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豐今天歇班,從一樓推出摩托車衝斜對麵一家摩托車修配店喊:“寶樹,收拾好了沒有?”兩人約好今天去城外釣魚。

    一位身強體健,長相英武的青年閃身出來迴道:“再稍等一會,小玲來了就走。”小玲是他店中的幫工,小姑娘就是本金陽城的人,由於住的近,吃飯,住宿不在店中,一天兩晌按時來按時走。

    聽他們說話從長豐隔壁走出一個結實稍胖麵透三分孩子喜氣的年輕人。“長豐,你們不早說,我也跟你們去玩。”“還是守你的藥店吧,從開業我就沒見你老老實實在屋裏待過。”長豐覺得全林真是選錯了行,這麽一個活撥熱鬧的性子,怎奈的住醫生的坐功。轉頭又對寶樹說。

    “那我先去魚具專賣店,再買一掛魚鉤備用,免得象上次那樣被魚帶跑了。”長豐說完騎摩托車向另一條街而去。

    轉出街就見綠化帶邊一個女子哭喊,眼見另一個年輕姑娘一頭栽下,長豐不由騎到她們身邊問:“她怎麽了?”安靜接著恬靜正無措,見有人問,哭道:“我五姐肚子痛。”長豐下車查看,想是已暈過去了,忙說:“快扶她上車,我知道不遠有個藥店,我先送你們去。”一路迴奔,長豐想把兩人帶迴全林的藥店,停車見寶樹站著等自己,就叫:“寶樹,快幫忙把她扶全林屋裏,叫全林給她看病,我還的趕快迴去帶她們的行李。”寶樹不明所以也來不及問,忙來扶趴著的人,幾乎是把她掐起往屋裏走。全林聞聲也出來幫忙,安靜把恬靜扶躺到床上,全林檢查著問完,去開藥方。“她叫什麽?”全林提筆問。

    “易恬靜。”三個字,說停了寶樹抬出門的腳,那個迴身巧笑著向他搖手的倩影永遠落在他的眼底心頭。易恬靜,默念過多少次的名字,從別人口中說出,顯得熟悉而陌生,心莫名的微顫。寶樹深吸一口氣轉身,俯下看床上的人,臉色蒼白,緊閉著雙眼。寶樹努力讓她和記憶裏的重合。“你們從那來的?”“望月山。”安靜和寶樹唯一見過一次還是在晚上,又沒打過照麵,兩人彼此沒任何印象。見幫自己的人問,安靜忙實言以告。

    “恬靜。”寶樹一把抱起她對安靜說。“走,我送你們去大醫院。”安靜未及出聲,全林不高興了。“你對我什麽都可以懷疑,就是不要懷疑我的醫術。她這是腸痙攣。”長豐也拿了東西進來。“寶樹,救人是講最近最快的,不是講最大最好的。”恬靜被他們一陣搬動,痛勁過去醒來。看明白狀況忙說:“沒事,我感覺好多了,不用輸水也行。”知道外麵的醫藥都很貴,小診所還不敢進,那敢去大醫院。

    “還是輸水吧,好的快,要不象你這樣再痛倒那裏就麻煩了。”全林好心提醒。

    “全林,那還說什麽,趕快穿藥呀。”寶樹催道。轉臉看恬靜和安靜的神態,他明白了。“恬靜,還記得嗎,我是寶樹。”這一聲叫的幾許輕柔,說的出人意料。把長豐和全林嚇了一跳,從他們認識開始,寶樹就是大大咧咧,仗義豪爽自帶一份威嚴雄厚。全林手一抖,敲藥瓶斜到自己的手,看來他們的淵源不淺。

    聽到寶樹,恬靜眼前閃過兇狠,邋遢,兩張麵孔,最後定到這張英武的臉上,仔細尋找舊日影象。這也算他鄉遇故知吧,有一絲酸酸的感觸。“寶樹,過年時君子蘭開花了,真漂亮。”“恩,有我在,你什麽都不要多想了。”她何嚐不是他心中一朵嬌豔的君子蘭花。

    全林把藥瓶掛好給恬靜紮針,寶樹和安靜讓開,安靜看著他,從小三姐妹沒分開過,她怎麽不認識這個人?“你和我五姐認識?”“恩。”寶樹應了一聲,又追問全林。“腸痙攣厲害嗎?”“那要看對什麽人,說厲害就厲害,說不厲害就不厲害。”全林存了逗他的心。

    “全林,把你這兒最好的藥用上吧。”“你要這麽要求,我就用最好的。”“很貴嗎?”安靜心虛的問。

    “寶樹不是說了有他嗎,你還擔心什麽?”全林笑著打趣。

    寶樹不理他在床邊坐下問安靜:“你們怎麽會來這兒的?”安靜覺得既然認識,也沒什麽好瞞的,便把她們怎樣出來,以及這四個來月的事說了一遍。

    她們竟然四個月前就和自己在一個城市了,而他卻不知道,他就在他的身邊受這許多苦。

    長豐看今天的魚是釣不成了,恬靜也緩過勁,又是寶樹的熟人,沒自己什麽事,就起身要走。安靜忙告訴恬靜,是他把她們送來的,兩人一再謝過長豐。

    全林忽然說:“你們四處打工無門,眼前放著個好廠子不進?”“那有好廠子?”安靜奇道。

    “這個就是金陽城最大皮衣廠的二把手。”全林指著長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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