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詭異的嘉賓


    什麽?亂葬崗?廖天真不會是逗我呢吧,半夜讓我去亂葬崗!


    “師傅,你知道那邊有個叫紅房子的地方嗎?”我扶著前座的椅背,有點猶豫要不要現在就迴去。


    “哦,原來你是要去紅房子啊。”司機迴頭看了我一眼,又道:“那個紅房子好像是某個土豪在那邊建的別墅。”


    看來那個追悼會就是在那個別墅裏舉行的,我放心地坐迴座位,舒了一口氣。


    “誒,紅房子裏住的什麽人啊?你親戚嗎?”司機一下就八卦起來。


    “不是,不認識裏邊的人。”我迴答。


    “哦,那就行,你說啊,也不知道這些有錢人是怎麽想的,要修別墅你選個好點的地兒唄,修在亂葬崗邊上,真是腦迴溝裏有泡!那邊平時連個人影都沒有……”司機說到這兒,似乎察覺到自己有點說過了,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不再開口。


    車子靜靜很快停在一棟怪異無比的建築物麵前,我從沒見過哪家的別墅修是成這個樣子,一個巨大的長方體……被漆成了暗紅色,在院子的景觀燈下,看起來像是凝固的血液。司機收完錢,還不放心地叮囑了我一句“姑娘,注意安全啊。”就絕塵而去。


    樓外邊還有個院子,用的是很高的鐵欄杆圍起來的,最上邊被設計成了尖銳的樣式。裏邊種了很多植物,在景觀燈的照射下,隻能看見一些高大的灌木。長方體的樓房大約三層樓高,沒有窗戶,隻在最前邊的那麵的下邊有一個雙扇的大門。


    我站在柵欄的門前,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隱約還能聽見裏邊傳來那種唱詩的曲調。


    我還沒有找到門鈴在哪兒,院子裏就出來一個老太太,她有點駝背了,頭發也白得差不多了。她從灌木的陰影裏出來,邊慢慢移動邊問道:“是李舒舒小姐嗎?”


    “是我,麻煩您給開一下門……”我趕緊迴答。


    “不要著急!慌什麽慌!”我沒想到看起來很是和藹可親的一個老太太竟然這麽兇,嚇得我愣在那兒。


    “進來吧。”老太太到門的一邊,按下了開門的按鈕,鐵門就緩緩向兩邊移動。


    我急忙進門,害怕一個慢了又要被老太太吼,“謝謝您了。”


    “自己去裏邊,那個門一推就開了。”老太太在大道兩邊高大的樹的陰影裏。我才發現,其實她駝得很厲害,幹瘦的背高高隆起,穿的是一件地攤上常見的那種花色的尼龍汗衫,脊椎結一個個突出起來。


    “還不趕緊去!站著幹嘛!”老太太轉身對我又是一聲吼。


    我被嚇得一哆嗦,這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滿臉的皮膚都鬆弛起皺,上麵大塊大塊黑紫色的斑紋,不知道是胎記還是後天的傷疤留下的,寬大的鼻子占據的臉的一小半,鼻尖聳得很高,最駭人的是,那一雙圓睜的雙眼,裏邊滿滿的隻有白色——她沒有瞳仁!


    “呀……我,我進去了!”我不敢直視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見,隻後退幾步就趕緊向裏邊的那扇大門跑去了。


    看起來就很厚重的大門得有兩層樓那麽高,上邊雕刻了怪異的花紋,被漆成了黑色。門前還有一段台階,站在最上邊的一階可以看到整個莊園的外邊。漆黑寂靜的荒野,沒有人煙,在一層稀薄的月光下,能看見在這片荒野裏雜亂無章地立著很多大小不一的碑。那些都是給無名之輩最後的紀念,更多的是連個碑都沒有,隻有一個小土包,靜靜地在荒野裏躺著。


    心跳莫名地急促起來,害怕是真的,但是現在說反悔也不行了,莊園的大門都出不去吧……我正糾結著,這兩扇門“嘎吱”一聲,緩緩朝裏邊打開。


    整個大廳裏站滿了人,他們全都迴過頭來看著我這個新來的,燈光是那種泛紅色昏暗的柔光燈,我看不清他們的樣子。他們之前似乎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因為我的突然到來被打斷,他們就這樣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齊迴頭注視我,像一尊尊雕塑。


    這個房子的內部幾乎就隻有一個大廳,進門就能看見正對著門的那麵牆上有一副巨型的畫,占據了整個牆麵,隻有黑白兩色,是各種幾何圖案密集地重疊堆積在一起,中央是個骷髏頭,一條蟒蛇盤繞在骷髏頭上,吐著信子,露出兩顆尖利的毒牙。如果直視那個骷髏頭和周圍那一圈的圖案,會有眩暈的感覺……


    剩下的兩邊的牆麵,上下排了兩層走廊,中間用雕花的原木的細柱劃分成一個個小格子,還掛著鮮紅的絲絨窗簾。


    大廳的上方是玻璃的天花板,能看清在市區裏看不到的星空和月亮。


    整個大廳環繞著唱詩班的那種莊重肅穆莫名神聖的音樂。


    “啊,我們的寶貝兒來了!”廖天真在大廳的最裏麵喊道,她高舉著一瓶洋酒,很是興奮。


    聽到廖天真的話,人群開始騷動,一陣陣的議論聲,我甚至還注意到,有的人還舉起手,隔空在我的身上比劃。


    “好了,大家自己隨意。”廖天真把手裏的酒瓶子隨意塞進了旁邊一個人的懷裏,就向我走來。


    人群聽了廖天真的話,就像得到某個訊號似的,又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了。沒人注意到我的狀態稍微讓我自在了些,我也狐疑地往人群裏走去。廖天真已經到了我身前,她穿了一件純黑色的帶個大兜帽的長袍子,她絕美的曲線全都掩藏在了下邊。


    “你還是蠻乖的嘛。”廖天真昂著下巴,帶著得逞的勝利者的笑容。


    我攤手聳聳肩:“我隻希望你也能尊守你的諾言。”


    “放心,過了今晚,你想要什麽,我都會做到。”廖天真狡黠一笑,然後就要來挽我的胳膊。


    我對廖天真突然的熱絡很抵觸,但是,這個地方我什麽都不熟,也隻好就跟著她走了。進到人群裏,我才看清楚,我的老天,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群人啊!


    站得離門最近的那幾個明顯就是人體改造愛好者,他們的耳朵上都吊著大大的穿孔環,隻穿著背心的肌肉魁梧的上身密密麻麻全是紋身,身上掛著各種各樣的金屬朋克掛鏈,其中一個轉過頭來,我看見他的右臉上也全都是紋身,燈光太暗,我看不清圖案。他的額頭上有植入什麽,哪兒鼓起來兩塊犄角樣的東西。


    那男人看我在看他們,對我呲牙邪惡笑開,伸出舌頭下流地舔了舔下唇,他的舌頭被分成了兩條,應該也是做了舌頭分叉的手術,像是蛇的信子!其它幾個人似乎也覺察到我的目光,一起看向我,嚇得我趕緊移開目光。


    在他們的旁邊,是幾個打扮成中世紀紳士風格的男人,黑色的頭發服帖地梳向腦後,身上是一身考究的燕尾服西裝,袖口層層疊疊的襯衣花邊和立式的衣領把他們標誌得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他們幾個都很高大,五官也很立體,大致一看還很有西1;148471591054062方人的感覺。


    在幾個男人的身邊有一個小巧可愛的姑娘,一頭長長的卷發一直垂到腰間,身上是一件繁複的鵝黃色的短袖洋裙,她手上戴著白色的蕾絲手套,右手的臂彎裏還掛著一把折疊好的同樣鵝黃色的蕾絲做成的洋傘。


    幾人不知道在談論什麽,說著說著就都笑了,然後,站在小姑娘身邊的那個男人就牽起小姑娘的左手,極其優雅地伏身落下一個吻,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在對待一件年代久遠價值連城的藝術品。


    嘖嘖,這才是紳士啊!我在心裏默默讚歎。然而,接下來我就傻眼了,那男人脫下了姑娘的手套,又在手背上淺淺吻了一下,翻過在,直接咬住了她的手腕動脈的位置!我驚得捂住了嘴,怕自己會叫出聲來。


    那個姑娘始終保持一臉愉悅的笑容,在一小股血液順著男人的唇角濺出來的時候甚至還滿足地閉上了眼睛,微微後仰著腦袋,嘴裏發出低低的呻吟……


    正前方的是一波外籍的美女,金發碧眼,隻穿了比基尼,仿佛這是加尼福尼亞陽光明媚的海灘!她們旁若無人地說笑,一個曲線起伏的女人低頭說著什麽,然後所有的人就都被她逗笑了,發出尖銳的笑聲。末了,


    兩個女人被擁在中間,她們緊緊擁抱對方,然後開始接吻,法式熱吻,如癡如醉,周圍的那些還在自顧交談,對於她們正在進行的事並沒有理會……


    我環顧四周,還有很多這樣的奇怪的人,做著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有樂隊成員似得,抱著自己的樂器在專心演奏的,還有醉漢樣的人,在一邊打著醉拳跳探戈。我甚至還看到在裏邊的一個角落裏,圍著的一小圈人在傳用一支針筒往自己手臂上注射什麽……


    不用想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不該看的就別看。”


    廖天真迴頭發現對於她的賓客們很是驚愕的我,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並低聲警告道,“既然乖乖來了,就按我說的去做,不然,就別想就這麽輕易地離開!”


    “這些……都是來參加嶽一唯的追悼會的?”


    我忍忍還是問出了聲,這些怎麽看著都很嶽一唯學長不是一類人,他的追思會上怎麽會有這樣形形色色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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