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的後山上盤踞著許多法蘭不死隊的幽魂,這些已經化作活屍的士兵們穿著鏽跡斑斑的盔甲,遊蕩在一口陷入在地裏的大鍾附近。


    活屍殘留的本能,讓他們沒有遠離這跟隨他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建立的哨所倒塌後所遺留的物品。


    因為深淵弱火的特性,所以不少士兵的手裏都拿著幾乎永不熄滅的火把,這在對付類似人膿的黑泥怪物時有著奇效。


    當張霖幾人從一處土坡繞過時,一名坐在下方的士兵突然站了起來,將火把舉到麵前,幹枯的嘴裏含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特殊火藥朝著幾人噴出火焰。


    僵化的思維使得活屍士兵並沒有判斷出準確的距離,火焰在張霖他們麵前半米的位置就止住了。


    或許是發現火焰燒不到人,這名活屍士兵一邊舉著火把又往前挪了幾步。


    不過在活屍士兵準備再噴一口之前,蓋爾從腰間的小包裏掏出一枚護符一樣的東西朝著活屍士兵晃動了一下,對方就如同失去了目標一般放棄了攻擊。


    “他們曾經與繪畫世界的主人有過契約,”蓋爾依然拿著那枚護符,“即使活屍化,還依然會保留生前的部分行為......”


    話還沒說完,那名將火把放下的活屍士兵突然又拿起一柄長槍扔了過來,砸在幾人身邊,濺起一片雪花。


    當活屍士兵被砍斷雙腿放倒在地後,張霖盯著蓋爾的那你是在逗我的眼神讓老騎士有些尷尬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額,以前還是挺管用的,這條路我很久沒走過了。”


    不過這些法蘭幽魂大多都沒有太過遠離那口大鍾,而且目光也基本集中在鍾上,而且那護符還是多少有點作用,並沒有與幾人發生多少戰鬥。


    山頂教堂的下方有著一處開鑿得很不規則的洞口,幾根木樁豎立在洞口兩側用以加固容易坍塌的石塊,洞裏麵隱約能看到拾級而上的環形階梯。


    洞口處有著一棵腐朽的大樹,根部朝上的位置爬滿了紅色菌毯,張霖沒用多大力氣就將其踹倒,斷裂開的樹幹裏爬滿了白色的蛆蟲,它們依然在腐朽的樹幹中不斷活動著,當火把從上方掠過,這些蛆蟲頓時被高溫燒成了焦炭,發出一陣


    焦臭味,惹得希裏斯和張霖背上的小女孩頻頻皺眉,怪張霖沒事找事。


    張霖指著倒下後剛好好搭在對麵的峭壁上的樹幹,“隨手開近路,這是個好習慣。”


    對麵的斜坡正好是在書庫房頂的側麵,遠遠望去還能看到那些鋪著白雪的青色瓦片。


    陰森的通道裏雖然每隔一段距離就點著一支蠟燭,但是蠟燭的微光顯然無法讓此處足夠明亮,倒是火把上的火焰在狹窄的通道中裏顯得頗為敞亮。


    走在石階上,隱隱約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一陣陣詭異的聲音,有些像是在吮吸液體發出的響聲。


    當張霖等人順著台階來到盡頭,是一間寬敞的地下室,撲麵而來的是一股腐朽的氣息以及帶著惡臭的血腥味。


    地下室的牆壁上開鑿著整齊的長方形格子,從一些還能看見的人骨能夠知曉,這些都是骨灰牆,一些黑色的柵欄因為鏽蝕已經倒下,牆邊還擺放著幾個六邊形的木頭棺材,兩具仿佛被血漿包裹的屍體從裏麵傾倒出來,不過看他們的下半身卻不是正常的雙腿,而是蟲腹一樣的肉團。


    天花板上一塊暗紅色的凝結物上爬滿了灰白色的扭曲紋路,就像是密密麻麻的細小藤蔓一般。


    “嘙——”


    一聲水泡破碎的聲音在地下室裏響起,地上密布的一些血紅色囊泡被踩裂,濃稠的液體從裏麵流淌出來,還未完全成型的蛆蟲扭動幾下便失去了聲息。


    幾個不速之客的到來顯然驚動了地下室裏的怪物。


    原本正圍在紅色菌毯上進食的家夥們紛紛拍動著與肥厚腹部相比過於渺小的翅膀,晃晃悠悠地聚集過來。一對對猩紅的複眼在地下室裏顯得十分醒目。


    “教堂下麵什麽時候聚集了這麽多腐敗生物。”蓋爾拔出背上那柄有些老舊的長劍,皺著眉頭看向這些人形蒼蠅。


    這些由繪畫世界的居民大量吞食從世界腐敗處留出的血液而異化成蒼蠅模樣的食腐者充滿了對血液的渴求,而這處遍布屍體的地下室成了它們的“天堂”。


    屍蠅們猙獰的麵部露出駭人的“微笑”,令人作嘔的氣味讓人迫切想要遠離這群家夥。


    不過這些屍蠅可不會隨意放棄近在咫尺的新鮮食物,即使火把上熊熊燃燒的火焰讓它們厭惡。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飛過來顯然讓一些屍蠅有些吃不消了,落在地上,用那三對枯瘦人臂形態的腿爬了過來。


    沒等屍蠅撲過來,張霖便揮動大劍將最急不可耐的那隻給砍成兩段,腥臭的暗紅色血液從斷開的腰際飛濺到地麵上,有些屍蠅甚至差點就轉移目標,想要先在死去的同類身上大快朵頤一番。


    小女孩站在希裏斯的身邊,小手拉著她的衣角,蓋爾提著武器護衛一旁,即使麵對這有些血腥的場麵,小女孩依然瞪大眼睛看著,隻是抽了抽鼻子後將另一隻手捂在了鼻前。


    這些屍蠅的腹部和關節處保留著鴉人形態時的白色毛發,當被張霖手中大劍燃起的黑炎灼燒時,這些惡心的生物發出淒厲的哀嚎,它們對於火焰的抗性顯然很弱。


    一隻屍蠅在離張霖還有一定距離時,腹部猛地一陣收縮,一大團血漿裹著密密麻麻的蛆蟲朝他噴了過來。


    張霖連忙揮動左手的火把,將這些長條狀的蟲子在半空中就給焚燒殆盡,由於是室內,那蛋白質焚燒的惡臭更為明顯,張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屍蠅們渾然不知害怕為何物,對鮮血的渴望使得它們前赴後繼地撲上前來,後方的蓋爾拿著一把改造過的手弩,連續射出的弩箭將一些尚在遠處的屍蠅從複眼處射穿,不過沒多久他的手弩就傳來一陣卡殼聲,他有些生氣地拍了幾下,然後收迴了腰後。


    充滿腥臭的屍體躺了一地,張霖將小女孩再次背了起來,以免她那雙赤足沾滿這些惡心的液體。


    地下室的下方還有一層,下麵除了積水外就是更多的菌毯、屍骨以及屍蠅,不過上方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引起這些家夥的注意,依然沉浸在從菌毯上吸食腐敗血液不可自拔。


    從地下室對麵一扇小門後的螺旋階梯上去,幾人終於來到了山頂的教堂中。


    不過此時教堂的大廳中空無一人,隻能聽到一陣鞭撻聲從尚未關閉的密室通道深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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