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靈動了,龐大的身軀驟然間往前衝去,尖銳的利爪帶著陰氣唿嘯而來,嘴裏桀桀怪笑著:“這麽小一隻貓靈又能怎麽樣呢,看我不吃了你當下酒菜!”


    小黑頭都沒迴,後爪在地上輕輕一踩,再側過身子,長尾巴慢悠悠的在空中一甩,眨眼間也朝著狐靈衝了過去。


    而那一刹那,天地間的陰氣立刻也朝小黑的身體裏湧去,把它變得比那狐靈還要龐大,利爪驟然朝狐靈的麵上狠狠一撓。


    那隻狐靈的樣子頓時一散,化作了黑氣,居然是個幻象。


    而背後真正的狐靈早就化作了無數隻小小的狐靈,朝山林裏鑽去,顯然是一開始就沒打算跟小黑硬碰硬,隻打算拿幻象爭取一點時間。


    它確實做到了,幻象一散,最後一隻小狐靈也在山林裏沒了影子,我們的麵前隻剩下山林草地,好像剛才的一切真的隻是我們的幻覺一樣。


    小黑卻是雙眼一閉,再向前一俯身,做出了一個貓科伸懶腰似的姿勢,頓時,山中的氣脈龍卷般向它身體裏湧來,場景和那狐靈吸食陰氣時差不多。


    可狐靈吸食陰氣時身上的氣息令人十分不快,小黑攪動陰氣時卻有一股理所當然的味道,隨意的吞食著陰氣,猶如這山也不過是它後花園裏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花盆。


    李老和應懷玉已經驚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隻黑貓變成黑豹,又看著黑豹眨眼間變成了三四米高的巨獸,姿態悠閑而隨意。


    小黑隻那麽原地一臥,打了個哈欠似的張開大嘴,朝山林裏一吸氣,不過一口,山林間頓時滾出來許多黑色的小狐靈,骨碌碌的到了小黑的腳底下,瑟瑟發抖的抱成一團,居然還有點可愛。


    片刻之後,小黑爪子旁邊已經臥了許多瑟瑟發抖的黑色小狐靈。


    它們也不敢重新變成之前的龐然大物,可能是怕那樣的話小黑抓它就變得更輕鬆了,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輕易的就能被小黑撕開喉嚨,把陰氣一口吞掉。


    “小東西。”小黑隨便捉了一直狐靈丟給王恆,王恆則逗弄似的搔弄對方身上的毛發,嚇得那隻狐靈都快哭了,縮的跟隻黑皮刺蝟一樣,“這陣法不可能是一隻狐靈幹的,說!你背後的主人是誰!”


    小黑則看起來心情十分愉快,時不時就要做出咬下去的模樣,嚇的狐靈都快暈厥了,不停的把肚皮露出來給它看。


    但驟然間,那狐靈突然不動了,死了一樣的翻著肚皮,脊背直直的挺著,嘴裏也溢出了好多白沫,眼睛都泛白了。


    王恆立刻看向別的小狐靈,那些狐靈也紛紛挺直了,身上的陰氣也迅速消散下去,紛紛聚攏到了空中。


    小黑立刻收迴了爪子,重新變迴了小黑貓的樣子,鑽迴了我的懷裏,小心的瞧著那些狐靈,像是在說自己什麽也沒幹。


    但那堆黑色小狐靈裏,卻還剩下一隻活蹦亂跳的,還像人一樣直起了上半身。


    那些陰氣也都紛紛聚攏到它的身上去,顯出了一個人形的模樣,正是之前我跟王恆在狹縫裏見到的那個黑衣人的樣子。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黑衣人悶聲笑了笑,黑漆漆的臉朝著小黑看去,而小黑立刻炸了毛,朝那個黑衣人大聲的喵喵叫著。


    見此場景,王恆他們三人也是不敢搭腔,靜觀著這場變化,而我早就燙的不省人事了,別說靜觀其變了,沒有拿自己滾燙的皮膚來個煎蛋就夠好的了。


    “你是誰?”王恆最終問道。


    “我是誰?”黑衣人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剛才你們不還逼著我家的小狐靈,讓它把我的所在說出來麽,怎麽這會兒我出來了,你又這麽緊張呢?”


    他好像對小黑十分熟悉,漆黑模糊的纏滿陰氣的臉,也不斷地打量著小黑。


    “孫東,想不到會在這裏遇見你。”黑衣人又說,“每次我有什麽計劃,你總會跳出來倒打我一耙,真是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而我的意識本就模糊,隻能半眯著眼朝黑衣人看去,耳邊全是小黑尖利的貓叫聲。


    那人身上的陰氣十分濃厚,聲音語調又異樣的耳熟——我忽然一震,嘶啞的開口說:“阿傑。”


    黑衣人,不,阿傑拍了拍手掌,毫無感情的誇獎道:“真聰明,不愧是孫先生。”


    他又驀的一抬頭,陰氣頓時消散在空氣中,隻留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可是孫東,你總要知道,人類這種脆弱的東西,是不可能贏過我的——”


    隨著他的消散,地上紮堆的狐靈也紛紛化作了白色的熒光,消散在了空氣中,不留一點痕跡。


    可我已經沒了大半的意識,渾身上下都在難受,隻想立刻泡到冰冷的河水裏降降溫,而王恆的臉色都已經沉了下去。


    我的身體本來就處在一個極速恢複的狀態,腦海中更是渾渾噩噩的,什麽也思考不了,隻是無力的衝小黑招招手,虛弱地說:“趕緊迴來吧,別在那站著了,咱們家恆哥的腿都要斷的接不上了。”


    “我的腿沒斷,你個小兔崽子——”王恆罵道,又用手背挨了挨我的額頭,“你身上這也太燙了,這正常嗎?”


    “鬼知道。”我的嗓子已經被滾燙的體溫弄啞了,聲線有點像公鴨嗓,還讓我忍不住笑了兩聲,又猛烈的咳嗽起來,好半天才緩了過來,“沒事,我肚子上的漏鬥都好了,肯定不會有什麽大事的”


    小黑又變作了黑豹,慢悠悠的向我們走來,本來想叼住我的領子,可臉剛湊了過來,又瞧見了王恆那條可憐巴巴的傷腿,幹脆叼住了他的領子,往背後一甩,做了個搬運人類的醫療兵。


    李老他們第一次見到這種貓靈,又見到之前小黑那副威震四方的模樣,也不知道從哪問起,幹脆就不說話了,默默的就把我扶了起來。


    可他倆一個是三四十歲的女性,另一個是五六十歲的老人,還真沒那個力氣輕輕鬆鬆的把我抬起來。


    隻好讓李老背著我,應懷玉在背後扶著我的脊背,防止李老一個力氣不夠就把我摔下去,就這樣我們才緩步下了山。


    小黑肯定不能背著王恆進村子的,應懷玉就拿了我的鑰匙,一路風馳電掣,把我和王恆塞進了醫院,在那休養了好幾日。


    李老和應懷玉也沒多留,隻說自己要處理山上未散完陰氣,接下來幾天也沒來看望我們,讓我天天無聊的跑去隔壁病房,天天跟老大爺嘮嗑,茶都快喝煩了。


    幸運的是,小黑和王恆都沒有大礙,我原以為王恆會骨折的哪條腿,也不過是嚴重的扭傷,兩者一對比,扭傷反而讓我頓時放下了心,總算可以向三叔交代了。


    反正也不急,我身體好了之後,幹脆就支了張陪護床,陪著王恆在這裏養病,再時不時跟薛琪錢六他們打個電話,報報平安。


    我也沒提這邊多危險,隻說王恆爬山的時候摔著腿了,所以我才在這裏陪他,幸好也沒人懷疑我。


    王恆的傷快好的時候,山上的陰氣也散的差不多了,明山森林的承包商更是給我打了一筆巨款,還分了我這次承包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這倒是一份意外之喜,讓我的名聲和錢包都更鼓了。


    而那天我剛簽完股份的合同迴來,正哼著小曲往醫院裏走到時候,忽然發現醫院門口停了輛十分名貴的轎車。


    開車的人十分不珍惜的樣子,上麵到處都是劃痕,車頭的車標都撞掉了一半,有種渾不在意這輛車是什麽牌子的豪氣。


    我也就砸了咂舌,沒有多想,接著哼我的小曲,手裏提著一斤豬蹄,推開了王恆的病房。


    “恆哥,你快好了,總可以吃肉了吧?”我一邊說,一邊解開了袋子,朝病床上看去,“小黑應該也可以吃點——”


    我的聲音一頓,默默地看著王恆身邊的四五個漂亮姑娘。


    “東子,你可算迴來了。”王恆規矩地躺在病床上,看起來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塞進被子裏,“有人找你?”


    “你這這麽多位姑娘——”我衝王恆嘿嘿一笑,“我怎麽知道是哪位姑娘?”


    “那都是我家的姑娘。”一道舒緩的男聲在我背後響起,“找你的是我。”


    我條件反射的往前一躍,朝門口那男的看去。


    這人跟我差不多大,有點娃娃臉,看起來卻有股很不正經的氣質,右耳還戴著一枚白色的耳釘。


    “你是孫東對吧。”娃娃臉十分隨意的往床上一坐,還瞥了一眼我手裏的豬蹄,“解決了亂葬崗和醫院的那位大師。”


    “稱不上大師,有點小手段而已。”我謹慎地看著他,“你找我做什麽?”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朱,叫朱澤。”朱澤這麽說著,卻又不打算跟我握手,依舊是一副懶散的樣子,“來找你當然是來委托你做事情的啦。”


    “我有點私人恩怨。”他朝我一笑,慢悠悠地說:“我要你和我聯手,把阿傑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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