準沒事的……”


    安慰中,她趕緊攙扶著母親去車裏歇息。


    金明傑看了看母女二人的背影,然後又感觸頗深地迴掃其餘幾個婆姨。


    她們雖然都是姚遠山的老婆,但在危難之刻所表現出來的情意一目了然:有人為情而憂;有人為利而憂;有人為權而憂……


    “唉……”


    金老的一聲歎息包含了複雜的心情。


    他將不滿的目光射向天空,同時也在思考著更多更深層次的東西。


    在等待姚樂姍的過程中,兩個婆姨背身過去交頭接耳,金老則一言不發,但聽到竊笑聲時狠狠白了她們幾眼。


    不待多時,姚樂姍愁容滿麵地折了迴來。


    她父親的小妾們忌憚地解去親密的姿勢,無事人一般迴身站立好,隻不過幸災樂禍的嘲笑餘顏還未散盡,眼角依然翹著。


    做為副會長的姚樂姍對此視而不見,變故當前齊心合力才是主流,其餘的恩怨不放也得放,孰輕孰重她掂量得很清楚。


    “好,既然人齊了,我們就繼續說正事。”


    金明傑主持道:“四太太和姚會長都出現了異常情況,所以當務之急我們大家都要拋棄前嫌,分會合三為一,共同來度過眼下的難關。群龍不能無首,在事務上,我們暫時以副會長為首……”


    “哼……我不同意!”


    三太太郭婭楠蠻橫地打斷了金老的話,然後扭頭抱起雙手,她用不屈的姿態來抵製這個提議。


    “我也不同意!”


    二太太陳彥並不是傻子,她知道現在依靠誰才最安全,所以立刻跟風擺譜。


    “哈哈哈……”


    姚樂姍的笑聲拉了兩雙白眼過來。


    “我也不同意!金老,您說的以我為首的提案是行不通的。”


    她此話一出,叫其他人大為吃驚,表情中透出滿腹的疑惑:這個姚樂姍以前可不是這脾氣!她想玩什麽花樣?還是,有何陰謀詭計?


    姚樂姍並非真的是不想領頭,恰恰相反,對此事是想得磕頭作揖。


    問題是:為首,還需有人服氣才行。


    她心知眼下時間緊迫,光憑三言兩語就要說服麵前這兩位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當迴事的小娘,談何容易?絕對辦不到。


    這位有名無實的副會長安耐住性子,正色道:“我的建議是,鐵馬各分會維持現狀,大家以對付四太太為目的而各自為戰,咱們迴去後加強戒備。”


    話聲忽轉陰暗:“四太太不再來攪事就算了,隻要她膽敢胡來,那咱們就對她不客氣!哼哼……必要的時候,幹脆做掉她!”


    旁人聽罷,心下頓時咯噔一寒。


    她們從端麗冠絕的姚樂姍身上看到了冷血,她那水靈漂亮的眼神中已然浮動出黑暗的殺氣。


    旁人猜想,她必然是當作自己的父親真的被楊璐害死了,讓臆造的殺父之仇蒙蔽了理智。


    殺人!


    殺自己人!


    還是殺姚遠山最疼憐、最寵愛的小老婆!


    姚樂姍的這番話語沒有迎來附和聲,因為就算帶有嫉妒,不滿,甚至是仇恨,誰也沒往濺血這層麵去想那麽一星半點。


    二太太陳彥抖了抖,三太太郭婭楠打了個冷戰,金明傑響了個冷隔。


    姚樂姍不是因為虛構的蓄意謀殺而起意,繼而起話。婆姨們和金明傑的猜測有誤,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清除異己的計劃早就在這個貌美如花的副會長心中謀略策劃了很久,隻是她礙於父親的權威一直尋不到最佳的時機。


    現在父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這縱然是一條令人牽腸掛肚的壞消息,可事情並不是隻有悲觀的一麵。


    失既是得。


    權利心極其旺盛的姚樂姍捕從中捉到了這個也許稍縱即逝的大好機會。


    她不允許自己產生可能會後悔的舉動,要做就做個幹脆,拖泥帶水的事情以前已經幹過不少了,除了懊悔還是懊悔。


    副會長的名號聽起來似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異常風光,但實際上它早就名存實亡。


    對於自己所承受的侮辱和各種不公的待遇姚樂姍早就受夠了,她現在要一步步鏟除集權之路的拌腳石。


    經驗來源於實戰,姓趙名括的老古人已經驗證過紙上談兵的悲哀。


    可是……


    實戰的風險又不可控,除非對方是實力與自己懸殊的軟柿子,既好捏,又好吃。


    不用尋,無須找,鐵馬會裏隻有一個軟柿子,四太太和她的北鐵馬就是所有分會中最不堪一擊的軟柿子。


    盡管北鐵馬瘦得皮包骨頭,難覓其肉,但卻是最佳的靶子,如果不拿這種下三濫的貨色來練練手,試試手段,那簡直就是承認自己是個爛泥巴扶不上牆的窩囊廢。


    “怎麽……你們對我的建議不感興趣?”


    姚樂姍等了半天不見人迴話,斷定自己的話口已是嚇到她們。


    信心猛增!


    副會長暗暗起笑,盯著某人心想:“看來這平日裏耀武揚威的三太太郭婭楠也不過是個有層硬殼的蛋而已,一旦敲開偽裝的外殼,她也就廢了。”


    金明傑於冷場中攏眉破話。


    “樂姍,你剛才這話是不是說的有些過了頭?”


    “四太太再怎麽的胡鬧也沒有動家人半根手指頭,傷了幾個下人放在誰身上都會不愉快,但也不至於因此就要取了她的命吧!”


    “況且,我說會長他有事也隻是憑空的胡亂猜測,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的,我保證在一周內答複你們,還請大家稍安勿躁。”


    “防備必須要做,但都不要急於行事,以免鑄下大錯。”


    三太太郭婭楠對金明傑的話點頭稱是,她跟著便端出慣有的架子。


    “姚樂姍,別怪我多嘴,你這小姑娘不諳世事,確實太衝動了些!”


    “還是金老說的在理,說說氣話可以,但你真要是把四太太給做了,萬一會長他平安無事地迴來,我看你怎麽交代?”


    “會長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即就把你這個看上去還算有頭有臉的副會長撤了都難說,到時候我看你連哭都來不及!哈哈哈……”


    刺頭就是刺頭。


    三太太郭婭楠素來口無禁忌,說什麽話都喜歡暗藏譏諷——“看上去還算有頭有臉”這句話明擺著就是指名道姓地告訴周圍人,姚樂姍她這副會長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


    姚樂姍聽罷氣得不行,把牙磨得“嘎吱”細響。


    啞巴吃黃連的人咬牙切齒地吐話道:“行,那我就拿出耐心地等上它一個星期,要是一個星期之後依然沒有關於我爹的任何消息,我姚樂姍是不會對兇手存有絲毫憐憫之心的……我先走了!”


    姚樂姍拋下話即刻就扭頭離去。


    她既不想跟自己未來的對手羅嗦,同時也擔心母親的身體。


    浪得虛名的副會長不乏自知之明:在眼下,她之所以還能算個人物,那也是全因為有母親在明裏暗裏千方百計地照應著,否則自己算哪根蔥?


    東鐵馬的車隊調頭駛離了臨時的路邊會場。


    他們此刻的目的地是醫院,一是大太太韋靈慧需要做個全麵的身體檢查,二是順便看望一下已經送去就醫的受傷馬刀們。


    孰輕孰重金明傑心中自有秤,他對剩下的兩位婆姨視如敝屣。


    “走吧,都走吧,不過你們姑且好自為之,千萬別打四太太的歪主意而惹禍上身。”


    “記住!她不動,你們誰也不許動。她要是來挑釁,你們暫且忍一忍,隻能按兵不動,總之,一切聽候我的消息!我會盡快給你們一個準信。”


    各分會的人馬駕車盡數散去,荒野依舊恢複了它的孤獨。


    [快速行駛的汽車上……]


    姚樂姍於無意中偶然發現自己貼身保鏢的車不見了蹤影。


    她問身邊人:“誒娘,咱們的金馬刀哪去了?上車時我還看了他們一眼,莫非是車子出故障拋了錨?”


    韋靈慧見女兒拿出手機就要撥號詢問,伸手過來將手機蒙住。她緩緩吐話:“是我叫他們離開的,有些事需要他們親自去處理下。”


    一驚:“娘,你不會……你不會現在就要做掉楊璐吧?”


    一乍:“趕緊的,趕緊把他們叫迴來,我可是答應了金老頭要等上一個星期的。”


    姚樂姍熟悉母親的做事手法,她不由得稍有擔心。


    因為……


    這兩個金馬刀是自己暗中配了手槍的境外海軍陸戰隊退役軍人,人是父親幫她挑選的,但武器是姚樂姍瞞著父親私自給的,他們的武器加上本領要想幹掉什麽人那是易如反掌。


    “嗬嗬……看你,都急成啥樣了?”


    “娘不是叫他們去端腦袋,隻是叫他們兄弟倆從那個小婆娘的嘴裏套出你爹的下落來。”


    “別緊張,小事一樁,哈哈哈哈……”


    韋靈慧撫了撫女兒的頭發,繼續說道:“你爹他雖然待我不好,但這隻是暫時的,等他老了,玩不動了,最終能依靠的人隻有咱們。所以啊……娘在等浪子迴頭,他會醒悟的。”


    “我懂了,你是擔心我爹他還沒等到浪子迴頭就離我們而去。”


    姚樂姍突然的一個正身,板著身子看母親。


    韋靈慧停止了撫摩,奇怪地迴看著女兒,等她說話。


    “要是我爹真不在了,咱們該怎麽辦?”


    “瞧你這點出息!難道你還怕其他婆姨來奪權啊?”


    韋靈慧把人拉過來,一通耳語。


    “姍姍,實話告訴你,什麽都不用擔心,娘早有防範,有安排布置。”


    “就算你爹他真的很不幸,遭遇到不測,鐵馬會也不會因此而旁落,必定在咱們母女二人的掌控之中,屬囊中之物。”


    “你以為郭婭楠那小婊子真能駕馭她手下的馬刀?”


    “切……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姚樂姍越聽嘴角越翹,直至翹無可翹,咧開。


    她親熱地摟過母親,“吧”聲親了一口,啞笑道:“哎喲,我親親的娘親,你怎麽不早點告訴女兒?害得我憂慮死了!”


    “這是機密,又不是口頭禪,哪能隨時掛在嘴上?”


    韋靈慧接著用手指戳了一下女兒的腦門,竊竊私語教訓。


    “你這丫頭有時候性子急,我怕你那張小嘴不知什麽時候為了顯擺給我說漏了出去,那我精心布置的計劃還不泡湯了!”


    “再說了,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動用這些內線的,除非你爹做得過分,或者是……”


    “唉,希望他平安無事。”


    “唉……”


    母親的擔憂也是姚樂姍的心事,母女二人一同步入了沉默。


    親情是人生活在這個世上除開金錢與名利的重要依賴,就是手上沾了鮮血的人也不能例外。


    金馬刀駕駛著汽車奔迴鐵馬同心酒樓。


    大太太的口令是:不管采取什麽手段,務必將會長的真實消息從四太太的嘴中拔出來!


    服過海外兵役的兩把金馬刀,他們分別是汪坤和寧軍海。


    為了便於稱唿,也是處於對他們特長的考慮,姚樂姍和他父親姚遠山都習慣喊汪坤為彎刀,簡稱寧軍海為軍刀。


    彎刀汪坤出身於武術世家,從小就隨父親習武,所以除了在軍隊學習的格殺技能之外還另有造詣。


    此人身材凡凡,高度隻有一米七,體重72公斤,但對於近身格鬥頗有建樹,在鐵馬會所有馬刀裏他排名第一。


    汪坤生性奸猾,他對付人的時候放著深厚的底子不用,常玩缺德的陰損招數,製服你不算,還要憋死你,氣死你。因為這一特點,他被稱為彎刀,喻意暗藏鋒芒,隱晦婉轉。


    軍刀寧軍海,他也是格鬥好手,在鐵馬會所有馬刀裏排名第二,緊隨彎刀之後。此人體格強壯而又性子剛猛,做起事來直來直去象藏獒一樣,放他出去容易,叫之罷手甚難。


    雖然軍刀在格鬥和槍械技術上都不及彎刀,但在力量和氣魄上還勝於彎刀。


    寧軍海有一米八六的身高,90公斤的體重,仗著身體的優勢,他出手一般不計後果,就算自己挨兩下也不躲閃,先搞死你再說。


    他那劈斧開山的勇猛氣勢如同戰場上的軍刀——所向無敵!所以搏得了軍刀的稱謂。


    汪坤和寧軍海的出身和本領決定了他們的價值。


    姚遠山獲得此二人後深有感觸:他們當真是馬刀中的尖刀,也是最昂貴的馬刀,所以才用金刀來掛名。


    主子如果喊——“馬刀,上!”


    那麽,這條統稱的命令跟他們倆沒關係,理都懶得理,該剔牙還剔牙,該挖鼻孔還挖鼻孔,該打耳朵還打耳朵。


    隻有當主子喊——“金馬刀,上!”,或者是主子受到了切實的威脅,彎刀和軍刀才會凜冽出擊。


    能夠在馬刀中占據頭兩把交椅的人,按理應該獲得相對應的待遇,可是姚遠山既不給他們配槍,也不安置在南鐵馬,卻把二人送給女兒做保鏢。


    這是為何?


    姚遠山的用心不是一般的良苦,他是一個經過摸爬滾打才從底層社會混出來的人,豐富的慘痛經曆讓其深悟一句孟子說的古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姚遠山選擇的接-班人就是姚樂姍,但如果女兒一路順風順水,必然會弱不禁風,沒有心機、***、嫉妒、仇恨。


    一個思想簡單的人不但管不好鬼神齊聚的鐵馬會,或許還可能被他人作奸取代。


    所以……


    姚遠山之所以把女兒擺到了副會長的位置上,卻又不讓她負責槍杆子南鐵馬。


    不僅如此!


    他還縱容婆姨間的明爭暗鬥,其目的就是在錘煉姚樂姍,故意折磨她的精神意誌,並激發她的思考和應變能力,培養她隱忍的性格。


    錘煉歸錘煉,安全方麵還是必須要做到保證。


    姚遠山允許各分會起紛爭,但定下的規矩是:分會之間有個爭鬥屬於正常,下人怎麽鬧都可以,但不得碰任何主子;分會長之間有個爭鬥也屬於正常,但不得有肢體上的衝突。


    這規矩看似是公平地對待每個分會,但實際上主要是保護東鐵馬會長兼鐵馬會副會長的人身安全。


    姚遠山的錘煉理論同樣運用到馬刀身上。


    他將金刀安排到一個二線位置,其意自明:一是保護好接-班人,二是用憋屈來保持他們的戰鬥力。


    將馬刀的首領下放不是一件簡單易辦的事情,必須合乎情理,才不會招致背叛和離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時機!


    姚遠山處心積慮,一直等待著時機。


    此二人在行動中前後因多次過失殺人而犯重錯,落下了把柄,被順其自然由南鐵馬先後下放至東鐵馬。


    圈養的狗最生猛!


    姚遠山知道彎刀、軍刀兩人盡管忠誠於己,但心中肯定既不服又不滿,所以因此沒有降低他們的待遇。


    他暗中告之二人:待姚樂姍升任會長之日,便是他們重歸舊位之時。


    汪坤和寧軍海雖然是武粗人,但不是傻子,明白了會長的一番苦心後,他們便安心地陪伴在未來會長的左右。


    做姚樂姍的保鏢是一份輕鬆得不能再輕鬆的活計,作息有規律不講,二人因此有了充足的時間來恢複係統的體能訓練,較之在南鐵馬的日子更為厲害。


    自從被降職後,各種人脈的親疏一目了然。


    老部下追隨新的馬刀首領是必然的結果,也合乎人之常情。


    有些馬刀依然尊敬他們這兩位過氣的老大,但有些則露出了勢利的麵孔,連言語都明顯鄙視了,心中的態度就更不必說。


    對於此番人情變故,兩把金馬刀甚至感謝會長的故意安排,這才讓他們有了辯識人心的機會。


    在某國的海軍陸戰隊偵搜營參加過硝煙實戰磨練的金刀雙傑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更何況自己不是什麽狗屁君子,多忍幾日又何妨?


    他們在忍辱負重中積累著暴戾的殺氣,隻默默等待著逆轉那一日的到來,到時候老帳新帳一起算,一定要做個了斷。


    隻要姚樂姍一掌權,當日便是審判日,他們必將合力清理門戶。


    現實是,金馬刀還沒忍耐多久,局麵就突然呈現異動,會長突然失蹤了,連俏花瓶四太太都冒出來滋事。


    今日酒樓鬧場一事過後,大太太暗示,情況危急,他們的出頭之時已經指日可待。


    汪坤和寧軍海欣喜若狂地接下了審問四太太的任務,這個任務不僅僅是關乎到鐵馬會會長的權力重新分配,它更關乎到他們自己的前途。


    猛獅已醒!


    磨刀霍霍!


    金馬刀駕駛的汽車離鐵馬同心酒樓越來越近,夜色下隱約見其燈光輪廓。


    短暫的激動勁過後,寧軍海的駕車狀態顯得十分漫不經心。重要卻又簡單無聊的任務內容叫人打不起精神,於是司機便找旁邊的人拉閑話。


    他一言:“汪坤,你為何懷疑說這四太太有真功夫?大家都說她是下毒的啊!”


    又一言:“再說了……這娘們是會長他逼著強娶進來的,如果她要是有這等上好功夫,老頭子根本強娶不到,就算娶到手了,就會長那身子板,不早就挺屍洞房花燭夜了嗎,哪還會活蹦亂跳的夜夜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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