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越越開心極了。


    作為看著媽媽照片長大的小屁孩,格越越每次在她媽迴來的都是首先都要上下其手一番,摸一摸確定這個在家裏的媽媽的確是媽媽,還要聞一聞味道。


    “……你真能聞出什麽來嗎越越?”


    維克多現在羨慕極了,看著閨女喪心病狂地像穿山甲一樣在媽媽身邊嗅來嗅去——其實他也很像這麽做,但是……


    先來後到,先來後到。


    他側臥著身,看著格潤一臉無奈的樣子。


    “我就說是個小狗。”


    格潤耐心地等著格小狗折騰完,抱著她掂了掂分量。格越越以為要玩舉高高,結果在被放下的時候還頗有不滿。


    “媽媽抱抱~”


    她一把撲到了媽媽懷裏,撲得格潤重心不穩,向後一倒,砸到了腦袋。


    格潤唿吸一滯,眉毛稍微皺了皺。


    “越越。”


    毛子臉上有點不穩,聲音降了個調:“不要鬧。”


    格越越迴頭吐了吐舌頭,把臉埋在了媽媽胸前。


    “算了。”


    格潤拍拍懷裏的小丫頭:“她又不是故意的。”


    有了親媽撐腰,格越越作了一個晚上,到了半夜還興奮得直在床上打滾——維克多隻想把這個滿地亂竄的小丫頭扔迴房間,但格越越和媽媽一起洗完了澡之後換上睡衣趴在大床上就不走了。


    “我要跟爸爸媽媽一起睡~quq”小朋友抱著枕頭,發綠的眼睛眼淚汪汪的:“麻麻~”


    “躺著吧。”格潤一邊擦頭發一邊說:“但是要乖乖的,嗯?”


    “昂!乖乖的!”


    格越越敬了個禮:“是!”


    而毛子則一早就料到這件事了,他知道這個閨女肯定不是個體諒爸爸的小棉襖。半幹不幹地擦幹頭發後,他下樓倒了兩杯紅酒,慢悠悠地走上來。


    格越越已經抱著格潤的胳膊睡著了,而格潤正躺在他平時睡的那個位置上——床的右邊。


    “睡我這邊……小天使,你是要感受一下我的氣息嗎?”他壓低聲音問:“你有更直觀的方法的。”


    格潤合上書,前傾身體,接受了維克多印在她額前的吻。


    “這邊你剛剛暖過了,我想省點麻煩。”她伸手去夠那杯酒,但酒杯被金發男人拉遠了:“……喂。”


    維克多將一杯放在書桌上,將另外一杯酒紅的馥鬱液體含在了口中。


    他挑了挑眉,將自己送了過去。


    “……你知道自己年齡多大了嗎,維果。”格潤揉了揉太陽穴:“我唔……”


    她的口中隨即被哺入了芳香的酒,帶著濃鬱的果子與荷爾蒙的味道。


    唇舌的遊戲緩慢又激烈,連帶著為了不吵醒已經在睡夢中的小丫頭而刻意壓抑的聲音都變得更加誘·惑。男人的手扣在了格潤腦後,小指還在不停地摩挲著她的發沿。


    酒紅色的液體從她嘴角劃出了一滴,沿著下頜和脖頸的曲線滑進了黑色的睡衣後。男人沿著嘴角的痕跡一路向下,最後在流連鎖骨時被推開了。


    “別鬧。”格潤唿吸重了點,又躺了迴去,抱住了許久沒見的小蘿莉:“睡了。”


    “……生她何用。”


    維克多捏了下格越越的臉蛋,被格潤拍走了。他轉身將另一杯酒一飲而盡,關燈翻身,伸手將兩個天使抱在了懷裏。


    格潤第二天第一次醒來是格越越被拎起來上學的時候,這個小丫頭鬼得很,揪住媽媽的睡衣不肯放手,最後被親爹打了屁股。格潤做起來伸出手,抱了抱小丫頭,向她保證她迴來她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不見之後,格越越才帶著懷疑和譴責的眼光被維克多抱下了樓。


    而迴籠覺醒來,則是中午了。


    西南邊境的女戰神打著哈欠走下樓,全無在營區裏那威風凜凜的樣子。她甚至沒梳頭發,及腰的黑色瀑布有些毛躁,不過還有些光澤。


    男人正在樓下沙發上坐著,麵前一攤文件,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一臉愁容地看。


    “起來了,我的小天使?”


    他早聽到樓梯上有響動,但是直到格潤下來才迴過頭——他正正好好看到格潤的小腿從牆壁後伸出來,流暢的線條就讓他想到了別的地方。


    幽深的目光向上攀爬,像是藤蔓一樣緊緊地纏繞著懶散的女人。格潤揉著眼睛,等到發現不對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好似蛇的男人盯死了。


    但她揉了揉肚子,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餓了?”男人笑笑:“吃什麽?”


    “什麽都行,我也不挑。”格潤自動自發坐到了餐桌前,腰板這時候挺得特別直:“我聞到咖啡的味道了。”


    “你就是不起床喝咖啡的胃。”


    男人給了她一杯蜂蜜水,丟進了一片檸檬:“吃豆沙包嗎?”


    格潤點點頭。


    這一餐飯格潤吃得很快,一看就是被鍛煉出來的——維克多從頭看到尾,格潤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知道是早就習慣了還是怎樣。她快速地掰開豆沙包咬一口嚼一嚼再吞下去,但是卻也沒有一般戰士那種狼吞虎咽的樣子,看得出從小到大的好教養。


    “嗯?”


    格潤吃完了之後,維克多伸手,刮掉了她嘴角那一點點紅豆沙,放進了自己嘴裏。


    “好吃嗎?”他笑眯眯地問。


    格潤點點頭。


    “我也覺得。”


    維克多伸出手,撫摸著格潤的臉——睡飽了的大貓一樣的姑娘肌膚柔軟,不像是常年駐紮在山水險惡得到地方的人。那地方也是高原,平時人待久了下來會醉氧,而她好像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以為我會看到個煤球迴來。”


    格潤拍開了他的手:“你煩不煩。”


    他的手又黏了迴去,從臉滑到了脖頸,手背貼上了她跳動的血管,又順著領口向下滑。


    可他並沒有滑到本該滑到的地方,他的手指貼著她的鎖骨來迴撫摸,就好像那裏應該有什麽卻沒有了那樣。


    格潤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她握住了維克多的手。


    “我說……”


    “多久了?”他很篤定地問:“告訴我。”


    格潤頓了頓,或者說她其實思考了很久,之後才勉強地說了三個字:“七個月。”


    “這就對了,”毛子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樣子:“時間還不久,所以你才下意識換了位置,以免壓到傷口——格越昨天是不是撞到傷處了?”


    他直接叫了小小天使的學名:“還疼嗎?”


    “早就好了。”格潤說:“我隻是還沒緩過來。”


    她被突然攔腰拽進了男人懷裏,寬肩窄腰的身體將她穩穩地接住,暖烘烘的熱氣直往她身上撲——金發的毛子將臉貼在了她胸前,閉著眼睛,臉色好像是在壓抑著巨大的怒火。


    “什麽傷?”


    “我已經好了,維果。”格潤的手指慢慢梳理著他的頭發:“痊愈,連傷口都沒留下。”


    “你沒好,”他說:“我知道你還沒好。”


    他仿佛已經有了足夠下判斷的證據那樣。


    “我知道你完好無損的時候是什麽樣。”


    格越越下午迴家之前被親爹拎著腳脖子倒吊起來好言好語地商量了一陣子,進門的時候已經是規規矩矩,不必軍訓完的學生差多少。格潤窩在沙發上,睡衣蓋住了身上密布的痕跡,但完全遮不住她的疲倦。


    “來,寶貝兒。”格潤好好地抱著格越越:“今天上學高興嗎?”


    “不高興。”小姑娘噘著嘴:“為什麽爸爸能請假我不行?”


    “因為我可以在家看那群不成器的學生的研究生開題報告,小丫頭。”


    博導卡教授推推他的平光鏡,老氣橫秋地說:“讀了那麽多年的書還能寫出這種東西來,爸爸已經備受折磨了,恨不得跟你一樣背著書包上學你知道嗎?”


    “……為什麽呀?”格越越很疑惑:“papa?”


    格越越用俄語這麽問,這是她特別的撒嬌方式。


    而果然,麵對小小天使的維克多立刻態度就軟化了。


    “因為這樣爸爸就不用知道原來有這麽多人讀了這麽多書竟然還是個蠢貨了。”


    他很無奈:“這都什麽人。”


    格潤打了個哈欠,對這個全天也就看了一小時開題報告的家夥什麽想法都沒有,整個人軟趴趴地躺了迴去。維克多將格潤拽起來,自己坐下,將她又放在了腿上。


    “晚上吃什麽,兩位公主?”他說:“難得可以一起吃飯。”


    “我要吃蛋糕!補過生日昂!”


    格小狗跳了起來:“還要吃火鍋!辣的!”


    格潤頓了頓,握住了格小狗的手。


    “好。”


    格小狗於是一口氣買了四個小蛋糕,插著分別是格潤不在的時候她的四個生日的數字——格潤和維克多兩個人被逼著吃了一半,剩下的被她自己吃了。


    “……你沒吃飽嗎格小狗?”


    維克多看著格越越的肚子:“肚皮鼓出來了。”


    格越越猛吸一口氣,肚子立刻癟了迴去:“沒吃飽!”


    最後一家三口逛了兩小時新天地,給格小狗買了一堆衣服直到她走不動之後才下的館子——期間這小丫頭鬧著要吃烤鴨,她親爹不得不離席去隔壁大董打包打了半隻迴來。


    “鴨湯也想喝。”


    格小狗滿嘴油光,突然又想了一個:“爸爸!”


    維克多微笑著看她。


    “……不喝了quq”


    “要了,一會兒送過來。”


    維克多一副“早就看穿你了”的模樣:“等著。”


    格小狗歡快地扔了個黃喉進火鍋,十秒之後諂媚地夾給爸爸。


    “給媽媽吧。”


    金發男人伸手理了理格潤的頭發:“媽媽今天太累了。”


    格潤迴看他,笑了笑。


    然後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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