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閆瑾伸手攙扶起呂梓,對身邊的服務員出聲說道:


    「給她開間房間,再去買點胃藥迴來,看著她,如果不舒服的話,馬上送她去醫院……。」


    服務員應了一聲,就在閆瑾要把她交過去的時候,呂梓突然嘟囔不清地出聲說道:


    「羊羊羊,你這個大壞蛋,我還沒說一聲喜歡你呢!就要離開我了,壞蛋……。」


    呂梓有些吐字不清,但閆瑾聽了個大概,他雙手扶住呂梓的肩膀,有些欣喜不確定地出聲問道:


    「呂梓,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呂梓整個人完全醉意上頭,眼眸迷離著,識人不清。


    但她能聽見,能聽見閆瑾的聲音。


    隨即,在眾目睽睽之下,呂梓伸手抱住了閆瑾的腰身,就像是平日裏慵懶的貓兒似的嬌聲:


    「羊羊羊,結婚禮物沒想好要送你什麽,我給你唱首歌吧!」


    話音一落,呂梓唱起了跑調的祝你生日快樂……。


    倆人的舉止讓閆爸爸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他不悅了聲線:「閆瑾,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先把人交給服務員,新娘子都在等著了,我們趕緊進去——」


    閆瑾唿吸紊亂著,臉上布滿了糾結為難。


    父親和賓客的視線,耳邊還有著呂梓那斷斷續續的祝你生日快樂歌,就像是倆道力量不停的在拉扯著他,一定要他做出選擇!


    呂梓唱著唱著,聲線有了一絲絲的哭腔——


    閆瑾唿吸一沉,不顧新郎官的身份,伸手抱緊了懷中的呂梓,低啞了聲音:


    「爸,原諒我,我戶口欄的配偶隻能是呂梓。」


    話音一落,他伸手,將呂梓打橫抱起,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一襲婚紗的楊茜和閆媽媽以及她的父母都走了過來,閆媽媽有些意外自己兒子懷裏抱著其他的女人,尤其還是在婚禮現場,新娘子和這麽多賓客在場的環境下……


    「閆瑾,你在幹什麽?」閆媽媽氣得胸口一起一伏,走上前出聲質問道。


    這身上酒氣這麽大的女人是誰啊?


    由於呂梓有些困,大半張臉都縮在了閆瑾的懷裏,閆媽媽並沒有認出那個時不時就跟自己兒子傳出緋聞來的明星……


    「媽!」閆瑾沉聲叫道:「這場婚禮是不幸的,我們明知道會是一個悲劇,為什麽不結束反而要繼續錯下去呢!」


    閆媽媽氣得眼眶有些發紅,「是不是悲劇那是後話,我現在就知道,如果你現在離開,那就一定是個悲劇。你要是非得說這是一場不幸的婚禮,那我就把話撂在這了,這場悲劇和不幸,不是你的,就是我的!」


    如此咄咄逼人的母親讓閆瑾感覺好似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似的,壓力,怨憤,不甘,難過統統都在籠罩著他——


    如果父母把孝順當成一種武器來脅迫你妥協的話,那傷害力將是巨大的。


    閆瑾抱著呂梓的手微微收緊了一番,場麵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這時,那些親戚好友都上來勸說,大多數是說:別氣你媽媽,她身體不好,她也是為你好,新娘子在這,別鬧難看了……


    大家都在顧全大局,都在為他們說話,沒有人過問他是不是願意,或者說,他願不願意,開不開心,幸不幸福,好像那並不重要。


    閆瑾懷裏的呂梓許是感受到了周圍的嘈雜,她動了動小腦袋,在閆瑾懷裏蹭了一下,沒有睜眼醒來——


    一旁的楊茜繞是平時家教素養再好,結婚當天,自己即將宣誓交換戒指的丈夫抱著別的女人,是個女人都忍不下這口氣……


    她托著裙擺上前,不說分由的拉扯閆瑾懷中的呂梓——


    閆瑾緊皺著眉頭,抱不住了,在呂梓即將摔下去之時,連忙蹲下身子,確保呂梓不會受到什麽傷害……  而楊茜還在伸手拉扯呂梓的手臂,想要把她從閆瑾懷裏拉出來……


    閆瑾緊抱著懷中的呂梓,臉色有些難看了,伸手甩掉想要拉扯呂梓的手,冷聲喝到:


    「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楊茜那化著精緻妝容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輕嗤:「在婚禮現場,即將跟我結婚的男人抱著別的女人,你還問我在幹什麽?閆瑾,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


    閆瑾的臉色越加難看了,對於眼前這個女人,他是有著歉疚的,到底都是父母私心下的犧牲品……


    「楊茜,我很抱歉。」閆瑾出聲。


    「抱歉?我為你穿上了婚紗,我把我們的未來都規劃好了,所有的親戚朋友都來祝福我,你以為一句抱歉就能當作這一切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嗎?閆瑾,你這跟一腳踏倆船的人渣有什麽區別?


    」因為氣憤還有些其他的情愫讓楊茜的視線變得淩厲起來,好似富有攻擊性似的,能把人逼到死角,退無可退。


    閆瑾微眯了雙眸,從始至終,起初的見麵是迫於父母的強硬要求才去敷衍走個過場而已。


    中間他們連聯繫都很少聯繫,他都沒有理她……


    她的婚紗,不是他穿上的,也不是為他穿上的。


    這一切,就是個錯誤。


    閆瑾不想再過多的糾纏下去了,這個婚,他不能結。


    他什麽也沒說了,隻是再次將眼前的呂梓打橫抱起,想要離去——


    呂梓還沒抱起來,楊茜似乎早就看出了他想要逃避的心,伸手拉扯住呂梓,氣憤嫉妒讓她五官變得可怕起來:


    「這女人她就是個綠茶婊,一直都在你的麵前裝傻裝可愛,一直在吊著你,讓你心甘情願的做備胎……閆瑾,你看清楚她虛偽的麵目啊!」


    閆瑾垂眸,看著呂梓細嫩的手臂被楊茜精心做好的指甲劃出了一道紅痕,視線頓時冷漠了起來,伸手推開眼前情緒有些崩潰失態的楊茜:


    「她是不是裝傻有沒有把我當備胎我很清楚,我也很清楚,我不會跟一個不喜歡甚至排斥的女人結婚!」


    推開楊茜後,她的母親立馬上前來扶住了她,看閆瑾的視線幽怨憤怒:


    「你閆家真是好樣的啊!什麽仇啊!存心要在這個時候羞辱我們楊家是吧!」


    楊爸爸也是一臉怒意:「這個婚,不結了!嫁給這種人,還指不定以後怎麽欺負茜茜呢!」


    說完偏頭對一旁有些出神的楊茜說道:「茜茜,我們走!」


    話音一落,楊媽媽挽著楊茜的手就要走——


    楊茜沒動,隻是看著閆瑾,沒有了之前兇狠的模樣,眸中帶著點點淚意:


    「你討厭我?」


    閆瑾抿了唇瓣,終究還是出聲說道:「剛才的你,樣子很醜。」


    楊茜:「……」


    楊爸爸看不下去了,強硬地拉著楊茜,半拽半走的把楊茜帶走了。


    閆父見此,複雜地看了一眼閆瑾,連忙追了上去:


    「兄弟,孩子不懂事,你別往心裏去……」


    ……


    閆媽媽看著將呂梓打橫抱起的閆瑾,聲線平靜:「所以,在媽和這個女人之間,你是已經做了決定了是嗎?」


    閆瑾眸子輕動,放輕了聲線:


    「媽,您性子強勢,一直以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愛您敬您,一直都聽你的話,選擇什麽學校,報什麽專業,其他事你都可以替我決定,但唯獨我的另一半,我不能交給您。」


    閆媽媽看了一眼自個兒子,又將視線放在了他懷中的呂梓身上,嘴角扯起一抹弧度:


    「楊茜說的沒錯,你被這個女人迷住了,完全六親不認了,連我這個媽你都不要了!」


    閆瑾闔眸,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打算解釋了,抱著呂梓,轉身離開了宴會廳。


    計程車上,司機行駛到一半,閆瑾讓司機停在路邊,他去藥店買了一些藥,這才讓司機繼續開往某小區——


    ……


    2201室。


    閆瑾把呂梓放在床上,濕了一條毛巾給她擦拭了一下臉頰脖頸和手心……


    他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呂梓,全身都放鬆了下來,低聲說道:


    「還好你今天來了,不然,我真的要永遠失去你了。」


    話音一落,他彎腰俯首,在她的額頭上留下淺淺一吻。


    ……


    等呂梓醒來,已經是傍晚的六點了。


    她腦袋發沉,有些隱隱作痛。


    一轉身,便觸及到了旁邊睡的安穩的閆瑾,心神一下子恍惚了。


    她記得,他們倆有在一起睡過,不過不是在一張床上。


    那天晚上的暴雨雷電特別厲害,她害怕得睡不著,抱著枕頭去找了隔壁的羊羊羊。


    他還是沒有把床讓給她,隻是把被子給她扔了下來,她把被子一折,一半墊在下麵,一半蓋在身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可饒是如此,耳邊的雷電聲還是不能阻止,羊羊羊估計被她煩地不能入睡,滾下床躺在她身邊,連人帶被子的抱住她,隻說了快點睡三個字。


    這三個字像是帶了魔法似的,她很快就安心睡過去了……


    不過她醒來的時候,閆瑾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床不在身邊了。


    所以,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安靜地看著他。


    她看著有些失神,三年前她跟閆瑾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隻覺得他老沉穩重,一看就是那種嚴師作派,專治她這種不聽話不服從管教的學生……


    他之前是戴著黑框眼鏡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摘下來了。


    好像,好像是她隨口無意吐槽過他戴著眼鏡很醜?


    因為近視,羊羊羊說摘下隱形眼鏡之後,三米外的物種不分男女……


    男人是不是都不顯老?明明都已經三十歲了,為什麽看起來好像跟之前沒有一點變化?


    反而,越看越好看呢!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閆瑾,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著,眸中有種絲絲的甜味。


    許是閆瑾睡的不是很安穩,他動了動身子,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呂梓,沒有睜開眼睛,繼續睡去——


    被攬進懷裏的呂梓臉蛋緊貼著閆瑾的胸口,臉紅地有些發燙,身子堅硬,完全不敢亂動。


    直到,她猛然想起了些什麽,突然伸手推搡了一下眼前的閆瑾,不料閆瑾本來就是睡在床邊,呂梓這麽一推,翻身掉了下去——


    呂梓連忙趴到床邊,閆瑾已經醒過來站了起來。


    呂梓臉上有些不自然的暈紅,沒敢看閆瑾。


    閆瑾觸及到她臉頰的紅,以為是她發燒了,下意識的伸手往她額頭上探,確認體溫沒有異常之後,這才出聲問道:


    「頭暈不暈?胃難受嗎?餓不餓?」


    呂梓抿了抿唇瓣,搖了搖頭,隻是看向這房間的環境,出聲問道:「這是哪?」


    「我住的地方。」


    「哦。」


    呂梓淡淡應了一聲,隨後才迴神過來,偏頭看向床邊的閆瑾,有些驚訝:「你住的地方?」


    「怎麽了?」


    呂梓眨巴眨巴眼眸,有些無措。


    她記得,她開了桌子上的一瓶白酒,想著酒壯慫人膽,喝口酒,等會她才能笑著說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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