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娜在貝克街221b住了下來,但是她來的目的,要見麥考夫解釋的事情,卻意外的被耽擱了。


    不是因為倫敦最熱的新娘謀殺案,也不是因為愛麗娜不積極,是麥考夫不知道去了哪裏。


    電話打不通以後,第二天的傍晚,夏洛克帶著她去了詭異的第歐根尼俱樂部,最後撲了個空,麥考夫少有的不在。


    愛麗娜對於第歐根尼俱樂部那是隻聞其名,現在終於去參觀了一圈,隻覺得安靜得可以聽見自己心髒的聲音。


    而夏洛克,他明顯對這裏非常熟悉,也固執的去麥考夫的休息室看了,這才確定要找的人真的不在,帶著愛麗娜離開。


    “夏洛克,我不覺得麥考夫不愛說話啊?”愛麗娜在離開俱樂部,終於可以說話後,重新適應了一下才開口。


    “他不過是懶罷了,想那麽多。”夏洛克不在意的吐槽。


    所以第歐根尼俱樂部的存在原因是讓麥考夫躲懶?


    答案就是見仁見智來了。


    “你說的目擊證人呢?我們直接去見他。”被麥考夫放鴿子第二天,也是到達的第三天,愛麗娜提議,直接去見夏洛克發現的所謂案件目擊者。


    “被麥考夫帶走了,我可以先和你說一下我問出來的情況。”夏洛克皺眉,看來他有些後悔把人讓麥考夫帶走了,雖然當時他也不是自願的。


    “他真的是十四年前的目擊者?他自己說的?”愛麗娜想先確定對方的身份,她一直懷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而且他居然會恰好被夏洛克發現。


    “這個你不用懷疑了,我已經調查過了,而且他說的是實話。”夏洛克對自己的觀察有自信。


    “那你說說他都說了什麽真話吧。”愛麗娜認為當年的知情者應該隻有她一個人,別人都是一知半解,哪怕是她的仇人們。


    “還是懷疑,真是驚人的疑心。那個人是為了讓我幫他脫罪才說起他手裏有一些當權者的把柄。他當然不肯把全部告訴我,但從他透露的一點細節看,他是當時的司機,而他在附近接走這些當權者後,你家的房子著火了,濃煙滾滾。時間地點都對得上。”夏洛克並沒能問出太多,畢竟對方把這個視為籌碼。


    “然後你就通知了麥考夫,真的不是你的風格啊?”愛麗娜托著下巴,抬頭看著大長腿的夏洛克。


    “要說問話談話和心機深沉,你不能找出更出色的人了,當然找他,而且他的掌控欲讓他對此很感興趣。”夏洛克現在也不太確定當時的選擇了,麥考夫到底出了什麽事。


    其實麥考夫也不是完全沒有消息,他隻是單方麵給夏洛克和愛麗娜發了郵件,說他有事外出,歸期未定。


    而讓她們那麽擔心的原因,還是愛麗娜提到過的上議院,而且這封郵件是加密的,他們擔心麥考夫也是無可厚非。


    “如果他有收獲,何必瞞著我們。”愛麗娜現在就怕這個目擊者是真的,如果他真的知道涉及其中的人,那些人可沒這麽容易善了。


    “你不是也瞞了那麽多年。乘現在,新娘的案子讓蘇格蘭場在大海撈針,第三具屍體也還沒有發現。我們正無聊,你說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夏洛克直勾勾的盯著愛麗娜的眼睛,壓迫感十足。


    “最後放火的是一群貴族,在上議院有一席之地。”愛麗娜臉色平靜,但她還能感覺到十多年前那場大火的灼熱,以及死裏逃生的絕望,滿腔的絕望……


    “你知道他們有誰!”夏洛克不可思議,十四年前,愛麗娜隻有十五歲,一夜之間,世界都被顛覆了,而她把仇人的名字藏了起來,誰都沒有說。


    這是怎樣的痛苦,怎樣的忍耐,裝作一無所知,讓自己活下來,卻看著那些仇人逍遙法外。


    那場大火後的無數個夜晚,愛麗娜是如何入睡的……


    “他們知道我還活著,他們都知道……我必須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也是,誰也不可以知道這些秘密,這樣才能讓大家活下來。”愛麗娜說出了她咬牙隱瞞的原因。


    “現在呢?還不是時候嗎,如果不是我通知你,你還不打算給他們好看。”羽翼豐滿的他們可以反擊了,愛麗娜怎麽可以那麽有耐心。


    “現在收網還太早,上議院現在沒辦法隻手遮天了,但是他們依然有很多權利。而我,願意等待,等待報仇的機會。”愛麗娜願意等待,她已經等待了那麽久,想要的複仇絕對不可以沾上自己在乎的人的鮮血。


    “你怎麽等得到,他們永遠是貴族,權勢再被壓抑,特權也不會立刻被消除。不對……”夏洛克下意識的找出愛麗娜語言中的漏洞。


    “不對,你知道……你知道還會發生什麽……”夏洛克拉近自己和愛麗娜的距離,說出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話語。


    愛麗娜這些年都在美國,這個夏洛克可以確定,說她關注著英國,他也知道,但是她了解到知道事態的發展,可以預期未來?


    而且還是那些頑固貴族的未來,他看著愛麗娜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深邃。


    一時客廳裏一片安靜。


    你甚至可以聽見夏洛克的思維快速奔走的聲音。


    而愛麗娜,她就隻是看著夏洛克。


    “哈德森太太,謝謝你。”敲門聲,開門聲,接著雷斯垂德警探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然後是快步上樓的聲音,伴隨著他唿喚蘇格蘭場急需的諮詢偵探,“夏洛克……夏洛克!第三具女屍……”


    偵探大唿小叫的聲音在打開二樓的門後戛然而止了。


    “um……你們兄妹可……可真親近……”雷斯垂德的一條腿還在樓梯上,一隻手已經打開了二樓客廳的門,然後他的表情、動作都凝固了,吭吭吧吧的吐出那麽一句。


    愛麗娜前麵就保持這托腮看夏洛克的姿勢,他太高了,愛麗娜抬頭和他說話太累。


    夏洛克本來站著,後來坐了下來,因為要觀察愛麗娜的反應,也是為了增加壓迫感,他不斷拉近距離。


    所以兩人的距離極近,愛麗娜總覺得夏洛克的鼻尖要戳破她的臉了,但是她已經退無可退,腦袋後麵就是沙發,而她在沙發的角落動彈不得。


    愛麗娜知道夏洛克可以說是在審問她,但雷斯垂德警探不知道啊,誤會就是那麽產生的。


    難為他最後圓了這麽一句。


    “隻間隔了一天,有趣。”情緒轉換從來迅速的夏洛克退開,轉頭看向門口動作詭異的雷斯垂德。


    愛麗娜坐直,微微鬆了一口氣,夏洛克的視線就像掃描儀,在他有意壓迫的時候,和他對視壓力不小。


    “不要保持你反映智商的愚蠢動作了,進來。”雷斯垂德已經在收腿進客廳了,隻是在樓梯前,動作有些不協調,小心翼翼的有點慢了,結果得了夏洛克的鄙視,心疼探長。


    “至於你,愛麗娜,藏好你的小秘密。”夏洛克站起身,不無警告的給了愛麗娜一瞥。


    “夏洛克,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那個新娘案……”雷斯垂德受不了客廳裏詭異的氣氛,也許是他自己的腦補,他出聲,想說說自己的來意。


    “來往幹洗店的車輛查得怎麽樣了,有準確的送取時間,你們可以找到那個時間停留過的車輛,已經整整一天了,結果呢?”夏洛克打斷雷斯垂德都不用說,他就知道的廢話。


    “還沒有結果,比對分析都需要時間。”說到這個,雷斯垂德也是無奈,他催促也沒有達到什麽效果。


    “借口,全都是借口!需要時間?無能的借口。”夏洛克一邊批判,一邊迴房去換衣服去了。


    一身睡袍什麽的,也難怪前麵雷斯垂德的反應了。


    “克拉克小姐,你知道夏洛克有什麽新發現嗎?”雷斯垂德警探做到愛麗娜的對麵,偷偷和她打探情況,誰讓夏洛克一向喜歡自己行動,然後什麽都不告訴他。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麽收獲,昨天我出門了,沒有和夏洛克一起行動,所以知道的也不多。”愛麗娜的心跳終於恢複了原本的速度,所以她的迴答氣定神閑。


    愛麗娜對“拯救”了她,打斷夏洛克逼供的警長非常感激,無奈她幫不上忙。


    “夏洛克都沒有陪著你嗎?真不盡職。”雷斯垂德警探不知道又腦補了什麽,話語之間的意思有些不對。


    “夏洛克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不了解蘇格蘭場的破案方法,但是比對分析的數據員人手不夠嗎?”愛麗娜努力讓自己的話語婉轉,和加西亞合作多了,她總覺得所有數據員那都是按按鍵盤,知天下事。


    “哎……不說這個,等下去現場,麻煩克拉克小姐也幫我們看看了,bau啊,我也是才知道那麽厲害,失敬失敬。”家醜不能外揚,雷斯垂德轉移了話題。


    “我相信夏洛克,他會把事情解決的,我的作用有限。”愛麗娜沒有大包大攬。


    因為覺得蘇格蘭場不喜歡外人參與,哪怕是常駐的夏洛克,都受到那麽多的排斥,更何況是她,一個在美國呆著的英國人。


    “愛麗娜,你的信任需要更多一些。”夏洛克已經穿著他的正裝出現了,一個夏天也襯衫西裝的男人。


    “我以為已經夠多了,夏洛克。”雷斯垂德忍不住吐槽,人家愛麗娜誇獎了夏洛克,這個夏洛克居然還不滿足,這讓他這個失戀的人怎麽活,怎麽活。


    “你認為?你認為的有多少是對的,比如,你認為不會和你分手的女朋友。”剛剛覺得被虐到的雷斯垂德還沒有緩過來,就受到夏洛克的致命一擊。


    “閉嘴!夏洛克,如果不是你……”雷斯垂德想要垂死掙紮。


    “如果不是我,你還想幫她養別人的孩子,說不定還會和她結婚喜當爹。”夏洛克讓雷斯垂德的掙紮宣告無效。


    垂死掙紮果然是沒用的,尤其是在麵對夏洛克的時候。


    愛麗娜在一邊笑得燦爛,她內心是為雷斯垂德警探默哀的,真的,看她認真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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