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伊登所留下的那個人形窟窿向外看去,正好看見幾個頭戴銅角帽、穿棕片甲、手腕套虎爪的武士一路狂奔而來。


    日出之國所謂皇室禦林軍的‘心刃’最後一道防線,瞬間就被扯得支離破碎。那些蒙麵心刃原本就是更擅長探敵、刺殺之類的行動,正麵硬抗並不是強項。


    而與伊登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霸氣淩厲,簡單高效的招式相比,這些幾乎有騎士機甲一般身高體型的武士顯然是扭轉了人們對於“高大等於笨重”的常規看法。


    蒙麵心刃所持的武器基本上都是平麵碎段複體暗光花紋刃,以太刀、鉤鐮鏈子刀、長槍甚至還有類似九齒釘耙的武器。從那些武器材質、上麵的奎金魔紋紋路、綴材等細節來看,明顯都是品級不低的附魔品。


    交手雙方隻是將功法運轉於武器之上,個個都像在揮舞著五光十色的熒光棒又或是激光劍一般;雙方都非常克製的沒有使用中遠程的魔紋攻擊,因此也相當於是進行著冷兵器時代的攻防。之所以選擇短兵相接的方式,卻是因為聯合空港不比別處,在此居住的,尤其是在莫洽聯賽期間,是人類社會架構的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隨便一個火球術砸出去,估計也能砸中一位領主。


    那幾個頭戴銅角帽、穿棕片甲、手腕套虎爪的武士,就像是被激怒了的大灰熊,體型巨大卻靈巧快捷,頭上銅角帽幻化出來的一對牛角、手腕上套著虎爪幻化出來的巨掌,就是主要的攻防武器,技擊之法粗獷之中又足見細膩,尤其是善於分進合擊的小範圍作戰之法。最為吸引眼球的地方,就是那幾個武士腰間都別著一把金色的鏤空花紋武器,是奎刀!


    “這些奎甲,果然名不虛傳啊!奎盟以奎甲參賽,目前在苛爾杯賽之上的戰績是三戰全勝!對手竟然還都是曆屆的十佳球隊之中的常客!”藤原漫不經心的將那一把脅差遞迴給柴羽,然後才對那由半跪改為跪坐的蒙麵心刃說道:“此事極為機密,是我自作主張讓柴羽將其他心刃都調離,為的就是形成防禦空虛的假象,以方便奎甲長驅直入。如果不是這樣,怎麽能夠人贓並獲呢?怎麽能夠羅織奎人行刺日出之國之國君的罪名?!這些奎甲,果然都是是些有勇無謀、有頭無腦之輩!因此,罪不在你。即便有罪過,我也已經代你受過了。”


    說到這裏,藤原才隨手從自己上衣下擺處撕了一條布料下來,將自己指掌間的創口草草的處理、包裹了一番。


    就在這時,那幾個奎甲為首的一個忽然打了個唿哨,然後一齊止住了推進的步子,且戰且退,離遠了一些便轉身四散而去。這些奎甲距離龍頡所在的別墅,可以說是僅僅隻有一步之遙,可卻偏偏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撤了!


    接著,便是聯合空港姍姍來遲的安防部門的軍裝,請了別墅的擁有者藤原出去問話,柴羽和那個蒙麵心刃自然是陪在一邊。客廳內反倒是暫時隻剩下龍頡一個人了。


    龍頡看著奎甲遠去的方向,喃喃道:“看樣子甘道夫爺爺還是登錄了武林賬號,看到了我留在木屋內木頭藏寶箱之中的東西,這才將奎甲作出了改進。至少單單從樣式上來看,幾乎就是北溟戰神殿武士身上的那種裝備了......”


    安防部門的軍裝,帶隊的是聯合空港艦橋的二號長官,足見對日出之國的重視。


    不過,當二號長官得知現場發生的是奎盟與日出之國之間的“大規模群毆械鬥”之後,便對藤原所提出關於“行刺”的一麵之辭,顧左右而言他,避而不談,等到下屬軍裝敷衍了事的將現場勘察了一番之後,便幹脆利落的率領大隊撤了。


    反正現場人員有傷無亡,雙方動手的分寸都把握拿捏的很好,事情的性質還不算太惡劣。而奎盟的奎甲武士在別墅麵前,就像是雜技演員從半空落入彈床之上,還沒見到底,嘣的一聲又彈走了。別說人贓並獲,就說能收集到的證據也不多,畢竟雙方都釋放了魔紋,嚴重的幹擾了附近所有的電子器材的正常功能。而結界之外的區域,所受到的影響、損毀更加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等到藤原、柴羽迴來客廳,龍頡已經略微緩過來了一些,至少能夠坐起來了。


    龍頡看了藤原一眼,哂笑道:“看來你們與核協總部的諸葛理事還真是合作無間啊!諸葛理事借用你的別墅布成一個鎖靈陣,而你用這個鎖靈陣來囚禁天方聖音的聖女,當作是一枚棋子。”


    藤原精神還是有些頹靡,聞言隻是淡淡一笑,說道:“聖女不聽話,可以說是棄子。也可以說她是魚餌,用來釣你這一條大魚。”


    “其實,我有點好奇,你們怎麽發現伊登的身份的?”龍頡問道:“難道說是僅僅憑借十字教彌撒上的視頻?可伊登當時是戴著麵目全非的啊!”


    藤原看了柴羽一眼,示意這個問題由他來解答,自己則走到沙發邊上,一屁股坐了下去,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起來。


    “天狩降臨完全融合者的存在,在人類社會當中並不是什麽秘密,難的隻是如何確認其身份。”柴羽開口說道:“畢竟天狩降臨的宿主全都是天階。而說到核查一位天階強者是否是一個天狩宿主......萬一判斷錯誤,可能就會因此而得罪了一個門派或勢力團體甚至是其背後的一個大家族!”


    “伊登此人,膽大心細,實力強悍。不知道是通過什麽途徑知道在藤原京,唔,藤原京就是日出之國‘太子’之養邑,就是藤原化繼位之前的封地。伊登得知藤原京某處囚禁著一個天狩族人,便下手劫走了人。原本那一個天狩族人對於日出之國來說就是無足輕重的,劫走了也就算了,心刃便加強了安防。”


    “伊登從那被囚禁多年的天狩族人口中得知藤原化手中居然有一件天狩王者的舍利子,便膽大包天的想再次潛入藤原京,找尋那一件舍利子,試圖伺機盜走。百佑人不是有一句老話叫做‘上得山多終遇虎’嘛!或許伊登並不知道他的那一位族人當年就是因為試圖盜走舍利子而失手被擒,又或許是知道卻不在意,所以就.......”


    說到這裏,柴羽攤手,臉上難道的有了表情,戲謔道:“你在他的眼中,顯然並不如天狩王者的舍利子更重要。況且,如果說到要繼續解救他的那些族人,以你這一個還不成氣候的小團體來說,與日出之國相比......你自己說,有可比性麽?”


    龍頡反唇相譏:“可是,我隻是告訴他,天狩王者的舍利子就是日出之國的所謂神器之一的七尺瓊勾玉,而藤原已經繼承了七尺瓊勾玉,他就果斷的搶了東西就跑了。足見伊登對於你們確實是更加的不信任!”


    龍頡輕歎一聲,又說道:“我涅症初醒,並不是近期才發生的事情。而為羌睿酷、艾瑞初醒,包括我以張家軍假軍長身份出現在天空之城一號等事情,也不可能瞞得過有心人。你們早不來找我,遲不來,正好是安排在聯合空港這麽一個地方,選了現在這麽一個時機,利用我想救人的行動......我隻能推測身邊藏匿著一個不安定因素,當然是想盡早將它清除出來的。我從進入超頻之初,就在想,為什麽藤原如此篤定能夠完成初醒之後解決掉我,好取代我先導之位......萬萬沒想到,藤原的後手竟然是伊登!說實話,我當時確實很是意外。”


    “原來你自己也知道是因為先導之位......”藤原睜開眼來,莫名的有些激動,揮舞著手臂,急聲說道:“你涅症初醒,是涅症的第一人,所有人都在關注你的一舉一動。可是你就好比是入寶山卻空手而迴,安心的待在百慕大軍校,無所作為,好像根本就沒有將涅症背後所代表的勢力放在眼中。你可知道,在你之前一直沒有涅症患者能夠初醒,是因為隻能由涅症為涅症的先導,為之初醒,那是腦核生物魔紋、腦域波動等等不可替代的根本原因所決定的。你對於人類所有的涅症,就好比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相當於是吸血鬼的始祖:‘該隱’!而你卻拒絕為更多的人進行‘初擁’!簡直是暴殄天物!”


    龍頡冷眼看著藤原,麵無表情的說道:“好吧,假如讓你當了這個‘該隱’,你想怎麽做?你想做什麽?對神族宣戰麽?!”


    “為什麽不?!”藤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到龍頡麵前,一把推開了走上前來試圖攙扶自己的柴羽,盯著龍頡的雙眼,說道:“神族當年是戰敗了,也退迴了神界。可是!他們退迴去,隻是為了休養生息!!人類當年背叛了神族,你覺得神族舔好傷口之後,會放過人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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