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沒走遠,就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編輯著簡訊——


    其中一個不過十七八的少年看著簡單輕垂著眼眸的側臉,下意識地出聲問道:「你也是留學生嗎?」


    話音一落,簡單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發出一聲輕笑,出聲調侃道:


    「現在的年輕人嘴巴真甜,我都能做你阿姨了小弟弟。」


    少年:「......」


    現在的女人,真會保養!


    不過片刻,簡單把信息發了出去,隨後馬上刪除,把手機還給了那少年,說了句謝謝,迴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著熱狗和咖啡走出了餐廳——


    簡單一離開,那幾個少年開始起鬧,開那少年的玩笑:


    「嗨,你該不會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


    少年用笑掩飾,「別鬧,就借個電話,一見鍾情什麽的,也太隨便了吧!」


    其中一個澳大利亞白人少年出聲提議道:「你們想不想知道那位阿姨發了什麽信息給什麽人?這樣的話,說不定能追蹤,得到她的信息哦~」


    「嗨,你們別鬧,這是人家的隱私,再說了,她都把記錄刪了。」少年有些不悅。


    「安東,你太天真,把手機給我——」其中一個少年話音還未落,把那個叫安東的少年手裏的手機搶了去,開始解鎖操作......


    安東湊過去想要拿迴自己的手機,結果被身邊的一個少年扯住掩護,直到那個白人少年把手機簡訊恢復,得意的一笑:


    「找迴來了!」


    「喂,你們這樣不好,這是人家的隱私......」


    少年還未說完,視線落在了那條簡訊上,整個人完全有些懵逼了。


    【霍巴特中心醫院往西約三十公裏的別墅區,別墅人數約有十三人左右,目前知曉槍械配備是手槍,對方持有乙醇麻醉劑等醫學藥物,秦涼被關押在四樓。我已逃出,有點事,不用管我。】


    那個阿姨,到底是什麽人?


    怎麽會發出這種簡訊?


    他們還沒迴過神來,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正是簡訊的收件來電......


    ......


    美國。


    顧玖掛斷了電話,出了地下刑房,看著門外等候的洛倫,著急出聲吩咐:


    「洛倫,馬上準備人手和飛機,我要去澳大利亞。」


    「是,先生。」洛倫恭敬出聲,隨後跟在顧玖的身後,走出了地下室——


    隻是他們一走出別墅,洛倫口袋的手機發出一聲聲震動的悶響,洛倫走遠了倆步,接聽了電話......


    隨後,洛倫走到正在搜尋地圖訊息的顧玖跟前,壓低了聲線,出聲稟告:


    「先生,一個男人打來電話,說秦先生和簡小姐,在木巴交易。


    顧玖微微一愣,迴過頭來,蹙緊了眉頭,有些疑惑。


    他剛剛才收到簡單的簡訊,說傅聆江他們在澳大利亞,怎麽會在非洲的木巴?


    現在有幾種情況,一,這條簡訊是真的,簡單逃出來後用別人的手機給他發的信息。


    二,傅聆江說要在木巴交易是噱頭,一個圈套。


    三,簡訊是假的。


    他看到簡訊的瞬間確實激動欣喜了,現在想想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撥迴去電話,是一個男生接的,說確實是一個短髮女生藉手機發的簡訊。


    簡單既然逃了出來,能借到電話,完全可以打電話給他,為什麽會選擇發簡訊?


    而且,她說不用管她,是指不用去找她救她的意思嗎?


    為什麽?


    不,他現在要冷靜。


    顧玖偏過頭來,冷聲吩咐:「馬上追蹤電話定位,迴過去,就說我現在馬上啟程去木巴。另外,調出霍巴特一家藍思快餐店的監控視頻。」


    「是,先生。」


    僕人永遠對主人忠誠,對於一切吩咐和命令,隻能迴答yes.


    ......


    第二天三四點,天才剛蒙蒙亮,簡單便起了個大早,看了一眼前台趴著睡覺的一個肥胖的大媽,連房都懶得退,抬步離開了這家偏僻廉價的旅館。


    簡單前腳剛抬,後腳便進入了倆個一身黑色正裝的男人,見前台睡著的大媽,一巴掌拍打在檯麵上,嚇得那女人一激靈,坐直了身體,有些懵圈地看著眼前的倆個男人......


    男人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兇狠出聲問道:「見過這個女人沒有?」


    女人猶豫遲疑了一下,膽小怕事,終究還是細弱地迴應道:「她住303房。」


    「鑰匙給我!」男人伸手。


    女人小心翼翼地看了那倆男人臉上的墨鏡,拉開桌下的抽屜,找出303的鑰匙,遞到了伸到她跟前的手心中。


    男人一拿到要是,便迫不及待的往樓梯走去——


    不過倆分鍾,那倆個男人又下來了,「房間沒有人,她什麽時候離開的?」


    女人有點懵逼,「我.....我不知道啊!」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忍著胸口的煩躁和怒意,讓女人調出了門口的監控顯示......


    ......


    簡單買了一杯豆漿,搭乘了最早的一班地鐵。


    地鐵轉了幾趟,又趕短途大巴,近中午十一點多,簡單才下車,老老實實地坐在了路邊等候。


    半個多小時,一輛豐田停在簡單的跟前,駕駛位的車窗緩緩落下,西裏爾看了一眼路邊蹲著吃麵包牛奶的簡單,沒有任何多問,隻是一句:


    「上車。」


    簡單站起身來,快速的把剩下的牛奶麵包喝完,出聲迴應道:「你開了一晚上的車了,我來吧!」


    西裏爾沒有拒絕,他確實算是疲勞駕駛了。


    隨後,那輛豐田車往後倒退了一下,前輪一打,驅車遠去了。


    ......


    美國。


    顧玖看著電腦屏幕上傳來的監控畫麵,上麵顯示簡單在四點二十五分離開了旅店,隨後一些街道的監控探頭找到了一些出現的身影,但究竟去了那裏,還不得而知。


    所以,那個簡訊確實是簡單發的,她真的逃出來了。


    這樣的話,木巴那個電話就是個圈套。


    可簡單為什麽不打電話給他?為什麽不直接向他求救?


    她說她有事?


    難道是......


    ......


    私人飛機上。


    傅聆江看著電腦上的股市數據,耳邊的阿方索低聲稟告些什麽......


    「木巴那邊,顧玖到了嗎?」


    阿方索頓了一下,隨即出聲迴應道:「十點十分落地木巴國際機場。「


    傅聆江抬眸看了一眼阿方索,顧玖落地木巴機場?


    這就說明,簡單沒有聯繫顧玖去救她?


    那她想做什麽?


    傅聆江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出聲吩咐道:「改變航線,去美國紐約。」


    「是。」阿方索低頭一聲迴應,轉身離開了豪華機艙。


    ......


    晚上九點多,簡單直接把車開到了霍爾·羅斯巴什的實驗室門口。


    她下車,跟西裏爾出聲說道:「麻煩你了,晚點我聯繫你。」


    說完轉身就要往實驗室走去——


    副駕駛的西裏爾下車,出聲叫道:「簡單,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看下羅斯巴什教授吧!」


    簡單迴過頭來,輕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不用了,西裏爾,真的很謝謝你。嗯......如果可以的話,跟你妻子說一聲,等我這邊的事忙完了,我們好好喝一杯。」


    順便把油費什麽的,給西裏爾結了。


    西裏爾應了一聲:「那我就在這等你。」


    簡單點了點頭,轉身往實驗室走去——


    還沒到實驗室的門口,就被巡邏的保安給攔了下來,警惕地出聲問道:


    「你是什麽人?」


    「我叫簡單,是霍爾·羅斯巴什教授的學生。」


    倆個保安上下打量了一眼簡單,其中一個轉身迴去,顯然是要找上司確定簡單的身份......


    ......


    重症監護室。


    簡單穿著一身白色的隔離服,看著病床上躺著安睡的老人,內心有些隱隱觸動,鼻頭泛酸。


    身邊跟著傑羅,他淡淡的說明霍爾教授此刻的身體狀況......


    高速子彈直接打穿了他的腹部,雖然沒有傷到肝髒脾胃,他們也以最快地速度進行手術,但這種程度的受傷,就是一個正常壯年男人都有很大的危險性,別說已經年老的霍爾教授了。


    三天過去了,霍爾教授一直保持著微弱的心跳唿吸,就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也有可能,生命跡象會越來越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簡單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眸中的淚意被強製壓了下去,低聲呢喃道:


    「老頭,叫你少幹點缺德事,不聽,現在遭報應了吧!」


    聲音很溫柔,可字麵卻滿是嘲諷的意味。


    好像,不是一個學生來探望病危的老師的態度口氣,更像是一個旁觀者亦或是仇家的冷漠嘲諷。


    一旁的傑羅眉頭頓時一皺,有些聽不下去了:「簡小姐,羅斯巴什教授所做的一切實驗都是為了人類醫學的進步,他並沒有錯!」


    簡單嘴角牽扯,慢悠吐聲:「人類醫學的進步建立在無辜生命自私奪取上,霍爾教授的野心沒有因為年紀而收斂,他要的是整個歷史都銘記他的名字......隻是,醫學上的成功沒來,災禍反而先一步到了。」


    「夠了簡小姐。」傑羅有些不悅地出聲打斷:「羅斯巴什教授一直很惦記著你,甚至還揚言說你在醫學上的成績一定會超越他,有時候在實驗過程中,都會批評我們,為什麽不能像你一樣出色,幫助他......


    簡小姐,我之前一直很敬佩你,但羅斯巴什教授怎麽也有恩於你,他這個時候生死命懸,你怎麽能在他的病床前說出這種話?」


    麵對傑羅的指責,簡單依舊雲淡風輕不痛不癢,似乎說的好像並不是她似的。


    她放鬆身子靠在椅背上,輕闔了眼眸:「早就勸他退休養老啦~不聽我的,非得瞎折騰。」


    傑羅心中的不悅越來越濃烈了,深吸了一口氣,忍耐被挑戰到了極限:「簡小姐,如果你隻是想來看羅斯巴什教授笑話下場的,麻煩請你現在就離開。」


    簡單輕闔著雙眸,胸口有些堵悶,腦子裏滿是雜亂,不知該這麽辦才好。


    她一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情緒,更加不會安撫憂傷。


    更多時候,簡單像極了一個男人,遇事不會哭啼,有淚更是不輕彈。


    簡單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終究還是出聲問道:「聽說槍擊發生是因為有人來請過老頭?」


    沒有再出言傷害霍爾·羅斯巴什,傑羅這才鬆了一口氣,出聲迴應道:


    「是的,之前來過好幾次,說要請教授去其他實驗室工作,但教授放不下手頭的試驗進度,所以屢次拒絕,那些人甚至都以性命作為要挾,實驗室好幾次加大了安保力度,可還是發生了幾天前的事......」


    簡單唿吸沉重了幾分,眸子輕垂著,看著病床上老人口鼻間的唿吸器,眸色有些難以琢磨的複雜。


    「不是說報警抓獲了幾人嗎?有查出幕後的主謀嗎?」


    傑羅有些遺憾的輕搖了搖頭,「之前倆次都是跟霍爾教授進行私人會談,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的幕後老闆是誰,這一切,都隻有等羅斯巴什教授醒來後才知道了。」


    「嗯。」簡單淡淡的應了一聲,隻有霍爾教授醒來,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


    「你先出去,我想再待一會兒。」簡單提出要求。


    傑羅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重症室。


    簡單看著身邊的心跳記錄儀,整個人很是無精打采,有些不在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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