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黑豹,恬靜把自己關在屋內,直到安靜來找。安靜告訴她,通過幾天對起哄孩子們威逼利誘。旁敲側擊。別的孩子都能說出是聽本村誰傳的,隻易二能家的說是聽臨村孩子說的。

    當晚,恬靜去文靜家玩。大伯母劈頭就是一頓埋怨:“丫頭哎,你咋真憨呐,咋不接那一千塊錢呀。”“他說是他的狗,就還人家唄,黑豹給我們帶的快樂,是多少錢也換不迴的。”恬靜故做輕鬆的迴答。

    “畢竟是一千塊呀,一頭頂好牛的價錢。”大伯喘氣悶聲說。也是我的價錢。文靜在心裏暗想。

    “好牛?大伯,我正擔心你的好牛呢。”“我的牛怎麽了,我現在住在牛屋看著呢。”大伯艮頭道。

    “今天是臘月二十,我敢打賭不出十天,還會有人來偷牛。”看恬靜一副認真的樣子。大伯質疑:“還偷?剛偷了還有膽子來!”“是呀,連大伯都這樣想了,那賊會不會也這樣想?再說馬上要辦年貨準備過年了,人一熱鬧,一喜慶就會放鬆警惕。說不定那賊玩的就是這迴馬一槍呢?”“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這個可能,那我和你伯母。狗剩輪流不睡覺看緊點。”恬靜搖頭。“大伯與其天天防賊,折騰自己折騰到疲憊,讓人得手。還不如約個時間讓他來。你甕中捉鱉。”“讓他來?你知道是誰?他會聽你話?”大伯連聲追問。

    “大伯要是信我的話,咱們就試一試,對咱也隻是多說幾句話,多走幾步路。萬一我猜對了,把他請進派出所,咱大家的年,也就安生的過了。”恬靜總算在這個又強又自我中心的大伯麵前把話說完,且讓他信了。

    “五,說來大伯聽聽。”“我也不敢肯定是誰,所以隻能用咱信的過的人,我哥,狗剩哥,還的把離的最近的二姐夫和周健也叫來。”恬靜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大伯連連點頭答應。

    “五,你咋會想這麽多,這麽深。”大伯母聽的雲山霧罩,不知恬靜幾時起了疑心。

    “是從我哥要殺黑豹,黑豹叼出肉時。原來我以為謠傳不過是人們眼紅我家野兔掙錢,無聊。嘴碎。嫉妒所至。黑豹叼出肉,我明白了,一切都是針對黑豹,藥不死它,就借謠言讓我家除它。對黑豹有大興趣的隻有兩人。一是李老板,一心買黑豹,買不到就嫉恨除掉的可能性小。再一個就是偷牛賊,報複黑豹,如此一計不成,就掀這麽大風浪急著要黑豹死,隻為報複似乎有點過了。他會不會還是惦記你家的牛呀。那咱們就賭一把好了!”此後一連四天,文靜家的燈都幾乎明著。

    第五天的中午時分,人們或在屋或在外閑打掃著等飯熟。安靜的爹挎籃從村東邊的窖裏拾紅薯迴家,看見文靜的伯從村中大路急匆匆而來。

    “大哥,失急慌忙的去哪?”安靜的爹揚聲問。

    “唉,他姑連天晌午的托人捎信讓去一趟,不知有啥急事。”文靜的伯略帶不滿的大聲迴答。

    “那你不讓狗剩騎車帶你去?”“那個兔崽子,可用著他了,又不知跑哪去了,一時找不著。”“大哥,你等我把紅薯送迴家,騎車子來,咱倆一起去看看。”“你還是別去了,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迴來,小栓太小看不得門。”倆人說著在村中偏東的地方相錯而過,文靜的伯依舊急匆匆的向東走。

    到了晚上天擦黑時,恬靜從自己家出來走到文靜家牆邊看到一個小孩跑過,很象易二能家的孩子。

    恬靜推大門進屋,農村親戚多,大伯母已經開始蒸饃了。

    “大伯母,傍晚到現在就誰來過?”恬靜問。

    “你前院的嬸子來說了會話,東院的嫂子來拿麵頭蒸饃,村南的石頭來叫你剩哥打牌去了。”伯母想了想一一說道。

    現在到是個好時機,家裏就伯母一人。連文靜都悄悄去了二姐家,姐夫和周健會在天完全黑才來。恬靜哼了哼自己的想法。這是強盜的好時機,不是賊的好時機。

    恬靜想著來過的幾人也迴去了。

    時冬臘月天黑的早,晚上九點多,外麵已沒什麽閑人了,隱隱的起了北風,夜色很重,安靜家大門虛掩著,姐夫和周健打著冷顫如約進來。三叔一家和恬靜。若成。姐夫。周健還有狗剩。大伯不知在哪貓著還不敢迴來。

    大家商量這今晚的事情,農村丟牛發生過四種情況:一,翻牆進院,把別屋的門反鎖,撬牛屋的門牽牛。二,在牛屋的後牆掏洞,進屋拉牛。三,個別偏遠。族人單薄的人家,有被人夜間敲開門,威逼著明搶的。四,有過家人夜間出去一下,被人溜進屋偷跑牛的。

    四種情況後兩種可以排除,第一種已經用過,大家一直認為掏洞的可能性大。怎麽監視才能早看見又不讓賊發現呢。恬靜提議,十二點後由小栓在院內的大榆樹上監視,一旦發現村周圍有情況,就悄悄下來。然後若成和狗剩上門口的大樹守侯,姐夫和周健上牛屋後的大樹守侯。等賊進屋後在悄悄下來,攔洞打賊。捉到後連夜報案,現場人髒具在。

    小栓立馬跳起,大冬天的爬在高樹上,聽聽現在的風加大了,嗚嗚的,看看外麵烏七馬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可怖樣子。

    “為啥要上樹?我們趴牆上,藏屋裏不行嗎?”“樹上看的遠,能在賊外麵。”上樹,恬靜也是記起和沈凡在一起時想到的,一般人不會注意那裏。就從沒人發現,在他們玩耍的上麵,有兩個淩空絕世的身影。那情景離她越來越遠了,遠到她已經把它當做了夢,在心底記憶的最深處時隱時現。

    “那我們藏在外麵牆角旮旯處。”小栓繼續想折。

    “笨,你挖人家牆,不先檢查環境,上去就挖?”安靜一個暴栗子。

    “那在咱家聽,估計差不多了,再衝出去。”“肯定有望風的。”姐夫說,“從這院跑到那院。估計不是捉賊是攆賊了。”“按五姐說的吧,是最出其不意,最快的。”周健先表態。

    “要是賊從村西來,我從樹上下來,你們也沒時間悄悄上樹。”小栓又想到。

    “我看會從村東或村南來,你隻要一見村周圍有手電光閃就趕緊下來。”恬靜說。“萬一從村西來,就按你說的聽動靜吧。”“我們拿啥打賊呀。”小栓無可奈何的問。

    “就在門口,牆邊仍倆棍子,磚頭吧。不會引人注意的。”若成說。

    “那就我哥和剩哥守門,二哥和周健守牆,三叔和小栓在院內待援,聽到打起賊多時再出去。”恬靜最後又說一遍。

    “五姐,今晚要是沒人來,我第一個不饒你。”小栓半怨半氣低聲嚎。

    “可不知道用你一迴了,看把你能的。”三叔看著寶貝小兒子訓道。

    “行,十一點多了,我迴去了,等十二點,你們就熄燈準備吧。”恬靜並沒在安靜家等,她迴到自己的屋,黑暗中她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感受那象無遮無攔,漆黑一團的餛飩。數著時間。

    約淩晨三點多時,恬靜聽到開大門的聲音,忙起床問:“是哥嗎?”“啊,是。”若成應。

    恬靜趁著嫂子拉開的燈光,看哥哥沒有受傷。“沒人嗎?”“有,來了三個,扣的牆,望風的聽見動靜喊了一聲跑了。二哥下的急崴了腳,第一個鑽出來的也沒抓住,多虧周健從樹上撲倒了第三個,捉住了。我迴來推車子和周健。狗剩報案去。”若成興奮的不等問就講起經過。

    “隻要逮住一個,那倆也跑不了。賊呐?”“捆住了,三叔和小栓在看。”若成推車走了。

    恬靜迴屋,想象上次一樣大笑一下,可兩行眼淚不知什麽時候流下來,躺迴床上,任那溫熱的水珠湧出,涼涼的滑過耳際,滴入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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