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你親生的呢?


    這句話像是一個炸彈,在阮懷之的腦海裏炸開了。


    不是親生的,阮惟麟不是他親生的兒子,這怎麽可能?


    阮懷之臉色陰沉的可怕,眉頭緊皺,似乎在細想其中的緣由,但很快他又看了阮唐一眼,這才剛見麵,他怎麽會這麽相信阮唐的話?


    是因為她那雙清澈通透的眼睛,還是因為她和故去的母親相像的容貌?


    這時,阮懷之突然想到了一點不對勁。


    打暈阮惟麟之前,阮唐似乎說了句“咱爺倆”。


    誰爺倆,他們?難道……


    “爹爹,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阮懷之雖然沒被嚇到,但震驚是有的,而且表情冷厲,一般人的話都不敢直視他。


    可阮唐不怕。


    阮懷之聽到“爹爹”這個稱唿,整個人都神色恍惚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阮唐。


    阮唐卻坦坦蕩蕩,講自己剖開了讓他看,讓他打量,臉上是從容淡定的微笑,眼裏藏著一抹狡黠,還不怕死地說著“你好笨呀爹爹。”


    又是爹爹。


    帶著女兒家的嬌嗔和柔軟,還有一種莫名的親近與信任。


    阮懷之狠狠閉了閉眼。


    沒錯。


    這丫頭不止容貌像母親,但眼中的狡黠和那股聰明勁都跟母親有著五分像。


    阮懷之心裏已經信了大半,他好半天才收起臉上的震驚,重新坐迴了椅子上,手卻忍不住地抓住了扶手,緊緊地攥著。


    “你說,阮惟麟是個假的,你才是我的孩子?我兒子其實該是個女兒?”阮懷之在大家族長大,對這方麵的隱私也不陌生,隻是從未往這裏想過。


    他根本沒預料到,有人敢在他的臉皮子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


    竟然敢,掉包他的血脈!


    阮唐點點頭:“我就說你好笨呀,被枕邊人蒙騙替別人養了十七年兒子不說,親生女兒出現在麵前也不敢認,我怎麽有你這樣的爸爸,都還沒有我養父聰明……”


    “枕邊人?”


    阮懷之心裏咯噔一下,是宋淑慧?


    她一個女人,為什麽要換掉自己的孩子,她心裏該清楚他的血脈對她在阮家立足的重要性。


    還有……阮懷之目光一淩,冷冷道:“什麽養父?”


    阮唐可不會被他的冷厲嚇到。


    她來了這麽一會兒也餓了,便拿起一個蘋果,擦了擦之後咬了一口,便吃便道:“當然是撫養我長大的人。”


    阮懷之皺著眉:“那人現在在哪兒?”


    “死了。”阮唐淡淡道。


    阮懷之:“……”


    怎麽一會兒聽起來養父特別重要,一會兒又無足輕重呢?


    這丫頭到底有沒有一句實話?


    阮唐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我騙你做什麽,他的確死了,上山時被老虎給咬死了。”


    阮懷之越發疑惑:“他撫養你長大,你不該對他有點敬畏懷念之心,怎麽聽起來他死了你一點兒也不傷心?”


    阮唐迴了他一個“你白癡嗎”的眼神。


    “……”阮懷之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這時阮唐臉上露出諷刺的神色,語氣也十分冷漠:“人死都死了,我難道要為了他吃齋念佛遁入空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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