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玫瑰市場


    “你們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嗎?我現在就在帶你們去啊。”陸明挑起一個邪魅的笑容說道。


    一瞬間,我被他這個滲人的表情嚇在座位上都不敢動彈,倒是旁邊的馮晴,還在沒心沒肺地歡唿著。


    “陸老師,這條路叫什麽名字,我以前怎麽沒有來過啊?”我撲到前座上開始套話。經曆了很多事情之後,我覺得我的警惕性高了很多。


    我們上車的時候雖然已經是傍晚,華燈初上了,但是現在看見窗子外邊的天已經黑得什麽都看不清了。我們總共才開出十多分鍾,連市區都沒有出,但是現在外邊的公路上除了路邊上的兩排稀稀拉拉的隻能看見亮,不能看見光的路燈,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從車前窗看過去,前邊隻有兩排路燈就像路標一樣,一直亮著,延伸向遠方。


    沒有其他的車,沒有其他的人,沒有其他的事物,我們就像是開在一片混沌之中一樣,茫茫然,不知所處。


    萬幸的是,遲鈍的馮晴在我的提醒下終於覺出點不對勁了,她也湊到前邊去,對陸明說:“是啊,陸老師,這邊是哪兒啊?怎麽這麽偏僻!”


    “你們不是想要知道你們那個學弟的事情嗎?我現在就在帶你們去看一個地方,之後你們就知道了。”陸明繼續開著他的車,都沒有迴頭看我們一眼。


    不對,怎麽都覺得不對……我一心急,就失去了耐心,音調都有點提高了,說:“你要把我們帶去哪兒?!”


    “喲,現在知道著急了?”陸明終於從後視鏡裏邊瞄了我們一眼,說道:“剛才是誰一直拖著我,不讓我走,非得要告訴你們一個一二三來的嗎?!”


    馮晴在一邊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這個地確是她的餿主意,可是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也不是她的初衷啊。“不是,陸老師,你看啊,現在已經不早了,家裏邊要是問起來我們怎麽還沒有迴去,我們要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可怎麽辦啊?”


    我偷偷拿出手機來一看,在這個地方,手機的信號竟然一點都沒有!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啊!馮晴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的眼睛都瞪圓了。


    陸明戲謔地看了我們一眼,剛開始還有點嚴肅的臉現在緩和下來了,說:“放心吧,不能把你們倆拉去賣了!本來就是不想告訴你們的,但是你們這麽不擇手段,那我也沒有辦法了,剛好今天還是個時候,我估計一會兒過去還是能看見的。”陸明說完,就不再多解釋,我們怎麽問他到底要去看什麽,他都隻是說等我們到了就知道了。


    陸明沒有在說假話,況且他也不能害我們倆個,我和馮晴索性就攤在後座上,盯著窗子外邊,一路上也沒多話了。我們就這樣又過了十多分鍾的樣子,前邊的景象總算是有了一點變化了。


    一開始隻是一片漆黑,兩條路燈的延伸,現在在視線能及的範圍裏邊,有了星星點點的1;148471591054062光來。隨著我們靠近,視線裏邊的光亮開始變多起來,最後,我終於看清了,前邊那片地,倒像是一片夜市,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我和馮晴都同時激動地坐起來看外邊,那裏光是看著就覺得好不熱鬧,裏邊各式各樣的攤販,還有熙熙攘攘的逛著的人。隻是,看清了中間的那一塊熱鬧的區域,也借著這個光就看清楚了旁邊的地方,在攤販和熱鬧的邊緣,明明就是一片荒野!


    “好了,我們的目的地到了。”陸明開始減速,準備停車。這個時候我和馮晴都已經扒在車窗上,看著眼前這個詭異至極的夜市,嘴巴裏邊估計都能賽下一個雞蛋了。


    “一會兒下了車,你們兩手牽手,跟在我的後邊,絕對不可以離開我周圍一米的範圍!不然,我不能保證你們倆今天晚上還能不能迴去了!”陸明在打開車門之前,先迴頭來對我們兩個一番叮囑。我和馮晴現在的心思全都撲在外邊那夜市上了,隻管點頭就是。


    “最後一點,在裏邊無論看見了什麽,都不要驚唿!也不要跟別的人說話,我沒有在開玩笑。”陸明一再重複之後,才打開車門鎖。“好了,我們從現在開始,還有四十分鍾的時間。”陸明站在車門邊上,抬腕看了看表,然後就領著我們兩個往裏邊走。


    這個夜市看起來很有規矩,雖然攤販和人很多,但是很有秩序,一點都不亂。最外邊的入口兩邊的是兩家很大的糖果鋪子,一左一右,都是那中巨大的棚子撐起來了。左邊那家的棚子和裏邊的掛飾都是五顏六色的,裏邊擺著的成堆成堆的糖果也都是五顏六色的,在燈光的照射下,看起來讓人很有購買的欲望。右邊那家糖果鋪子是個黑色的大棚,裏邊的櫃台什麽的也都是黑色的,裏邊擺著的糖果的包裝不是黑的就是灰的,要麽就是白色的糖紙,站在裏邊的店員也都是一身黑,個個麵無表情,不像對麵那家穿得青春靚麗滿麵笑容的店員。


    令人費解的是,左邊那家五顏六色的糖果店幾乎是門可羅雀,基本沒有什麽顧客,而右邊那家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很壓抑的店子裏邊卻滿滿的都是顧客,生意那叫一個火爆啊!


    馮晴也在對比著看這兩家店,有點費解地皺眉。“要是經常來這裏的人,都會去右邊那家店。”陸明看了我們兩人的表情,給我們解釋道。


    “為什麽啊?右邊那家看起來就沒有左邊這家有吸引力啊!”我看著左邊那家店裏邊,就算是沒有顧客,他們的店員依舊保持著微笑,沒有焦距地看著大街上的每一個人。


    “左邊哪兒看起來倒是很好看,但是那些好看的包裝下邊可不是什麽號東西,都是噩夢。右邊這家,雖然包裝不那麽好看,但是裏邊裝著的可都是美夢。”陸明一邊說著,一邊沒有停留地向前走。


    噩夢?!美夢?!這兩家糖果店裏邊賣的是夢!!這簡直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之外了,我和馮晴雙雙呆在原地,眼睛瞪大得堪比牛寶寶。再仔細看一下,在右邊那家店裏邊凡是買到了東西的人,都是如獲至寶的感覺,雙手抱著包裝袋美美地就出來了。


    “愣著幹什麽!趕緊走啊!”陸明看我們兩個沒有跟上去,就在前邊朝我們兩個大喊。


    “陸老師,你說的話可沒有假?夢怎麽可以賣?”我認真地問道。


    “夢又怎麽賣不了呢?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是不可以買到了,隻不過有的東西是需要金錢的買,而有的東西,要用來交換的代價實在是太重了,普通的人根本就承受不來。”陸明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聳聳肩,催著我們兩個趕緊走。


    一路上走過來,我們真是見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了。有一家店是專門賣一些奇形怪狀的裝飾品的,聽說過的有那些骨頭做成的擺飾,奇葩點的有頭皮屑做的裝飾畫,腳趾甲粘貼起來的小飾品,甚至,還有一個頭發做成的帽子……反正,我和馮晴從那家麵前過的時候,身上的雞皮疙瘩很久都沒有消下去。


    還有一些看起來就覺得很好笑的東西,有在那邊支個小攤賣吃了能讓人長頭發的包子,能夠聽見動物語的藥丸,塗在嘴唇上永遠也不會掉色的口紅,不過隻有鮮紅色……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陸老師,這個地方到底叫什麽?”我和馮晴都沒有忍住,問道。


    “黑市。”陸明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迴答道。


    黑市就是整這些玩意兒的?!陸老師啊,我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們!看見我和馮晴臉上一瞬間糾結到不行的五官,陸明噗呲一下笑出來:“好了,逗你們的,不過這邊也差不多跟黑市一樣了。玫瑰市場上,什麽都可以賣,什麽都能夠買,沒有人來管你要做什麽,隻要你不觸及到裏邊的規矩。”陸明看著兩邊的攤販,突然還是笑著的臉就冷下來了。


    我和馮晴對於陸明說的那個絕對不可以觸犯的規矩倒是很感興趣,但是陸明就不停地抬腕看時間,一個勁地催我們往前走。這個夜市裏邊彎彎繞繞的,我們走了好久才終於站定。


    眼前的這家店麵跟其他的都不太一樣,整個店是像馬戲團那樣的尖頂大圓鵬,但是它的門是緊閉著的,在外邊夜市丁點都看不見裏邊的情況。


    “進去吧,時間還來得及。”陸明說著,直接就上前去推開這裏的大門。我和馮晴緊緊跟在後邊。


    裏邊很是昏暗,可見度十分的低,就在門口的地方,一個老太婆一下子就冒出來了,把我們嚇一跳。這老太婆長得很是嚇人,身材矮小還佝僂著背,背上一個很大的隆起,讓她看起來不堪重負的樣子。老太婆斜著眼睛向上看著我們,渾濁的眼珠子在我們每個人的身上掃來掃去,她的鼻子又大又長,已經鬆弛的皮膚就像是過分寬大的袋子一樣罩在她的身上。


    “你們來幹嘛!”老太婆開口,她的聲音嘶啞到我必須全心全力分辨才能明白她說的內容。


    “我們過來看娃娃。”陸明站在前邊開口,他的手背在背後,衝我和馮晴擺擺手,示意我們不要開口。


    老太婆聽了陸明的話,半晌都沒有動作,就那麽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我們三個,我感覺大部分的時候,她的眼神都是落在我的身上的,一遍一遍,從上到下地打量著我。我不知道這老太婆是個什麽意思,可能隻是怪而已,但是在玫瑰市場上出攤的人,又有幾個是正常的普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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