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戰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在被拉到案發現場的路上,車廂裏氣氛很沉默。由於可以飛行,獵鷹和戰爭機器先走一步,剩下的寡婦沒有笑,正皺眉思索著什麽;旺達則依舊一直一臉心事,仿佛肩負階級鬥爭的重擔;另一個美國隊長臉色比旺達還差,英俊的小白臉上簡直寫滿了對於世界上所有罪惡的痛恨與惋惜。


    格潤簡直一下子沒法區分去執法和去上墳的區別。


    為了配合大家,她於是也歎了口氣,然後陷入沉默。


    “呃?”


    這聲沉默像是驚醒了之前一直身為教官的隊長一樣,他轉過頭看向最近一直訓練得不好不壞的新手:“你很緊張嗎?”


    “算是吧。”格潤說:“我之前從來沒以一個這種身份做這種……嗯,這種任務過。”


    “聽起來就好像以別的身份做這種任務過一樣。”


    寡婦笑笑:“我說對了嗎?”


    “兩個這種都沒有。”格潤撇嘴:“雖然我還算是個挺機靈的家夥,但是麵對這種隨機應變,我真的很懵。我說,你都不懷疑我會因為緊張而把子彈打到你們身上嗎?”


    隊長看著格潤拍了拍她自己的配槍,眼睛裏帶了點笑意。


    “我之前沒有懷疑過,不過一會兒我想我在衝鋒的時候會多些顧忌了。”


    他真誠地看著格潤,笑了笑:“記得給我留條命吧。”


    格潤楞了一下。


    “呃……好的。”


    “多謝了。”


    美國大兵甚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之前在訓練中他從來沒做過的:“你帶著這個東西不會沒辦法唿吸嗎?”


    哦,又是這個旺達寡婦鷹眼獵鷹羅迪弗瑞問過無數次的問題。


    “我知道娜塔他們已經問過了,但我真的很想問一遍。”他說:“現在紐約越來越熱了。”


    “還好吧,它挺透風的。”格潤公式化地迴答:“尤其是可以防曬,我很喜歡這點。”


    她頓了一下,問寡婦:“克林特呢?又迴家奶孩子去了嗎?”


    “是的,畢竟那個小叛徒剛剛生下來沒多久。”寡婦對於新生兒是個boy依舊耿耿於懷。


    “他們家沒人幹家務了。”


    “娜塔,你還是在介意納塔尼爾不是女孩兒麽?”隊長看起來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早就釋懷了。”


    “我不會釋懷的,”寡婦斬釘截鐵地說:“我可是買了將近一百件小裙子,結果現在一件都穿不了了。一件都穿不了了!”


    隊長扶額:“或許下一次可以穿。”


    “下一次也不是娜塔莎了。”


    格潤很想吐槽為何寡婦迷之執著於鷹眼家這一胎的男女,不過還是憋了迴去。她看看旺達,問她:“不舒服嗎,旺達?”


    旺達長長地唿出一口氣。


    “我還好,隻是一想到到車門一開……又會有很多人死去了。”


    旺達成功地將氣氛再一次拉迴剛剛的上墳style,並且這次的style比剛剛的沉重有過之而無不及。在短暫的真空後,隊長再一次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


    “那麽,我再確認一遍.”他說:“在這次的實戰中,你和旺達依舊是後備的戰力。在我和娜塔確認現場狀況後,你和旺達主要負責掩護。”


    “明白。”格潤嚴肅了自己的神情。


    雖然沒有人看得到。


    車裏的廣播響了起來,一個電子聲冷冰冰地宣告著距離事故現場還有一分鍾的距離。隊長說了一句收到後與寡婦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經意地緊張起來後,在車剛停下時,隨著車門的打開,兩個人影迅速躥了出去。


    動如脫兔啊。


    格潤感慨了一下人家的行動力,跳下車躲在車門後,旋即被一連串的槍擊擋在了門口。


    冊那?!


    流彈擦著格潤的鞋飛了過去,低頭就能看到黑色軍靴上的明顯擦痕。格潤簡直要被驚呆了,連隊長在無線電中的指令都沒能立刻反應。


    “我需要掩護.”隊長說:“……?”


    “到。”


    格潤鎮靜了一下:“我隻是沒想到,紐約也能看到跟剛果一樣的場景。”


    獵鷹的聲音從耳機裏冒了出來。


    “聽起來好像你去過剛果一樣~”


    一連串的槍擊聲想起,格潤迴頭看了看旺達,果斷衝了出去。


    “我看過新聞聯播!!!”


    獵鷹笑了一聲:“那裏麵都說了什麽?”


    “社會主義形勢一片大好,而你們美帝國資本主義壓迫的人民,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格潤找了個掩體,迅速上膛,舉起手上的衝鋒槍。


    “現在我相信了!!!”


    她對準了十步外藏在車裏的狙擊手,扣下了扳機。


    就如同之前那樣。


    而那個狙擊手立刻沒有了動作。


    也如同之前那樣。


    格潤撤迴了之前的掩體,閉上眼睛迴複了一句。


    “clear.”


    就如同寡婦在之前說的那樣,開槍是一件在之前會掙紮許久,但之後就會變得無所顧忌的一件事。利用武器的先進和優越在暴力上以碾壓級別的優勢獲勝,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講,那種舉重若輕的震撼是無法輕易消失的吧。


    格潤反複模擬著之前聽到的第一次開槍時的心態,並努力複原得更像。無論是動作的放緩,重心的搖晃,還有肢體的渙散,都力求逼真。


    “做得漂亮。”寡婦說:“你還好嗎?”


    “還可以吧。”格潤讓自己聽起來有點沮喪:“我剛剛那句clear是不是很專業?”


    “肥腸專業。”獵鷹插嘴:“有神秘冷酷的日本殺手的感覺。”


    “……這對我來說不算是誇獎。”


    “為什麽?”


    “我是中國人。”


    “等等,日本不是中國的一部分嗎?我記得之前不是還聲明說,自古以來?”


    耳機變得有些噪音,羅迪上校忍不住說話了。


    “那是台灣,多讀點書好嗎?”


    “我讀書的,謝謝!”獵鷹反駁:“暢銷小說,五十度灰。”


    汙!


    格潤板著臉,幾十秒後衝出掩體繼續推進戰線,並將自己掃清零星敵人這件事,繼續表現得艱難而又痛苦。


    沒過多久,最後一個人自己扔了槍,雙手放在腦後,用蹲姿一點點往外跑。


    “不許動。”


    格潤說:“脫掉你的外衣。”


    現在現場中心地區的打鬥聲已經停下,格潤想最重要的敵人已經拿下,而這些活的應該是拉迴去審訊的。而在上車之前,確保這些家夥不構成威脅則是最重要的。


    “看起來羅迪的課你都聽進去了,小姑娘。”


    獵鷹聽到格潤的命令後調侃了一句:“這家夥肯定高興極了。”


    “我並不會因為這個高興或者不高興。”羅迪辟謠說:“畢竟因為不記住這些而丟了性命的人不會是我。”


    “你太嚴格了,羅迪上校。”


    隊長這時候已經壓製住了超能力者,有閑心聊天了:“在我看來的戰鬥表現作為一個新手來講是值得表揚的。畢竟……”


    他用一種友善的態度誇獎了格潤,盡管剛剛她的所有表現他完全都沒看見。格潤已經要被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態度折服了,但還是一絲一毫沒有放鬆地盯著最後的俘虜。


    “我說了,脫掉外衣。”


    對方的動作太過遲疑緩慢,連同表情都讓格潤覺得不對。


    “你聽起來像是個總裁。”寡婦說:“這個口吻我很喜歡。”


    而同時,格潤退後了幾步,槍膛往上抬了抬,對準了這人的腦袋。


    “我數五個數。”


    而對方突然間笑了一下,拉開了衣服。


    “hailhydra.”


    橙紅色的火團炸裂開來,幾乎在一瞬就將他淹沒,並如同野獸一樣,咆哮著用烈焰瘋狂地撕咬著周圍的一切。


    格潤隻覺得那團火逼到了自己眼前,身體來不及任何反應。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壯烈的時候,已經扭曲了眼前空氣的火團被憑空地扔到了前方的幾輛已經千瘡百孔的警車中。


    “後退!”


    旺達的聲音傳了過來:“馬上就爆炸了!”


    格潤轉身,向那輛神盾局的黑車跑去。


    “旺達,我愛你!”


    “現在的年輕人。”寡婦笑了起來:“隨隨便便就把愛掛在嘴邊。”


    滾燙的氣流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四散,散碎的鐵片如同彈片一樣飛落。格潤在最後一秒爬上了車,躲在車門後聽著車廂外劈裏啪啦的聲音,頗有一種撿迴一條命的僥幸感。


    這要是紮在身上,早成篩子了。


    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這樣感歎,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臂。


    “謝謝,旺達。”


    她頓了頓,突然想到一件事:“話說我發現,幻視好像不見了?”


    “我在城外的地方總部。”


    幻視突然說:“呃,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對旺達說了‘我愛你’是嗎?”


    “我是為了友誼。”


    格潤眼皮跳了一下:“我認真的。”


    “不是友誼也可以的,小姑娘。在美國,姬佬也是能結婚的!”獵鷹說:“美利堅是民主的天堂,人類的燈塔!”


    “我不是姬佬。”格潤將車門開了個縫:“還有,天堂和燈塔會被炸成這樣嗎?”


    “真正的天堂和燈塔應該不會吧。”


    旺達站了起來,手扶在格潤肩上:“我剛剛聽到了九頭蛇的名字,隊長。”


    許久沒有說話的美麗奸大胸終於迴話了。


    “我也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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