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一個催眠的高手,剛從陰堂進來的時候,我們難免都有一些心神放鬆,這才讓他有機可乘,抓住了這個機會。無論是周圍的火把,還是他說的話,每一步都是完美的設計,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他一下將我們所有人都給催眠了。


    我跟其他人說了一下情況,又結合著我對這地方的分析,看出生門所在,但是我卻知道,這不是我們的出路,而是這個催眠高手藏身的地方。我對著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有陰匠咬牙切齒的走了過去。


    對這個一直把我們當成玩物的家夥,可以說所有人都恨之入骨。當他們把這個家夥抓到我麵前的時候,我卻十分驚訝。我怎麽也想不到,一直躲在背後的那個他,居然長的如此好看。


    他是一個男人,但是我不能找到其他的詞形容他。因為隻有這個詞最合適。隻是看到他短小的手腳,還有矮小的身體,我才發現,這個一直隱藏在背後的他,居然是個侏儒。不知道什麽原因,他連路都走不穩,直接被丟在地上。


    他隻是冷哼,不說一句話,我也有些理解,為什麽他會拿別人當玩物。一個被很多人看不起過,甚至當作笑話的人,能有這種心態也不為怪。他對正常的人類這樣,並且喜歡玩弄人取樂,應該都是源於一些不公平的對待。


    我忽然覺著他很可憐,隻是也很可恨。因為我發現,那雕刻出來的佛陀雕像,是用人血混著獸血調的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處於什麽目的,要讓佛像盡染鮮血。已經有脾氣暴躁的人,開始對他拳打腳踢,他愣是一聲不吭,隻是放肆的狂笑。


    終於,跟一開始就死掉的那個陰匠一起來的人,用刀隔斷了他的喉嚨,他的臉上還有微笑,但是口中隻能發出嘶嘶的聲音。我的心情變的很低落,我看了一眼,高小林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胡蹇蕥更沒有什麽,似乎已經見慣了生死,習以為常。


    端木自從陳瞎子死了之後,就很少出現情緒上的波動。侏儒的死屍被那些蟲吞沒,我不知道是不是姑婆婆所為,也沒有興趣知道。我現在隻想進入陰鬼市,問問姬無雙到底有什麽目的。


    見我沉默,他們也都不說話,此時的胡蹇蕥一馬當先,一些黑衣人出現在她的麵前。我在秀水村的時候就看見過她的這一手,知道這些都是紙人。索性,讓她走在前麵。這樣一來,也能避免其他人受傷。


    陣雖然破了,但是我們還是沒有找到方法進入陰鬼市。可是就在這時,我發現我的身後,一麵牆上突然出現一個人。這人沒有脖子,我認出他,正是錢屠子。他咧著嘴對我嘿嘿一笑,我看他身上的樣子似乎沒受傷。


    “你也是從陰堂走過來的?”聽到我的問話,錢屠子嘿嘿一笑:“當然,不過還真是吃了個痛快。”我見識過他將大靈吞入腹中的樣子,也不太驚訝。但是卻有人在說風涼話。“陣都破了才到,還真是會趕時候。”


    還不等錢屠子說話,我就說:“他是我的門客。”這話一出,剛才說話的陰匠隻是冷哼一聲不再說話。我知道,他就是之前那個出口讓我相助的人,但是也不點破他。現在還沒有入陰鬼市,這各個陰匠之間就出現這種情況,可想而知,當初端木描述的那種情況。


    那個陰匠都是脾氣古怪,有自己的個性,所以相處起來都不是特別好像與。錢屠子怔怔的看著那尊佛像,問我:“當家的,這上麵的陰晦的散碎大靈,我能不能吃了?”我沒想到他問我的意見,當即道:“如果能吃就吃了吧。”


    錢屠子張嘴猛的一吸,就把我們看起來無用的散碎大靈一次性全都吸入腹中。沒有了散碎的大靈,佛像上的蟲,慢慢褪去。高小林眯著眼,腳踩罡步,整個人仙風道骨,渾然天成。高小林之前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看起來好像是事不關己,但是剛剛那人對錢屠子的態度,讓高小林站了出來。隨著他的步伐越來越快,牆上火把的火光都在開始亂顫。高小林烏黑的長發披散,雙手背在身後。


    光線越來越亂,隱約間,我似乎看到了不一樣的場景。終於,在高小林停止的時候,牆壁開始扭曲變形。端木猛的從後麵拍了我一下,當家的,我們入相了。就如同當初我和胡蹇蕥進入二重相一樣。


    同樣的事情再來一次,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高小林的臉色有點發白,他隻是看了那人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此時高小林在我的眼中簡直就是世外高人的化身,居然連進入二重相的方法都了然於心。不過後來我問他的時候才知道他也並不知道,隻是看著這裏有七罡布陣,索性就給破了。而且,他也不是不想說話,因為當時破陣對他的負擔也挺大,要不以他的性格早就開懟了。


    當我們看到一個一身黑衣的漢子的時候,我們知道,我們算是進入了陰鬼市,這個二重相。黑衣漢子正是任武奎,他的手裏握著一把唐刀,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見我們進入二重相,這才嘿嘿一笑。


    當即有陰匠安奈不住心中的情緒:“你們到底搞什麽鬼?”不過任武奎並沒有正麵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看著說話的那人,緩緩道:“劉家,盛殮為專長,善於利用在死人臉上化妝來下厭勝。”


    看那人似是有些不滿,任何陰匠,被人直接道出師門傳承,以及來曆在這個圈子裏都是不禮貌的。任武奎微微一笑:“其實,能得到你劉家祖傳的判官筆,你們這一脈也就不用再幹盛殮的活兒了。”


    任武奎的話音剛落,劉家人卻是眼睛猛的一瞪,因為他看見劉家祖傳的判官筆,正在任武奎的手中,任武奎猛然將筆仍在地上踩碎,這才道:“在這裏,你沒有資格質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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