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後坐上的六個士兵正在互相給對方臉上擦油彩,聽到向珩的提醒,皆是異口同聲地應了一聲。


    向珩低下頭來,看了一眼簡訊內容,點了一下輸入框,鍵盤彈出,可他卻猶豫著,指尖遲遲沒有落下,不知道要迴些什麽……


    隨後,他的背椅被人敲了倆下,他下意識的迴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後的陸驚舟,連忙把手機關機,放迴口袋裏,等著陸驚舟的下話——


    「你……。」陸驚舟猶豫著,好似在顧忌些什麽。


    向珩撇了一眼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冷聲迴應:「有話就說。」


    別跟他拐彎子!


    這麽一說,陸驚舟隻好出聲說道:「這次就是個滲透任務,你其實不用每場任務都要親自執行的……。」


    雖然向珩接手了顧玖隊長的位置,可軍銜沒顧玖大,人家到底還是個團長,手底下倆三千人,公務繁忙,連帶他們訓練的時間都要用擠的,就更加別提跟他們一起出任務了……


    不過到底是個上級,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權利的,像向珩這樣的,就算偷個懶躲個什麽任務,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聽說,向珩的弟弟,去年大三,跳水救人,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倆老的還來部隊過一次,他也就聽說了個旁道,大概意思就是要向珩退伍迴去,倆老的身體不如從前了,就剩下這麽一個兒子了,倆個女兒都嫁出去了,身邊沒個照看的人,而且這都快四十了還單著,倆老人情緒很激動,認為向珩再這麽呆下去,不說丟命了,怕是要給他們老向家絕後了……


    他也知道辛西雅一直纏著向珩的事兒,要說這郎無情,這想想都不可能的。


    畢竟,就算沒有什麽感情,難得有個小女孩喜歡,娶迴來生孩子,照顧老人也是好的,這也算是盡孝了……


    怕就是有感情,所以才不敢接受辛西雅吧!


    畢竟,他們可是連遺書都寫好了的人。


    這個世界上,壞人是永遠抓不完的,但命,誰都隻有一條。


    他們是幸運的,在鬼門關徘徊了無數次,卻每次都能僥倖躲過。


    但誰能保證,這運氣,不會有耗盡的一天。


    他們不是主角,沒有光環庇佑。


    向珩沉默著,周圍的疾風突擊隊隊員也沉默地看著向珩,耳邊隻有那直升機吵雜的機動聲……。


    良久,向珩收迴視線,目視著前方,原本就低啞的聲線如果不仔細聽的話,怕都要錯過:


    「你為什麽來,我就為什麽。」


    陸驚舟多情溫柔的桃花眼眸微微放大,隨即低頭髮出一聲輕笑,「這麽多年了,你怎麽一點都沒變?」


    還跟八年前他認識的那個向珩一樣。


    話少,但總是能一語戳中他人的點。


    他是連長,任務指派是上麵決定的,其實,他多多少少也是能避免些什麽的……


    比如,他從疾風突擊隊離開,任命偵查三連連長,其實何嚐不是自私呢!


    他隻不過是想活著看著自己兒子哇哇落地,最好是能聽到他叫一聲爸爸,走路,上幼兒園……。


    他希望,孩子的一切都能參與。


    「哎,人辛西雅挺好的,關鍵是人家真的喜歡你,你這麽一直拒絕人家,忍心嗎?」


    話音一落,向珩想都沒想,脫口迴應:「忍心。」


    現在狠點心,省的她以後後悔流更多的淚。


    陸驚舟:「……。」


    「你要是不喜歡人家也就算了,關鍵是你喜歡啊!你這樣讓一個姑娘家厚著臉皮一直主動,是不是有點……。」


    話還沒說完,向珩迴過頭來,出聲打斷:「我什麽時候說喜歡她了?」


    陸驚舟被向珩那雙鷹一般淩厲的眼睛看的有些不自然了,抿了下唇瓣,頓時慫了:「那個,你不喜歡嗎?我也是聽……。額……我是聽百書說的呀!」


    駕駛直升機的百書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陸驚舟,悠悠吐聲:「無聊!」


    這甩鍋技術還能再白癡一點嗎?


    向珩自然不會較真聽他瞎扯,但還是冷聲扔下一句話:「迴去了,我會向團長申請,讓你們偵查連連長全部封閉訓練一個月!」


    這大概就叫死於話多吧!


    誰讓他還說準了……。


    「別啊!我這不是還是擔心你。你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整天自個磨槍也不是一迴事啊!而且這男人要是一過四十這個衝動期,後麵就完全迴天無力了,我這不是怕你到時候退伍了直接出家了嘛!」


    陸驚舟一說完,身邊的士兵拿著槍把捅了捅他,有些無語地看著他,這娃兒莫不是傻?


    陸驚舟這才迴味過來,連忙改口想要挽救一下這條命:「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話還沒說完,向珩微眯了視線,陸驚舟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把後麵的話全部咽迴了肚子裏……。


    陸驚舟這麽一慫,乖巧得像一隻聽話的小白兔似得,向珩這才收迴視線,轉過頭來,看著窗外的樹梢,冷著,沒有再出聲了。


    因為沉默寡言,這類人的喜怒很難去揣摩看出來了。


    百書猶豫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跟陸驚舟搭話:「你兒子是打算搞百天宴?」


    因為滿月酒沒弄,他們沒有收到邀請。


    陸驚舟應了一聲,把褲子口袋裏隨身攜帶的一張照片拿了出來,笑彎了那桃花眸:


    「你看,我兒子帥吧?還好長得隨我,要是長成他媽那樣,那白瞎了我這麽好的基因……。」


    百書分神看了一眼身邊遞過來的相片,潑了陸驚舟一盆冷水:「孩子這麽小,能看出點什麽來?」


    陸驚舟:「……。」


    「我都叫你整天少玩點電腦,你看,你現在給整近視了吧!就這大眼睛,小嘴唇,還有眉毛,都跟我很像啊!」


    話音一落,向珩瞄了一眼陸驚舟手裏的照片,伸手輕搭口鼻,唇角輕挽著,沒有笑出聲。


    他可能是有臉盲症,為什麽覺得小嬰孩都長得差不多?


    沒得到理想中的迴應,陸驚舟把照片收了迴來,放在唇邊親了一口,隨後安心的把它放迴了口袋裏,出聲問道:


    「哎百書,你這婚姻大事又是怎麽個迴事?」


    百書微皺了眉頭,沒迴應,隻是出聲說道:「陸驚舟,我發現你自從有了媳婦之後,你整個人都變得特別……囉嗦了。」


    時不時地就問候一下人家的終生大事,這麽八婆的嗎?


    陸驚舟笑地特別得意自豪,靠在椅背上,輕合了眼眸,輕鬆愜意:「你這種單身狗不會理解的,你難道沒看出來我在炫嗎?」


    嘿嘿,我有老婆孩子,你們還在靠五指姑娘維持生活,可憐吶!


    百書眉間的摺痕越加深了,「你從現在開始就閉上你的嘴,要不然,我就把你從直升機上扔下去!」


    「嗬嗬,你有本事來幹我啊!」陸驚舟不要臉的挑釁。


    他還能站起來過來打他不是?


    下一秒,直升機突然大幅度的傾斜,陸驚舟整個人磕在了鋼板上,下意識地伸手捂著發疼的額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呢!直升機又開始向左傾斜……。


    終究,迫於身邊幾個隊友的眼神逼迫的壓力,陸驚舟還是認了慫,百書這才放過他,平穩駕駛……


    ……


    火車站等候室,辛西雅拿著手機,看著半個小時發送過去的簡訊畫麵,就一直死盯著,等著迴應。


    火車還有二十分鍾就要檢票進站了,他怎麽還沒迴應?


    是沒看見嗎?


    要不,打個電話,提醒他一下?


    接通之後響一聲就掛斷的那種……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把電話撥了過去,等待接通響一聲之後就立馬掛斷……。


    【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隨著一聲冰冷的機械係統提示音,辛西雅的臉色頓時冷卻了下來,有些失落甚至是絕望……


    他應該是在忙著訓練吧?要不要打給百書問問,或者打到他的辦公室……。


    這個念頭一出,辛西雅突然笑了笑,躺在冰冷的椅背上,看著頭頂的金屬棚頂,笑的有些淒涼。


    真是賤啊辛西雅,人家壓根就不喜歡你,還熱臉貼冷屁股,真是夠了!


    【由sx發往qa的932次列車現在開始檢票……】


    等候室內響起的廣播拉迴了辛西雅的思緒,她偏頭看了一眼檢票口已經排好的長隊,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麽決定,起身,抬步走到隊伍的最末,開始等候檢票上車……


    火車發動,沒有迴頭路了。


    她拿著手機,心裏還在期盼些什麽。


    一個多小時後,她給向珩又發了一條簡訊,把手機往枕頭低下一扔,抱著被子,開始合眸睡覺,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向珩了…。


    ……


    a國,醫院。


    中午一點半,簡單下了一台手術之後,左立已經拿著一個便當盒在辦公室等著了。


    簡單鬆了一口氣,再次洗了洗手,坐下,不客氣的揭開便當盒,裏麵大多都是些蔬菜,但有顧及到簡單的口味,給她加了很多的辣椒和蘿蔔鹹菜……。


    雖然是外科醫生,主刀過不說上千也有幾百場的手術了,切開人體皮膚和器官就跟那菜市場殺豬的沒什麽倆樣了,但一般還是要時間來緩和,所以他們下手術之後,基本都是素菜為主……


    左立就在對麵坐著看著簡單大口大口吃著,不免出聲:「不用這麽著急吃,一會那台手術我來…。」


    「沒事,現在我值班,不用耍賴把活都推給你!」


    左立知道簡單的性子,也就沒有再繼續強求了,猶豫遲疑了一下,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一張音樂會的票,出聲說道:


    「蕭航買的,下了班之後,我們三個人去。」


    簡單瞄了一眼那門票,「宮崎駿啊!小提琴確實很陶冶情操,但我可能欣賞不來……」


    左立垂著眸,「我也不懂,也就是一個小時就完了,不會到太晚的……」


    他知道,簡單要早點迴去跟孩子玩。


    簡單一邊吃,一邊猶豫了一下,隨即應了一聲,閑扯著:「看蕭航那樣,應該去買什麽籃球賽什麽比賽的門票啊!怎麽會突然買音樂會的,這丫能聽的來嗎?」


    左立笑著,看著簡單遲到了大半份的盒飯,出聲迴應:「也許隻是想單純的就坐在一起靜靜吧!」


    簡單一邊吃一邊看著身邊的病例本,笑著出聲:「別搞的這麽文藝,我看他純屬是想裝逼,聽個音樂會就感覺自己挺升華似得……」


    「嗯,也許吧!」


    ……


    晚上七點多,簡單拖了好大一會才下的班,跟左立一起出了醫院大門,在醫院旁邊的一顆樹下等蕭航…。


    可左立好似並沒有要等的意思,走到路邊招手叫來了一輛計程車,打開了後車門,看著樹下的簡單,示意讓她上車……


    簡單愣了一下,走過去,出聲問道:「我們不等蕭航了嗎?」


    「他還有幾個病人,說是讓我們先去,他晚點能跟上……」


    左立這麽一說,簡單也就上了車——


    醫院住院部17樓,樓道窗戶旁站著的蕭航目送著左立跟簡單上了車之後,眉頭微微一簇,發出一聲唏噓聲:


    「左立,你學壞了!」


    現在長本事了,居然敢拿他當擋箭牌去套路女孩了。


    真是……可憐啊!


    ……


    晚上八點多,顧氏集團。


    正常六點半就下班了,但辦公室總是有那麽一小部分人留了下來,好似捨不得離開似得…。


    電腦桌前的顧玖把最後一份文件看完簽名之後,這才騰出空來看了一眼時間,讓助理出去,給簡單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吃飯了嗎?」


    「嗯我吃過了,你呢?」電話那邊的簡單有些小聲。


    顧玖剛想問她在哪兒,隻聽電話那邊傳來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位女士,能不能麻煩你出去打電話?」


    簡單立即迴應:「抱歉抱歉。」


    說完跟電話那邊的顧玖出聲說道:「我現在在聽音樂會,還有一會就結束了,晚點我給你電話啊!」


    顧玖眉頭頓時一皺,音樂會?


    她會去聽音樂會?


    「跟……」


    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已經傳來了掛斷的聲音。


    他還沒來得及問是跟誰……


    不過,他想想也知道還能有誰!


    顧玖垂眸,看了一眼電腦以及桌麵上的工作,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收拾一下,打算離開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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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上古荒蕪時期最神秘的一方神君,而今是一個混沌世道的廢材,一隻無靈基,無屬性,連念氣也沒有的小花妖…


    他本是上古時期高高在上神帝,而今是九州大陸上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是火靈世家古家的大少爺。


    初見,


    她邋遢、瘦小、渾身是傷、被人丟在亂葬崗的死人堆裏,勉強有口氣。


    他一身霞光踏風雨而來,謫仙如畫,救了她。


    從此她過上了水深火熱的丫頭生活。


    而他走上了一條逗弄丫頭的不歸路。


    當被封印的神覺慢慢甦醒,她步步邁上強者之路,名動混動世間,淩駕四界之上,站在無極穹空的俯世台上,成了世人敬仰的神。


    欠她的她會討迴,而她欠的也是要還的。


    人間有句話,叫以身相許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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