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對著紮堆的鼻眼伸手便是一戳!


    反出嗬斥:“大膽!你們給我站住!”


    她緊接著一個轉身,對著正在搏殺的一方凜聲道:“安幫的人給我統統住手!償”


    因為有把持大局的幫主出現,加之突然冒出來的人說出突然威懾的話,走廊左右兩邊的人竟真的有所顧忌攖。


    一方暫時停止了打鬥。


    一方暫時收住了腳步。


    見自己的話語頗有成效,妖精哈哈大笑。


    她用埋葬了千年的暮氣h語拚湊道:“好你個安幫,以多欺少,持強淩弱,本姑娘今天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隨幫主後上來的馬仔中有人覺得她麵熟,蠢蠢地想了想,終於笨想起此人應該是在地下室裏好好呆著的那位在路邊隨手摘來的野花。


    奇怪頓起……


    她怎麽出來了?


    孟贏溪看向那名女子,招手道:“這位姐姐,請過來我這裏,我可以擔保你的安全。”


    該女子本就對眼下曲折的局麵困神,現在更是疑惑萬分地看了看她。


    可能是出於應急考慮,盡管說話之人很陌生,她還是略有躊躇地走過來,但卻又防範性地止步於兩米之外。


    湊合過來的人憂色慮問:“你是誰?”


    妖精鬼靈地擠了擠眼,搜刮詞匯清喉嬌囀地訕訕而笑。


    “首先……我是一個與安幫有著深度過節的人。”


    “其次……我還是一個打抱不平的替天行道者。”


    “打架女”聽罷並未展眉,隻是微微寬心。


    從漢澤市狼狽轉場到此的安幫幫主阮東國走了出來,並用布滿血絲的鱷眼惡狠狠地瞪著這位橫插一杠的陌生美女。


    他問:“請這位小姐把話講清楚,我安幫與你有什麽過節?”


    她冷麵,“很多的!”


    “很多?”


    阮東國無可奈何地陰聲起笑,“好像你我互不相識,怎麽會?”


    孟贏溪眼見此人如非幫主也是個管事的,於是她妖霧漸起……


    妖霧彌漫至——第一層。


    “現在的頒獎典禮都時興倒敘,我們之間的恩怨過節戲曲也由小到大倒著說吧,這樣才能突出重點。”


    阮東國鼻哼道:“哦,那好,我洗耳恭聽。”


    妖霧彌漫至——第二層。


    “首先,就經商來說,你們安幫很不地道,沒把來貴地消費的客人當作人看待。”


    “打架女”意外這位暫時依賴的人口無遮攔,並且還是怎麽得罪人她就怎麽說。


    阮東國聽得糊塗,“怎麽講?”


    妖霧彌漫至——第三層。


    “你們給客人的酒很少是能喝的,想多掙點錢的話你們在酒裏摻點水不行麽?幹嘛非得弄花樣……”


    阮東國豬了豬鼻子,“啥花樣?”


    “哼,自己放的屁自己清楚,你們亂七八糟地摻些不同的牛屎馬糞冒充不同的酒,這會毒死人的。”


    “打架女”被身邊這位言語無忌又犯渾的丫頭弄得腹笑不已。


    她那帶喜色的推斷是一馬平川地拉出去——由此觀來,此位女程咬金臭罵人的話肯定是一套接著一套,而且套套都必定可勁地辱沒人。


    阮東國嘴型抽瘋,“哦……明白了,原來你就是那個把我這夜總會裏的每種酒都要了一杯,然後又嚷嚷著要見我的人!”


    他越想越氣,繼而勃然大怒道:“不會喝酒你就別胡扯壞我夜總會的名聲!又是要酒又是要解酒藥的,你這小妮子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傻子!神經病……”


    原來此人就是安幫的幫主!


    孟贏溪暗下很高興,至於將他的辱罵權作過耳蒼蠅,她並不在心,如同沒聽見一般一笑而過,自己該說什麽還說什麽,節奏絲毫不亂。


    妖霧彌漫至——第四層。


    “哎呀你別打岔,我話還沒說完呢……”


    “其次,就做人的品性來說,你們連豬狗都不如,跟老鼠和蟑螂差不多,根本沒把在大街上閑逛的人當作人看待。”


    “難道在你們眼裏,別人都是可任意偷偷取了來果腹的免費食物麽?”


    一聲咆哮:“毒口潑婦!”


    阮東國聽得是又怒又糊塗,“你這又是怎麽講?”


    妖霧彌漫至——第五層。


    “我在大街上好端端地走著,既不招誰又不惹誰的,你們的人連招唿都不打,硬是將我塞車裏綁架到這裏來,還把我胡亂扔進地下室當作廢品存放。”


    “打架女”驚訝於此女原來竟是被黑社會禍害的人!


    但同時她又疑問於這女程咬金的輕易就被安幫綁架……


    1——按理說,她沒什麽大的本事。


    2——那麽此刻為何又如此的無懼?


    3——她哪來的撒潑底氣?憑什麽?


    阮東國不得不啞然。


    他知道手下人確實於街上綁了個如花似玉的小妮子給自己消火解悶,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眼前之人!


    紮紮實實的繩索捆綁且不論,那地下室有兩道門鎖製,天知道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麽脫身的?


    尚未將自己失職之事稟報幫主的馬仔們心生恐懼……


    一則是因為地下室逃跑了至關重要的三人,自己一方還被怪異的手法傷了六個兄弟。


    二則是看此女一副目中無人的神態,其霸氣如日中天,此二事很有可能是拜她所賜。


    三則是擅長於打鬥的女子鳳毛麟角,搞不好此女就是那個在漢澤市斷了自己幾十個兄弟腿腳的鳥嘴麵具小巫婆,如果她就是小巫婆,那真是冤家路窄!


    妖霧彌漫至——第六層。


    “扔地下室存放就扔地下室存放吧,我把腦袋埋土裏……忍了!可是當廢品存放這一條我接收不了!”


    “既然這麽興師動眾地把我請來那好歹得有個說法不是,到底是因為喜歡呢,還是因為厭惡……”


    有人用褪色的臉迴應,無人用僵硬的嘴應話。


    妖霧彌漫至——第七層。


    “哼哼,誰知你們一個二個的居然不聞不問,還不如撈到食物就當即大飽口福的老鼠和蟑螂呢!”


    “你們安幫人的記性是不是讓狗給吃了?竟然忘了還有我這客人沒人伺候!”


    “瞧瞧你們幹的好事!害得本小姐不顧形象地拋棄淑女之態發飆,潑婦般地自己砸爛門出來討說法。”


    “打架女”開始認真打量身邊的這位不可用正常思維來分析的小家碧玉,她若不是神經失常的瘋丫頭就是個具有非凡身手的同道中人。


    但眼下的問題是……


    1——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2——屬於四個九的瘋丫頭概率,占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


    阮東國與馬仔們聽完她的一言也瞬間明白了此位清麗脫俗攪局者的來曆。


    安幫的幫主瞪了手下人一眼!


    其意思是:他們綁什麽人不好,偏偏自尋煩惱地綁了個逮誰刺誰,渾身是刺,精神不正常,力量也不正常的瘋玫瑰迴來。


    妖霧彌漫至——第八層。


    “最後,這最後我想說的是……請問不安好心幫主,你們這幫不安於現狀的老鼠和蟑螂是不是泥巴做的?”


    阮東國怏怏發笑至嘴巴抽風,差點沒大腦缺氧急暈過去。


    一幫之主發出一聲聲怪哼……


    “哎唷……哎呀呀!”


    “瘋了瘋了……”


    “完全瘋了!”


    他氣得眼珠子和眼皮子互相掐架,牙齒和舌頭互相毆打,“張口閉口都是典型的瘋言瘋語,你根本就是一個從瘋人院裏跑出來的精神病人!”


    安幫馬仔們的思維沒有跟隨幫主,他們認為此女絕不是瘋,而是狂!是無所畏懼的狂!


    “打架女”的臉上閃過一絲苦笑,並緩緩小退了半步,她也認為這丫頭確實是瘋了,極有可能就是因為被綁架受驚而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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