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聖夫人為什麽跟李家關係好?不僅僅是因為以東皇為首的李家總是討好她,也是因為秦李兩家關係太密切了,後來的事實也證明玄聖夫人沒有看錯,兩家一聯姻就是二百年。


    在李家內部,聖祖的風評是又愛又恨,玄聖夫人的風評就是一邊倒了,全是好評。


    在這一點上,齊玄素和張月鹿也有點像,不過是反過來了。在張家內部,張月鹿有點毀譽參半的意思,不過對齊玄素的評價一直很好。


    可見,人人都希望有行正道之人,可當這個行正道之人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又要不舒服了。


    正如人人痛恨以權謀私,當自己真正有能力謀私的時候,才知道是痛恨別人能而自己不能。


    這個插曲過後,便是正式開席了。


    齊玄素和張月鹿要向賓客們敬酒,這是一個苦差事,不過看張月鹿的樣子,怎麽有點躍躍欲試呢?


    四名儐相此時也開始發揮作用,跟在兩位新人身旁,負責處理各種雜事。


    因為今天是喜事,所以沒有一人一席,也沒有像西洋人那樣用長桌,而是用了大圓桌,取個好寓意。


    齊玄素和張月鹿首先來到了平章大真人這一桌敬酒,沒什麽好說的,這是地位最高的一桌,以天師為首,皇甫極也在這裏。


    天師代表諸位大真人說了兩句:“道侶,道侶,修道伴侶,你們二人既已結成道侶,日後自當互相扶持,若能如玄聖和玄聖夫人那般,做一對仙人眷侶,那是再好不過了。”


    齊玄素和張月鹿恭敬應下,又去了掌堂真人這一桌。


    接著是四位高堂,作為主人再次向平章大真人們敬酒。


    掌堂真人這一桌,除了清微真人之外,到得比較齊,不過東華真人和慈航真人此時也不在,剛好是下六堂的六位掌堂真人,這次以寧淩閣為首,因為他是齊玄素和張月鹿的老上司。


    齊玄素敬酒之後,又著重感謝了老上司寧淩閣:“老上司,當年你送的兩張戲票,算是成全了我和青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是我和青霄的媒人。”


    張月鹿也舉杯:“寧掌堂,我敬你。”


    寧淩閣笑得很是開心,說道:“那時候你們還很年輕,一轉眼這麽多年過去,終於修成正果,不容易。”


    如此一圈酒敬下來,喝的都是“醉生夢死”,齊玄素沒用修為化解酒力,竟是有幾分微醺之意,再看張月鹿,除了臉色微紅,沒有絲毫異樣,好像才剛剛熱身,這就天賦異稟了。


    四位儐相也代替兩人擋了不少酒,此時有點支撐不住了。


    齊玄素交代顏永真把張知月送迴去,陳劍仇和蕭月如各自散了。


    平章大真人們是最先離開的,提前說好了一樣,按照級別依次退場,然後是掌堂真人一級,再是掌府真人一級,等到參知真人全部離開之後,又是真人一級。


    當然,還有些親近之人例外,專門留了下來。


    小殷看人家都喝酒,也鬧著要嚐一嚐小苦水,結果不小心喝多了,開始唿唿大睡,被林元妙提前帶走了。


    待到親近之人也開始陸續散去,夜色已深。


    齊玄素和張月鹿便要返迴位於太上的新宅。


    這裏同樣熱鬧,就全都是自家人了。


    到了新房,齊玄素和張月鹿反而有些尷尬了。


    說起來,兩個人都是保守派,如今還從未有過男女之事的經曆,若是沒有結成道侶,恐怕一輩子都會如此。


    張月鹿板著臉,麵無表情,看上去八風不動,不過手掌卻下意識地扯住袖口,顯然並不像表現得那麽平靜。


    齊玄素想了想,這種事情還得他主動一點,不過他也有準備。


    就見齊玄素拿出一塊玉簡,故意在張月鹿眼前晃了晃。


    張月鹿果然上當,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齊玄素迴答道:“這是‘長生素女經’。”


    以齊玄素如今的地位修為,要求學一門大成之法,還真就是打個報告的事情。隻是他過去一直沒有申請,一是沒有時間,二是沒有必要。


    不過在兩人大婚前,齊玄素專門申請了這門大成之法。


    張月鹿博學多聞,一聽這個名字就有點繃不住了,臉色微微發紅,有點破功的跡象。


    就算她是張月鹿,可終究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子。


    原因很簡單,相傳上古時期,還是人皇的天帝曾向素女請教長生之道。素女,又稱九幽素女、白水素女、弇茲氏、素女娘娘、九幽素女娘娘、九幽素陰女帝,全稱“九幽素陰元女聖母大帝弇茲氏”,素女傳授天帝“長生素女經”,“長生素女經”講的是男女雙修之法,固本培元之術。


    齊玄素一本正經道:“長夜漫漫,良辰美景,不如你我一起參詳一下?”


    張月鹿沉默了許久,臉上更紅了,最終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齊玄素還真就打開了玉簡,讓其中內容呈現在兩人的麵前。


    張月鹿一開始還是為了緩解尷尬,可慢慢地便被其中內容吸引了。倒是主動提起此事的齊玄素,根本沒有看進去多少,這就是修道天才和修道廢材的區別。


    看了個開篇後,齊玄素摘下頭上的特殊紫金冠,擱在桌上,又順手把張月鹿的紫金冠也摘了,兩人的頭發都披散下來。


    張月鹿的身子微微一顫,卻沒有反對,更沒有動作,繼續看著“長生素女經”的玉簡,隻是也不像剛才那般專注了。


    齊玄素也有點犯難,雖然他是第一次,但他並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麽難的,可對象是張月鹿,那就不一樣了。


    昨晚喝酒的時候,皇甫極、裴小樓這些過來人還給齊玄素講了些笑話,讓齊玄素記憶深刻。


    皇甫極問齊玄素會脫衣服嗎?


    齊玄素老實承認,從沒幹過這種事情,不敢說一個“會”字。


    皇甫極說,其實也簡單,你隻要隨便做個架勢,假裝解不開,女人就會無奈歎息一聲,然後自己動手脫下來。


    齊玄素想了想,要不要學以致用?


    就在他走神的工夫,張月鹿好似已經下定了決心,轉過身來,麵對著齊玄素。


    齊玄素迴神,問道:“我們開始吧?”


    張月鹿沒有像其他女子那樣閉上雙眼,而是直視著齊玄素,給人感覺像是正準備踏上戰場,甚至露出了堅毅的眼神:“好!”


    齊玄素總覺得哪裏不太對,說道:“青霄,你像個戰士。”


    張月鹿說道:“誰讓你喜歡戰士的?戰士就是堅強的,你為什麽不娶個柔情似水的小姑娘?還不是因為你就喜歡這樣的,所以不許發牢騷!”


    齊玄素隻能閉嘴了。


    然後用行動來代替動作。


    很快,齊玄素和張月鹿便短兵相接了。


    齊玄素發動了猛烈的攻勢,張月鹿並沒有被動承受,反而發起了反擊。


    這無疑激怒了齊玄素,於是齊玄素又發動了更為猛烈的攻勢。


    疼?


    不存在的。


    踏上戰場的人,是不怕痛苦的。


    張月鹿同樣不甘示弱,她不是逆來順受的小女子,她是張月鹿,她要改變道門。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若是連齊玄素都對付不了,那她還怎麽與天相鬥呢?


    所以她不能退。


    她要進攻。


    她要前進。


    戰況愈發激烈了。


    火炮劃過空中,發出尖銳的唿嘯聲音,在炮彈落地時的驚天動地,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勢,山唿海嘯的呐喊,排山倒海……


    “長生素女經”也開始緩緩運轉。


    雙修之法的關鍵在於“互補”二字。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雙休之法便是效仿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男子為陽,女子為陰,男子陽有餘而陰不足,女子陰有餘而陽不足,故而男子采女子之陰補自身之陰,女子采男子之陽補自身之陽,最終使兩人皆能陰陽平衡。


    除了男女陰陽之外,還有功法陰陽,一者修煉純陽功法,一者修煉純陰功法,同樣可以雙修互補,隻是境界修為不足的情況下,還是免不得要借助男女之事為媒介橋梁,使得雙方互通有無。


    此時兩人相擁一處,而在兩人周圍,又交錯著密密麻麻的“經絡”,這些經絡略顯虛幻,皆是由真元凝聚而成,連接了兩人全身上下的各處穴竅,這便是氣脈。


    正巧的是,齊玄素和張月鹿還都修煉了“龍虎劍訣”,正所謂龍虎相濟之道,陰陽平衡之理。


    龍共虎,應聲裂。


    隨著雙修深入,齊玄素和張月鹿都有一種錯覺,好像兩人正在一葉扁舟之上,泛舟於浩瀚無垠的雲夢澤上,外麵風雨大作,碧浪滔天。小舟隨著風浪起起伏伏,劇烈地顛簸著,狂風暴雨一陣陣掠過,使得小船時而飛到浪尖上,時而重重地摔進穀底,強烈的刺激夾雜著一種將要掙脫束縛的快感。


    忽然,暴風雨掠過湖麵,卷向黑沉沉的遠方天際,剛才還喧囂的湖麵恢複了平靜,小船靜靜地隨波逐流,船體在輕輕搖晃,明月倒映在水麵,遠處又亮起點點漁火。


    長煙一空,皓月千裏,浮光耀金,靜影沈壁。漁歌互答,此樂何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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