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璿仿佛在這一日日的等待嘆息中明白了什麽,她臉上就少了些以往的活潑,出了偶爾也會到司徒雪那裏走動之外,基本上都可以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她有去鎮北侯府問過她大哥的消息,司徒雪告訴她,她大哥沒受傷,不日就到京城了,讓她跟蔣夫人都放心,還有三公主。


    雖然上次她拿東西扔了她之後,她就再沒去拜訪過了,可司徒雪不是那等小氣的人,再說三公主跟她一樣懷了身孕,她的感情司徒雪基本上能了解,再過兩個月三公主都要生了,蔣祺又不在身邊,她一個女人家,自然是驚恐的。


    就跟司徒雪一樣,其實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是完全不會想著恐懼這些那些的,可自從雲師奇出現,給了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的時候,她就開始恐懼,害怕自己會失去這個人,害怕他會受傷。


    她們兩個,都是因為太在乎罷了。


    太子跟蔣祺帶著大軍開進京城,一路上,許多人夾道歡迎,高唿太子千歲歲,神情雀躍,無不膜拜,即便太子因為雲師奇的事情沒有什麽好臉色,見到周圍百姓的舉動,還是朝大家揮了揮手,一邊親和的笑著。


    蔣祺就默默的騎馬跟在後麵,保持著沉默。


    「皇上,太子率領的大軍此刻已經入了京城,太子跟蔣大人正在殿外候著。」蘇公公見皇上在批閱奏摺,心情還算好的樣子,就上前說道。


    皇上手中拿著的硃砂筆就頓了頓,他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頭,道:「讓他進來。」


    一麵就扔了手中的筆,放鬆的靠在椅背上,等著太子的到來。


    「兒臣有愧,請父皇降罪。」太子一進殿中就跪了來,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直接說道。


    蔣祺也跟著請罪,雖然仗是打勝了,可卻不是太子跟他的功勞。


    皇上就看著跪在地上的太子,不知道怎麽想到了他的母親,疲憊的說道:「都起來吧,人沒事兒就好。」


    他口中的滄桑讓太子不由一凜,父皇這是?果然還是對他失望了嗎?


    「父皇,兒臣……」


    「不用說了,我累了,都迴去吧!」皇上就又疲憊的撫了撫自己的眼睛,才看了一會兒奏摺,就有些精力不濟了,看來,那些部屬都要提前了,就是不知道,他看中的人能不能不負他期望。


    五皇子帶著人就站在門外,半晌沒有動彈,臉色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清楚他是在考慮著什麽。


    到了後半夜,竟然是起了雨來,給煩悶的空氣帶來一絲清淨的涼意。


    司徒雪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想吃酸辣魚,金嬤嬤說了無礙,廚房就立馬讓人給整治了出來,端上來的時候,金嬤嬤特意先端了碟子嚐了一小口,見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才衝著司徒雪點點頭,表示她可以吃了。


    於是,一大鍋酸辣魚,雲師奇還沒怎麽吃著的時候,司徒雪就以他從未見過的速度風捲殘雲了起來,把久未見到司徒雪的雲師奇看的目瞪口呆的。


    她這會兒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好像剛剛自己吃相難看了些?嚇到雲師奇了?


    「無礙的,大少奶奶是一人吃三人補,而且老奴有注意著,不會讓大少奶奶吃過量。」金嬤嬤見雲師奇有些擔心的看著司徒雪的肚子,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卻還是解釋道。


    司徒雪自己在這方麵也確實很注意的,怕自己一個不忌口,還特意讓金嬤嬤記得提醒她,畢竟她是懷的雙胞胎,本來風險就大,要是她在整日胡吃悶喝的,她還真怕到時候孩子個頭太大讓她吃苦,要不然她也不會明知道辛苦,還每天堅持在院子中走上一小會兒了,適當的運動有助於生產。


    雲師奇不知道她那兒來那麽多歪理,可又說不過她,隻好無奈的看著她每天依舊繞著院子走的氣喘籲籲。


    五月初,黯沉的天邊一大團黑雲飄過來。司徒雪眼看著要雨,早早的就在子裏沒有出去,前幾日封賞的聖旨發來,意料之中沒有雲師奇的名字,畢竟,上次他自己也說過拿軍工換取他們一家現在的安寧的。


    她抱著梅子一個個的啃,因為懷孕的關係,臉頰上有了些肉,嚼起東西來就跟吃栗子的小鬆鼠一般,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她的臉頰。


    雲子珍來的時候。見她吃梅子吃的正香,就不客氣的拈了一顆放到嘴裏,差點兒把她的舌頭給酸來。她鼻子眼睛都塊皺到一起去了,想吃去覺得太酸,可吐掉又覺得對司徒雪太失禮。


    司徒雪見了好氣又好笑,連忙讓她吐了出來,又讓人拿了水給她漱口。這才緩過勁兒來。


    雲子珍撫了撫自己有些酸倒的牙齒,說話都有些不清不楚,司徒雪仔細分辨了一會兒,大概是說上次給她的帳本都計算完了。


    她就接了過來,大概的翻了翻,見許多地方都細心的用筆標註了具體的數額還有計算結果。很是欣慰的點點頭,不枉她這麽久的教導,小姑娘現在是拎出去一管一個準。家中剛開始因為她身體的原因輕視過她的那些人,此刻都忍不住背地裏想著自己的年齡是不是長到狗身上去了,怎麽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看錯人。


    當然,這些雲子珍並不知道,她隻是把司徒雪教給她的東西完整的展現出來罷了。可即便隻是如此,也夠讓司徒雪吃驚了。這麽聰慧的一個姑娘,真是難得。


    「大嫂,我前兩天碰到李姑娘了。」雲子珍就跟司徒雪說起了她之前幫司徒雪巡鋪子的事情來,她記得很清楚,那位姑娘是一早就在那兒的,可卻什麽都不買,隻是東看看西看看,一雙漂亮的杏眼中遮不住的算計,雲子珍看到隻覺得渾身一顫,仿佛被什麽盯上了的感覺。


    想到那位姑娘以前也勉強算得上是她哥哥的徒弟,雲子珍就覺得她有這個義務跟大嫂提醒一,免得那位姑娘真的做了什麽荒唐的事情來。


    司徒雪先是吃了一驚,而後表示她知道了,人們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可怕,雖然李蓉算是單戀,可是,真不知道她到底會做出什麽事兒來,她還是小心的好。


    見大嫂把自己說的話放到心上了,雲子珍才低頭露出了一個羞澀而真誠的笑容,就轉而跟司徒雪說起其他的新鮮事兒。


    時間倒轉迴雲子珍遇見李蓉之前的幾個時辰。


    李相的書房,隻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還夾雜著李相的怒喝聲:「不行就是不行,聖上都那麽說了,你還想怎麽做?啊?」他中氣十足的罵道,他就這麽一個女兒,她卻還偏偏總是跟他作對,讓他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真是左右為難。


    想當初,為了嫁給雲師奇,她可是在書房外跪了好久,差點兒人都暈了過去,她爹才同意,可如今,他就一句皇上說了不同意就把她打發了?她李蓉才不是那麽簡單就放棄的人。


    「女兒並不想做什麽。」李蓉冷靜的朝著李相笑了笑,直笑的讓他頭皮發麻,他知道他這個女兒是越有事情藏在心裏,表麵上就越是平靜,他心中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讓李蓉出去。


    她慢慢的踱步迴房,一路上隻顧低頭注視著腳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眼光轉迴來,三公主懷孕都已經七八個月了,身邊是越來越離不得人,就連蔣祺在她身邊,她有時候也會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太醫來看了好幾次,都說是心病,蔣祺半夜中睜開眼睛,看著黑暗中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妻子,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在黑暗中注視了許久才閉上。


    五皇子就又找到了雲師奇這裏,這次不是因為什麽領軍打仗的事情,而是因為最近某人對他的態度的轉變。


    「這不是好事嗎?五皇子到底在擔心些什麽?」雲師奇聽五皇子說了他的猜想,這會兒又對那位上位者的思緒有些迷茫了,他以前不是一心想著能讓太子登基的嗎?難道說因為太子沒有帶人打勝仗,所以那位才對他失望了?


    他笑了起來,這簡直就是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最佳典範。


    「他雖然對我態度更好了,可是,我手中除了你之外,幾乎都沒有用的上的人了。」五皇子說道,上次在上書房聽到父皇跟太子的對話,他也一樣的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可顯然,有些人不願意讓他太好過,明擺著暗地裏不知道架空了他多少棋子,他卻連個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皇上是最不喜歡手足相殘的,他跟他都很清楚。


    可讓他光是等著挨打他又覺得太憋屈,就想著找個人商量一,雲師奇自然就是最佳人選。


    「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雲師奇放手中已經冷透的茶,聲音有些飄渺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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