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要按照普通員工的標準來對待我嗎?”


    “鑽牛角尖了不是!”


    趙政略有嚴肅,“溪妹,你大可不必糾結住的問題,你和娜娜都做了好姐妹,怎麽反而一般見識,見外起來,你這麽說那就是生分了,很沒勁啊。償”


    他起身別道:“快別胡思亂想了,早點休息。攖”


    “姐夫,我知道你是在盡地主之誼,但是這間豪華客房對於我來說確實過於奢侈和昂貴了!我心理負擔很重。”


    雙方的對話很刻板,毫無情調可言,可“狐狸精”的體香強使趙政在情感上逐漸偏離方向,幾乎不能自拔。


    關乎情感油然產生的背叛之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克製力極強的人迷惑萬分,內心劇痛。


    要想解脫自己,唯有遠離眼前之人。


    趙政再次辭別:“贏溪,咱不說別的,單說你遠道而來,我作為朋友該不該給你安排個住處?多餘的話就不說了,你趕緊休息,我該迴去了。”


    步履間身後傳來話音:“其實……我已經找到了住處。”


    他再也走不動,哪怕是半步。


    扭頭間,第二句話飄來:“明天我就要搬過去,所以預先告知你一下,好了……咱們明早見。”


    趙政絕不相信,他眉擰川字,“開玩笑的吧!你今天什麽時候找的房子,位置在哪兒?”


    房子在哪兒?


    房子有沒有?


    一切都要等湯偉國的答複。


    武贏天自己不清楚的事情自然無法實言相告,“她”故弄玄虛道:“想知道具體情況啊?沒問題……一覺醒來後自然見分曉,明天晚上我會親自下廚,請你們過去海吃一頓。”


    空穴來風似的事情令趙政半信半疑,他尋思此事多半是她尋的借口。一個外來的異地客,今天的時間盡都用去上各種班了,又是賣衣服又是耍酒瓶子的,要想立刻找到新住處,除非……


    他自認為自己找到了答案,於是順水推舟道:“那我就候著你的邀請,明天見。”


    人走了,掛笑。


    武贏天關了門。


    既來之則安之,昂貴的房間不能浪費了它的好處,“她”於衛生間裏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按摩浴缸。


    放水。


    泡澡。


    盡情享受!


    深陷無盡泡泡中的人怡容自喜道:“好舒服,感謝機遇,沒想到我這撿破爛的窮酸小子也能享受一迴腐朽的資產階級生活。”


    趙政離開1609房間以後本打算直接迴家,但走到酒店門口又折返迴來。他心中始終存在一種怪怪的感覺,除了情感上的搖擺,還有說不出口的糾心掛念。


    雜念多至毫無頭緒的人最終迴到自己的辦公室,身為總經理,辦公室的級別也與之相互匹配——裏麵附帶有一間可以小憩的臥室。


    趙政決定今夜就暫住這裏,他如此這般不是因為住在這裏方才安心,而是因為此地幽靜,一個失去理智的人需要絕對的安靜來重新梳理突然降臨自身的花心,以及一些沒有琢磨透的問題。


    “美女”洗浴完畢後披上浴袍,無比愜意地躺到柔軟的床上,這是“她”睡過的最軟的床,凹陷的床褥將人包裹得極為舒適,“她”沒有就此睡去,因為未來不明。


    溫暖的燈光映射出滿目的奢華,此時此刻的武贏天並未沉醉其中,反而生出莫名的擔憂。


    她暗想:“我的體香太霸道,是個男人就不能幸免,連大婚在即的趙政居然也動心,不太妙。他雖然自製力很強,但長久下去難保他不對韓依娜變心,這該如何是好?體香是武功造就的,如此說來,師父她肯定有這體香!那麽,她與秦王之間……


    武贏天騰地坐起,自話:“好複雜的情況!萬一趙政要是向我表白怎麽辦?太尷尬了,我真是一個悲劇的男人!”


    越想越暈的人失去支撐,“噗”聲倒迴床上。不存在左右猶豫的煩惱隻是暫時性的,“她”很快就進入夢鄉。


    一方入睡,可另一方還在那裏輾轉難眠。


    趙政實在睡不著,幹脆爬起來,摸黑從抽屜裏找出遇到煩心事偶然才吸的香煙,然後站到窗前。


    “嗒”


    打火機火光一閃,藍色的煙霧跟著孳孳騰起。


    趙政吐煙自問:“愛情到底是什麽?”


    吸了幾口之後他自答:“它應該是本能的反應,是不計名利的衝動,最原始的吸引才是真正的愛情。”


    又是吐煙自問:“問題是……贏溪為何吸引了如此眾多的男人?”


    這個問題發問者沒有找到答案。


    房間裏響起了有規律的腳步聲。


    “據我觀察,她似乎能吸引所有的男人,她身上到底有什麽魅力?究竟是什麽因素讓人靠近她就會被吸引?”


    “氣質?”


    “美貌?”


    “性感?”


    “憐憫?”


    “怪事!隻要與她在一起我就完全忘記了娜娜的存在,而離開她一段距離後卻又能幡然醒悟,發現自己正在犯下不該有的錯誤。”


    “這究竟意味著什麽?”


    “發自內心的愛情?”


    “還是本能的***?”


    煙頭被用力地掐滅!


    無奈而又痛苦的聲音又在黑暗中響起:“贏溪啊贏溪,遇到你對於我來說是一種煉獄般的折磨,你殘酷地將我變心,可我已是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


    趙政迴到床邊,重重地倒下去。


    他最終沒能給自己一個交代,整個人陷入不著邊際的黑暗。


    精明的人一旦自己不能解脫就比常人還要痛苦,沉寂在沒有光明和方向的混沌之中是莫大的煎熬。


    肖鷺洋和於文軒的處境比趙政好上一萬倍,因為他們除了朝思暮想外沒有多餘的擔憂,隻是糾結如何才能贏得女神的芳心而已。


    於文軒喝多了酒,落枕就睡。


    肖鷺洋半夜才迴的家,也是倒頭就起鼾。


    二人皆是安然無恙,整夜都處在纏纏綿綿的談情美夢之中,不時流著口水,不時睡笑。


    韓依娜的體質屬於後醉,她喝的酒不少,一開始還沒事,等司機才將其送迴家之後很快就人事不醒。


    想擔心誰和誰之間會不會有曖昧?


    最起碼她也得把腦子醒過來才行。


    這一日確實不凡,接連發生了許多大事,如果人清醒必然是要起瓜葛的,但人已酣睡,所以這一夜過得很好。


    時間默默地行走,淩晨到了。


    武贏天準時起床,認真打理好自己,7:30分就帶上所有物品下樓去到前台。


    放下來時的行囊之後,“她”迅速進入角色,主動與前台早班負責人蔣雲和其餘兩位同事互相打招唿認識。


    “蔣雲,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忠實的跟班了,以後還要麻煩你多帶帶我這個白紙一樣的新手啦,嗬嗬……”


    蔣雲知道此人非比尋常,是經理和韓小姐的朋友,未來前途無量。既然知道是貴人,麵上必須帶春風。


    “瞧你客氣的,你是經理千叮呤萬囑咐的重點培養對象,我當然會盡力。”


    她話鋒一轉,關心道:“誒,你吃過早餐了嗎?沒有的話就先去餐廳,8點正過來就行。”


    同事的友好叫武贏天的心情十分愉快,並對這份新工作充滿了期待。


    “第一天就照顧我呀!謝謝,那我現在就去吃早餐。”


    走出幾步“她”轉身道:“對了蔣雲,我重新找了住處,那個1609房間你可以安排人去把它打掃出來備用。”


    “好的,你快去吧。”


    待新職員一遠走,因為沒有客人,前台的三人就聊起了這位空降而來的天之驕女。


    “你們誰知道這個贏溪是什麽來曆?”


    “不清楚,隻知道她大老遠從雲南趕過來,經理特別關照她。昨天先是安排她住最好的客房,接著就馬上安置到我們前台來工作,不可思議。”


    “那算啥?你們有沒有看到她胸前已經掛起了上崗牌子!謔……閃電一樣的速度,絕對是總經理昨晚不辭辛苦親自加班給她做的。”


    “我聽說經理昨晚直接留在了酒店,沒迴去!”


    “真的?哎唷……我看這裏麵大有名堂!”


    “你們注意到沒有,好像她隻是經理個人的朋友,與韓小姐並不熟。這太奇怪了,男女間會有幹淨純潔的友誼嗎?”


    “韓小姐真是心寬,居然不介意!不介意不說,還任由她在經理身邊工作,真是好大度,換做是我可做不到。”


    “我也覺得納悶,這其中藏有什麽貓膩隻有他們二人知道。總經理有這麽一個姣麗蠱媚的朋友按理說韓小姐應該不高興才是,她和經理都快結婚了,千萬別鬧出什麽第三者插足的岔子來。”


    “噓……你們小點聲,這種沒有依據的話別隨便亂說,小心惹禍上身。”


    埋汰的話越嚼越沒譜,連蔣雲都聽不下去,不得不製止,以免生出不必要的是非和禍端來。


    前台暫時安靜下來。


    武贏天可不是普通人,“她”走到遠處仍然能聽清她們三人之間的秘密談話,於是這剛升起來的工作熱情瞬間就被流言蜚語所撲滅。


    “她”悲哀地想:這才第一天上班就已經有人在背後嚼舌頭,往後時間長了還指不定會說出什麽更難聽的風涼話來。


    踏進餐廳,自助餐台旁一個稍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眼鏡男!


    昨晚兩人在酒吧聊天時眼鏡男自我介紹過。


    武贏天的情緒頓時逆轉,“她”微微一笑,主動招唿道:“楊勳……真巧,原來你就住在我們酒店呀!”


    因為換了裝扮和發型,昨天夜店裏華貴打扮的花酒女王忽然間變成了酒店裏一位普通的工作人員,這楊勳是愣了愣方才認出人。


    “贏溪,是你嗎?”


    武贏天悶笑,忽然間聯想起了湯偉國那玩世不恭的逗人口氣。


    “唉,做你的朋友真好。”


    “她”那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令對方登時大腦空白。


    楊勳瞪著牛眼問:“咋了?”


    武贏天不苟言笑:“虧你還為我付出過那麽大的一筆小費呢!這還沒過去幾個小時呢就將人給忘了。我要是你的朋友啊,隔三插五就管你去借錢,反正你根本記不住誰向你討過錢,就算勉強記得曾經有那麽一迴事,卻也記不住借過多少,借十萬隻需還十元就打發了事。”


    楊勳顫身大笑,連餐盤中剛盛好的食物都岌岌可危。


    “來來來……快來這坐下。”


    他亟不可待地率先入座,接著道:“真是相見不如偶遇,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咱們之間很有緣呐!哈哈哈……”


    得遇此人,武贏天心中的鬱悶也暫時散去。


    “她”和顏悅色道:“你先坐著,我拿了早餐就過來,咱們邊吃邊聊。”


    “贏溪你快點啊……我都等不及了。”


    楊勳一臉的朝陽出沒。


    人與人之間是講眼緣的,撇開厚重的打賞小費不說,昨日武贏天對楊勳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今日再次相見後,甚至稍有交友的打算。


    “她”迅速取了早餐過來,但見楊勳一口也沒吃,還等著呢。


    邂逅的驚喜令楊勳難以自抑。


    對方才一落座他張口就道:“贏溪,恕我冒昧直言,你一天做兩份工作實在太辛苦,小心身體吃不消,物質上的東西夠用就行,不要過分去追求它,尤其是正當青春年華,傷不起的女孩子家。”


    這番話暖人心扉,武贏天不免產生感動。


    “她”覺得此人可交心,也就話無掩飾。


    “你說錯了,不是兩份,而是三份工作。我早上在這裏,下午去服裝店,晚上落酒吧。”


    “啥啥啥?三份工作!”


    楊勳極為震動,食物沒咽盡就趕話道:“老天,你這是何苦呢?是不是家裏特別困難?”


    “她”的心又熱了熱,“別誤會,我兼職這幾份差事絕不是因為錢。”


    “那是為什麽?”


    迴想起於肖二人爭執的場景,武贏天忽地一笑。


    “為了朋友們,如果我放棄其中任何一份工作,他們之間就會發生激烈的吵架。”


    楊勳還是不太明白,這工作與朋友又何幹係?


    “你這是何方道理?我理解不過來呀!”


    “他們三人既是發小,同時也是我的三個老板,關鍵是我們之間是朋友關係,所以他們個個都想關照我,誰也不肯拉下。幸虧隻是三個朋友,要是十三個的話,啥也不用幹了,光換地方都能跑死我。”


    楊勳可算明白了,笑得幾欲噴食。


    武贏天被他那不雅的滑稽樣子弄得音韻婉轉。


    收了笑,楊勳道:“不說了不說了,天氣涼,冷食物對胃不好,趕快吃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約會?


    楊勳張口就約她出去,於公於私於男於女武贏天都很抵觸,“她”本想當場拒絕,但臨了忍了忍,反正吃完再說也不遲。


    男人吃得快,他抱著手默默等待武贏天,直至“她”空盤。


    “贏溪,麻煩你請個假,我真有重要事情要與你相商。”


    武贏天盡管受過他的恩惠,但也不能隨便聽命於人。


    “她”道:“要不……改日吧,這裏我可是第一天上班,不能隨意請假。”


    楊勳道:“我確有非你不可的急事,昨天晚上本打算說的,可等我迴來以後你已經走了,那位姓肖的老板死活不肯告訴我你的電話,我是急了一宿。”


    武贏天略感吃驚,雙方幾乎是陌生人,隻有淺薄的交情,什麽事情竟然可稱之為非“她”不可?


    “我沒想到你是第一天上班,設身處地考慮,這請假之事確實有些勉為其難。不過……”


    他皺了皺眉頭,“這樣好了,把你的老板朋友叫過來,我親自跟他來說,如果實在不同意的話也就算了,咱們另約時間。”


    武贏天十分擔心幫忙是借口,約會才是目的,大家都很陌生,“她”可不想乖乖就範。


    “你到底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能明說嗎?”


    楊勳的神情顯然是左右為難,他長喘了好幾次氣才緩緩開口:“你與一個人長得十分相像,我希望你能頂替她的位置。”


    武贏天萬萬沒想到初始印象還不錯的對方給出的竟然是這麽一個缺德的迴答。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打賞,昨日他如此大方,原來是有求於自己!


    “她”壓住火氣連發兩問:“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麽要我冒充她?”


    此事似乎難以啟齒,楊勳幾欲開口卻又忍住,他的精神狀態很不佳,表情煞是難看。


    見他不便,武贏天也就不再追問。


    “她”冷冷道:“既然不方便說就不要為難,你昨天給的小費我還給你,咱們互不相欠。”


    “不不不,贏溪你別誤會,這完全是兩碼子事!因為你確實長得很像一個人,才令我關注到你,繼而從街上跟你進的酒吧。”


    楊勳霎時慌張,“但是昨晚的小費完全是因為你精彩的表演心甘情願給的,就算你不像某人我也照樣會給,真的!”


    他高舉右手,“關於這一點我楊勳敢對天發誓!”


    發誓的手很快落下。


    他又道:“至於想求你幫忙之事,那是稍後才突然產生的念頭。”


    剛落下的手再次舉起。


    “我可以發誓!”


    雖然對方的發誓很隨意,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或是小孩過家家,但武贏天綜合判斷下來認為他不像在撒謊。


    “她”道:“如果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那你不妨說說看,倘若我真能幫上什麽忙,一定不會推辭的。”


    隻見楊勳左顧右看,確認附近沒人後這才湊過來,壓聲道:“你隻管聽,千萬別害怕,更不用有任何的負擔,因為我不會強求你做不願意做的事,再說也強求不了。”


    “請講。”


    “我之所以讓你冒充一個人,其實是想粉碎一個組織。”


    “什麽組織?”


    他逐字頓道:“地下組織,鐵馬會!”


    武贏天大為意外!


    “她”急發三問:“你究竟是什麽人?鐵馬會與你有什麽關係?那個像我的人與你又是什麽關係?”


    這幾個問題顯然戳到了楊勳心靈的軟肋,其眼眶很快濕潤,說話聲也夾雜哽咽。


    “那個與你十分相像的人叫楊璐,她是我的親妹妹。”


    “啊!”


    “她”一驚再驚!


    “鐵馬會是她丈夫所開設的地下錢莊,勢力跨越好幾個省份,組織非常龐大。”


    一通俱通!


    武贏天忽然間徹悟自己為何會對此人莫名地產生好感,原來是兩人之間存在著共同點——他的相貌特征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和鼻子部分。


    “贏溪,你在這裏呀!”


    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趙政隨之大步過來。


    眼見武贏天身邊的這人有些熟麵,他腦子快速一轉,忽然想起此人就是昨晚在酒吧大肆給小費的主。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趙政的心中升起無名火:不菲的小費果然給的暗有目的,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來此尋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待走近了人,暗下不安的趙政這才表情堪盛地假裝遲辨。


    “喲,這位不是昨晚在酒吧大手筆給小費的兄才嗎?”


    趙政對楊勳的不待見很明顯,武贏天不想他們二人因自己而交惡,於是“她”立即起身,盡量去融合。


    “她”先話予趙政:“巧了吧,楊勳他就住在咱們酒店,昨晚才遇今早又見,好有意思的一人,晚一次,早一次,完全可以稱作牙膏級別的朋友。”


    霎時間三人均見笑。


    接著“她”話予楊勳:“他就是我跟你提及的趙大人,趙大人全稱名叫趙政,對我來說他可是三位一體的重量級人物,因為身份有三個!一是朋友,二是姐夫,三是總經理,哎喲喂,除了第一個身份我還能稍微自由發揮點個性之外,另外兩個我完全是惹不起,好畏懼的!”


    笑浪狂湧。


    “她”那神來鬼去的三言兩語無疑起到了潤滑作用,趙政與楊勳順其自然地貌合神離握了握手。


    終究有隔閡,趙政根本無心與楊勳交談。


    他唱隔壁戲道:“贏溪,上班時間到了,第一天上班你要在同事麵前好好表現一下。”


    楊勳非常清楚自己不受歡迎,在這種情形下如果提及請假之事純屬自討沒趣,於是他啞然處之。


    可是……


    本屬局外人的武贏天卻將冒名頂替之事掛在了心上。


    “她”直言道:“姐夫,我突然有點私事想請上半天假,可以麽?”


    楊勳瞬間驚訝。


    趙政亦不靜,他原以為自己的一番話能將不速之客打發走,沒想到被趕走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自己。


    睿智的總經理顯出少有的茫然。


    時間的拖延隻會有利於武贏天,這時候體香已侵襲了數浪,對方的精神防線大片大片地倒塌。


    “行,準假。”


    煞是無奈的趙政微歎而語:“不過你要記得昨日的約定。”


    武贏天清眸流盼,“謝謝你姐夫,我不會忘了約定的。”


    “她”春風轉身,芊手輕拉旁人,“楊勳,咱們走。”


    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於餐廳門口。


    趙政的心像是針紮一樣地刺痛,似乎別人拐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離開餐廳不久,武贏天若有所思道:“楊勳,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你先去樓頂,我換身衣服就上來。”


    “嗯,好。”


    眼中滿是感激的楊勳目送她完全離去,然後才尋電梯上樓頂。


    武贏天的行李之前就已經放到了前台,於是“她”直奔該處去取。早8點是迎來送往的時間段,前台很忙碌,有不少客人在訂房或退房。


    忙得不可開交的蔣雲見人後眼前一亮,招手道:“贏溪你來得正是時候,快過來幫我登記一下這兩位客人的資料。”


    “對不起蔣雲,我臨時有急事請假了,實在對不起。”


    武贏天表示完歉意之後,拎起包就徑直去往更衣室。


    特殊照顧的人就是待遇不一般,蔣雲和前台的另外兩人均在暗地裏各種埋汰,然後搖搖頭,嘟嘟囔囔地繼續忙碌。


    換好裝的武贏天再次將包放迴前台寄放,本已眼不見心不煩的三位前台頓時氣脹,連餘光都是批量定製的白眼。


    搭電梯。


    上樓頂。


    “她”迎著寒風走向已經站在屋頂邊緣眺望遠方的人,這位後來者也應景地加入到眺望者的行列。


    “你來了。”


    楊勳側過臉,隱然顯出強出的笑。


    武贏天也側臉望他,表情溫而澀。


    雙方淺灼對目。


    “她”道:“我想聽你把故事講完。”


    楊勳移走目光,重新看向遠方。


    “看見你就好像看見了我妹妹,仿佛她依然活在這個世上,從未離去。”


    “拋開口音的差別,你們兩人連嗓音都有好幾分相似。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會有如此雷同的兩個人,如果你們能互為左右,說是孿生姐妹都沒有人會去懷疑。”


    說著,楊勳掏出一張兄妹間的合影照片遞到人眼前。


    武贏天意識空無地接過來。隻是一瞥就已是震撼!毅然定睛一看,整個人霎時如觸電般通體勁麻!


    除了發型上的區別,這張照片簡直就是自己與旁人的合影!


    “她”內心走空地失聲道:“像,真像!”


    楊勳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長長地吐出去。


    “一個月前,我妹妹和她丈夫在德國乘坐的私人飛機出了事,他們都死了。妹妹死後,我去整理家中她所留下來的遺物,這才發現她生不如死……”


    說話聲被抽泣聲所代替,一個大男人竟然可以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此事武贏天無法用任何言語去勸慰,隻得默默地扶握住他搭在圍欄上的那隻幾乎與環境同溫度的冰冷的手。


    “她”這一極其簡單的安慰卻令對方的話口頓開。


    “我妹妹在日記中寫道,她是被逼的婚……”


    “我早就看出她的異常,璐璐對這場婚姻很害怕。我們一家人都反對這門年齡懸殊巨大的婚事,但她卻很固執。”


    “既害怕又堅持,我從表象上以為她是患了婚前恐懼症,還嘲笑過她許多次。”


    聲音再度哽咽。


    “看了妹妹的日記我才知道,他的丈夫,姚遠山那個畜生竟然是鐵馬會的會長,我們家裏人還一直以為他隻是個正統的生意人是茶商。”


    “璐璐在日記裏提到,我們家中無端發生的一切災禍皆是因逼婚而起,是姚遠山所為!”


    “嘭!”


    很突然的一記重拳狠狠砸在欄杆上。


    “為了逼婚,姚遠山這個老畜生暗地裏多次派人來打砸我的公司,我因此兩次住院。這還不算!我父親的腿部骨折竟然也都是他派人用汽車故意撞的!”


    “妹妹她自知逃不出魔掌,為了保護家裏人,隻好含淚委曲求全,嫁給了這個天殺的老畜生!”


    “可憐的璐璐,居然做了該死的第四個老婆!雖然這個老畜生死了,但他餘下的邪惡勢力仍在,此仇不報,我楊勳誓難為人!”


    武贏天鼻子一陣發酸,與此同時極端的憤怒已不能壓製。


    “她”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勁聲道:“楊勳,這個忙……我幫!”


    得到肯定答複的人出人意料地並沒有表現出驚喜之色。


    “我報仇心切不假,但我擔心自己一時衝動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滔天大錯……自從妹妹出事以後,後悔這個詞已經幾乎將我淹沒。”


    “說實話,我現在有不小的猶豫,把你這樣一個無辜的女孩牽扯進黑暗的漩渦是不是太自私了?”


    “萬一,萬一你出點什麽意外,我如何對得住你,如何對得住你的家人。”


    楊勳的這一番話顯然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因為安全顧慮在打退堂鼓。


    “她”問:“找過警察嗎?”


    一句寥寥幾個字的問話卻換來無數的陳述。


    “找過,還不止一次。”


    “鐵馬會的人很狡猾,他們不但分散運作,化整為支,還設了四個完全獨立運營的分會。”


    “警方立案是需要證據的,尤其是想成為倍受重視的大案要案,而我恰恰沒有太多的證據,隻是傷了他們的一點皮毛。”


    “唯一慶幸的是我留了一手,那個老畜生死亡的消息還被我掖著,沒放出去,這是我有可能翻盤的最後殺招。”


    “因為新婚燕爾,璐璐她暫時是這位會長身邊最受寵的女人,遇見你之後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奇特的想法,想讓你李代桃僵地假扮我妹妹,深入進鐵馬會,去獲取鐵的證據。”


    楊勳的想法並非不可行,關鍵在於冒名頂替之人不管成與不成能否全身而退。


    不過,他的顧慮隻是他的顧慮,不具有共性,與武贏天無關。


    “她”道:“我讚同你的設想,你根本無需擔心什麽,大言不慚地說,能夠傷我贏溪半根毫毛的人還沒從娘胎裏生出來。”


    楊勳聽罷十分不解,滿臉都是迷惑,這個計劃異常兇險,連自己都不免顧慮重重,她怎會如此有信心?


    有膽識不代表聰明,應有的提醒必須做到。


    他道:“贏溪,這個組織,這幫惡人不但兇殘,他們還有槍!”


    武贏天釋然一笑,“我有比槍更厲害的東西。”


    “什麽?”


    “什麽意思?”


    他一問再問。


    “她”含糊其辭地迴應:“這個你沒必要知道,你隻需說出具體實施方案就行。”


    楊勳的表情越加凝重。


    “這份血海深仇是我獨自一人的,可危險卻完全壓在你一人的頭上……你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自顧,心甘情願地替他人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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