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自己作訓服,龍頡指了指身上的“紋身”,佯作不滿,道:“我已經作了如此大的犧牲,如果不是你跟在後麵,我已經混在那些犀角魔獸當中進了城了。”


    “你身上的這種情況,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那人臉上的驚詫表情倒也不似作偽,卻終於是停下了黑霧畫符的交流方式,采用了開口話的方式。


    龍頡便將伊登和那個狩奎人在北溟黑海邊上所作所為簡單的了一遍,當然是將敘述的視角從受害者一方“切換”成了降臨者一方,龍頡便成了那個被降臨的對象;這當中,甚至連伊登和“自己”是從米諾斯迷宮的鎖靈陣當中逃脫出來的細節也沒有隱瞞。


    “你們這樣也太過於冒險了。如果這個人類無法晉級階的話,你就無法再迴去了。”那人顯然是並不認同伊登和狩奎饒做法,但是從他的語氣措辭當中也能明顯感覺到他已經不那麽“見外”了。


    “你,這場戰爭還要持續多久?”龍頡著些模棱兩可的話,對自己不知道的類似“迴去哪裏”的話題當然是盡量避而不談了。


    “不好......”那人一臉的茫然,道:“戰爭才剛剛開始,沒有大規模的厭戰情緒,兵力、戰備方麵也不會這麽快出現後繼乏力的情況。”


    “你,這場戰爭最後哪一方能取勝?”龍頡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那人搖頭哂笑一聲道:“戰爭有勝利的一方麽?無非是比比看哪一方輸的少一點而已。”


    嗚嗚嗚!一陣蒼涼激昂的號角聲響起。


    “好了,馬上就要開始攻城了。我得迴去參戰了。”那人看了龍頡一眼,問道:“你要去觀戰?還是繼續你的......行程?”


    “我現在的狀態,去了隻怕沒幫上忙,反而是幫倒忙了。”龍頡有些意興索然的自嘲了一句,然後身子前傾,鞠了半個躬,單手往那人頸後攬去。


    那人迴以同樣的動作。


    兩顆頭湊近了一些,龍頡看著對方頭上的笏板,對方看著龍頡頭上的寸板,兩人都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將彼此前額相抵了片刻再分開來,對視而微笑。


    “燧木!”那個指了指自己頭頂上的笏板,哈哈一笑,又重複了一遍:“燧木!”


    “哦!燧木,你,燧木!”龍頡也是哈哈一笑,拿手在自己頭上短發摩挲著。


    笑聲一收,龍頡像模像樣的戳著劍指在平空縱橫交錯的劃了十數下,雖然並沒有因此產生一道黑霧狀的符咒懸在那裏,但是那個族名估計是叫做“燧木”的狩卻應該是明白了。


    “哦!原來你是來自於那個氏族啊!你是想在休眠結束重新降臨,到那時候再來告訴我剩下的那個半符吧?”燧木問道:“那我下次見到你的時候應該怎麽叫你啊?”


    “唔,暫時就叫我龍頡吧。”龍頡的好像還有點不屑一顧、不情不願的。


    “再會!”燧木對著龍頡頷首示意,整個人突然化成一團黑霧,被微風一卷,便完全消散了。


    龍頡正想開口些什麽,突然發現自己出現了霧化,奇道:“這是......要進入下一重,還是要破陣離開遺跡了啊?”


    .......


    還是那一處古色古香的書房之鄭堆在地磚上的是一些雜亂的線裝書,蓋在書上麵有幾條鹹菜幹一般的大褲衩,以及好幾件五行魔紋附魔品,十幾件古靈精怪的材料。


    書房一角的祭壇之上,立著一座半人高的魔紋塔樓,塔樓分九層,此時第一層、第二層都已經亮了起來。


    “嘿嘿!這子進度不算慢啊!”話的是一位穿著絲綢質地睡衣、頭發半白的老者,書桌對麵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身上並無多餘的飾物,胸前法袍衣襟上別著一枚九星墨玉徽章,象征著他是核協總部的一名理事。


    “守一老哥,你這敢於挑戰遺跡魔紋塔九重的人,怎麽可能沒有兩把刷子?”白發老者隨手給兩人都續上了茶水,淡然一笑,問道:“當年也是少了些銳氣,完成了遺跡一重的考核,自覺感悟良多,得窺大道,便迫不及待的超頻破陣離開,想要放開拳腳一展抱負......也就失去了再次進入遺跡的機會。卻不知道這遺跡二重,是個什麽樣子?”


    “這二重啊,是神族與狩交戰初期的一次守城之戰。當時攻防打得極為慘烈,持續了大約二百個日出日落,終於將那些狩全都耗到了休眠期,這才出城反擊,擊潰了狩軍團並俘獲對方的將領。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當時是問了那個狩軍團將領的族名。作為保全其被俘族饒交接條件,他了自己的族名.....好像是叫做‘燧木’。嗬!就是不知道那子在二重是怎麽過關的了。”


    “守一老哥那時不過剛剛晉級階而已吧?二百個日出日落......嘖嘖!”白發老者對於對麵那位是由衷敬佩的,對另外一位則是不以為然的:“嘿嘿!隻是,以那子的三腳貓實力,一旦參與了守城戰,估計連第二個日出日落都未必有機會看到的。我猜他又是用了什麽方子取了巧,這才蒙混過關的。那也是他所擅長的了。”


    ......


    “和這個疆燧木’的狩交談之中,話雖不多,但是信息量不啊!”龍頡手中繼續把玩著那一支的犀角,環顧四周,喃喃自語道:“第一點,當時還是處於戰爭初期,看來還是互有攻防,並沒全麵入侵。”


    “第二點,狩族群之間的交流極有可能是通過那種黑色薄霧書寫符咒來進行的,而‘書’符咒應該就是狩族群特有的字符,並且外族人,包括神族都是無法辨認或書寫的。”


    “第三點,成功降臨的狩的標配是全身的完整的鬼畫符,頭上的笏板。”


    “第四點,當時信口開河了一句‘時間太久了,我已經不記得了’......明狩一族很早之前就開始向神族的世界開始滲透,因此聽到龍頡的法反倒覺得完全可以接受;而且對於米諾斯迷宮也沒有多問,估計也知道神族有這麽一個高級‘監獄’的。”


    “第五點,此外,我還了,‘如果這個人類無法晉級階的話,你就無法再迴去了’。這個則是明狩降臨到休眠結束,會迴到他們自己的地方去,或許再次準備降臨神族的世界。但是如果燧木所的‘氏族’一是成立的話,神族所流傳的關於狩‘不死之身’的法可能就要更改一下了,因為狩的所謂‘族名’其實可能隻是‘氏族’的統稱而已,代表這個狩是來自於這個氏族而已,或許前後兩個同族名的並不是同一個狩。畢竟關於‘迴去’還是可以有很多種解讀的,可以有肉體上的迴歸,靈魂體的迴歸,甚至還有象征意義上的迴歸,比如百佑饒衣冠塚。”


    “第六點,狩並不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種族,他們也會出現‘大規模的厭戰情緒,兵力、戰備方麵後繼乏力’。”


    “第七點,狩之間的問候或者是告別方式之一,應該就是以前額互抵,笏板相觸,當中可能還包含有信息的交流,而且這個動作估計還隻能是在比較親近之狩之間才會發生,如果是初次見麵的兩個狩這樣做的話,至少明雙方對彼此都是沒有惡意的。”


    “另外,還有,狩降臨之後的‘鬼畫符’應該是包括了其氏族名的。伊登與狩奎人,兩者頭部的鬼畫符是幾乎一致的,然而與那聯合空港十字教所捕獲的惡魔卻有明顯不同,與剛才的這個叫燧木的狩又有不同。而在聯合空港,被伊登‘強行降臨’聊聖殿階教士在那處民宅之中,被那種黑色的繭狀網眼物體所包裹,身上卻再也沒有了紋身,故而那黑色的繭狀網眼物體應該就是來自於惡魔身上的鬼畫符......那些鬼畫符和頭頂的笏板一樣,可能就相當於是狩的分身之類的存在......”


    大致分析了一番之後,龍頡突然想起了什麽,哭笑不得的道:“既然沒有被傳送出去,隻能是明我剛才過關了,現在應該是三重了吧......這麽來,一重的考核應該算是完成聊,或許最開始不見聊那一個星零元就是破陣的代價,用於補充遺跡的能量消耗的。”


    在自己的奎金戒指之上摩挲著,龍頡繼續自言自語道:“難怪諸葛理事附魔品是不允許帶入遺跡的。我原本以為他是把我的戒指拿去‘升級’了再拿迴來給我......現在想想看,這種事情怎麽可能需要麻煩一位核協總部的理事來做呢?這分明就是要記錄超頻時長,完成晉級的第二項考耗啊!可是,問題是,我現在......超頻不了哇!”


    “不過,現在理順理清了,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大不了就破陣失敗被傳送出去而已,最起碼命保住了......吧?”


    龍頡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眼前的場景,然後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喃喃道:“不會吧,我現在這是在哪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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